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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一章 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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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两帮之外的众多帮派将隔岸观火,一旦有失势的一方,将落井下石,加速失势一方的败亡。

    楚云舒向左颂诚道:“左护法今早狂笑进厅的时候定然想不到现世报来的如此之快,今晚你就要在乾兴帮的刀剑下授首。”

    左颂诚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肩头上插着的雕翎,感受到传来的一丝丝痛楚,心中却渐渐平静下来,回想一生大小战役,向来运筹帷幄,决胜江湖,满以为今日定然可以清除乾兴帮在成都的势力,进而独霸巴蜀,不成想浣花溪一役,英名尽丧,凭着羽辉阁五位护法,竟然栽在在楚云舒手下籍籍无名的三十六卫手里,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吗?难道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再也看不到江南的秋月了吗?

    在左颂诚心潮起伏之际,楚云舒朗声喝道:“落星沉。”但见三十六卫中半数举弓向天,成百只雕翎射向天际,半数平举铁弓,凝箭不发。天空中的雕翎画出美丽的弧线,在星月的照射下,撒下道道寒光,如流星飞逝,直落向地面的左颂诚等五护法。左颂诚看着天空中的漫天雕翎,掩映在星空之中,像极了江南的夜空,竟然痴了,全然忘了身处险境。一旁的阎岩无意中看到左颂诚双眼迷离,完全没有防守,忙拍了他一下,提醒他注意危险。“嗡”的一声,左颂诚倏地回醒过来,却见无数只雕翎直奔胸前,正是十八卫平射过来的雕翎,后发先至,迅疾无比。左颂诚大吼一声“兄弟们快走,我给你们挡箭。”说罢挡在阎岩身前,舞动羽扇,拨打平射过来的雕翎,却已无力应付头上落下的雕翎。阎岩一时心急,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箭伤,倒转身形,头下脚上,双腿连踢,踢飞无数雕翎,腰上的箭伤不断的渗出鲜血,倒流到脸上,眼中。阎岩身后的项元奎心中惊怒交加,运指如飞,不断弹飞雕翎,拉扯的双臂上的箭伤迸裂开来。常无遗左腿中箭,行动不便,只能挥刀拨打雕翎,护住自己身周。阴景华处身四人身后,一边运剑护住头顶,一边运势提劲纵身后越,向竹林深处遁去。

    漫天箭雨,密如飞蝗,无情的射向五护法。左颂诚胸前,双腿又中数箭,羽扇再也挥舞不动,顿时被羽箭插满全身,轰然向后倒去,羽箭越过左颂诚直射在阎岩的身上,鲜血迸射,阎岩倒在左颂诚的身上。项元奎和常无遗也独立难支,被空中落下的雕翎插入头颈和胸腹,背靠背站立而亡。

    羽箭追射阴景华,阴景华奋力回身拨打,借着箭劲,翻身滚入竹林中,落荒逃走。

    三十六卫举弓凝立。漫天箭雨突然消失,浣花溪畔像是突然陷入了静寂,刚才相互厮杀在一起的人都分开了。这一刻,众人像是忘记了敌我,都在为死去的四护法默哀。

    顾箐虹在刚刚五护法现身时心中忧喜交加,挡开司马晟的剑后,退身至楚云舒身旁,静观三十六卫大展神威,看到五护法身败,顿时喜上眉梢,但见到四护法死去的惨状,心中也觉惨烈,不禁转过头来,不忍再看。抬首看时,却发现司马晟已然踪迹全无,偷偷的溜了,不禁惊呼不好。

    楚云舒挥手向她示意无妨,道:“穷寇莫追,以后总有机会抓他。”抬头环视了一眼,点指举弓呆视着四护法尸身的陆无涯道:“我给你一个机会,可以和我公平对决,胜了你就可以走。”

    陆无涯低头看看身周伤亡倒地的弟子,惨然一笑,道:“胜者王侯败者寇,事到如今生有何恋。”举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血光飞溅,倒地而亡。

    羽辉阁余众都知道大势已去,面对三十六卫的箭阵,都不敢稍动。

    羽辉阁旗主仅剩杨昊、郝志宇和萧林翰三人,三人互望一眼,知道败局已定,凭三人之力,已无力回天。

    楚云舒冷冷地看着三人道:“你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满了乾兴帮弟子的鲜血,作为羽辉阁的旗主,看来你们也只有奋力一拼了。”手一挥,三十六卫快速的散开阵势,每两组移向一人,分别对付三个旗主。杨昊看到有机可乘,抡起画戟,直奔十二卫。十二卫手臂连挥,射出六十余只雕翎,直奔杨昊。杨昊大吼一声,奋力投出画戟,直奔十二卫。马行风突地跃起,抡双斧向下猛砸画戟,在画戟没有到达十二卫之前,将之击落在地,“哐”的一声,激起漫天碎石。杨昊没有画戟防身,又耗尽全身之力掷出画戟,周身毫不设防,“噗”“噗”连声,身上满插雕翎,气尽而亡,扑倒在地。

