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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如是,江湖亦如是。
江湖,就是要有风浪。
“少帮主,”胡昶义的呼唤打断了楚云舒纵横驰骋的思绪,将他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来。
“羽辉阁开始第二次进攻了。这次派来十个人,四名剑手,两名弓箭手,两人使棍,两人用枪。算上邝威、行风和鲁二哥,我们共投入战斗十一人,正在拼斗中。”胡昶义及时准确地向楚云舒汇报着战斗情况。
楚云舒微微点头,心中黯然一叹,知道从现在开始将有战友陆续伤亡。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楚云舒带着胡昶义、顾箐虹以及“黑白双剑”,会同青城的虚悟、虚元,再加上十二名青城弟子,扼守在天仙桥后方不远处的山口,随时准备支援天仙桥。
胡昶义刚得到青城弟子送来的消息,就报告给了楚云舒。
楚云舒略一沉,沉声吟道:“羽辉阁很快就会派上高手,我们现在需要支援他们。虚悟道兄,虚元道兄,烦请你们在此坐镇,我和两位葛兄,带几位道兄一同前去。”
虚悟毫不犹豫,指派了六名年轻道士,命其随楚云舒一同前往。葛氏兄弟见状也不多言,应声而起。
拱手告别,互道珍重后,楚云舒等人急速赶至天仙桥。
天仙桥第二次战斗刚刚结束。
羽辉阁扔下八具尸体,只有两名弓箭手全身而退。
青城两名弟子身亡,重伤两人,其余众人无一不是身上带伤。
马行风左臂上还插着一只箭,他一面迎向楚云舒,一面咬着牙单手拔出了羽箭,点穴止住了血,却依然痛得他五官几乎挤到了一起。
马行风还没走到楚云舒近前,就开始嚷嚷道:“这帮龟儿子,还真够硬朗的,死命往上冲。”心中也不禁叹服羽辉阁弟子的强悍。
看到现场的状况,楚云舒也知道刚刚的战况是如何的惨烈。
他马上吩咐道:“邝威,行风,你们带着受伤的弟子撤到天师洞。我们来接手这里。”
看着大腿上伤口仍在流血的鲁华武,楚云舒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头,沉声道:“鲁二哥,你也一起撤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马行风却在一旁慌忙道:“少帮主,我没事儿啊,受点轻伤,我还能打呢。”说着还挥舞了几下刚刚捡起来的大斧。
楚云舒面无表情地道:“我让你撤,你就撤,哪来的这许多废话,嗯。快走。告诉后面的人,我们随时会撤离,让他们准备接应。”说罢,一挥手,撵走了马行风。
邝威带着极不情愿的马行风,虚晨、虚含抱着重伤的同门,率着剩余的十个人快步离开,撤往天师洞。
鲁华武叮嘱楚云舒都加小心后,也跟他们一起撤离了。
楚云舒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呼了一口气,转身来到崖口,俯身观望。
青山寂寂,了无人踪,曾经悠然自得的鸟鹤也早已逃离了这刀兵之地,秀美如昔的山林竟已没有了往日的灵气。
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静,安静的死气沉沉。
突然一片红云,飘上山来。在初生朝阳的映衬下,整个山路似乎都变得火红起来。
五名红衣人飞射上崖来。人未至,每人手中都射出一股烈焰,火力威猛,炙热难耐,空气仿佛瞬间被蒸干了。
火焰将山石烤裂,石后潜伏的青城弟子都再也忍耐不住,急忙后退。短短瞬间,竟已须发皆焦,衣衫起火。
来得正是烈焰天王和他的四名弟子。
在青城弟子拍打着火的衣物之时,五人已经站上了崖顶。
楚云舒等人已无险可守。
楚云舒知道,目前的形势,只有速战速决,一战后快速撤退一途,否则,羽辉阁的人马陆续冲上来之时,大家就会深陷重围,难以脱身。
