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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昭与镜云打的赌她输了。≥
在是一个云淡风轻的秋日。看着慕容瑶的转世已经年迈苍苍鸡皮鹤最终在子孙环绕下笑着离世,而后丝毫没有留恋的投入轮回,解昭紧紧的咬着唇。血色的眼中闪过不甘心,不舍得,还有痴恋。闭上眼,再次睁开眼中已经变成了一片决绝。
“老道士,与你的赌约我自会遵守。只要他在尘世中做一个普通人,我就会一直默默守护他,护佑他一世长安。”解昭面上看得出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心中怀怎样的绝望。
镜云捋着胡子语重心长的对着解昭说道。“解昭,你本是有慧根之人,无论是修道还是修魔,莫要执迷不悟才是。执念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与你无关,老道士。”解昭用血色的双眼看了镜云一眼便提着刀离开了。
“痴儿,痴儿。”镜云看着解昭提刀离开的背影叹气。
镜谭是这样,琉越是这样,解昭也是这样。这世间的一个情字为何这么多人看不破。心甘情愿画地为牢,明明,明明知道那样的情只会灼伤自己,会痛不欲生,却执迷不悟。心甘情愿。犹如饮鸩止渴。
从这天以后,解昭除了时不时的挑战镜谭,就是去人世间默默的看着一个人,看着他从出生到死去。看着他从懵懵懂懂到意气风,再到鸡皮鹤子孙环绕。那个人是慕容瑶,却也不是慕容瑶。那相似的面容让解昭不难想象,若是她和慕容瑶活过了战争会怎样?她会和慕容成亲,而后就像父母或者外公外婆一样,直到她和慕容变成板着脸的老头子和笑眯眯的老太太。但这一切不过想象罢了。
现在她能做的不过是护佑这个人一世长安。这是她的誓言。可是她的耳边时常还是会响起慕容瑶的那句誓言。金戈铁马,生死同行。
可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了。
那个说着这话的男人已经饮下忘川水,彻底的忘记了曾经他说的话,许下的约定。
时间一点一点的向前跑着。
解昭与镜谭的对战持续的时间越来越久了。从最开始的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到如今,她已经能与镜谭大战数日。看着镜谭衣袖上被她用刀锋所划破的口子,解昭露出得意的笑。
“怎么样?”
低头看了一眼袖子上的口子,镜谭扯着嘴角似乎打算露出一个笑容,但是笑容不太成功,看起来就像面部抽搐。放弃了露出笑容,镜谭负手而立,看向魔域阴沉沉的天空。
“不错,仅仅几十年而已,作为一只新诞生的魔族来说你已经足够强了,但是别太得意,比你强大的人还有很多。”
“我会变得更强,更强。”解昭从地上拔出霖风抗在肩上,勾起嘴角,眼中战意十足。而后数年,她一直在变强,直到镜云和镜谭这对宿命的师兄弟终于双双魂飞魄散,慕容瑶的转世被带上了缥缈山。而她在魔域之中看到了一个魂魄。一个生前死后都带着执念无法轮回的魂魄,那个少女的目光如同野兽一般,却也就像曾经的她。于是她出了邀请。
“你要不要跟我走?”
