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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华文转身再看鲁钦鹤时,却是大吃一惊。 只见鲁钦鹤满面通红,如饮醇酒,身形摇晃不止,像是随时会醉倒在地。
鲁华文忙上前扶住鲁钦鹤,急切地问道:“叔父,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刚刚中的‘化骨焚心散’发作了?”
鲁钦鹤低声道:“切勿惊慌。扶着我快走,上了马再说。”
鲁华文兄弟三个不敢犹豫,扶着鲁钦鹤出了林子,将鲁钦鹤掺着上了马背,也不返回镇上,就急急往成都赶。
走到半路,鲁钦鹤握不住缰绳,翻落马背,险些跌落山崖。
鲁华文三人大惊失色。忙下马抱起鲁钦鹤,只见鲁钦鹤脸如淡金,血气全无,已浑然不似往日的风采。
鲁钦鹤强打精神对鲁华文说道:“‘化骨焚心散’确实厉害,刚刚我的真气已经严重削弱,为了击退黑衣人的袭击,我运用了‘残金碎玉’功,真气已经彻底枯竭了。”说着,脸泛苦笑,低吟道:“想不到我鲁钦鹤一世英名,竟无端毁于妖女之手。”
鲁华文心中焦急万分,口中依然安慰鲁钦鹤道:“叔父且宽心,凭您多年的功力,想来这‘化骨焚心散’对您也不至于造成太大影响。回到家里慢慢将养,总能恢复。”
鲁钦鹤苦笑道:“但愿如此。不过这次真气透支太严重,估计一路上就要和你合乘一匹马了。”
鲁华文宽慰道:“叔父不用过于忧心,我们合乘一匹马好了,怎么着再有半天时间也到家了。临近成都府,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
鲁钦鹤嗯了一声。
鲁华文俯身抱起鲁钦鹤,正要起身上马,“哐”的一声,鲁钦鹤身上掉下一个物件,却正是此次四人取回的盛放“九转还魂丹”黑匣子。
鲁华文见状大喜,忙轻轻放下鲁钦鹤,捡起黑匣子就势打开,取出其中一丸九转还魂丹,拿在手上。
扶起鲁钦鹤,半坐在地上,鲁华文喜形于色地道:“叔父,咱们怎么把这好东西忘记了。您先吃一丸吧。如果真像传说中那么灵验,你应该马上就会真气充盈,翻身上马就可以回家了。”
鲁钦鹤看着鲁华文手中的药丸,犹豫着道:“这九转还魂丹功能起死回生,我这么吃了,却有些浪费了。”
鲁华文生恐他坚决不吃这灵药,忙道:“叔父,咱们现在还未脱离险境,也许前面还有埋伏。如果您不能恢复功力,光凭我们三个,也许今晚就要命丧此地,再也回不了成都了。”
鲁钦鹤也是洒脱之人,听到鲁华文的话,心中再不犹豫,接过药丸,放入口中,囫囵吞下。
他就地盘坐,运转仅余的真气,试图催化药丸,加速真气的恢复。
哪成想,他刚刚催运真气,就觉得丹田一阵剧痛,如同炸裂开来。
人顿时晕了过去。
想起当时经历的凶险,鲁华文心中犹有余悸,伸手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看看面色惊疑的鲁钦祥和楚云舒等众人,叹了口气,继续讲述道:“我们三人顿时慌了手脚,一摸叔父的经脉,一丝真气也没有。惶急之下,我们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叔父气息尚在。我们再也不敢动那‘九转还魂丹’,抱着叔父就一路赶了回来。”
鲁钦祥依旧眉头紧锁,背负双手,心中在思考着整件事情,似乎并未听到鲁华文最后的几句话。
半晌,鲁钦祥也叹了口气,向鲁华文三兄弟道:“你叔父目前性命无忧,你们不用担心。”
顿了顿,他将背负的双手在身前紧紧握在了一起,忧心匆匆地继续道:“可虑的是他的一身功夫。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体内始终有一种力量,在不断的吞噬他渐渐恢复的真气。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他的经脉将日益衰竭,修炼多年的真气就毁了。我刚刚度了些真气到他体内,立时被吞噬的干干净净。按理说化骨焚心散不会有这么持久的药力。难道是‘九转还魂丹’造成的?”