楚云舒不退反进,在烈焰天王五人身形尚未站稳之际冲到五人近前,左掌斜拍,攻向最左边的红衣人,右掌握拳,同时捣向居中站立的红衣人。
最左边的红衣人面容清秀,但似乎也是脾性最暴烈的,看到楚云舒避过火焰,竟然抢身攻入,竟然毫不顾虑楚云舒的掌劲,一抖右手再次运用臂上的火器发射出炙人的火焰,直逼楚云舒的头脸,左手同时拍向楚云舒胸口。
楚云舒无奈之下,身形斜斜倒向右侧,右拳加速砸向居中那位面相粗犷的红衣汉子,顺势躲过喷射的火焰和清秀红衣人的左掌掌势。
那位面相粗狂的红衣汉子却也毫不示弱,竖起左掌,运足力道迎向楚云舒的右拳,右掌化爪,抓向楚云舒肩下锁骨,左右兼顾,出招狠辣。
楚云舒脚下轻轻用力,身子突然弹向形象粗犷的红衣大汉,右手五指突然张开,抓向大汉的左腕,同时左手斜挥,拨开大汉抓向自己锁骨的右掌。
在大汉左腕急撤的瞬间,楚云舒已经欺身到大汉身前,身形一晃间,左肩直撞大汉胸口。
此时,粗犷大汉胸前门户打开,退已不及,左臂忙掩在胸前,“咔”的一声,小臂顿时折断。
楚云舒却顺势抓住他的左臂,用力一推,将他的身体直推向烈焰天王,阻住朱融的攻势。
朱融看到弟子受伤,偏偏又挡在自己身前,气的心中暴怒,怒吼连连。抓住粗狂大汉的肩膀,朱融使劲的将他往怀里一拖,丝毫没有考虑大汉的左臂仍然在楚云舒手中。
楚云舒一时不忍,顿时松手。
大汉被朱融提起来抛向站在身右侧的那名弟子。
此时,胡昶义,顾箐虹两人也已经缠住了另外两名红衣人,缠斗不休。“黑白双剑”则联手杀向烈焰天王朱融。
朱融心头怒极,不再同楚云舒纠缠,直迎向葛淙志、葛淙远两兄弟。
楚云舒趁势杀向同顾箐虹缠斗的那名红衣人。
此人竟也彪悍异常,招招都是进手招式,没有一招守势,面对顾箐虹快如闪电的软刀,他也以快搏快,两人厮杀的异常惨烈,动辄有性命之忧,瞬间就能生死立判。看得楚云舒心中也有阵阵寒意。
楚云舒喜欢速战速决,同人交手,凭借真气灵活自如的运用和力量、速度变化的巧妙,往往能瞬间克敌制胜,很少同人进行招式上的较量,动手的场面反而不会象顾箐虹他们这样的惊险。
楚云舒欺身抢入两人的战团,一掌切向红衣人右肩,顾箐虹的软刀恰好反身斜劈,划向红衣人左肩,红衣人无奈之下只能放弃攻势,纵身后退,撤下了崖顶。
楚云舒也不相追,吩咐顾箐虹守住崖顶,自己则又奔向胡昶义和第四名红衣人的战团。
楚云舒尚未出手相助,胡昶义同第四名红衣人的战斗已经瞬间结束了。
胡昶义的父亲是“铜臂铁爪”胡澄岸,胡昶义三岁开始练功,双臂似铁,家传的擒拿手和大鹰爪功已经练得炉火纯青。除了学习家传的功夫之外,胡昶义还拜湖南的点穴名家“九指断魂”段九指为师,身兼两派之长,功夫在乾兴帮护法团年轻一代中已是个中翘楚。
平日沉默寡言,但身临战阵之时,胡昶义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为了取胜,丝毫不顾忌自身的安全,不论对手是何级数,都敢于以命相搏。这次遇上精擅火器和烈焰真气的红衣人,胡昶义内心的野性暴露无遗。
第四名红衣人个子矮小,脸颊瘦削,双目开阖之间透露出一股精明。他刚在崖上站稳身形,胡昶义就到了跟前,探臂伸爪,就抓向了他。他丝毫没有犹豫,下蹲身形,抖手又射出一股火焰,直喷胡昶义胸前。
胡昶义躲都未躲,左臂掩住头脸,右臂加速向前。
小个子红衣人完全没有想到胡昶义竟然根本不躲闪,顶着火焰就冲过来了,一愣神间,被胡昶义一把抓住左臂。
胡昶义双臂如蛇,瞬间将小个子红衣人就“盘”了起来,左臂衣袖上的火焰顿时将小个子红衣人点燃了。刚刚的一瞬间,红衣人的双臂已经被胡昶义拿捏的脱臼,着火之后根本无力拍打火焰,火焰顿时引燃了他身上的火器,熊熊烈焰笼罩了他的全身,他哀嚎着坠下了山崖,带着一团火光消失在胡昶义的视线里。
胡昶义面无表情地甩下外衣,扑灭了身上的火焰。
楚云舒看了胡昶义一眼,摇了摇头,关切地道:“可有烧伤?”
