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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君哥哥,你怎么来了?汀汀今日刚从金龙寺到回到允京,还没有来得及去找君哥哥你呢。”
林汀汀看到君千夜的那一刻,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惊喜的笑容。
前一刻跟威龙将军的争执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
这个福灵郡主,从多年前见过君千夜一面,从此便念念不忘。
之后,太后有意暗示她,这位恬不知耻的郡主殿下就把什么都交代了撄。
到如今,太后承诺将她许配给靖王爷,只等合适的机会昭告天下。
这件事可谓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偿。
也因为这事儿,福灵郡主对当今太后感激不尽。
不惜承诺为她做任何事。
“汀汀没有想到,君哥哥你会来郡主府找我!汀汀真的好激动,好开心。”
福灵郡主开心的几乎眼泪崩溃。
“草药郡主,你想多了!你真的想的太多了!”
贱宝呼的冷笑了一声,鄙夷的看了一眼福灵郡主。
方才,他酷酷的跟着靖王爷进来之后。
第一件事就是窜到他娘跟前。
看到他娘双眸紧闭,整个人都靠威龙将军支撑。
再加之叫了几声他娘都没反应,贱宝差点儿吓尿。
好在威龙将军说他娘只是暂时昏过去,应该没有受重伤。
他这才放下心来,才有心情管别的事情。
“本宝宝带着爹爹过来救本宝宝的娘亲的。你算哪门子葱?本宝宝的爹怎么会来找你?”
他娘是这个草药郡主害的。
他现在对这个女人深恶痛绝,当然有机会就要开口气她,羞辱她!
虽然之前他说要当君千夜的干儿子,被无情的拒绝。
可如今为了给娘报仇雪恨,他不得不故意这么说。
反正只要能解气,能让这个草药郡主气坏五脏六腑,他啥话都肯说。
“爹爹”这个称呼,让旁边的君千夜脸忽的阴沉了一下。
毕竟贱宝这般肆无忌惮,令他有些不爽。
不过,他破天荒的没有跟贱宝一般见识,并没有开口戳破他。
“大胆,你这个贱娃娃找死是吧!什么你爹爹?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福灵郡主被他骂的变了脸色。
她怎么允许自己爱慕的男人被人冤枉有孩子了?
而且,这个孩子还是令她讨厌至极的孩子;
那个女人,还是对她不敬的女人。
她娇俏的脸刚酝酿出怒意,瞥眼间看到君千夜的存在,她忽的收回了方才的愤怒。
而是娇滴滴的迈着小碎步走到君千夜跟前。
伸出手,想抱住他的胳膊,却被君千夜嫌恶的躲开。
林汀汀脸上瞬间浮现尴尬,又马上变回了常色,嗲嗲的冲君千夜道:
“君哥哥,您告诉汀汀,这个贱娃娃是怎么回事?爹爹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带着他来我的郡主府?
“汀汀跟君哥哥的关系,马上就会天下人皆知。王爷,汀汀要您亲口回答,汀汀只相信您。”
她将最后的希望,都交给了自己最爱慕的男人。
“喂!贱女人,本宝宝小名叫贱宝,大名叫穆天赐,不叫贱娃娃。你给本宝宝说话注意点儿,否则,本宝宝割了你的舌头。”
不等君千夜开口,贱宝又抢先一步。
他支楞着脑袋,满脸的傲气凌人。
“还有,你这个贱女人,贱是没错了,而且又蠢又笨又耳背。本宝宝不是说了吗?本宝宝跟本宝宝的爹是来救娘亲的。说几遍你才听得懂啊!贱人真是矫情!”
“你这个贱娃娃,你骂谁是贱人!你骂谁矫情?你这么骂本郡主是不是找死?”
福灵郡主的伪装刹那间被撕得粉碎。
她浑身发抖,猩红了眸子,雷霆大发的指着贱宝,凶狠道:“来人,给本郡主将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娃娃拖出去,剁成肉酱!本郡主要将他拿去喂狗!”
“呵呵!你敢!贱女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究竟你很美呢?还是你很蠢呢?”
贱宝躲在威龙将军身后,朝福灵郡主做着鬼脸。
谁让这贱女人欺负他娘,他贱宝要一点儿不剩的全找回来!
“贱女人,贱女人,矫情的贱女人,有本事你过来捉本宝宝啊!捉到算你有本事!”
