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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灵朽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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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天一入住灵朽阁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逼印阳琰把辫子剪了,他看着印阳琰身着一身藕白色绣雨花金线龙纹宽袖缎袍,腰间系着镂空的龙凤纹青铜扣头的腰带,不禁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小琰,你的衣服实在是太夸张了,还是换一件大褂穿吧!还有,你得把辫子剪了!现在是民国了。 ”

    印阳琰十分不情愿的抵赖道:“我是灵媒师,这身装束必须得穿,还有我喜欢辫子,不想剪。而且灵媒师简短了头,实在不伦不类,哪里还有灵媒师的威严了。我若是剪短了头,我师父都该气得从坟墓里面跳出来了。”

    韩天一似乎没有料到印阳琰会提起他刚刚死去的师父印海棠,面色有些凝重的看了他一眼,估计是在担心他还没有从悲痛走出来。但是韩天一又猛想到印阳琰何时有听从过他师父的命令,便知晓他不过只是将他去世的师父搬出来当挡箭牌而已。于是乎,韩天一便死活逼着印阳琰剪掉辫子。

    见到韩天一坚决的态度,印阳琰便心说: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

    韩天一早就料到印阳琰会耍赖,不会乖乖的听话,心想衣服可以慢慢的简化,但是头必须得剪掉,于是一板一眼的对印阳琰说:“衣服不换可以,不过你得换个型,正是不能留辫子。”

    印阳琰十分认真的低下头思忖了一番之后,非常不情愿的回答说:“那好吧!”

    走出灵朽阁,印阳琰想起刚刚逝世的师父,还有即将离他远去的长,心想: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真是个多事之秋啊!然后便直奔京城南门附近的理厅,一进理厅门便对店员说:“给我把头烫一下?”

    圆脸的美女店员立刻惊讶的问道:“烫?”

    估计很少会有男生前来烫,所以她感到十分的惊讶,并不确认的冒出了疑问。

    生性随意洒脱惯了的印阳琰,眯着笑眼点点头,回答了一声:“嗯。”然后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翘着二郎腿哼着歌,竟然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看着一头毛茸茸的大卷披肩,感到十分的洋气又时尚可爱,印阳琰立刻心满意足的朝着老板娘赞赏的举起了大拇指。

    回到灵朽阁后,韩天一在看到印阳琰时尚洋气的新型以后,果然十分不满意的开始唠叨:“小琰,你的头也太夸张了,不像是灵媒师,反倒像是画报里面的模特,还是女模特。”

    印阳琰在心中暗暗说道:自己将韩天一弄到灵朽阁来,完全是自找罪受,摸着快要生茧的耳朵,一脸装相的问韩天一说:“不好看吗?”

    韩天一十分认真的看了一眼以后点点头,然后又一本正经的开始教育道:“好看,只是跟灵媒的职业不符合!看上去好似花花公子,对我们的饭碗有影响。”

    被韩天一夸奖好看,印阳琰顿时心里美滋滋的,他这货,就是喜欢别人的夸赞,于是他立刻嘴角上扬,眯着一双桃花眼笑着对韩天一说:“天一,你还真是老古板,干嘛跟我这么计较。”

    印阳琰迷人的笑容对韩天一是一点也不管用,他又开始唠叨说:“印海棠大师不在了,你现在就是灵朽阁的当家,这个样子.......”

    没等韩天一把话说完,印阳琰立刻出声制止道:“停,打住,又来了,我把头扎起来还不行吗?真是受不了你这既古板又啰嗦的性格!还有,像是我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可是你却是老穿着黑色的深色衣服,弄得我们俩走在一起,看上去就好似黑白无常一般。而且你老是板着脸,多显老。学我天天开心的笑着,多好。”说完,印阳琰便在韩天一继续唠叨之前,转身快的走开了。

    韩天一望着印阳琰远去的背影低喃道:“你脸上的笑容,真的是开心的笑容吗?”只可惜印阳琰的身影已经远去了,并没有听到韩天一的低喃。

    印阳琰走进他师父印海棠生前住着的房间,里面的摆设依旧。忆起以往,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让师父省心过,真不知师父当初把自己捡回来以后,有没有后悔过?

    二十年前,印阳琰被遗弃在灵朽阁的门口,然后就这样顺理成章的闯进了印海棠,也就是后来他的师父,这个单身老光棍灵媒师的生活,从此彼此相依为命,直至到他师父走的那一天。

    印海棠教会了印阳琰不少的道术道法,让他成为灵媒师,并成为了灵朽阁的主人,并也教导他为人出事,给了他一个安定温暖的家。在这世上,没有人比他师父对他更好,没有人比他师父同他更亲。

    思念好似毒蛇一样忽然涌上印阳琰心头,他猛然感觉子在心底的深处一下子涌出了一丝陌生的东西,他急忙端起桌上的茶壶,猛地灌下了一大口的茶水,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看来,得去后山走一趟了!

