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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东门外,众多围观的百姓都在窃窃私语。
“赵十九也太可怜了,要举报也不知道偷偷进行,结果还被那家给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我听说他根本就没有去举报,只是被仇家拿来做典型,警告其他人的。”
“啊?你消息哪来的?是不是真的?那家人也太过分了吧?”
“过分?比这过分的多了,那家一向霸道,什么事做不出来!”
“嘘!慎言!小心被那家的人听到,你也没好果子吃。不知道刘太守知不知道这事。”
“应该知道吧,现在就看刘太守会怎么处理了。”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刘太守初来乍到,势单力孤,还得依靠那几家人才行,我觉得吧,这事很大可能会不了了之。”
“这么说,那投书箱也成了个摆设了?”
“极有可能。咦?投书箱那边有热闹看?怎么那么多人都围过去了?”
“是哦,走,我们也过去瞅瞅!”
这几人还不知道,投书箱那边的热闹正是他们所议论的刘太守给引起的。
刘邈一早就带着“侍女”穆桂英、花木兰和燕一、云一这两个保镖出了太守府,燕云骑的另外十六人也在暗中分散跟随着。
他来到东门,发现围观的百姓很多,却没有一人靠近投书箱,更别说向其中投书了。
而在离投书箱不远处,正躺着被打断腿的赵十九,他一边呻吟着,一边告饶道:“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至于说不敢干什么,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说的是不敢告密。
刘邈没有去管赵十九,而是向不远处使了个眼色。旋即人群中走出一个百姓,手拿一卷书简向投书箱走了过去。
“站住!”奉命看护投书箱的一个郡兵喝道,“此处为太守设立的投书箱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我是来投书的。”那百姓诺诺地道。
“什么书?先给我看!”郡兵冷冷道。
“这是给太守看的,太守在告示上可没说要先检查后才能投书。”
“哟呵?还敢顶嘴,兄弟们,你们说遇到刁民怎么办?”那郡兵不屑地冷笑一声。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揍他啊!”有一个郡兵走出来,上前就要夺那人手上的书简。
那百姓其实是刘邈安排士兵假扮的,当然不会给他轻易将书简夺去。他只是身体一让,就躲过了郡兵的抢夺。
“咦?身手还很灵活的嘛!我命令你自己将书简交上来,否则就不客气了。”先前的郡兵冷喝道。
“那我不投书了还不行吗?”士兵假扮的百姓装着有些退缩的样子。
“哼,现在想走?晚了,不投书,你还来干什么?真是个戏耍太守的刁民,兄弟们,给我抓住他,给这个刁民一点颜色瞧瞧!”
现场看护投书箱的一共有五个郡兵,这时都上前围住了那个“百姓”。
刘邈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他给燕一使了个眼色。
燕一点了点头,走上前去,高声喝道:“大胆!竟敢欺压百姓!”
燕一突然的呵斥将几个郡兵吓了一跳,他们一向骄横惯了,没想到竟然有人会管闲事。
领头的郡兵看向燕一,见其身材颇为雄壮,腰上还挂有佩刀,心下生疑,皱眉道:“你是何人?”
“吾乃太守亲随,太守让我问你,谁给你们胆子欺压百姓的?还阻止百姓投书,可知这投书箱是太守亲自设立的?”燕一冷冷答道。
“太守?”那郡兵心头一紧,不过想起雷兵曹的叮嘱,又放松下来,刚要答话,却听身后另一个郡兵叱道:“你说是太守亲随就是?谁知道是不是冒充的!”
领头的郡兵一听,也以询问的眼光看着燕一。
燕一冷冷一笑,看向刘邈。
刘邈走上前,掏出太守印绶,在那郡兵面前亮了一亮,冷冷道:“看看我这印绶是真是假?”
几个郡兵没见过太守,也没见过太守印绶,但见刘邈的举动气质,也知道这应该是真的了。几个人心中有些打鼓,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是何职位?”刘邈问那个领头的郡兵。
“小人是伍长。”那个郡兵低声答道。
刘邈点了点头,淡淡地道:“说说吧,为何欺压百姓,阻止百姓投书?”
