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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想要支撑爬起,却浑身酸软无力,就连火赤炎也盘坐在地,脸色煞白。≧
赵冰珏瞧着众人摸样,心中大骇,活动下手脚,却现自己并无异样,又惊又奇。
忽听一声哈哈狂笑,风声呼卷,竹浪起伏,两道人影相形掠来。前面那人蓝色长衫,面色白皙,嘴角微扬,后面那人身材矮小,正是天苏和蚩嫠。
二人落到阁内,天苏用一弧碧绿玉盏罩住三足香炉,这才笑道:“臭小子你倒机警,只不过这子母蛊香只要混合吸闻一口,哪怕是大罗金仙也会功力暂失,提不起一丝气力,乖乖束手就擒,你现在让他们屏住呼吸是不是太晚了?”
众人听到子母蛊香时脸色一变,这巫蛊来自南荒,乃是世间最烈的迷香之一。且据说这蛊毒分为子母两种,若是分开吸闻,对人毫无影响,只要混在一起那便是剧毒之物,使人防不胜防。
赵冰珏不动声色的随着众人伏在地上,子母香之名他曾听云婼仙子说过,心想天苏定是将子香涂在了荷花之上,而那母香却放在香炉内,咱们闻见花香不以为杵,而这面又属于下风口,焚香飘来,我们想躲也躲不了了。没想到天苏早已设下埋伏,就等着咱们往里跳。心下惊骇,悄悄动了下腿脚,仍是活动自如,不禁疑团重重。
众人动弹不得,惊怒交迸,纷纷喝骂道:“操.你奶奶的天苏小儿,果然与那方老贼沆瀣一气,净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若是有胆与你爷爷光明正大的较量一番,也好让你爷爷代你老子好好教育你。”
蚩嫠哈哈笑道:“你们这些逆贼三更半夜偷偷摸摸潜入我们城内,到头来却反咬一口,否则的话,我们点我们的香,与你们何干?”
众人大骂道:“放你奶奶的屁,天苏小儿处心积虑,难不成大半夜点上子母香熏蚊子么?”
天苏对他们的话混不在意,目光阴冷的望着赵冰珏,森然笑道:“真是冤家路窄,臭小子,这次你落到我的手上,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来救你!”
赵冰珏正自思考对策,听到天苏的话,抬头笑道:“乖孙子记性倒好,还记得你赵爷爷,那五彩花纹蛇在你腹中安家做窝,不知有没有产下一窝崽子?”
众人听见二人对话,纷纷心想原来赵兄弟认识此人,不知道那五彩花纹蛇又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茬,天苏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几日提心吊胆,不知灌了多少奇珍草药,可那蛇却仍是生龙活虎,绞的他痛不欲生。后来请了苍冥城的枯乙真人,用三昧真火游走奇经八脉,方才将它杀死。也正因此上吐下泻了好几天,他自小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等恶气,加之他本就偏狭器小,更加对赵冰珏二人怀恨在心。
天苏冷笑道:“臭小子,本公子若是以你为饵,在此设下天罗地网,你猜那小妖女会来么?”想起那妖女的绝色容颜,天苏心中忍不住怦怦直跳,他自小声色犬马,骄奢淫逸,无数女子念他身份,趋之若鹜,即便有些不情愿的,他也会想法设法弄到手,这二十年来,只要他看上的竟无一失手,以至于碧水宫内供他淫乐的女奴无数。唯独那妖女,不仅艳冠群芳,而且对他不屑一顾,更使得他心痒难耐,欲罢不能。
赵冰珏瞧着天苏眼中的贪婪之色,心中窒怒,转念想道若是姐姐知道我有难,真会奋不顾身来救我么?嘴上却笑道:“乖孙子,这御蛊之术,你与你赵爷爷都差了十万八千里,雕虫小技,又怎能瞒得过仙子姐姐?”
