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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洛天初躺在房顶上面,听着黄河之水,望着浩瀚银河,心中琢磨着高庆裔最后说的那句话。他起身坐起,望着对岸金营的迷离灯火,喃喃念道:“胜负不一定在战场上见分晓。”却要在哪里见分晓呢?这句话定然意有所指,也许和粘罕的动向有关,只要参破定能水落石出。
高庆裔若知自己一句话竟会引起他如此深思,定然十分后悔。洛天初推算粘罕离开的日子已然不短,必定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拖得时间越长就越危险,当下整理思绪,从头开始思考,拿出粘罕的信件,借着月光又细读一边,读着读着心中一动,默念道“大军组成由我女真精锐三万,渤海,辽,宋签军五万,齐国盟军两万。”“齐国盟军两万?可对面营中却没不见一名齐兵,他们人在何处?”洛天初的心立时抽了起来,两万人的部队在心腹之地消失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立即回去召集了大家,说出了心中的担忧,陆飞看着长案上的地图,审视道:“若要偷袭我们唯一的道路就是禁沟,而禁沟多有断壁,落差数百丈,崎岖难行,沿途的十二座烽火台也都有军士看守,如果粘罕从这里进军不可能不被发现。”洛天初沉吟道:“如果粘罕的目标根本不是潼关呢?”陆飞奇道:“不是潼关又是哪里?”
洛天初一字字道:“长安。”陆飞大惊道:“他会进攻长安?”洛天初道:“如果是我话就一定进攻长安。因为长安是我军屯粮所在,也是我堡根本。长安若失,潼关守之无义。”陆飞道:“秦岭群山根本无路可绕,粘罕能飞渡不成。”洛天初道:“无路可以铺路,无桥可以造桥。悬崖峭壁也可攀岩而过,荆棘山路可开山扩路而行,秦岭中有的是山泉和动物,他的部队根本不需要补寄。更有一切铺路造桥的材料,他定是边修路边前进,所以耽搁许久。”顾遥道:“就算他们攻下长安也是孤城一座,不成了瓮中之鳖么?”洛天初叹道:“正好相反。长安是我关中粮仓,仅存粮就够他们吃上一年。更要紧的是长安是通往潼关的必经粮道,我们没有粮食就只能撤军,那时军无斗志,金军两面夹击下只怕要全军覆没。”陆飞道:“长安有七万驻军,墙高城坚,且是两万人可以攻陷的。再说山路崎岖,必不会携带攻城器械,又该如何攻城?”
洛天初道:“长安的士兵有一半尚是新军,没人想到敌军会从天而降,毫无防备下必败无异。至于攻城器械可以用秦岭中的树木现造,只要造几架云梯,几辆攻城车,撞开城门就大事去矣。现在军师病重,长安官员不懂军事,根本不是粘罕的对手。”陆飞道:“堡主思虑周详。那现在该怎么办?”洛天初道:“我立刻带一万士兵驰援长安,请师傅继续坐镇潼关,坚守不出。”陆飞道:“属下领命。”洛天初道:“我和东郭兄率一千骑兵先行,顾兄和严兄带步兵跟上。杜蔡二位协助师傅守城。”众将齐声应命。
洛天初等人下了城楼集合军马,骑兵只有一千人,很快集合完毕。洛天初和东郭问刀带领骑兵冲出西门,直奔长安而去。长安距潼关将近三百里,快的话三个时辰便可赶到。洛天初在马上已有种不祥的预感,恨不能插翅回去才好。他的黑电虽快,但为了和将士们同行也不能全速行进,东郭问刀也希望与金军大打一仗。
奔驰了一个时辰后忽见大道上有一骑缓缓行来,马上的士兵耷拉着脑袋,摇摇欲坠。洛天初高声道:“前方何人。”那骑士身子一颤,疲倦的抬头看了看,便栽下马来。
洛天初见他骑的是战马,示意部队缓行,到了近前飞身下马,见那人穿着血刀堡的衣服,浑身是血,后背扎着两支箭羽,他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赶忙问道:“兄弟,发生了何事?”那骑士年纪不大,满脸血污,见到洛天初后眼睛又有了光彩,道:“你。。。你是洛堡主么?”洛天初道:“是我,兄弟你安全了。”那骑士忍着痛道:“我。。。我是突围出来求援的,长安已被齐军偷袭,城门已被撞开,两家正在进行巷战,我们伤亡惨重。”洛天初只觉脑袋发蒙,最怕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此时更需要意志坚定,想法化解危机,强打精神道:“辛苦你了。”对身后士兵道:“留一人照顾这位兄弟返回潼关,所有人不惜马力全速增援长安!”
他们又全速疾驰了两个时辰,终于赶到长安城下,远远听见城内喊杀声震天,火光将天空映的通红。城门口一片狼藉,停着两辆损坏的攻城车。车身,撞锤,轮子,把手,挡箭板都是用树干制成,简单而结识。宽大的城门黑焦破烂,城洞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堆烧焦了的尸体,尸体中血刀堡的人居多,齐兵则少,稀稀拉拉的向前铺延,街道上尽是鲜血和肢体,不少民宅起了大火,无家可归的百姓四散逃窜。
许多人都已受伤,一个困在火屋中的孩子放声大哭,求父母前去救他。父母含着热泪几次想冲进火里救人,却都被热焰逼了出来,听着孩子撕裂般的惨叫,父母再忍耐不住,不顾一切冲了进去,然而就在这时房屋倾塌,谁也没再出来。洛天初心如刀绞,暗恨自己,若早半天发现粘罕的阴谋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惨景,自己要承担全部责任。
大街小巷间尽是小股的战斗,或几十人,或数百人,杀得昏天暗地,人仰马翻。大道正中有股较大规模的战斗,二百名齐兵正在围攻几十名义军,义军伤亡惨重,眼看就要被全部歼灭。洛天初忽然率兵杀到,一阵切瓜砍菜,将二百齐兵屠了个干净。义军看到堡主增援,士气大振。
洛天初问他们道:“我军谁在指挥,主力在哪里接战。”一名士兵道:“是崔太守在主持大局,城破后便率军退进了皇城。我们来不及退守,便在此处巷战。”洛天初道:“粘罕的主力现在何处?”士兵道:“正在皇城下攻城。”洛天初道:“好,你们去帮其他兄弟,我去皇城增援。”
初到长安时候洛天初他们曾游过皇城,却从没想过敌军会攻进长安,也就没有整修皇城的城墙,现已残破不堪,更无守城器具。可它占地极广,齐兵只能集中火力进攻东西两门。城下数千火把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齐兵们正在爬梯攻城,城门也在遭受着冲撞车的轰击,齐兵们躲在挡箭板下,用力推着把手,带动着用整棵树干做成的撞木,一轮又一轮的撞击城门。血刀堡的士兵在城墙上英勇抵抗,一次次的推翻齐兵云梯,再将攻上城楼的敌人砍成肉泥,远远便能听见崔兴指挥着士兵向城下放箭,可是齐兵皆配有盾牌,杀伤力有限,此时的崔兴也披甲带盔,倒像是一员武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