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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铭俊的舌尖懒懒的舔在唇上,淡橙的灯光让他的唇色染上薄薄的阿宝色。
他看似犹豫,实则心里早就下了决定!
他怎么可能和骆落结婚。
头发丝想想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还没有病呢。
“落落,说真的,我一直把你当兄弟,你怎么能一天到晚就想着上我的事儿?”
“我怎么不知道我爸在外面生了你?”骆落白了邱铭俊一眼。
她竖起一根手指,“我们结婚的好处,你要不要听听?”
邱铭俊当然知道他们结婚的好处。
这还用说?
邱家在京都城半壁江山占着,骆家在京都背景也不浅,跟南方莫家又是亲家。
这一合作结婚,以后邱家要去南方做事,哪里会困难?
要是早些年邱家和骆家结婚亲了,裴家那个继承人怎么可能跟他斗!
不过要是早些年邱家和骆家结亲了,他也不能动那些花花肠子。
什么都是命运的安排。
可骆落真的不是他的菜。
长发!
第一条就不过关!
更别提这身材了。
他喜欢看起来就性感迷人的。
当然了,偶尔性感迷人,偶尔也不用,人生需要不同的际遇。
男人的审美总是这么善变的。
骆落太像个母夜叉,情愿单身也不会跟她在一起。
可说一个女人像母夜叉实在是太没有素质和风度了。
所以邱铭俊说话还是相对委婉。
“落落,婚姻需要爱情为基础,不能拿来作为买卖,多庸俗不堪是不是?”
骆落抿嘴眯眼假笑,“有钱的爱情,是锦上添花,没钱的爱情是雪中送炭,我告诉你,雪下得久了,炭烧光了死路一条,锦上添花说不定就是画龙点睛。”
邱铭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骆落顶死!
所以骆落就这些地方一点也不可爱。
女人嘛,偶尔还是要傻乎乎的才可爱。
“邱铭俊,你懂不懂尊重人?”
“懂啊!”
“那你听我说完了吗?”
骆落抱着肩膀往后一倒,学着邱铭俊一样倒在沙发里,懒懒的看着他。
“其实你不是不知道,正是因为你知道,所以你根本不敢听我给你分析我们结婚的种种好处!你逃避我,连利益都逃避!
是谁说的士农工商,商人是社会最底层的阶层,人生如此艰难,就不要在意面子。
你连面子都不在意,却不想利用利益关系?”
邱铭俊原想着给骆落留几分面子,现在想想实在是没有必要啊。
人家非要逼着你说实话。
你再说假话就真的傻X了啊。
“骆落,我们两个连感情基础都没有,结婚了也是离婚。我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利益结婚,我就算找个灰姑娘,我养她一家子养不起吗?
邱家在京都的地位,我还需要靠联姻来改变现状吗?
我给我太太优渥的生活就好了。
再说得难听点,就算他家里的穷亲戚太多,动不动想要在我这里弄点油水,我也不是傻的,知人善用的道理还是懂的,我自然不可能给他们机会蒙我,是不是?
我现在钱都多得花不完,还有必要联姻吗?”
骆落觉得这也是十分打击人,娶个灰姑娘都不情愿门当户对。
“你从来不给机会让我们培养感情,不是吗?”
“可是我看着你我都不心跳,这个感情怎么培养?”
骆落被邱铭俊噎得半死,上周受了陈明珍的气,一整天被奚落,晚上还用自己的钱来凌虐自己。
今天被邱铭俊凌虐,说话真是一点也不顾及女人的感受!
女人是很虚荣的好吗!
假话都不会说,怎么出来混的!
骆落马上回呛了一句,“你现在是死了吗?你心不跳?”
邱铭俊揉揉眉心,“骆落,你就是一点不温柔不可爱。”
“酒吧唱歌那个长头发女人温柔可爱?”
“长头发,一看就可爱。”
“长头发方便装白莲花。”女人大多如此,自己白莲花没关系,别人白莲花分分钟嫌弃得要命。
邱铭俊的目光落到传菜生身上,终于上菜了,赶紧吃了回家,应付一个骆落,要少活多少年!
“你短头发演白莲花也是一百分啊。”
“哼!”骆落哼完,马上又坐起来,双肘往桌面上一放,身体便支着往前伸,笑得甜甜的看着邱铭俊。
邱铭俊头皮再次发麻。
这女人又想干嘛!
“铭俊XI,我们明天去泡温泉吧?”
邱铭俊光看骆落的眼神就知道自己如果是个有自由的人,就应该拒绝这个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说了,追一年就死心。
一年不到,还说不给她机会。
“我可以穿衣服吗?”邱铭俊捏捏领口,这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想当年,都是他脱妹子的衣服,或者等着妹子自己脱。
现在自己却生怕妹子会脱他的衣服。
年纪大了玩不动了?
