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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雪儿抱着何月莲的尸体痛哭不已。洛天初则担心朱雨时,真怕看到他得知噩耗时的表情。姜奴儿满头大汗,痛叫不已,似马上要生出孩子。洛天初道:“奴儿这就要生了,怎么办?”令雪儿放下尸体,起身道:“你去打盆热水,只有我接生了。”洛天初忙道:“好好好,你等着。”
一个时辰过去,洛天初坐在客厅里焦急等待着。姜奴儿在里面痛叫不止,令雪儿急急催促道“使劲!头出来了!再使劲!”。洛天初心想孩子生在如此乱世真是不幸,孩子是无罪的,不应该承受战争的恶果。忽听屋内传来婴儿的“哇哇”的啼哭声,令雪儿大喜道:“生出来了,是个女孩儿。”洛天初暗感欣慰,刚想进屋去看孩子,令雪儿道:“先别进来,脐带还没剪呢。”洛天初道:“是是,我去外面找个月嫂来。”
中午十分,所有人齐聚李府来看望新生的孩子。本是大喜之事,却无一人笑的出来。何月莲的尸身已被成殓如棺,姜奴儿也有月嫂照顾,李氏醒转后抱着婴孩在厅堂会客。孩子长得甚是可爱,眼睛大而明亮,皮肤细白如雪,洛天初喜爱不已,抱了又抱,亲了又亲,最后孩子大哭而止。令雪儿道:“孩子该吃奶了,我给奴儿抱去。”众人又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街上的血迹仍在,百姓们人心惶惶,只有少数商铺开门营业。
洛天初在衙门设宴犒劳大家,酒菜简单,大家也没胃口,都在讨论着长安的防务,最后决定让顾遥和严魏风留下和崔兴一同守城,整修城门,医疗伤兵,安顿人心。洛天初则带着一万士兵返回潼关,金国主力仍在黄河北岸虎视眈眈,危机仍未解除,不敢丝毫大意。令雪儿舍不得刚见面就分离,便要和他同去潼关,洛天初也同意了。临行前他又去拜访了公孙明月,也在东郭问刀的灵位前上香磕头。活捉的一百名齐兵俘虏争相招供,说他们是从禁沟方向绕道进的秦岭,在山林中开辟道路,这才偷袭的长安,洛天初便饶他们不死,留着继续了解情况。
洛天初在回潼关的路上不发一言。令雪儿问道:“还在想昨夜的战事么?”洛天初叹道:“我在想怎么向小朱交代。宋连峰那混蛋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月莲,真不知该如何向他开口。”令雪儿道:“这怪不得你,你已经尽力了。都是宋连峰那狗贼害死了月莲姐姐。”洛天初道:“待金兵一退,我要先去将宋连峰大卸八块。”令雪儿道:“那时我和你一起去。”洛天初道:“小朱肯定和我同去,人太多的话只怕要打草惊蛇。”令雪儿不满道:“你又要丢下我么,难道我真的那么没用,总当你的累赘?”洛天初好言安慰道:“你武功进步神速,连我也觉得吃惊,只要再过几年便可独当一面。我们要深入虎穴,更要随机应变,我和小朱行动方便,容易脱身。有了月莲的前车之鉴我又怎忍再让你冒险。”
令雪儿叹了口气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带我,也罢,我不去便是。有件事我考虑了很久,想跟你商量一下。”洛天初道:“什么事?”令雪儿俊脸一红,有点难以启齿道:“我。。。我想近期把我们的婚事办了吧。”洛天初诧异道:“令堡主的服丧之期还有两年呢。”令雪儿咬着嘴唇道:“我当然知道还有两年,在乱世谁晓得何时我就死了,我可不想抱憾而死。”洛天初道:“别瞎说,你怎么会死。”令雪儿道:“月莲姐姐也不知自己会死,但厄运临头又有什么办法。月莲姐姐和小朱恩爱一年,死也无悔。我也不想留有遗憾。”洛天初道:“月莲和东郭大哥新丧,待事情平息后再讨论吧。”令雪儿忽然盯着他道:“你是不是不愿娶我?”洛天初道:“你怎会这样想的。”令雪儿道:“不知道,我只感觉你这次回来后对我不太一样了,我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我的感觉。”
