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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岳父大人,真是不好意思,被这不识趣的家伙打扰了一下,我们继续,刚才我说到哪了……哦,婚事,呵呵,你看是定在今晚呢,还是明天?”
“不用这么急吧,咱们可以好好商……喂,千秋,这次连我都看不过去了,我女婿已经给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怎么还不安心地去死?”慕容轩话刚说了一半,独孤千秋又冒出头来。
“我抗议!凭什么是我跑龙套而不是慕容轩?你看他满头白发,整个一营养不良,而且除了拿着把从来不用的折扇附庸风雅外,一无是处,凭什么他的戏比我多?”独孤千秋指着慕容轩的头,对林冉大声道。
林冉:“你和我很熟吗?”
独孤千秋:“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林冉:“那你有个漂亮的女儿吗?”
独孤千秋:“我无子无女。”
林冉:“靠!那就对了!你既然和男主角没交情,又没有一个漂亮的女儿送给他做老婆,凭什么和人家比,虽然我也承认他长得不帅,头发不但因为没营养而发白,还开了岔,老大不小了还生青春痘,没文华,人品也不好,睡觉老打呼噜,随地乱吐痰,便后不洗手,嫖妓不给钱……嘿,岳父您别瞪我,基本上我已经算是在夸你了……啊,别拿剑看我……还是说你吧,独孤千秋,你说说,你又没交情又没美丽女儿,易刀不让你不跑龙套,还能让你搞什么啊?”
“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但易刀是谁啊?”独孤千秋道。
林冉这次二话不说,看也不看就抡起拳头狠狠砸在他的小腹上,后者划应声惨叫:“妈的!搞了这么久,连作者易刀都不知道,还想当第一反派,做梦吧你!岳父,我们再商量一下婚事……咦,岳父你去哪……哇,岳父你的轻功好棒哦,居然还能贴着水面倒飞呢,有空教我啊……”
远处传来一个凄惨的声音:“林冉你这个混蛋竟然偷袭我,我不会将小兰嫁给你的。”
“妈的!打错人了!”林冉望着自己的拳头,忍不住叹了口气,“岳父,你别怕,我来救你……好了,别碍眼了,滚下去吧跑龙套的大反派(一掌拍在独孤千秋的头上)……
“我我……我一定还会回来的!”湖面回旋着独孤千秋不甘的声音
大雪初霁,柔和的阳光洒遍航州城的大街小巷。积雪已被清扫一空,尸体和血迹都已被处理干净,清新的气息在空气中流转。除了偶尔倾颓的房屋和隐隐的哀嚎,谁也不能将前天晚上的血腥和眼前的平和联系在一起。
安民告示和九门提督林冉诛杀违反禁武令的独孤千秋的公报在昨天已经贴了出来,现在依然还有三五成群的民众在围观,指指点点,谈笑风生。
京都的平民都有一个好处,在见惯了无数譬如政变弑君、血流成河、天下盛会等大场面后,已经变得宠辱不惊起来。只要事不关己,他们通常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警惕地保持着距离。
所以在昨天楚问在晨报上发表公开演说,而诸国的使节也纷纷澄清自己的国家和此次政变完全无关后,除了在雪满京华夜丧生的民众家属和失去房屋的业主还在等着领政府的补给外,绝大多数的人很快就稳定了下来,渐渐淡忘了血腥,开始津津乐道武林大会的盛况空前美女如云,那夜柳随风如何的巧计算百里,林冉又如何只剑刺冥神,口沫飞溅,一切仿如目睹。
稳定,这不正是当权者和平民都要的吗?但谁又知道平静的海面下激荡着暗流,并且随时都会喷发?
林冉和柳随风并肩慢慢走在去皇宫的路上。
“有时候,人生真的就像一场赌局。短短一夜,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发起叛乱的灵王、常飞和百里溪,派出柳青青想去刺杀灵王的珉王,萧国派来捣乱的独孤千秋,近十万士兵,全都输了性命。楚问输了两个儿子的性命,萧如故输了一个珍贵的大仙级法师,耿云天和司马青衫输了政治靠山,柳青青比武输了名声……这么多的人输了,那么到底谁赢了?”柳随风感慨道,“是赢得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的龙吟霄,是一剑击退柳青青的叶十一,还是只剑诛杀冥神的林冉?是三王之乱唯一的幸存者靖王,是成功让忤逆之子伏诛的楚问,还是成功打败两路叛军的九门提督?”
