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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美丽的女子如此痴情,浪迹天涯追寻寒宵,任何人也不忍心令她受到伤害。 他知道寒宵尽是跟自己说着些不相关的话,也无非是要转移话题。他也是一时间不知道同韶华说些什么吧。
楚云舒心中叹息,世间多少事都是因为误会而产生,就是因为差那么一句话而令结果天差地别。就让自己来帮两人一次吧。
寒宵尴尬地扭头看着韶华,轻声道:“韶华,这次的事儿都是我自作自受。不过还是要感谢楚兄。”
楚云舒摇头叹道:“寒兄往日外表冷酷,行事洒脱,此时为何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总是谢我干什么。上次在德阳楼上就见你们两人之间似乎有些误会。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我有一句话奉劝寒兄。”他极为严肃地看着寒宵,郑重地说道:“当有机会重新找回曾经错过的美好事物的时候,绝对不要再因为自己一时的执念而错过。”
像是寒宵的长辈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后,楚云舒拉着顾箐虹转身离开,边走边甩下一句话:“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去找些吃的。”说罢同顾箐虹扬长而去。
被楚云舒拉着走出百丈以外,顾箐虹再也忍不住,一直绷着的脸突然笑容绽放。笑得几乎上不来气,她大口喘了口气道:“少帮主,刚刚你劝寒宵的那句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怎么像是得道高僧说的话。如果不是亲耳听你说,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样的话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掩嘴笑了起来。
手扶下颚,略作思考状,楚云舒故作严肃道:“难道我不象有道之士吗?我说的可是至理名言啊,只是不希望看到他们两人继续误会下去而已。”
顾箐虹收敛了笑容,点头道:“少帮主说得没错,那位韶华姑娘真是不容易。我看她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为了寒宵她应该付出了很多。看得出,为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她可以放弃一切。”
楚云舒赞同道:“是啊,她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不知道寒宵为什么一见到她就跑。”
顾箐虹捋了捋飞扬的发丝,叹息了一声道:“也许是门第观念在作祟吧。韶华姑娘应该也是出身南方望族,也许是士族门第。如果寒宵的身世背景不能见容于韶华姑娘的家族,两个人在一起还是有些障碍的。”
楚云舒默默点头,半晌后嗤道:“当今天下,王侯将相又有几人是士族门阀出身之人,皇后都是乡野之人,门第观念哪里还能束缚彼此相爱的人。”
顾箐虹惊哦了一声,就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楚云舒摸了摸肚子,嘟囔道:“还真有点饿了,箐虹能否再弄上一顿美味山药?”青城绝涧中的一顿烤山药至今让他念念难忘。
顾箐虹微微一笑,应道:“应该没有问题。”说罢开始四处寻找起楚云舒所惦记的美味食品来。
看着顾箐虹弯腰寻找山药的专注神态,楚云舒心中竟有一种感动。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寒宵自语道:“不要再错过,唉。”
听到寒宵自言自语,韶华羞恼道:“难道要别人提醒你才会想起来吗?”
寒宵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只是……”想起当年往事,他心中也颇为懊悔,面对现在的状况却有种无力之感。
韶华想起从前的事儿,心中不禁怨恨,冷冷道:“只是什么,风流倜傥的冰雪公子在江湖上有无数的美女追求,只是放不下目前的这种生活吧。”
寒宵急忙解释道:“我哪里有这样说,我是想说,只是我现在很难被你们江南白家接受。我现在只是个江湖浪子,没有地位,没有财力,白家是看不起我这样的人的。”
韶华怒道:“看不起你我会等你这么多年吗,我会追着你跑遍大江南北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寒宵对白韶华心存歉意,涩然道:“韶华,当年我痴迷武学,离你而去,确实是我的不对。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曾忘记你。”他不再执着于心中的顾虑,想起曾经在一起的美好回忆,深情地看着白韶华。
感受到寒宵目光中的深情,白韶华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看着这个刚刚险些被自己害死的男子,她眼中涌现柔情,轻声道:“那为什么你不来找我?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寒霄苦笑道:“我哪里还有脸面去找你,我是不想再耽误你而已,你们白家是江南望族,我这样的浪子几乎连登门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要约见白家的大小姐了。”想起自己在白府门前曾经历的遭遇,寒霄暗暗苦笑。白府的大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人世间的人情冷暖,白府的一个下人都要比普通的富户家主还要牛气的多。
白韶华哼了一声道:“我亲自来找你,又有谁阻拦你了,你不一样还是说不到两句就要逃跑吗?”
