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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巘侧身一避,险险错开,再是回身已经来不及,林中倏然蹿出几人直取性命而来。
虽是简单交手但也知来人实力不弱,陈巘此时手中毫无寸兵,不敢大意情敌,只得连连闪避,退其锋芒。
这几人大概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见到外人定是想要除之而后快,本以为来人不足为据,谁知此刻竟然不能战决心,若是拖延久了必定引来更多的人导致事情败露。心中也不由得急躁起来,手下杀招毕现,只求杀人灭口。
其实陈巘的心中所想虽然与几人的目的不同,但途同归却也是希望能够快点结束,否则继续这样缠斗下去,待到体力耗尽必然成为瓮中之鳖。
这几人的武功来路虽然诡异,招招致命,毫无守备,但陈巘大致已经猜出这行人的身份。只是苦于没有兵器,不能出敌致胜。好在这行人情绪焦躁之后,行招已经有了破绽,陈巘抓准时机趁着对方一刀劈来的时候,侧身一闪,抓住其手腕摁住穴道夺了那人的长剑。
兵器在手,胜算倍增,陈巘心下安定顿时游刃有余起来。
或横,或劈,或刺,或砍,招行流水,剑走偏锋。
陈巘祖上是武艺传家,作为嫡孙,他自幼学习武学兵法且天赋过人,靖国公在世的时候对于这个孙子甚至比嫡子还要看重些,可见其拳脚功夫确实不差。
那几人一见无法将其斩与刀下,一时杀心大起,招招夺命,尽是玉石俱焚的极端手段。
一人猛扑过来,不闪不避,暴露所有的致命点只求同归于尽,陈巘知其已然是狗急跳墙,只得略退两步在剑锋逼近的瞬间腰部向下一沉,趁着那人一剑刺空的间隙一脚正中其胸口,瞬间那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沉闷的一声响动然后重重落地,艰难的用手撑起身子想要爬起来却有无力的摔下去,鲜血从口中喷出,内伤应是不轻,已然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在同伴被击飞的瞬间,剩余三人已呈包围之势围了上去,陈巘对此正是求之不得,脚踢了一下树干,飞身而起,在三人逼近的瞬间跃至他们身后,背部要害,一览无余,使剑如电,正中其脊梁,一剑毙命。
这几人都武功上乘,不过瞬间的功夫就已经折损了两名同伴,剩下两人已经知道取胜无望不由得心生退意。
两人对视一眼,分别从各自的袖中掏出一个球状物然后重重的往地上一扔,瞬间砰的一声,瞬间地上浓烟大作,陈巘知其要退正欲追去,谁料刚才一直隐匿于树上的同伙,居高临下,向他作了一,待到陈巘再回身已然没有了那三人的踪迹。
这时候不远处也传来了李达呼喊他的声音:“陈巘!?哥们——”
不等陈巘回答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便已经靠近,听那脚步声肯定不止李达一人,看来是他找不到自己便回了营里找人来了。
当一行人找到陈巘的时候,李达看着眼前一脸狼藉,不禁有些愣怔,结巴道:“哥们儿,你……你真是怎么了?”
陈巘扔了手中沾血的长剑,迎上营长打量的目光,坦然道:“我刚才在附近感觉这里有人便过来看看,一走近便看到这一地的木灰碎屑,”他在那堆木灰面前蹲下来,用手指捻了捻,道:“这木灰已经凝结成块,但最近几日都未下雨,虽然林中雾气时有,但尚不足以如此。可见当时应是有人用水直接把正在燃烧的火堆浇熄的。”
营长听的略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推测,陈巘又捡起一旁的食物碎屑,道:“这饼是胡饼,刚才那几人见我走进便埋伏起来,我一走近便起想要杀人灭口,有此可见——”
陈巘站起来,指了指已经尚还有体温的尸体道:“这些人应是夷族派来的探子,目的在于打探大军的行程,意图不轨。”
营长在听到夷族探子的时候眼神已经骤变,正欲说些什么,李达就在叫喊了起来,道:“营长,这个贼人还有气在!”
这下营长当机立断,道:“把人带回去,尸体也是。”
再走近一看,那尸体背后被鲜血浸透,要害被一剑刺穿,身体其余处完整,这般干净利落的手法真是让人胆寒。
他瞧了一眼陈巘,试探道:“你身手不错,师从何处啊?”