林冉笑道:“谁赢了?随风你这算是考我吗?看上去,最大的赢家是临阵倒戈的靖王,其次是楚问,最后才是我。但事实上,这场赌局最大的赢家不在这里。”
“哦?那在哪里呢?”柳随风不知是假装还是真的不解道。
林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望了望北方,笑道:“如果不出意外,信鸽应该在今天凌晨就到了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大臣三呼万岁,拜伏在地。
楚问挥了挥手,朱太监大声道:“皇上有旨,众臣平身。”
众人称谢起立,林冉抬起头看见了楚问。才一日不见,往昔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须发已经全白,岁月在额头留下的刀刻般的深痕也因此显得凸出,整个人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岁。
楚问悲哀的眼神望了众人一眼,用缓慢而低沉的语调道:“众位爱卿,前天晚上发生在京城的事,想必你们都听说了。灵王,我最深爱的儿子,竟然伙同常飞和百里溪这两个逆贼阴谋造反,并因此杀了朕的四皇子珉王,而他自己也被平叛的九皇子所杀。一夜之间,朕失去了两位至亲之人,但灵王是罪有应得,珉王是为国捐躯,这也罢了。但我新楚十万精兵也因此丧生,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同胞的手上,这才是朕最心痛的。悲吾悲以及人之悲,他们哪一个人又没有父母?他们的父母难道不会因此而心痛吗?唉!”
“陛下千万节哀,将士们若是知道陛下如此悲天悯人,也定当感觉死得其所,都会为能够为这样的皇上献身是一种福气。”说这样混账马匹话的当然只能是耿云天。
“皇上请节哀。珉王殿下和将士们若是知道陛下为他们如此哀伤,也定感不安。”还是司马青衫的话听来顺耳些。
群臣纷纷附和二人,显然两位皇子的死并未影响二人在朝中的地位。
林冉暗自冷笑,面上却也装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哭道:“呜呼珉王,不幸夭亡!才盖当世,风华正茂。雄姿英发,国之栋梁。天妒英才,奈何早逝?君命虽逝,忠气长存。哀君情切,愁肠千结。惟我肝胆,悲无断绝。昊天昏暗,三军怆然。主为哀泣,友为泪涟。想某初到航州之日,便在斯地,与公一见如故,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被嫖妓。相交之情,皎如日月。奈何数日之间,温酒如故,物是人非。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满朝文武,如君之心。呜呼千岁,生死永别!君如有灵,以鉴我心。从此天下,更无知音。呜呼痛哉!”
这一篇文辞绝美的祭文当然不是林冉自己写的,他即使有那才气也没那功夫,这是从文载道不传于世的一部典籍中偷来的,此时被他以佛门密法禅音佛唱融合精神力哭出,简直可以说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恍惚之间,众人都深深地觉得这位林冉提督和已故的珉王千岁简直就是比亲兄弟还要亲,一起喝酒吃肉就罢了,竟然还一起嫖妓,果然是交情匪浅。
楚问双目含泪,摆了摆手道:“无忧,你别哭了,弄得朕也想哭了,唉,想不到你和四皇儿的感情似乎比朕还要深啊。”
林冉知道戏已做足不可再过,擦去眼泪道:“臣遵旨。事实上不是臣与珉王殿下的感情比皇上的深,而是因为陛下心怀天下,将自己的哀思都寄托给了黎民百姓,分给自己儿子的就少了。”
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楚问哀容稍霁,叹道:“唉!为王者,自当以天下为家,百姓为子,朕个人的哀痛比起整个天下来又算得了什么?”他略略一顿,话锋一转道:“朕今天早上收到两封飞鸽传书,得知两个不幸的消息。一是,入夏以来苍澜一带普降暴雨,湖州苍澜河堤前天晚上已经决堤,沿岸数十里良田被淹,百姓流离失所。二是,在五月初一夜,萧、陈、西琦三国联兵七十万攻打我西南边境,至书信递出时止,梧州城已被攻破……”
这两个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就仿佛两座云龙山同时投入东海,引起轩然大波。众臣议论纷纷,朝堂刹时变成了个菜市场。
楚问摆了摆手道:“诸位爱卿,肃静。朕想派两位爱卿分别去处理这两件事,不知道谁愿担此重任?”
“臣愿去平定水患!”出列说话的是属于司马青衫一系的工部尚书周宏基。
“臣也愿去。”刑部尚书冷迁道。这是耿云天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