“啊!”
林汀汀愤怒的吼了一声,全身的怒气早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排遣。
她甩手指指旁边战战兢兢杵在那里的丫鬟仆人。
“你们几个死了?还不快点儿给本郡主将这个贱娃娃捉住,本郡主要将他砍成肉酱。”
丫鬟仆人们被她凶的哆嗦的更狠了。
他们慢慢地挪了挪步子,似乎是想过去捉贱宝。
还没走几步,却听旁边一个冷冷的男声道:“你们这是当本王不存在?”
声音不大,却足够震慑人心。
“噗通!”
“噗通!”
“……”
几名丫鬟仆人吓得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在靖王爷面前,他们站都站不好,怎么还有力气捉人?
又怎么敢在靖王爷面前乱动?
就算靖王爷仅仅说了那声音不大的一句话,也早已经足够他们瘫倒在地上起不来。
“你,你们,一群废物!”
林汀汀愤怒的骂了一句。
如果说,方才她一直在演戏,将表情用笔画成了格格不入;
那么现在,当伪装被卸去,那层浓妆艳抹之下掩映的,就是一张扭曲的狰狞的面目。
“福灵郡主的意思是,他们应该忤逆顶撞本王?”
君千夜轻轻挑了挑眉,波澜不惊的盯着林汀汀,口气淡淡的。
这样的表情,背后蕴藏的意思,唯有靖王自己知道——
他从未有像今天这般,如此厌恶一个女人。
“我……”
林汀汀忽的被她问住,面容一片惨然。
似乎她马上注意到了自己的形象与素质,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爱慕的男人面前露出这般恶俗的一面确实有失体统。
所以,下一秒,她竭力压住心底的愤怒,收起了脸上狰狞,扯出一幅勉强又难看的笑容爹声嗲气道:
“君哥哥,您千万不要误会!汀汀怎么会那么想呢?汀汀对君哥哥爱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怂恿自己的下人——”
“福灵郡主,那本王想知道,今日本王究竟有没有资格,将穆瑾楠带走?”
君千夜看着林汀汀,冷冰冰的打断她的“含情脉脉诉衷情”。
“君哥哥……”
林汀汀娇声娇气的叫了一声,却没能再说出话来。
她原本就是装出来的从容与温和的脸颊,骤然间染上了一层乌云。
真是可笑!
她居然还在幻想他的君哥哥的到来是为了她。
原来,那个贱娃娃说的没错。
她的君哥哥,居然真的是来救这个女人的。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方才那个贱娃娃说“爹爹”,难不成……
不可能!
他的君哥哥怎么会看上那个被乾昭国所有人唾弃的失节女人?
“喂,贱女人,本宝宝的爹在问你话呢!你傻了?”
贱宝说话,依旧是那么毫不客气,依旧是那么毒辣逼人。
“你——”
“既然福灵郡主没有什么意见,那本王就带着人走了!”
君千夜又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林汀汀的话。
下一刻,他转身看向威龙将军道:“威龙将军,不介意帮本王将朋友送回去吧!”
“王爷说笑了,当然不介意!”
威龙将军一向面瘫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
“好!”
君千夜点头,大阔步走出了刑房。
威龙将军也打横抱起穆瑾楠,跟着走出去。
“哈!走了!贱人,我们算账的时候再见!”
贱宝也开心的跟在后面,走近福灵郡主时,他又朝她做了个鬼脸,吐了口唾沫,欢脱的闪人。
林汀汀杵在地上,气的浑身发抖,眼眸充血,面色狰狞,鼻子肿胀……
可就是愤怒的说不出话来。
“啊!你个贱娃娃,本郡主一定要剁了你……”
良久,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攥着拳头嘶声竭力的大吼了一声。
那尖利又愤怒的吼声,传出去,又被树木挡回来,久久回荡在苍穹。
最后汇成了一幅充满仇恨的女子的影像——
“穆瑾楠,还有你那个贱儿子!你们不仅忤逆本郡主,还敢抢本郡主的君哥哥……本郡主一定要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本郡主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
听到那声杀猪般的吼叫声,贱宝有意无意的打了个冷战。
他瘪瘪嘴,心情却无比畅快。
某宝大抵是可以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想像一下,那个又贱又毒又可恶的草药郡主心肝脾胃肾被气炸了的样子。
哈哈,想想都觉得爽啊!