寒霄感觉无比冤枉的说道:“你每次都要喊打喊杀,我又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你的手里,不跑还能怎样?难道非要和你拼个死活才好?”
白韶华怒叱道:“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会伤你不曾?”
寒霄刚才一时间口不择言,忙悔改道:“噢,韶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总不能真的跟你大动干戈,那岂不是更令你伤心吗。我心中惭愧,实在不好意思面对你,就只有奔逃一途了。”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把心中的想法如实的说了出来。
白韶华想起寒霄刚刚就是因为自己而伤在周宪的离魂剑下,若不是有楚云舒相救,两人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互诉情思了,此时若还是纠缠以前的往事,岂不是对不起老天重新给自己的这次机会。
她脸色稍缓,恢复了往日的温婉,柔声道:“好吧,看在你前来救我的份上,饶过你了。你真的不曾忘记我吗?”她走近寒霄身前,仰起头来,明亮的双眸深情地注视着寒霄,眼中的柔情可以令冰雪融化。
看着眼前的韶华,深刻感受她眼中炽热的情感,寒霄心神皆醉,忘情道:“韶华,我何曾对你说过谎话?”
看到寒霄嘴角扔挂着一丝血迹,白韶华想起刚刚寒霄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心中涌起阵阵柔情,怜惜地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寒霄的面颊,小心翼翼地用衣袖将他嘴角处的血丝拭去。
感受着白韶华玉手的温润,寒宵胸中充满柔情,低声道:“韶华,你对我真好。”情不自禁地抬臂握住了白韶华的芊芊玉手。
白韶华心中一荡,略感羞怯,却不忍将手收回,任由寒宵握在掌中。她不敢直视寒宵炽热的目光,低头怯声道:“你不是也对我很好。要不是你赶来救我,真不知道周宪这贼子会干出什么事儿来。想想都觉得后怕。”想到周宪的狠毒,她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寒宵握紧白韶华的纤手,柔声道:“韶华尽管放心,以后我寒宵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除非我死了。”握着白韶华的手,他满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白韶华急忙用另一只手掩住寒宵的嘴,柔声道:“不要再说了。你不能死,你要永远陪着我。”
寒宵轻伸臂膀,将白韶华揽在怀中,满心柔情,轻声道:“我会一直陪着韶华的,一起去长白看皑皑白雪,一起去欣赏东海的碧波万顷,一起畅游江湖。”
白韶华轻嗯了一声,温柔的伏在寒宵的胸口,享受着寒宵身体传递给她的体温和阳刚的男性气息。
寒宵轻叹一声,继续道:“想想觉得自己真傻,当年竟然为了学武而离开苏州。再次看到你竟还没有勇气面对。”
白韶华玉手握成拳轻轻敲打着寒宵的胸口,娇声道:“你终于肯认真心错了,哼,绕过你了。”抬起头凝视着寒宵,她柔声说道:“我又何曾在意过你武功是否高强,何曾在意过你是否家财万贯。只要我们能高高兴兴的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明白了吧?”