洛天初心中暗叹,道:“没有不一样,只是失去了同伴伤心而已,过阵子就好了。”令雪儿点头道:“好,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吧。”洛天初心中自问道:“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么?是不是和耶律琪的私情让自己心生愧疚,不敢面对雪儿。那纸契约至今还在怀里,怎好意思跟雪儿谈婚论嫁。既然一切为了大局,就索性继续隐瞒吧。”
黄昏时抵达潼关,陆飞领着杜杀,蔡莲花出关相迎。叙礼后,令雪儿道:“才多久未见陆堂主,你怎么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呀。”陆飞笑道:“属下年齿已高,本就是个老人了。”令雪儿道:“陆堂主四旬出头,正当壮年,怎能算老。我在长安闲来无事,便和小洛一起来你的军事重地看看,不会给你添麻烦的。”陆飞道:“潼关的大门永远为大小姐敞开。属下奇怪的是大小姐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令雪儿白了她一眼,道:“你能变老,难道我不能长大么?”陆飞和洛天初都笑了起来。
洛天初先来到城墙上观察了金国军营。见金营波澜不惊,似还不知粘罕败走的消息。陆飞听罢昨夜之战后,感慨道:“东郭和月莲当真可惜之至。而如今粘罕败走,我军只要固守潼关就立于不败之地,总算有所收获。”洛天初道:“昨夜我军也损失了一万兵力,城市也要修补。相比之下我军损失更重。”陆飞道:“是啊,金国地大人多,损失一万士兵并无大碍,而我们只有关中之地,人口有限,跟他们消耗不起。”
洛天初道:“军师说经营关中十年后方可图中原,非三十万精兵切莫轻出,师傅是何意见?”陆飞道:“属下完全同意。现今我们根基未稳,能派上战场的士兵仍都是血刀堡的老人。关中新军尚未练成,盔甲战马,器械钱粮都十分匮乏,就算小朱运回宝藏也只是解了燃眉之急,没有十年韬光养晦,就算攻下中原城池也难以坚守。”洛天初道:“我打算用宝藏装备一支五万人的精兵,先取洛阳家,逐渐蚕食中原诸城。”陆飞笑道:“赎属下直言,要是堡主现在不是二十岁而是三四十岁就好了。”洛天初好奇道:“怎么讲?”
陆飞道:“打天下是一场持久战,也许要用十年数十年,甚至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能造就大业,我们是在下一盘大棋,绝非一朝一夕可以下完。堡主天资绝伦,天生领袖,只是有些年轻气盛。十年后的堡主将更加成熟,想法也会和现有所不同。”洛天初点头道:“我本以为军师思想保守,原来是担心我不够成熟。”陆飞笑道:“属下也年轻过,也曾像堡主热血沸腾,但一腔热血是打不了天下的。我们必须等到时机成熟后才能有所作为,不然只怕前功尽弃。”
洛天初道:“幸好有师傅和军师在我身旁鞭策,要不真会酿成大错。”陆飞道:“堡主设想的近期出兵中原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以实现。”洛天初道:“什么情况?”陆飞道:“必须要有援军协助我们出兵。而且必须是信得过的援军。”洛天初道:“吴阶和我们关系很好,可他是南宋将领,身不由己。”陆飞道:“打天下不但需要实力也需要良机,在良机出现前我们只能先巩固好自己的实力。”洛天初道:“是。我明白了。”陆飞笑道:“以堡主的才能将来必能成事,属下很是期待呢。”
洛天初谦虚了几句,道:“对了,我临行前在长安询问过败军,得知粘罕是从禁沟方向偷袭的长安,粘罕撤军时也一定会走同样的小路,我意提前率兵去寻找敌踪,将粘罕一网打尽,不让他们回营。”陆飞道:“堡主打算何时行动?”洛天初道:“现在,我亲带五千士兵前去,还请师傅坐镇潼关。”陆飞道:“潼关兵精粮足,有杜蔡二人足够,属下愿与堡主同去禁沟寻路。”洛天初道:“潼关是我军命脉,非师傅镇守我才放心。”陆飞道:“是,属下明白了。请堡主带一只信鸽随军,军情紧急只要放回信鸽,属下自会出兵接应。”洛天初点头同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