简直太爽了!
贱宝走在路上,不停地嘚瑟!
“靖王爷,您想威龙将二小姐送到哪里?”
出了郡主府,威龙将军开口道。
此时的天色,不知不觉已渐渐亮了。
路,已经看的清楚。
从郡主府出来的朝向的两个方向,也清晰的很。
“麻烦将军将她送回穆王府吧!本王谢过——”
“哎哎哎,慢着!”
一听到要将他娘亲送回穆王府,贱宝马上不嘚瑟了。
“咚咚咚!威龙将军您先别去穆王府,靖王爷,您请站住!”
他冲威龙将军说完,又火急火燎的跑到靖王君千夜的前面,张开双手挡住靖王爷的去路。
“你又怎么了?”
君千夜有些不耐烦。
“本王不想再看到你们母子。”
他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了。
言罢,他错开一步继续往前走。
他走的方向,正是靖王府所在的方向。
“唉唉唉,慢着,慢着!靖王爷,您不能就这么走了!”
贱宝不依不饶,又冲过去堵在他前面。
“做人、做男人、做王爷……总之,不论做什么都不可以像您这样,这么不厚道!”
“你到底想怎样?”
君千夜一向淡定的人也开始有些头大。
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他遇上克星了,居然让一个毛头小子给逼得无可奈何。
“靖王爷,本宝宝的娘受伤,说到底都怪你!”
贱宝开始扯他那一套歪理,进而给某冰块王爷“欲加之罪”了。
君千夜没有答话,但是也没有迈步离开,就这么面对面跟贱宝僵持着。
一看有门,贱宝继续添油加醋的讲下去。
“靖王爷,方才本宝宝都看在眼里。那个福灵郡主对靖王爷你有意思,欧阳叔叔也说了,她马上就会成为靖王爷你的老婆——”
他抬头贼溜溜的看了一眼君千夜,确保他不会扬起耳刮子打他,才继续道:
“所以,你将来的老婆将我娘打成这样,您不得赔偿医药费?”
“你要多少?本王让人给你送去!”
“光送银子,那怎么行?”
贱宝翻着白眼儿,一脸的不屑。
“你还想如何?”
“本宝宝想过了。”
贱宝非常认真的看着他。
“穆王府中,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我们母子两个好的。尤其是那个穆王爷,他狠毒无情,都恨不得我娘俩早点儿死。所以——哎!”
贱宝清澈的眸子忽然染上了一层忧郁。
“本宝宝的娘亲太可怜了。伤的这么重,回到穆王府中又没有人照顾,娘亲她的伤势还不知道会恶化成什么样子。
“到时候,我娘亲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靖王爷你就是罪魁祸首!就是靖王爷你草菅人命!害了娘亲,更害了我这个可怜的孩子。
“看着现在每拖延一小会儿,娘亲的伤势就是加重,本宝宝的心啊,真的痛的一抽一抽的!”
说着说着,贱宝居然伸出手开始抹眼泪。
反正还是那句话,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某宝活了这么些年,那演戏的手段可谓炉火纯青。
自然说悲伤便悲伤,说泪眼汪汪,便清泪直下……
最后,看的靖王君千夜都……都……都懒得再跟他一般见识了。
“行了,你究竟想怎样?”
君千夜很准确的切入了贱宝的心声。
他说了这么多,委屈了这么久,不过就是想让靖王爷自己问出这句话。
“本宝宝要带着娘亲暂住靖王府,想借靖王爷的仆人们照顾娘亲。靖王爷,您难道觉得我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可以照顾的了娘吗?你看看她被你未来老婆给打的——”
“威龙将军!”
贱宝下一波眼泪还没有酝酿出来,君千夜便开口叫了一声。
“再麻烦你将人送到靖王府吧!”
“是——”
“慢着!”
这次,贱宝又打断了他们。
“你又想如何?”
君千夜被他逼得有些抓狂了。
“靖王爷,本宝宝知道,您是乾昭国的王爷,还是个地位很高的王爷。但是——”
贱宝抬着拳头留一根手指在半空中比量了一下。
“人家威龙将军好歹是个常胜将军啊!你老是这么像吩咐下人似的命令人家,这样真的好吗?”
