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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有一首《无题》: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勾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頂點小說,..这“射覆”是古代一种娱乐活动,贾宝玉离开之后,她们玩起了“射覆”,你覆一句,我射一句,饮门杯。鸳鸯还是一个酒令高手,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所以还玩了一会酒令,贾母告乏,宴会才结束了。
当晚,上旬月透过阶柳庭花的空隙,照射在游廊上、暖阁上、橱窗上,透过了宝玉的外书房绮散斋、卧室、正堂,回来以后,他又和焦大、薛蟠饮了一回,之后贾宝玉在卧室闷头大睡。
荣国府的房屋分布,大体上是以正大门(两边有角门)、正院、仪门、客厅、内仪门、荣禧堂、后楼、凤姐院等为中轴线,西边从上到下是荣庆堂、贾母上房、贾母院、碧纱橱、宝玉院、李张王赵四位奶妈住房、贾政外书房等,东边从上往下是李纨房、三春抱厦房、东小院、王夫人院、赵姨娘房、周姨娘房、贾政内书房(梦坡斋)、贾赦院、贾赦外书房、马棚(可见贾母的偏心)。
期间有垂花门、抄手游廊,角门、穿堂、夹道等不计其数,宁国府的中轴线也差不多,只是宁国府西边是贾氏宗祠,东边才是尤氏院、贾蓉院、马棚等。会芳园在东府最北边,相当于荣国府的东大院,后花园一般的存在,占地面积颇大。
月亮接近了中天,贾宝玉醒过来,见袭人坐在床边刺绣,晴雯等人偷懒去了,袭人头上戴着几枚金钗钏,身上穿着桃红百花刻丝银鼠袄,葱绿盘金彩裙,外面罩着灰鼠褂,手里刺绣的是一条宫绦。远处桌面上放着几个雕刻精致的盒子,想必是药丸之类的。
他感知灵敏,顿时发现身上的伤势好了很多,生命之力的缘故当然有,但皮肉伤疤还得靠药丸,不用说是袭人给他上药的,这丫头捣鬼,贾宝玉装睡,也在捣鬼。
床旁边还放着一把扫帚,大夏天有蚊子虫子的缘故,贾宝玉不忍心打搅她,哪知道不多时薛宝钗进来了,薛宝钗心知袭人与众不同,在她心里袭人是有“有见识的人”,贾宝玉听着,薛宝钗道:“你在做宫绦?莺儿丫头最喜欢做这个了,赶明儿我让她帮你吧。”
“是姑娘来了,吓我一跳。”袭人笑着,抬头给她倒茶,薛宝钗好笑地看了一眼贾宝玉睡觉的惫懒之样,拿过袭人刺绣的宫绦一看,见是鸳鸯戏莲花样,红莲绿叶,五色鸳鸯,便觉得喜爱,笑道:“哎哟!好鲜亮伙计!这是谁的?也值得费这么大功夫?”
“现在还好一些,他变了性子,也不拘这个了。”袭人向床上努嘴道:“以前他的性儿,多么大的人也要带个肚兜,怕着凉,还要哄他穿,现在他说那是小孩子的东西,其实我们也乐得清闲,没多大事,只不过做得本分一点罢了,今时不比往日,他成天忙,让他安心一点。”
“那药他服了吗?我还送来了一些,混在桌子上了,刚才你没看见,有气血双补的八珍丸、疗疮的拇花点舌丹、活络丹,他自己打成了重伤,还要逞强,用这些最合适。”薛宝钗代替袭人刺绣宫绦,因为鸳鸯戏莲的花样底子,他看着着实喜爱,薛宝钗在某些事情上是“无情”,比如金钏儿的死、尤三姐的死,但别忘了无情后面还有“动人”两个字,所以,这个封建淑女身上,有着无法抹除的人格魅力。
就好比现在给贾宝玉送药,并不是她对贾宝玉怎样,而是哪怕贾宝玉这个人变成王熙凤,薛宝钗也会这样做。她更知道八珍丸出自《正体类药》,拇花点舌丹出自《王洪绪方》,活络丹出自《圣济总录》,她的博学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还不以富贵为念,这些药物的花费可想而知。
她受得住富贵,也受得住贫穷。
“姑娘也太费心了,晚上我已经求了太太,她给了八珍益母九、调经养荣九、催生保命丹,擦了药粉,他又是习武的人,身子骨不比以前,这会子我看着也好多了。”袭人看着薛宝钗拿针刺绣。
香菱是《金陵十二钗副册》第一名,晴雯是《金陵十二钗又副册》第一名,袭人排在晴雯之后,为又副册第二名,单纯地把袭人列为获取利益是不对的,同是薄命司的人,袭人要是没有美好一面的话,还是薄命吗?还是悲剧吗?
悲剧的真正理解,是把美好毁灭给人看。
听到袭人说肚兜,贾宝玉听了想笑,肚兜哇,那么大的人还穿,也亏她们想得出来,再一想想两人的对话,他心里不自觉流过一层暖流,袭人的颜值不是最高的,贾宝玉也不是外貌协会的人,颜值和两性生活没有绝对、必然、一定的关系,再美丽的女人,没有感情的话,也只是望梅止渴、饮鸩止渴,袭人的情义是不可替代的,也唯有他这份痴心和细心,所以能成为红楼唯一一位正面交代和原宝玉有性关系的女人。
按照贾宝玉自己的评价,袭人有林黛玉的真情而没有晴雯的孟浪,有薛宝钗的贤淑而没有薛宝钗的道学味,是数十年如一日默默奉献的人,是完美的贤内助。
还有,她说她见过了王夫人?求了她?她说了什么话呢?贾宝玉琢磨着,由于薛宝钗坐在床边,闻到了一股香气,是冷香丸的味道,癞头和尚给薛宝钗的药方,春夏秋冬的牡丹、荷花、芙蓉、梅花各自花蕊十二两,雨水、白露、霜降、小雪节令的水、露、霜、雪各自十二钱,才能制成冷香丸。因此冷香容易闻到,这货无耻心一来,吸了几口,此时是夏天,冷热交汇,顿时“啊嚏”几声,吓到了薛宝钗和袭人。
袭人忙着问可是病了,贾宝玉回答无事,起身喝茶,问了薛宝钗好,睁开眼睛,才看清薛宝钗穿着蜜合色棉袄,一律半新不旧,贾宝玉暗暗诧异。
要知道贾府的人,连丫头的穿着都讲究,贾母的丫头,无不是穿红戴绿的,古人以红为贵,曹植《静思赋》有“夫何美女之烂妖,红颜而流光”,王熙凤出场时别忘了那个“大红云缎窄褙袄”(第三回),见刘姥姥时(第六回)是“桃红撒花袄”,但穿衣服也不简单,注意王熙凤当时头上是金黄一片,上面大红大黄,是不是过于妖艳了?不是,她下面还有“石青刻丝银鼠褂”,以石青压住大红,色彩比调就不显得俗气、头重脚轻了,反而体现出王熙凤的庄重。
再看看袭人此时的着装:葱绿裙,桃花袄。擅长编宫绦的莺儿说过:葱花配桃红是我最爱。所以,袭人此时的着装绝对是绝配。
而薛宝钗呢?原著对她的衣着描写次数屈指可数,寥寥无几,难怪说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她那样富贵的人家,有这恬淡的性子,也不简单,这是贾宝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