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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刘炀伤重疲惫之态,楚云舒劝慰道:“刘舵主,你先别急,先把伤口料理料理,然后把事情原委慢慢道来,我们自有公断。 ()”
杨昉看了楚云舒一眼,心里纳闷,听楚云舒的语气,似已对自己表示怀疑。此时却不好再追问刘炀。
刘炀接过韩兴泉递来的茶碗,仰头喝了一整碗茶水后,稍舒一口气,赶紧说道:“等不得,十万火急,必须马上说。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昨晚,郑兄和我途经离此不远的赵家庄,人困马乏,本想吃过饭马上赶过来,不成想却因此发现了羽辉阁一桩惊天的阴谋。”
众人互望一眼,疑虑万分,止声凭息,静静细听。
“我二人酒酣耳热之时,突见羽辉阁十二护法之一的‘烈阳神剑’高启彦从酒楼门前走过。我二人心觉奇怪,羽辉阁十二护法向来在江南活动,甚少入川,在此地出现,必有要事发生,很有可能同我帮有关,于是决定缀上他。我们远远跟在高启彦身后。他七转八转,进了一座宅第。我同郑兄一商量,由于郑兄轻功出众,由他潜入宅内打探详情,我替他在外把风,没成想,这一别郑兄就把命断送了。”刘炀悲愤不已,
停顿了片刻,气息稍平后继续道:“郑兄进去约有两柱香的功夫,我突听宅内大乱,多人高声呼喝。我一看不好,正要进去接应,郑兄飞身跃出院墙,对我疾呼‘快走’。我忙跟上狂奔,直奔我们吃饭的酒楼,想要去取回马匹,尽快离开,却已经晚了。羽辉阁十二护法竟然有四人同时出现赵家庄,还有数位旗主,都在那所大宅之内,已经追在我们身后。我们闯入酒楼,纵身上马,
刚冲出大门,郑兄就对我低声说‘兄弟,我刚才中了一掌,怕是走不了了,你快快逃命去吧。刚才我在宅内听到羽辉阁正在密谋的重要事情,你快去梓渝庄,报告巩老,杨昉是羽辉阁的内应,他们要在这次年会上将各路舵主一网打尽,羽辉阁这次入川的有八大护法,十二位旗主。记住,伤我者褚荥’,说完在我战马后臀就是一掌,返身应敌。这一瞬,我的战马已经穿出十余丈,我再想回身已是不及,
郑兄被多人围攻,已经身中数剑。我看得睚眦欲裂,痛断肝肠,无奈之下忍痛催马急走。羽辉阁‘天马旗’旗主陆无涯赫然出现在我身后,他的青聪搏龙驹同我的战马脚力不相上下,在身后紧追不舍。
跑出二十里后,我看只有他一人追来,返身与他相斗,最后两败俱伤。看到我拼命得架势,他不敢再纠缠,我就乘马跑来此地。”说完这一番话,刘炀已经精疲力竭,粗粗地喘息着。
一番话说来简单,可当时经过之惨烈可想而知。
听过刘炀的一番话,巩忻砚强忍心中的怒气,冷冷地注视着杨昉,沉声道:“杨舵主,你可有何话说?”
“我无话可说,刘舵主一定不会说假话,但我也绝对没有干对不起乾兴帮的事情,我跟羽辉阁根本没有往来。我素来的为人,巩老您是非常清楚的。”杨昉扬声道,“这定是羽辉阁的离间之计。”
“是啊,巩老,杨舵主对我帮忠心耿耿,天地可表,他绝不可能勾结羽辉阁,出卖本帮。”绵州分舵舵主“闪电枪”岳尚涛此时站了出来,替杨昉辩解道。此人豹头虎目,身形矫捷,因为为人耿直,待人热情,平时同其他舵主之间关系都比较融洽。此时所说的话,也表达了其余几位舵主的心声。
其余的几位舵主暗暗点头,心中也对刘炀所说的事情将信将疑,一时间也无法接受杨昉竟是叛徒的事实。
楚云舒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番后,看出众人心中的疑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让站在身旁的邝威递给杨昉,缓缓说道:“杨舵主,你不忙辩解,先看看这封信。”
杨昉满面狐疑,从邝威的手中接过书信,看过之后,双手颤抖,脸色灰白,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呆愣在当地,竟然说不出话来。
杨昉身旁的梓州分舵舵主“摘星剑”吴寰探身向前,侧目观看,书信文字看得清清楚楚。原来这封信是杨昉的儿子写给楚泽远的密信,大概意思就是杨昉违背帮规,私自敛财,结交匪类,私通羽辉阁,图谋暗算少帮主和西路各舵舵主,他欲大义灭亲,检举其父种种罪行,云云。
看过书信,吴寰忍不住摇头叹息。吴寰的表情落入众人的眼中,另其他舵主更加犹疑不定。
楚云舒面色冷峻,沉声问道:“杨舵主,这信可是令郎的字迹?”