    灵朽阁的身后是一座名为灵朽的山峰,之前印阳琰一度深陷纠结,灵朽阁是因此山而得名,还是此山因灵朽阁而得名。估计,山峰应该存在更久一些。

    灵朽峰的茂密树林之中,有一条十分不起眼的林间小道,可以直通山顶。不过听说巍峨的灵朽山上,住着一些妖力高深的妖怪,所以平常百姓,顶多走到半山腰,便不会再往上面去了。在灵朽阁半山腰的南侧,有一间小木屋,木屋离地而建,偶有鸡鸭,会从木屋下面欢快的跑过。

    木屋的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阳光明媚的日子,木屋的主人便会坐在屋檐下的槛栏处,沐浴着阳光,欣赏着秀丽的高山,饮一杯浊酒,或是品一盏茗茶,独享这份清净美妙的惬意。

    偶尔,印阳琰会来打扰木屋主人的清净,与他下下棋,喝喝酒,聊聊天。

    木屋的主人是个须皆白,长束起,爱穿青衣长袍的老者,也是印海棠的故友,印阳琰爱唤他为“隐仙”,意思为隐居在深山中的神仙。因为印阳琰不知道这个隐仙有多高的道行,也不知他活了多少岁。

    隐仙似乎已经算出印阳琰今天会来,早已在屋前槛栏处的桌子上,摆了一壶浊酒,几碟小菜。

    步上木屋的阶梯,印阳琰笑着入座,将身体随性的倚靠在栏杆上面说:“隐仙果然是活神仙,竟然早早便算到有客来访。”

    隐仙将印阳琰面前的酒杯斟满,然后非常直白的问道:“听说你师父走了,你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印阳琰将木桌上面的酒杯端起,然后一饮而尽,他在将酒杯放下的同时,点头“嗯”了一声。

    隐仙笑着拿起酒杯道:“是啊!以你的个性,不足为奇。”说完便一仰头,将杯中酒灌下了肚。然后又对印阳琰说:“人前没哭,人后又如何?”

    印阳琰又自斟自饮了一杯,呛辣的浊酒入喉,立刻感觉心境一下子变得敞亮了起来,似乎压在心头的大石,被烈酒融化了一般,心中压抑多时的话,此时也能脱口而出了。

    “当晚,我梦见师父了,然后在梦中哭得声嘶力竭。早起的时候,枕巾褥子湿了一大片。”印阳琰说完,然后笑着又自嘲道:“真丢人,一点也不像我。”

    隐仙却笑着对他说:“这才是你。”

    印阳琰眯着眼睛,眼神冰冷的望着远处说:“是吗?”

    然后放荡不羁的笑容又从新回到了印阳琰的脸上,他开玩笑的恳求隐仙千万不要将他哭得枕巾被褥都湿了的事情说出去,要不以后,他没办法在京城混饭吃了。还有就是怡红楼的姑娘们,听到了以后该伤心得吃不下饭了,害美人们因此而消瘦,可是天大的罪过。

    隐仙听完此话,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不是你。”

    印阳琰没有搭话,环视着周围秀美的树林远山,嗅了一下新鲜的空气,青草野花的芳香,将心头的郁结之气一下子便带走了,心情立刻轻松了不少,便笑着说:“我也远离俗世喧嚣,搬到这里来住吧!”

    隐仙看着闭上眼睛,露出舒适笑容的印阳琰说:“你放得下吗?”

    放不下!心中立刻蹿出了回答!印阳琰深知自己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事情,怎么可能在此时放得下!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向阶梯,一边走一边对隐仙说:“谢谢你的酒。改天来灵朽阁,我请你喝上好的女儿红。”

    隐仙见印阳琰头也不回的说话样子,问说:“不再多坐一会儿了吗?”

    印阳琰仍旧没有回头的答道:“不了。”再多坐一会儿,他便真的很有可能会因为留恋山林的寂静离世,再也不想下山了。他心中极度的渴望这种生活,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回到灵朽阁,印阳琰刚抬腿跨进门槛,便到看到前院内站着一个陌生人,在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往灵朽阁的阁殿内张望,但样子却不像是小偷。小偷,应该不会有胆子来灵朽阁内偷东西,这里,可是传说有成群的妖魔鬼怪栖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