    郝志宇和萧林翰见状,知无幸理,自断经脉而亡。

    乾兴帮帮众万没有想到,羽辉阁声势浩大的攻势就这么冰消瓦解了。

    羽辉阁剩余弟子尚有五十余人,看到旗主都已惨败丧命,不禁心动神摇,不知所措。站在靠近竹林边的一名弟子突然一声狂喊,撒腿就奔竹林跑去,其余弟子突然梦醒,也纷纷狂奔向竹林。

    楚云舒看着这些羽辉阁的弟子,双目闪过一丝怜悯,但仍然断喝道:“杀。”

    三十六卫迅速调整阵型,纵身飞跃过程中,连珠射出雕翎。

    浣花溪畔顿时成了人间地狱,羽辉阁弟子毫无还手的余地,亡命狂奔之中,纷纷中箭倒地。双方的拼斗转变成三十六卫对羽辉阁弟子的单方面猎杀,只要三十六卫射出雕翎,必有人中箭身亡,瞬间羽辉阁弟子就被屠戮殆尽,尸首布满竹林间的小路。

    乾兴帮的叛众也只剩下陆景和那几个年轻的铁匠了,看着三十六卫屠杀羽辉阁的弟子,心胆俱裂,浑身颤抖,兵刃坠地,浑然不知。

    李卿辉等人则神情振奋,心中的一口怨气终于得到了发泄。没想到乾兴帮竟然能突出奇兵,反败为胜,且重创羽辉阁,杀了四名护法和六位旗主,这一役将震动江湖。羽辉阁从建阁以来,也从来没有遭受过这么重大的损失。

    关朋浑身浴血,但仍然步伐稳定,缓步走出人群,看着那几个年轻的铁匠,沉声道:“阿七,你们违反帮规,勾结匪人,背叛乾兴帮,罪孽深重,实在饶你们不得,你们自裁吧。”说完,虎目隐现泪光。这几个年轻铁匠都是关朋手把手带出师的,向来感情深厚,今日却要生死殊途,关朋也深感难受。张铁匠在一旁也以锤锄地,长叹一声,转过头去。

    “扑通”一声,几个年轻铁匠一起跪在关朋面前,痛哭流涕,泪水掺杂着血水挂满双颊,悲声道:“师兄,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们这次吧。师傅,师傅,您就饶了我们吧。”

    张铁匠喝道:“住口。早知道有今日的结局,当初何必同外贼勾结。”

    关朋道:“帮规如法,不能对任何人容情,我们也救不了你们,就不要为难师傅了,还是早早自己动手了解了吧。”说吧,也转身扭头看往别处。

    几个年轻铁匠头磕在土里,泪水、汗水和血水沿着双颊滚落,粘得满脸沙土,形容凄惨,众人看得也倍感心酸。

    楚云舒终于发话道:“这几人违反帮规,本应按规论处,但念在他几人年纪尚幼,少小无知,又是初犯,废去武功,逐出本帮也就是了。”

    关朋“噗”地一声跪倒在地,倒头就拜道:“关朋代他们谢过少帮主。”起身快步走到几人近前,出指点破几人的罩门,废了他们的功夫。几人痛哼几声,萎顿在地。关朋怒吼道:“还不快滚,赖在地上等死吗?”吓得几人赶紧爬起来,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溪畔,径自回城去了。

    张铁匠又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再也不看他们离去的背影。

    陆景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切,既不敢离开,也不敢说话,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关朋看着他,冷哼了一声,吓得陆景跌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后退五尺后又站了起来,惨声道:“关爷饶命,李爷,李爷,你给我留条活路吧。”

    李卿辉走到他跟前,愤然道:“像你这种反复小人,留你何用。”举起掌来,一掌拍碎他的头颅,结果了事。

    楚云舒环顾溪畔遍地的尸体,看着成都分舵仅剩的四十余人,朗声道:“弟兄们,我们今天遭遇了乾兴帮创帮以来最惨重的损失,巩老和巴蜀的几位舵主都身故了,司马晟又勾结外敌,伙同刘炀和王辅背叛本帮,巴蜀各路仅存两位舵主健在,成都分舵经此一役,好手也就只是剩下大家了。”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黯然,胜利的喜悦一扫而光。

    楚云舒继续道:“乾兴帮立帮百年,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今日的挫折能难倒我们吗?不能。”停了一下,继续道:“羽辉阁能撼动我们乾兴帮吗?不能。今天我们在这溪旁用羽辉阁凶手的鲜血祭奠死去的兄弟,但同羽辉阁的仇恨,我们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