观念越来越保守?
两兴关系看得越来越重要?
处——男膜都重新长好了吗?
邱铭俊也觉得自己捏领口这个动作有点难看,改成理了一下衬衣领。
骆落受伤也不是第一次,早就习惯了,“难道你怕我把你怎么样?”
“这倒是不担心,起码来说,你还不至于那么丧良心。”
骆落笑起来,“邱铭俊,你这辈子就遇到我一个能把你弄得这么左右不是吧?好好珍惜,多难得的人生经历和体验啊。”
桌上的菜已经摆好,都是些家常菜,小锅子里是土豆片,下面的酒精灯一簇小火苗也可以把土豆片煎得焦焦的。
骆落很喜欢,夹起一片,准备放进自己的嘴里,“你说是不是?”
骆落不说还不觉得,她说起来,邱铭俊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
他很排斥女人追他感觉,喜欢他的女人还不少。
可都是他追别人。
一个优秀的猎人,老是吃送上门的兔子有什么意思,他喜欢追逐过程中遇到的刺激和挑战。
男人天生就是猎者、战士。
能抢能夺都是好的。
血液里就是战斗的细胞。
拒绝平庸和无挑战。
可就是这么个不用他追的女人,他用了比追别的女人更多的精力来躲,来回避,来应付和拒绝。
可想而知,这个女人是多么的丧尽天良!
他干干的笑了笑,“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咱们两家有些交情,你看我理不理你,你也不觉得不好意思的。”
骆落招手的时候喊了声服务员,服务员很快过来,双手合在腹前,微微躬身,“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来瓶二锅头。”
“好的,您稍等。”
骆落微笑浅浅颔首,“嗯。”
邱铭俊蹙了下眉,喝酒?“我开车来的。”
“我知道啊。”骆落继续吃自己的土豆片。
“你没开车来?”
“开了。”
“那你干嘛点酒?”
骆落自然有心里的如意算盘,“我们两有一个车就可以了,我喝点酒,你送我回去,最近血液循环不好,喝点酒通通毛细血管。”
这都什么解释?
还毛细血管!
“你别开玩笑了,我还不知道你不会喝白酒?”
骆落高兴的晃了晃脑袋,一秒钟白莲花再次上身,“哇!好荣幸,欧巴知道我不会喝白酒,我不管你怎么解释,反正我就当你是关心我,爱护我,舍不得我伤胃。”
邱铭俊闭了闭眼,心里默默的甩了自己两耳刮子!
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骆落看见邱铭俊一脸吃瘪的样子,心花怒放。
放眼整个京都,还有哪个女人有她这个本事?
连楚峻北都来电话跟她说,“邱铭俊已经被你弄疯了,你悠着点,他丫说是我指使你这么干的,要逼得他在京都待不下去。
我倒是想指使你呢,你答应吗?”
骆落看到服务生那就过来,伸双手去接,“谢谢小帅哥。”
她说完了,还直冲人家眨眼睛。
少女心泛滥了似的。
服务生不过是十九岁的大学生,寒假打工体验生活而已,被一个漂亮姑娘这么夸,这么看,这么盯着笑,哪里受得了。
脸刷的就红透了,“小姐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好的好的,我专门叫你,你叫什么名字啊?”骆落站起来,伸手就去拿服务生的工作牌,“哎哟,只有编号。”
工作牌别再酒红色的马甲胸口,骆落故意伸手指戳了小伙子的胸牌。
她惊讶的“哇!”了一声,双眼都泛了桃心似的,“小帅哥,你平时健身吗?”
骆落本来在京都因为追求邱铭俊的事情,名声就不太好了。
在一个餐厅公然调戏一个十九岁少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大家只是看热闹。
可是邱铭俊觉得自己是个要脸的人。
他们两个在京都都不是路人。
总会有人认识。
而且骆落放话出去,邱铭俊是她骆落的,这一年不准别的女人肖想,否则后果自负。
这好了,棒打了他多少次的鸳鸯。
现在公然调戏小孩子,他的脸往哪里搁?
怎么着,跟他吃饭吃腻了,坐在对面也不用尊重了。
直接找个男生就要下手了?
哼!
他死了还不成?
骆落完全没去看邱铭俊略显尴尬的脸,眼冒桃心般的看着小帅哥。
“小帅哥,你几点钟下班啊?”
“我们十一点半……”服务生努力维持微笑,这个姐姐不会真是喜欢他吧?