“确是他的字迹,但却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写。”杨昉面色迷惑的答道。
巩忻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怒声呵斥道:“事已至此,杨昉你还不束手认罪,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看着杨昉,他心中非常矛盾。杨昉是他一手提拔的,也是楚泽远当年的护卫,为人极仗义,不但在乾兴帮内义名远播,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威望的,平日善待同僚,对自己极为尊敬,想不到今日竟叛帮害友,做出这么令人不齿的事情。
其余的舵主听到巩忻砚的话,心中已然明了,楚云舒和巩忻砚早已知道杨昉勾结外敌的事情,而且打算借这次年会处理此事。此时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话可说,都闭口不言,静观其变。
“罢了,既然少帮主和巩老都认为我有罪,我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求见帮主一面,亲自向他述罪。”杨昉惨然道。
巩忻砚走到杨昉切近,伸手封住杨昉周身大穴,然后道:“你放心,这个要求我们还是会满足你的,你的家人我代你好好照顾的。”挥手让护卫弟子把杨昉带到一旁。
楚云舒万没有想到杨昉竟丝毫没有反抗,束手就擒,心里突觉得什么地方似有不妥,正迷惑间,但听巩忻砚说道:“少帮主也不必多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羽辉阁来势汹汹,但我帮巴蜀八位分舵舵主在此,集合成都分舵的弟子,凭借着庄中的种种机关布置,即使羽辉阁十二护法齐至,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目前最紧要的是先飞鸽传书巴蜀各地分舵和总舵,尽快派人手支援成都分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声突然响起,笑声细密绵长,声声不绝,如碎玉切金,透人心腹,听者欲呕,狂笑之人显然是内力深厚的武学高手。
众人惊觉不妙,纷纷起身。
“‘洞庭狂士’左颂诚。”司马晟低声惊呼。
左颂诚是羽辉阁十二护法之一,为人狂放不羁,跌宕起伏的狂笑声几乎成了他现身的独门招牌。
巩忻砚面色大变,转身对司马晟低声道:“看来庄里的布置出了问题,外边的弟子估计凶多吉少了。你速去查看,并想办法尽快联络成都分舵的其他弟子,准备接应少帮主。”然后向厅外朗声道:“哪位高人驾临弊庄,老朽有失远迎,还请入厅一见。”
司马晟转身从侧门退出大厅,自去查看。
“哈哈,巩兄,兄弟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看来你真是老了。”话音未落,厅门前飞身纵落数条身影,为首一人当先跨入厅门。
此人身着儒服,面白无须,鼻直口方,双目如电,长相甚是儒雅,手持摇扇,踱着方步走入会客厅,正是号称‘洞庭狂士’的左颂诚。
左颂诚身后紧跟五人,形象各异,气度各自不凡,显然均是高手。
“闲话少说,左护法擅闯我庄究竟是何用意?身后诸位想来都是贵阁的高人了。”巩忻砚怒目圆睁,语气肃杀地道。
刘炀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喊道:“巩老,就是他们杀了郑兄。”
“巩兄号称‘气贯西川’,兄弟早想领教一下你独步西川的混元无极功,可惜过往几次相交都一直没有机会。贵帮各路舵主的风采我也早想一睹,今日借着贵帮各路英雄汇聚一堂的机会,特来讨教讨教。”左颂诚看了刘炀一眼,手摇摇扇,慢声细语的接道,“这几位都是我们羽辉阁的护法。”
看到左颂诚站在厅上傲然的神态,何奎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霍然站起,大喝道:“鼠辈敢尔,杀我帮中兄弟,擅闯我帮重地,还敢在此大言不惭,欺我帮无人吗?”话未说完,跨步跃出,挥掌直击左颂诚胸腹要穴。何奎号称“摧山手”,双掌掌力雄厚,有摧筋断骨之力,此时全力挥出,掌风袭人。
左颂诚轻轻跨步,侧身避过一击,轻蔑的道:“凭你,也值得我出手吗?”说罢狂笑声响起,声如暴雨雷霆,震的何奎身形摇晃,口鼻溢血。
左颂诚显是运足全身内力发出的笑声,其威力不亚于佛门的狮子吼。
何奎一疏神间已经中了暗算。他爆喝一声,奋起双掌,舞起满天掌影,劲气四溢,罩向左颂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