“臭小子,本将军与靖王爷是朋友,朋友之间何来吩咐之说,不过是帮助而已!”
威龙将军开口解释。
“本将军从来不会在意这种细节,你这个臭小子就不要——”
“你闭嘴!”
贱宝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又朝他挤眉弄眼。
威龙将军怔了怔,马上领会到贱宝是故意这么做。
虽说他不知道这臭小子这么做的缘由,可还是配合着没有说下去。
“靖王爷,威龙将军帮忙也帮了这么久了,倒不如让他回去休息吧!本宝宝找几个人来,将娘亲送到靖王府。”
贱宝说完走到威龙将军跟前,一伸手道:“威龙将军,你把娘亲给本宝宝吧!你在允京肯定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臭小子,你能扶得住二小姐吗?”
威龙将军不确定的指指他,看到贱宝又是一阵挤眉弄眼。
他点点头,冲靖王君千夜道:“靖王爷,臭小子说的对,本将军忽然想起府中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先告辞!”
说完,他小心将穆瑾楠放下。
贱宝那个小体格自然扶不住他娘的,干脆示意威龙将军将他娘放在地上躺着。
威龙将军照做了,可当时就震惊了。
他还真就没有见过这样的儿子,放着好法子不用——
就是他这个常胜将军帮忙送回去,非得将他娘放在地上。
真是个孝顺儿子。
他搞不懂贱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臭小子古灵精怪的,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威龙将军没有再逗留,转身离开。
贱宝目送着威龙将军走远了,才俯身看看他娘的情况怎么样了。
此时的天色更亮了些,一切看得更清楚了些。
贱宝看到他娘脸上是鞭伤,身上的衣服也被打烂了,心里不知道有多疼。
穆瑾楠脸上好多汗,他伸手一摸她额头,贱宝吓得差点儿跳了起来。
他娘的额头烧的很厉害。
之前天色有些黑暗,他没注意,现在才看到,他娘身上早已经被汗水血水浸透。
脸色更是一片苍白。
看样子,真的伤的不轻。
“喂,娘亲!我是贱宝,你听得见吗?你回应我一声啊!”
贱宝晃晃她,人没有反应。
“楠楠,楠楠,你醒醒……”
继续晃,还是没有反应。
“楠楠……”
贱宝带上了哭腔。
“你娘发烧了,得赶快看大夫!”
君千夜发觉事情有点儿不对头。
也过来摸了摸穆瑾楠的额头。
下一刻,他将人抱起,火急火燎的往靖王府窜去。
贱宝直接给吓哭了。
他有些自责。
如果不是他任性,说不定现在娘亲早就躺在床上给大夫医治过了。
都怪他!
够怪他一路子耍心眼儿,说了那么多话,也耽误了那么多时间。
他不仅想让娘直接去靖王府疗伤,还想让靖王爷亲自抱着他娘回靖王府。
所以才一路子唧唧歪歪说了那么多条件,费了那么多唇舌。
刚刚,他本想以找人太麻烦为理由,直接让靖王爷帮忙将他娘抱回靖王府的。
可刚准备实行计划,结果就意外发现他娘发起了高烧。
好吧!
这下子他啥子心情都没有了。
娘亲重伤又高烧,严重的话就性命堪忧!
他还有什么心情管是谁将娘亲送去看大夫?
只要马上送去就行了!
前面,靖王爷抱着穆瑾楠风风火火往靖王府赶;
后面,贱宝迈着小短腿拼了命的在后面追着。
推开靖王府大门的那一刻,君千夜急急招呼下人道:“来人,快去请吴大夫!”
靖王府中,正在扫地的仆人听到吩咐,马上将扫把一扔,一溜烟儿的窜出了靖王府,直奔医馆而去。
君千夜抱着怀中的女子走到客房,沉思了片刻,还是抱到了自己的房中。
因为靖王府中从来没有客人住下。
除了他这个主人的房间,再就是好朋友欧阳浩轩的房间可以住人。
至于客房,因为没有客人,所以不曾天天打理。
如果现在打扫客房,显然耽误时间。
如今穆瑾楠需要救治,君千夜本着见义勇为,不能见死不救的原则,狠了狠心,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房中。
最后又狠了狠心,准备将人放到了自己的榻上。
他刚俯身,将穆瑾楠的头枕在枕头的中间,手还没来得及松开。
怀中女子忽然醒了,迷离的双眼盯着他放大的脸。
那张脸……
说句实在的,看着真的很令人倒胃口。
横竖几条红彤彤的的鞭痕,明明是受害者,却让人看着面目狰狞。
“你醒了?”