“路上小心点,要不然你留个电话给我,外面下雪的话,我来接你下班啊,大雪,路滑。”
邱铭俊真是爆发了,但是没有发火,他朝着服务生摆摆手,“你先忙吧,我们这儿不用人照顾了。”
服务生赶紧离开。
骆落讪讪坐下,“你真是的,扫兴。”
邱铭俊心想,也不知道是谁扫兴。
“人家一看就是小孩子,十九二十岁的样子,你怎么没点公德心,撩人家干什么?万一人家天天在饭店门口等你怎么办?”
看那小男孩脸红就知道了,肯定经不住骆落这么撩。
“我哪有那个魅力?连你这块老腊肉都搞不定,怎么可能搞得定如此青春年华的小鲜肉?”
这句话可气死人。
谁老腊肉了!
正是一枝花的年纪好不好,“这么小的男孩子怎么可能跟我们这个年纪的男人比,你真是无聊。”
“哼。”骆落瘪嘴,拧开她点的二锅头,给自己的牛眼小杯倒了一点酒,“就准你去撩十九岁的卡拉OK小妹,不准我来撩十九岁的二锅头小哥?”
什么逻辑!
邱铭俊看着骆落闭着眼睛和二锅头的样子,忍不住嘲弄她,“没钱我请啊,请你喝茅台。”
“看不起我们北方酒是不?你还北方人呢,你怎么好意思看不起我们北方酒了!”
“你看看你,你用的还都是进口化妆品呢,你还中国人呢,怎么好意思看不起中国的化妆品?”
骆落一杯喝下去,喉咙里火辣辣的烧得厉害,她呼出一串气,跟喷了一串火似的,用力的咂咂嘴。
“你懂什么,我用进口化妆品,那是为了世界和平做贡献,我们中国人要是不用外国人的化妆品,他们会觉得我们小气,赚了钱不知道为世界经济做贡献,人总是要面子的,买外国的东西那是走动关系,那是外交手段,你懂不懂?”
邱铭俊夹了个水饺蘸醋,“那我让你喝茅台也是为了消除国内存在的地狱歧视做贡献啊。
你看啊,白酒在中国绝对有很深的酒文化,看我们京都人多大方,什么都能包容,不会只喝自己北方的酒,也有胸襟接纳南方的酒文化,北方人这么高大,难道连瓶外地酒也包容不了?”
骆落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抬手就指了指邱铭俊,抛了个媚眼,“学的真快,调皮!”
骆落其实不是动不动北方南方的人,好朋友也有南方的。
京都人虽然有优越感,也不至于不懂得什么叫发展和机遇,城市必然有开放的态度才会有所发展,所有的优越感,都是发展后的经济带来的。
她没有歧视谁,她是觉得邱铭俊以前在南方那么喜欢了一个人。
还为了那个女人,烧了军车,那事闹的那么大,她心里不膈应真的很难。
算了,要不是看见邱铭俊,她也没有这么神经病。
邱铭俊看着骆落贼眉鼠眼的笑,觉得骆落这性子倒是很好。
做朋友多好啊。
也能聊到一起去。
为什么非要做恋人,弄得大家都这么被动和尴尬?
“骆落,你为什么不试着喜欢一下别人,说不定就遇到了你更心动的。”这算是忠言逆耳吧?
骆落鄙视这种半途而废的人,“那你怎么不试着喜欢喜欢我,说不定你那颗东北大花布做的心会为我跳得停不下来,想死都死不了。”
谁的心是东北大花布做的!
邱铭俊觉得骆落这个人就是冥顽不灵!
好赖不分!
“好吧好吧,反正我四十岁结婚也能娶个20岁的,生个大胖小子,你呢?你四十岁……”
骆落马上接口,“我四十岁也能和20岁的小伙子结婚,生个白嫩的闺女!”
“我四十岁,20岁的小姑娘会爱我,你呢?能一样么?”
骆落愣了很久,这次直接倒了一杯酒。
她半晌都没有跟邱铭俊顶嘴,心里还是挺难过的。
酒在杯子里,里面有星星点点的灯泡洒下来的碎光。
邱铭俊四十岁还是会有二十岁的女孩爱。
自己四十岁呢?
她看着酒,举起来一口喝掉。
邱铭俊是有点后悔的,说这个干什么,女人对年龄的事儿本来就敏感。
刚想说对不起。
骆落抬眼看着邱铭俊,眼中几分嘲弄,更多的是自嘲。
她这笑容倒是有些心酸。
邱铭俊就看着,看着看着就莫名的有些不忍心。
女人这个时候真可怕,怎么会这么脆弱。
“邱铭俊,你不爱我,我都死皮赖脸的活的这么好,其他男人,我还会在意他爱不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