梦醒了。
解昭缓缓睁开眼,坐起身。看向床头,放在床头的那朵芙蕖花已经枯萎了。窗外是刺目的阳光。透过窗纱都能感受的到。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看向外面苍凉的建筑,一瞬间恍如隔梦。
她真的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一个关于前尘往事的梦。
手无意识的摩擦着颈上的红绳,曾经绳子上挂着慕容瑶送她的三生石,可是漠北那一役之后石头就消失了。而她送给慕容瑶的鸾镜也被她那个时候手上的魔炎烧化了。
只剩下霖风了,曾经证明过慕容瑶存在过她生命中的证据。
再去盐城看看吧,脑中忽然生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即便百年已过那里仍然寸草不生是一片残垣断壁。她自从四岁以后到十二岁的孩提之时,再从十五岁一直到十八岁的守城之战。那里有她太多太多的记忆了。而后再去一趟江南之地,桑榆镇,那个记忆中永远都那么安逸的小镇。自从四岁离开后她就再也没回去过了,若非这芙蕖一梦,她怕是都已经想不起桑榆镇还有父母的容颜了。
想到这,解昭面上露出笑,笑容浅浅的,琥珀色的眼看向远处,眼底是一片眷恋。
今日天气正好,那么,此刻就出好了。想到这,解昭拿起了霖风刀推门而出。伴随着翻滚着热浪的黄沙还有这烈日炎炎的天,她走向了盐城。曾经靖国最北面的大门。
数日后,一个一身红衣的人出现在了盐城,经过曾经的战火和百年的风霜洗礼,这座城已经不复昔日荣光,曾经坚固的城门和城墙在战火中被损毁,城中的房屋因为大火而烧的只剩下框架。从城门而入,看向四周,无数次她曾走在这条青石板路上,这条街上曾经有过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也躺过她无数的兄弟。
继续向前走,一步一步。直到走到刻着龙飞凤舞的解字的府邸。这里是城中保存最好的地方了。前厅,书房,花厅,卧室,最后是演武场。
空旷的演武场上还是和以前一样。从地上捡起一把生锈的铁剑,解昭忍不住思索了一下,开始按照记忆力的剑招挥动。一时间,演武场上,少女挥剑的身影再次出现。
她一身红衣,手中的剑宛若游龙。带着凌厉与肃杀的杀气。即便容貌停留在了十八岁,可她眼中也在没有了昔日的稚嫩。一套剑招演练还没结束,她握在手中生了锈的剑就承受不住她的魔气应声而断。看着地上残破的铁片,解昭面上似乎是怅然。
又驻足了许久,解昭转身离开。接下来去桑榆镇吧,就按照当年慕容带她来的那条路回去。她就这样一路从漠北又走到了江南的桑榆镇。
走入桑榆镇的瞬间,解昭以为她回到了梦中。这座小镇的建筑和百年前一模一样。沿着小镇的青石板大街满满的走,周围临街的店铺似乎有了些改变,忽然她听见了在茶楼中有说书人在讲前朝往事。
“我们今天就讲那个前朝女将军解昭的故事,她本不叫解昭……”
“她叫桑榆,出生在这个桑榆镇,桑爷爷,这个已经讲过很多次啦。换一个,换一个。”孩童打断了说书人的话,对着说书的老爷爷撒娇。就见孩童看着不过四五岁,头上扎着小辫,身上穿着花色的小衣。
解昭面上露出了笑,走进了这家牌匾上写着桑榆茶肆的茶楼。此时正午刚过,茶楼内的人不过稀稀拉拉的**个。
坐在座上的汉子看着小童扯着说书人也都不恼怒,反而露出哈哈大笑。
“桑叔叔,看来你今天得换个故事讲了。”
说书人思索了一下,而后开口。“那讲一个前朝女将军征战沙场的故事怎么样。”
“不要,这个也听过了。”
“那,前朝最后的亡国之主少年时期的故事呢。”
“这个也听过了。”
“那……”
说书人一连说了十几个故事的名字,孩童却都否决了。看着孩童睁着大大的眼睛,说书的桑爷爷叹了一口气。他就这么多的故事了。
“不如这样吧,我给小娃娃讲个故事,就当抵了我面前这杯茶钱。”女子的声音传入说书的桑爷爷耳中宛若天籁,别说一杯茶,三杯都没问题。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就见是刚刚走进茶肆的红衣少女,看着装扮像是一个江湖人。
“红衣的姐姐你要讲什么故事。”听到有故事听,小娃娃迈开了小短腿跑到了解昭的面前。他仰着头看向解昭。眼中是对故事的渴求。抱起地上的小娃娃放在长凳上,解昭反问小娃娃。
“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呢?”
“解昭的故事。”小娃娃不假思索的回答。听了小娃娃的回答解昭愣了一下,而后浅浅的笑了。
“为什么是解昭?”
“唔。因为我也想成为解昭那样厉害的大将军。”
“是么,那姐姐给你讲一个解昭和她青梅竹马的恋人的故事好不好。”
“恋人?”
“对,就是恋人。”
“好。”
“故事要从一个毒辣辣的午后开始,一个一身黑衣玄甲的少年背负这使命前来桑榆镇,他要接他的老主人的女儿一家三口回去团聚,却只接到主人的女儿的女儿,也就是后来的解昭。而这个前来接解昭的少年就是后来与解昭青梅竹马的恋人……”
……
“就这样,盐城的城池破了,解昭和她的恋人那个叫做慕容的男人一起战死在了沙场。实现了他们一直说的那个金戈铁马生死同行的誓约。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解昭说着端起了面前的茶,润了一下嗓子。
“唔,那个叫做慕容的哥哥,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么?”
“嗯,有哦,而且级厉害的,他是解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