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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内牢,走到恭敬如故的狱卒长面前停下,“去传御医,好生照顾他,若敢担怠一分,你就等着罢职吧。”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抬步往外而走。
素儿即刻跟上,在阴深的牢狱里吓得可不清。
走出牢狱,夜色如糜,银月如玉,冰凉地洒下浅浅月光。
冥月行走在月光下,靓丽背影拉的好长好长,她眸中含悲,仰望着一方天穹,如今花好月圆,人却是七零八散,幸好还有湮儿在,若不其然,离殇的冷漠真的会令她窒息。
伴着露水一路回到迎月宫,她遣退素儿,独自往殿内而去。
殿中寂静如水,只听到自己轻轻的脚步声,便再无其他声响,远远地,她瞥见湮儿趴在床上,呼呼而睡,睡得所谓及香。
他是她的湮儿,这一系列的变故,当真让她不敢置信,步到床榻旁,缓缓坐在床边,探手掖了掖被角。
他睡觉很乖,没有踢被子,不吵不闹,完全不像个两岁孩子该有的情绪。
看着他倔强地蹙着眉,冥月不禁失声一笑,这个表情可真像离殇,纵然熟睡,也是一副傲然临人的表情。
“离湮月。”她揶揄出声,脸上笑意满满,每次看着他,心情总是好的。
时间匆匆而过,她就这样静静地守在湮儿,凝视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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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阳光甚好,秋季里的白日,气候不温不火。
冥月活动了动筋骨,湮儿睡得极好,一夜未醒,日上三竿,他还是睡着,小孩子嗜睡也属正常,或许是这些日子折腾的。
正欲起身,一只小手蓦然拉住了她的食指,随之迎上来湮儿笑吟吟的帅脸,“雪神没发现吗?湮儿早就醒了。”
冥月一愣,随即笑了笑,她还真没发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你耍我开心啊?”
湮儿咯咯笑着,笑声好听悦耳,他现在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娘亲,冥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说,毕竟这两年都是云倾在照顾他。
“湮儿。”她轻唤,不知如何开口,“有件事必须要让你得知。”她怔怔地望着他如葡萄般的双眸,心中满是期许他知道她是他娘亲的表情。
“雪神想让我知道什么?”湮儿双眸微睁,愣愣地盯着她。
“我是你娘亲。”冥月揶揄着,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湮儿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相反地往后移了移,“湮儿从来没见过娘亲,湮儿也没有娘亲。”虽然她很像他的娘亲,但终不是他娘亲。
湮儿躲闪的眼神,让冥月蓦然一慌,她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湮儿,你听娘亲说,娘亲知道你一时承受不了,但我始终是你的娘亲。”
“那你为什么把我丢给云倾?”湮儿小嘴微撅,小脸上满是怅然,他在罗浮宫,到处遭受别人白眼儿,说他的野种,没人要的娃儿。
冥月一顿,若是将以前发生的事,全部讲给他听,怕是讲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娘亲当年也是不得已,湮儿体谅娘亲好吗?”想到他在罗浮宫孤苦伶仃的度日,心里便抽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