那个伍长踌躇了一会,定神答道:“此人乃刁民,并非有意来投书。”
“何以见得?”
“小人见其鬼鬼祟祟,担心其来破坏投书箱,由此询问,谁知他却不配合,还想逃跑,我这次让兄弟们拦住他。”
“大胆!”刘邈厉喝一声,“当着本太守的面,竟敢胡言乱语,事情经过本太守看得一清二楚,你认为本太守眼瞎了吗?”
“太守大人,冤枉啊!小人所说句句属实!”那伍长还在狡辩着。
“我看他不是刁民,你才是!”刘邈怒道,“给本太守的投书,你们也敢检查,谁给你的胆子?”
“先前诸多刁民对太守投递不敬之书,辱骂太守后,小人接到命令,任何投书必先由小人查验,以免再出现辱骂太守的书简。”
“命令?何人的命令?陆都尉的吗?”
伍长不再言语。
“陆骏何在?”刘邈高声问道。
陆骏早接到消息,站在人群之中,这时听到刘邈呼喊,忙走了过去,施礼道:“下官陆骏见过府君!”
“陆都尉,这几人可是由你安排来看守投书箱的?”刘邈问。
“是!”
“你事前可有讲明看守的要求?”
“有。下官告诉他们,只需看护投书箱不被人破坏即可。”
“你可有让他们检查投书内容?”
“没有!”
“你可有让他们驱赶来投书的百姓?”
“没有!”
“既然如此,他们做出如此举动,该如何处理?”
“应以违抗军令论处!”
“违抗军令者,该当何罪?”
“轻则鞭五十,重则斩首!”
“若再加上藐视、欺瞒上官呢?”
“当斩首示众!”
“好!”刘邈看向伍长,“汝可知罪?”
那伍长心中发寒,但仍高呼道:“陆都尉非我上官,无权给我下命令,也不能定我之罪!”
“哦?那你听谁的命令?”刘邈问道。
“我乃郡兵,直属上官为雷兵曹。”
“这么说,你的行为都是受雷兵曹指使?”
“雷兵曹告诉我们要看守好投书箱,防止刁民作乱!”
“雷兵曹可有说此事本太守交由陆都尉负责,你们都得听陆都尉的命令?还是说本太守之令亦不管用?”
“在下不知!”
“刁滑之徒!”刘邈突然大喝道,“陆骏听令,将此违抗军令之恶徒斩立决!”
“这——”
刘邈见陆骏似乎有些犹豫,于是不悦道:“莫非陆都尉亦要抗命?”
“禀太守,下官不敢,只是下官并没有携带武器。”
刘邈看了看,发现还真是如此,于是摘下自己的佩刀,递给陆骏。
陆骏接过佩刀,才拔出寸许,就觉得寒光逼人,心中就知必然是宝刀无疑。
那伍长见刘邈真要斩杀他,忙一边拔剑在手,一边呼道:“陆骏,你无权杀我!兄弟们,我们无罪,不能被他们冤杀!”
身后的几个郡兵一时也有些犹豫,都手按剑柄。
“胆敢拔剑对抗者,以谋反论处!”刘邈冷喝道,“陆骏,执行命令!”
“斩!”陆骏大喝一声,拔刀在手,直劈向那名伍长。
其余四名郡兵受刘邈威吓,皆不敢动,只剩伍长一人持剑对抗。
那伍长举剑与陆骏的刀锋相交,却不想长剑一下被宝刀斩成两截,他顿时慌了,忙弃剑欲逃,可哪里还来得及。
陆骏斩断长剑后,一抖手腕,刀锋就直接切向伍长颈部,下一刻,一颗头颅就冲天而起,取而代之的是激喷而出的鲜血。
围观人群不由一片哗然,惊恐退后。
刘邈没有理会围观百姓,再次令道:“其余四人亦有罪过,每人鞭五十。燕一、云一,交由你们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