胡昶义举起手来,看了看,摇了摇头,嘿嘿一笑道:“没事儿。”
楚云舒点头道:“好。”说罢,看向“黑白双剑”和围战两名红衣人的六名青城弟子。
六名青城弟子平日就在一起练剑,此时配合无间,剑势如虹,逼得守护那名受伤同伴的红衣人毫无还手之力,根本无暇释放火器,一时间险象环生。
“黑白双剑”尽管侠名久著,但同烈焰天王朱融相比,功力剑艺仍相差甚远,交手数招,已被朱融灼热的掌劲逼的双剑难以尽展所长。
葛氏兄弟的双剑剑身被朱融的掌劲灼烧的渐渐变得乌黑,两人也是须眉皆焦,面对空气中的热浪,呼吸也感困难,一疏神间,双剑皆被朱融握在掌中,顿时变的通体通红。两人再也握住不双剑,欲放手后撤时,却被朱融倒提双剑,直捣向两人胸口。两人举臂招架,四臂顿时折断,身体被撞的向后栽倒。
朱融拎起长剑,反手插在地上,纵声狂笑。
楚云舒飘身来到两人身后,轻轻托住两人的身体,顺势后撤两步,扶稳两人的身体,缓缓将乾坤真气注入两人体内,抑制住火毒,使两人伤势不致恶化。葛氏兄弟顿感一丝清凉流过心间,火辣的烧伤处疼痛略减。
楚云舒将两人扶到一旁,转身来到朱融面前,静静的站在那里,等朱融笑声稍歇后,缓缓道:“动手吧。”
朱融缓缓闭上了嘴,面色阴沉,狠狠注视着楚云舒。
他清楚楚云舒的实力,绝对有同自己一拼之力。让他心生惧意的是楚云舒身携焚心蛊,随时都有可能放出来吞噬自己的真气。他犹可仰仗的只有他的烈焰真气,也许可以用烈焰克制焚心蛊,甚至将它烧死也说不定。若是那样,楚云舒就没什么可怕的。心中暗自盘算,烈焰真气已经在体内急速运转,双目泛起红光,两掌遥遥罩向楚云舒。
楚云舒的并未因朱融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有丝毫改变,依然意态悠然的站在原地。
朱融却徒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楚云舒已经不在原地,已经融于山川大地,气息竟已完全无法查知。他心中惊诧莫名。
这一瞬间,朱融之前所凝聚气势顿时消解。
这时楚云舒动了起来。
他一步踏出,所站之处令朱融感觉极不舒服,似乎全身的真气运行都已不畅。朱融无奈之下向右斜跨一步,企图避开楚云舒的牵制,重新调整气机。
楚云舒却同时向左斜跨一步,依然同朱融保持着不变的距离,相对相同的方位。
楚云舒刚刚一瞬间进入了山亭同清霞论道时所达到的融入天地的境界,并且有如神助的感知到朱融全身气机运行情况,清楚的掌握了他烈焰真气运行的节奏。
他所站的方位,正是朱融烈焰真气气场最薄弱的环节。站在这个方位,已经克制住了朱融浑身烈焰真气的运行,如果朱融始终不能摆脱楚云舒,他将真气逐渐衰竭,形神俱疲,受制于人,并最终落败身亡。
朱融展开步法,在崖顶辗转腾挪,却被楚云舒紧紧钉住,始终无法摆脱。他退,则楚云舒进,他进,楚云舒就跟着后退。不论他如何变化方位,楚云舒总能找到他全身气机最薄弱的环节,并遥遥牵制,令他心神不宁,气机不畅。
朱融满头汗水,竟然不敢也无法出招,最后大吼一声,翻身跳入崖下的山路,终于摆脱了楚云舒的钳制。
朱融抹掉额头的汗水,心里却惊怒异常,不知道楚云舒是如何能窥破自己真气运转的虚实,做到不出手就令自己败退的。一时间,竟不敢再度蹬崖,心有不甘地愤愤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