君千夜冷冰冰的问道。
虽然这句话本应该是关心的意思,可毕竟靖王爷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很少有柔情出现的。
尤其是现在,一晚上没睡觉,他整个人也很累。
原本就是冰块脸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好转。
而脸前的女人,发高烧发的全身滚烫,尤其是绯红的脸颊。
他一路抱着她,只感觉被那张脸烤的难受。
“咦?怎么有个……这么好看的男人……”
穆瑾楠已经被烧糊涂了。
口齿不清楚,脑子一片混沌,睁着眼睛,却早已经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你醒了就好!吴大夫马上就过来,到时候本王——”
“居然……有这么美的男人……是不是做梦……亲……一下试试……”
穆瑾楠忽的伸手搂住了君千夜的脖子,将脑袋贴了过去。
君千夜被这种突发情况弄得一下愣住了。
任由眼前那张倒胃口的脸缓缓地靠近,然后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的“吧唧”亲了一口。
当那一阵火热离开之后,君千夜反应过来了。
“穆瑾楠,你——”
宠辱不惊的靖王爷,那脸马上变成了锅底。
想他这辈子,怎被女人这么对待过?
某王爷生气了!
“不甜……应该是假的……我在做梦呢……我身边怎么会……有男人……他们早就吓跑……”
穆瑾楠吧唧了一下嘴,眼睛困得似乎马上要闭上,迷迷糊糊的感慨:
“穆瑾楠……你说……你怎么这么没本事……几年前生个孩子都能死……害的老娘魂魄一进你的身体就当了娘……老娘……这辈子……都没有碰过男人……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这会儿穆瑾楠也不知道哪里的力气,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君千夜的腰。
嘴里,她神色迷离的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疑惑道: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像那个……冰块男?老娘怎么会……做梦梦到他……好奇怪。那个冰块男……整天冷着一张脸……谁欠他银子……”
“穆瑾楠,你看清楚,你没做梦!你最好不要话说八道惹怒本王!”
君千夜晃晃她的身子,试图让她清醒些,看的清楚些。
他自认为阅人无数,可是今晚,穆瑾楠迷迷瞪瞪说的这些话,他还真的有好多无理解。
就好比,她方才说什么“穆瑾楠生个孩子都能死……”,她不就是穆瑾楠吗?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谁晃老娘……别晃……老娘要继续做梦……”
穆瑾楠不满的用胳膊推了推,继续口齿不清的嘟囔着:
“好像有点儿冷……靖王爷……老娘不是喜欢你……就是……谁让你出现在老娘的梦里……借你的身体暖和……暖和……”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身体往君千夜的怀里拱。
“穆瑾楠,你给本王起来!本王不是你的被子。”
君千夜试图将她推开,可惜,怀中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
“暖和……明明只是做梦,都那么暖和……好奇怪……”
那颗蓬乱的脑袋在他怀了找个了舒适的地方靠住,最后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穆瑾楠,你——”
君千夜铁青了脸,他从未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
纵然他再愤怒,现在也于事无补。
“咚咚!王爷,大夫来了!”
门外有敲门声。
“快进来,快进来!快点儿给本宝宝的娘亲看看伤势!”
还没等君千夜开口,贱宝已经从角落里窜过去将门打开。
吴大夫背着药箱,身边跟着一个粗布衣衫的年轻女子一同进来。
这大夫来自允京城最有名的医馆妙手回春堂,名唤冯现之。
传闻中说,他的医术比皇宫中的御医还厉害。
这吴大夫与靖王爷的交情甚好,这些年靖王府有任何需要,他定然会随叫随到。
与吴大夫一起过来的女子是他的徒弟,名唤凤凰。
这位凤凰姑娘虽是素颜,脸上粉黛不施,却长得眉清目秀。
纵然是平头百姓的素衣,却仍旧表现出另一番非同一般的韵味。
每次吴大夫出诊,她都会跟随左右帮助,一般专门负责教病人煎药,也会在在特殊时候帮助师父给病人看病。
不方便的时候,就像穆瑾楠这样,身体遭受多处鞭伤,需要大夫验伤,以及清洗伤口。
这种给女病人验伤的事情,一般都是她做。
“王爷,这么早叫我跟师傅过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凰脸上起先挂着紧张的表情。
可进来之后,看到靖王爷完好无损,又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她似乎松了口气。
“凤凰,有劳你跟吴大夫帮忙检查一下。”
君千夜起身,指指躺在榻上昏迷的穆瑾楠。
方才敲门声传来的时候,穆瑾楠还死死的缠着他。
可吴大夫来了,他们这副样子实在有失体统。
君千夜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将她的手掰开,让她在榻上安静的躺着。
“她遭人鞭打,身上应该伤的不轻,还有些发烧。”
“好!王爷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凤凰点点头,指指榻上的人疑惑道:“王爷,这名女子是什么人?王爷怎么会将她带来王府?”