天苏笑道:“一口一个仙子姐姐,叫的这么亲昵,难怪那小妖女为了你要与族中闹翻,连南荒圣女都不想做了。”
赵冰珏心中咯噔剧跳,脱口道:“你说什么?”心念急转,姐姐为了我和族中闹翻,这是为何?忽然想起今日在燕子楼中方易与洛灵仙子一路,灵机一闪,是了是了,定是方元敖那老贼串通南荒,密谋称帝。仙子姐姐潜入云泽,抢夺琈玉琉璃珠,必然也是受其指使。如今青龙州和朱雀州关系已然挑明,而我又与火城主一路,定是族中长老让仙子姐姐与我交难,姐姐不肯,方才闹翻。越想越是笃定,云婼仙子的音容笑貌、温香软玉犹在眼前,惊喜、甜蜜、担忧种种情绪在他心口翻涌,心乱如麻。
天苏冷笑道:“没看出来,你倒是和本公子同好,也是个痴情种,这么说来,本公子倒有些舍不得杀你了,唉,真是为难!”
赵冰珏见燕十三等人盘坐在地,脸上汗如豆珠,心中自责不已,赵冰珏啊赵冰珏,火城主他们如今身陷险境,你却还有心思想这些儿女情长,算什么英雄好汉?当下收敛心神,扬声笑道:“乖孙子,你面目丑陋,不堪入目,你赵爷爷可远不及你。况且仙子姐姐那日说了,你心思恶毒,暴戾恣睢,只怕比你面目犹憎百倍,更加令人讨厌,她可是瞧都不想瞧你一眼呢。”
天苏极好女色,从小又倍受宠眷,生平最忍不得有女子瞧他不起,当下怒不可遏,狞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斩断你手脚,我倒要看看,那时你的仙子姐姐会不会瞧上你一眼。”说话间纵身而起,手中长剑冷芒如刺。
众人大骇,燕十三失声骂道:“天苏小儿,有种朝你燕爷爷身上招呼,你燕爷爷要是喊一个疼字,我就随你姓月!”
天苏森然笑道:“不用着急,我先斩了这小子,下一个就轮到你了。”长剑青光闪动,带着一股凌厉之气,直刺赵冰珏。
赵冰珏心中怦怦直跳,手心紧紧攥着怀中的匕,他方才故意言语相讥,就是为了惹怒于他,趁其不备,哪怕拼着两败俱伤,也要牵制住他,索出解药。
长剑翩若惊鸿,眨眼即至,赵冰珏翻身而起,反握匕,猛地撞向天苏。天苏心中大骇,他断没想到这小子中了子母蛊香,还有还手之力,转念一想,这小子武功稀疏平常,即便安然无恙,又有何惧?当下冷笑一声,力道不减,长剑碧波隐隐,疾刺向赵冰珏胸口。
众人又惊又怒,怎奈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突然间紫影一闪,火赤炎盘坐着旋身飞起,软剑之上银光大炽。“叮”地脆响,荡开天苏的长剑,一股凌厉的剑气透过剑背,“嗤”地撞在天苏胸口。
这一系列的事生极快,兔起鹘落,只在瞬息之间。当赵冰珏挽着匕,撞到天苏胸口时,却现他早已呆若木鸡,动也不动,不由又惊又喜,脱口笑道:“火前辈,原来你没事,可吓死我啦!”话由未已,却见火赤炎扑通一声摔落在地,嗓子中腥甜狂涌,“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想是他强行运功,奋力一击,此刻真气紊乱,气脉又淤塞不通,这才气血逆行。
“火前辈!”
“城主!”
众人齐声惊呼,赵冰珏惊怒交迸,正要俯身查看,却见蚩嫠喝骂一声,怒冲而来。赵冰珏忙将匕抵在天苏喉咙之上,哈哈笑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别动为好,我胆子可小的很,一害怕手就会抖,若是伤着他了,那可就糟糕啦。”
蚩嫠脸色涨红,硬生生停了下来,不住的开口怒骂,却终究不敢再进半步。
赵冰珏心中少定,突听一人大笑道:“小小年纪就会手抖,若是年纪大了该如何是好?”笑声如惊雷乍起,震得他头昏眼花,险些一跤坐倒在地,又惊又骇。抬头望去,临水阁顶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袍人,赵冰珏看的仔细,正是那日在月阳城中见到那人,心中一沉,这人修为深不可测,飞花摘叶即可伤人,当下强自镇定,故作惊讶道:“老前辈,我瞧你仙风鹤骨,颇为面熟,咱俩是不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