他转首又对楚云舒道:“贤侄见多识广,可否了解这化骨焚心散和‘九转还魂丹’?钦鹤体内的状况实在堪虑。”他此时急病投医,只得向楚云舒问计。
楚云舒略一沉吟道:“鲁伯,见多识广小侄可是不敢当,这化骨焚心散和‘九转还魂丹’,一个是人人畏惧,敬而远之的害人毒药,一个是万金难求,稀世少有的救命灵丹,江湖人士哪有不晓得的。”眉头一皱,继续道:“不过,我怀疑这‘九转还魂丹’是假的。”
鲁钦祥道:“没错,我也是这样怀疑。”
楚云舒接着说道:“据华文大哥所言,曾有多为名医鉴定过这药丸的成分,并没有任何有毒的成分。我想,单独服用这药丸对身体是应该不会有任何伤害的,但对一个中了化骨焚心散,真气消耗殆尽的练武之人来说,这个药丸一定是起到了药引的作用,强化了化骨焚心散的作用,不断消耗二叔体内的真气。由于真气严重透支,身体衰弱,所以昏迷不醒。”他常年在乾兴帮经营药材生意,对医道也有一定的造诣,此时对鲁钦鹤的情况所做的猜测也非常符合情理。
鲁钦祥非常认同地点头道:“说得不错,想来定是这样了。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害人的东西。”心中对羽辉阁的恨意达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程度。
华棠着急的问道:“那怎么办?怎么才能救醒二叔?”
不论对羽辉阁如何怀恨,目前最关键的还是先救人。
鲁钦祥看了一眼鲁华棠,不急不缓的道:“华棠你也不要太着急,办法还是有的。”他转首看着楚云舒道:“贤侄,你可想到什么办法可以救治你二叔?”他此时已经完全不把楚云舒仅仅当成一个晚辈来看了,他对楚云舒各方面的表现都甚是赞赏,此时正是要对方说出真正可行的救人之计。
楚云舒微微点了点头,道:“想到一些,但不知是否正确。”他在刚刚解释一毒一药的相互关系时,就已经想到了解救鲁钦鹤的方法,只是心中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鲁钦祥道:“你且说说。”对于楚云舒的回答,他丝毫不感觉意外。
楚云舒答道:“既然化骨焚心散是不断消耗二叔体内的真气,导致二叔真气衰竭,那么只要不断的向二叔体内输入足够的真气,应该可以使二叔自身的真气不断恢复。只是不知道究竟要输入多少真气才够用,化骨焚心散能持续多久也是未知之数。”
鲁钦祥道:“不错,这是一个法子。韦傲天一代枭雄,当年研制出化骨焚心散后,并不屑于使用,认为凭借自己的功力,江湖上难有抗手,何必用化骨焚心散来对敌。而后来真正中了化骨焚心散的人又都多数被杀害了,很少有人知道究竟这东西有多大的效力。不过,不断的输入真气,总是好过一点都不输入,单纯消耗自身真气。”
华棠听到这里马上自告奋勇道:“爹,既然如此,我们兄弟几个轮番为二叔运功疗伤,不断地为他输送真气,总会好些。”
鲁钦祥点点头道:“只能如此了,还是我先来吧。你们先为我护法。”说罢转身再次走入鲁钦鹤的卧房。
楚云舒等人在院中静静地等候。
约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房门推开,鲁钦祥走了出来。
楚云舒心细如发,一瞥之间已然发现鲁钦祥脸色微白,步履也不似刚刚进房时轻盈,竟然有些沉重,心中不禁一惊。
正思索间,鲁华文三兄弟已经迎了上去。
鲁华文扶着鲁钦祥的右臂,急切的问道:“爹,情况怎么样?”
鲁华武和鲁华棠也围在鲁钦祥身侧,紧紧地注视着他,静待他的回答。
鲁钦祥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道:“化骨焚心散实在是厉害,超乎想象。它消耗真气的速度非常惊人,刚刚我运尽全力,也只不过是让你二叔稍微恢复了一点真气。可是我一收功,你二叔体内刚刚恢复的真气就瞬间被消耗尽了。”
听到这里,鲁华文三人脸上立时变得非常难看。
鲁钦祥的功力尚且如此,其他的人也是无能为力了。
三人心中难过异常。
鲁钦祥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个办法是没有用了,试想又有谁能不断地向他体内输送真气,那样的话岂不是要力竭而亡?”
楚云舒走上前来,看着鲁钦祥,言辞恳切地道:“鲁伯,让我试试吧。虽然我功力不高,但是我自幼修炼的道家丹功比较独特,也许还有些作用。”尽管他自己对于乾坤真气的运用还不是非常得心应手,但体内源源不绝的真气确是应该可以用来救治鲁钦鹤的,究竟能否克制化骨焚心散还要试试看。
鲁钦祥双眼一亮,略一思索,爽快地应道:“好,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贤侄了。”
他知道,既然楚云舒如此说,必是有几分把握,姑且让他试试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