寒宵狠狠地点着头,诚挚地答道:“韶华的话我会牢牢记在心里,今后有天大的困难也不会让我退缩。只要能让你开心,我可以做任何事。”一向冷酷的冰雪公子此时竟向懵懂少年,只是想着让眼前的心爱之人心中欢愉,浑然忘记了现实世界中所面临的种种艰辛。
白韶华心中欢喜,将头再次依靠在寒宵的胸前,轻声道:“能永远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
两人轻轻相拥,默默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再也不忍分开。
在青翠松柏枝叶的映衬间,两人俊朗秀雅的身形容貌几乎令人产生幻觉,有如神仙眷侣一般。
远远地看着两人相拥的身影,楚云舒脸上故作严肃,轻轻叹道:“看来咱们回来的不是时候,他们这个时候最不想看到的人应该就是我们了。”
顾箐虹微微一笑道:“少帮主今日成人之美,看来心情好到了极点,竟然又开起玩笑来。”
楚云舒眉目舒展,哈哈笑道:“人生一世,莫让时光虚度,能够开心的度过每一刻,总胜过愁眉苦脸吧。这两人能尽释前嫌,走在一起,让人看着也是高兴。”
细细品味楚云舒的话,顾箐虹心中越来越畅快,轻轻应道:“至情之人终成眷属,的确让人高兴。”她心中早已下定决心,为了帮助楚云舒实现心中的宏志,今生也许再也无暇去考虑男女之情了。这个过程对于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种享受。她脸上隐隐浮现一层圣洁的光芒。
看着顾箐虹清秀如画的脸颊,楚云舒突地有些心神恍惚。
雨瑶要是在身边该有多好。
深吸一口气,松柏木油的气息透彻心扉,令人精神为之一震。
楚云舒脑中浮现林雨瑶城门外婷婷玉立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思念。
雨瑶,你心中是否也在想着我呢?
三口两口吃尽了手中的烤山药,楚云舒意犹未尽,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寒宵两人,问道:“如何?我没说错吧,这确实是人间美味。”
拿着手里还没吃完的山药,寒宵满脸迷惑的看着楚云舒,惊讶问道:“楚兄,你所说的美味就是这烤山药?”
楚云舒点头道:“是啊,难道你不觉得这山药本身的味道胜过任何调味烹制的食物吗?这烤山药的味道令我终生难忘。”
他连声赞叹,几乎令寒宵产生错觉,认为自己的味觉出现了问题。寒宵又尝了两口,还是自己早已习惯了的味道,恍然道:“对于楚兄来说,这山药的美味在于新鲜而已。楚兄定是惯了锦衣玉食,咋一尝试这山野粗粮,反倒觉得新鲜,味道独特。”
楚云舒摇头微笑道:“寒兄说得也不全对,除了觉得新鲜之外,还是心境所致。劫后余生,还能有性命来享受美食,自然觉得香甜可口。”
白韶华点头赞同道:“楚少帮主说得没错,我也有同感呢。”一边说着,一边吃着山药,又转头看了寒宵一眼,眼中真情自然流露,状极妩媚。
寒宵看到白韶华眼中的情义,微微一笑,喜道:“还是韶华心思敏锐,我倒没有细想。”说罢也细细品尝起山药来,连声称赞。
看着两人此刻的甜蜜神情,顾箐虹心中也替两人高兴,谦辞道:“这山药那有你们说得那么好吃,只不过大家此时心情好罢了。若是心情不好,再美味的东西进了口中也索然无味。”楚云舒能喜欢这简简单单的烤山药,她心中已经无比欢喜,细细品味楚云舒的话,竟觉得没有任何一刻的心情比现在更欢愉。
楚云舒看着静静出神的顾箐虹笑道:“箐虹手艺也好,大家此时的心情也好。”看着顾箐虹清澈的眼神,他心中感叹,若是雨瑶也在身边的话,是否也会跟自己一样有着相同的想法。
寒宵吃光了手中的山药,拍了拍手,叹道:“楚兄,我是真的服了你了。乾兴帮出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你身陷险境还能冷静如昔,静养功夫之深,实在非小弟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