“她是穆王府的二小姐,着了福灵郡主的道儿,所以弄成这样子!”
君千夜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奥!”
凤凰心头一下便了然了。
这也怪不得靖王会将她带回来,毕竟,福灵郡主与靖王爷的关系马上就不一般了。
“王爷,您请回避一下吧!这里交给我跟师傅。”
靖王微微点头,转身。
走到门前,伸手,开门。
“吱呀——啊呀!”
他刚把门打开,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陡然间失去平衡,狠狠地朝他面前的地栽了下去。
“要听就光明正大的听!”
君千夜眼疾手快,在某宝脸朝地之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避免了他与大地亲密接触。
然后又将他抓起来,顿在外面的地上让他站好,顺手将门带上。
“额……呵呵呵……”
贱宝盯着他傻乐着。
某宝这次鬼鬼祟祟主要原因是他以自己猥琐的想法在脑海演绎了一幕热恋中情人“郎情妾意”“火花碰撞”“难解难分”的场景。
但结果——大失所望。
方才吴大夫跟凤凰进房间之后,贱宝便窜了出去,找了一棵树,紧紧的抱住,恶狠狠地笑了一顿。
某宝宝之所以笑的这么猥琐,主要是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要是她娘脸上没有伤的话,跟靖王爷君千夜真的挺般配的。
方才,他亲眼看到她娘发烧烧坏了脑子,居然亲了冰块王爷。
还说冰块王爷长得不错。
某宝当时就觉得那个少儿不宜啊!
赶忙将自己躲进了桌子后面,顺道用手捂住了脸颊。
再顺道,把手指掰开了一条缝,偷偷他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他听到他娘迷糊的说了一些话,还看到他娘趁机揩了靖王爷的油。
贱宝不仅佩服自己的娘亲。
若是他娘别有一天觉得男人很必要的话,想将某个男人弄到手,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着想着,贱宝贱贱的笑了——
要不然,借着这次的机会,他给他娘再做做思想工作?
想完,他才再次迈开小短腿,往靖王的房间走去。
边走还边幻想,她娘会不会烧迷糊了,什么都做的出来,若是郎情妾意,火花碰撞,难解难分……
哎,呸呸呸……不能继续想了。
他害怕自己是个未成年人,看多了这些不好。
所以选择在外面偷瞄。
可惜,他想错了。
原来,这场戏还没有开演,主角就溜走了——靖王君千夜这不已经出来了吗?
“靖王爷……您……您怎么出来了?”
贱宝结结巴巴道。
“本王在里面不方便!”
君千夜如实回答。
“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贱宝摆摆手。
“靖王爷,你是我娘的救命恩人,到时候她以身相许都不为过——”
“抱歉,本王对这个不感兴趣!”
君千夜打断了他的话,忽然又一把抓起他,往前面的凉亭走去。
“喂喂,靖王爷,您带着本宝宝去哪里?本宝宝玉树临风的形象啊……”
贱宝惶然不已。
他看看自己被提着的模样,如此有损他惯有的玉树临风,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娘本王已经救出来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说说你答应本王的那两个条件?”
君千夜将他放在凉亭里面一个石凳上坐下。
“条……条条件?”
贱宝一怔,马上记起。
好像之前他确实答应过君千夜,只要他肯将他娘救出来,他可以考虑一下答应那两个条件。
“喔!本宝宝知道了。”
他一副大人模样摊摊手。
“靖王爷,本宝宝言而有信。现在,就请你说说你那两个条件吧,本宝宝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