陈巘不卑不亢,道:“营长谬赞,胡乱练练罢了,哪里有什么名师指点。”
营长见他不想多说倒也并不勉强,只是漫不经心的瞅了他两眼,不经意道:“你叫陈巘是吧……”
陈巘垂下眼睑,略微点头,顿了下,道:“华都宜县人士。”
营长点点头,道:“你这次有功,我会跟上面说的。”
陈巘倒是不意,天已经黑了,山下不远处就是大营,篝火点点,山间夜路难走,一行人经过了这么一场波折急忙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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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重伤的探子被随行的军医给救了回来,但牙关紧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威武将军震怒,要求严刑拷打,那探子旧伤未好新伤又至终于还是扛不住全招了。
真相跟陈巘料想的一样,这几人乃是夷族和罗部族派来的探子,夷族大军包围云城已经一月有余,但一直久攻不下,前不久传来云城中已经有弹尽粮绝之态,华都的援兵已经逼近普西管道。
所以夷族统帅便命令和罗部务必要将援兵托住,为夷族攻下云城助力。
和罗部的领计划多日,决定在虎口峡设下伏兵,虎口峡地形狭窄,易守难攻,呈漏斗形,便于伏击。
他们几个自从严朝大军进入普西山就开始跟着监视了,原本今日就该回去复命,谁知却被陈巘现,至于接下来的事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威武将军听了亲供之后不由得一阵后怕,自己手下的尖兵探子也是走在前头的却什么异常都未现,哪知这地方的细作却已经距离他们如此之近,甚至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若是真被这些探子把消息带回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到时候要是被拖住,那么云城失守,他罪责难逃,要是被灭,那他更是死于葬身之地。
思及此,不由得长叹一声,这莫不是老天保佑是什么。
“这探子是谁擒获的,叫他来见我。”
威武将军觉得自己有必要见一见这位‘救命恩人’。
“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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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巘第一次走进主帐,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紧张。
威武将军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一位年少英俊,气质非凡的男子,观其容貌出众,丰神秀逸,眉目精致,但一想到他手段了得,以一敌众,杀敌之外竟然还能全身而退,不由得对他有了几分好奇和欣赏。
“你就是陈巘?”
陈巘颔,坦然道:“是的,属下拜见将军。”
虽说拜见,但其实也是抱拳而已。
威武将军倒是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反倒是欣赏他的不卑不亢,从容淡定,心中不免有几分激赏,这人虽姿容若好女,但气度却是不凡,可见以后定然成就不俗。随后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陈巘一一作答,更让威武将军觉得满意。
没想到自己军里竟然还有如此明珠般的人物,若是稍加培养,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员有勇有谋的猛将。
“听说,这次的探子是你抓的?”
威武将军其实已经从他人那里得知了情况,但却还是很有耐心的听他细细的陈诉了一遍。
末了,虎目一张,笑道:“好,好,好!”
三个好,一个比一个声音洪亮,足可见他的高兴。
“你这次立了大功,擢升甲等士兵,入天机营。”
“谢将军提拔。”
威武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精瘦紧实,以习武之人的经验告诉他这具身体里所蕴藏着多么巨大的力量。
不由得多年征战心肠已经被磨砺得如同铁石一般的他也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起了惺惺相惜之感,便语重心长道:“你是白身不好过度提拔,好好干,我定然忘不了你,若真是个有本事的,我这营帐里定有你的一方位置!”
话不可说的太白,连升三级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军中已经是莫大的荣耀,除非皇帝亲点,这已经是提到了顶。
陈巘倒是有些意外,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毕竟在短短的时日内能够得到主帅的赏识这是极其不易的。
这也大概是离开她这么就以来唯一值得高兴的事吧。
虽然,他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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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阴谋败露,所以第二日大军路过虎口峡的时候,一路都畅通无阻,毕竟战机已失,这时如果夷族再出兵的话已经得不偿失。
所以普西官道上,大军浩浩荡荡奔赴云城,终于在云城将要失守之际力挽狂澜,陈巘这次没轮到上战场,因为援兵一到,夷族就开始撤兵,在距离云城不足十里外的李村扎营,由此展开了两军对峙的局面。
李达对于未能立刻上战场显得有些遗憾,但陈巘则不然,这以后刀枪剑雨的日子还会少吗?
这样平静的日子还不知道能安稳几天,有一天就珍惜一天。
李达却大声嚷嚷:“若是让我上了战场定将那夷族蛮子打得落花流水,让他敢犯我边境,定然叫他有去无回!”
陈巘轻笑,拍了拍他的肩,道:“那我等着看你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英姿。”
说罢,飘然走开。
李达在身后大喊:“你去哪儿啊?马上就要吃中饭了!”
陈巘摆摆手:“文书营。”
他安定下来了是时候该给清嘉去封平安信了,分开这么久,他一定急坏了吧。
想到这里,她的脸仿佛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由得心柔成一汪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