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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杨妙真这一行人中,杨妙真长的面如桃花,眼若寒潭,珑鼻秀嘴,此时手持一杆红缨枪,一副大姐头的样子,更显得风姿卓卓。≥
她身后跟着三个女子,看起来也都是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打扮却甚是怪异,有的包着头巾却不遮面,有的带着个白帽子却不穿袍子,怎么看也不似中原人士。
再之后的五个汉子,也是同样怪异非常,两个人穿着兽皮背着弓箭,另两个一身水靠拿着个鱼叉,还有一个看起来总算是正常打扮,却是呆头呆脑的。
原来这杨妙真等人,就是在原北宋地区抵抗金兵的山东响马,红袄军。
这红袄军的领原来是杨安儿,后来杨安儿被舟人曲成陷害,堕水而死。他的妹妹杨妙真又武功高强,足智多谋,队伍便交给了杨妙真领导。
红袄军组织严密,器械甲胄虽不如金兵,但心协力齐,奋不顾死,近些年倒也屡败敌人。
然而前些时日,金国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名叫完颜良佐(即完颜陈和尚)的人,能文能武,武功韬略端是厉害非常。
而杨妙真虽然号称足智多谋,但毕竟兵少将寡,武器装备也差了一大截。这完颜陈和尚一接手平定义军之事,就连使诡计,打的红袄军大败数场,苦不堪言。
连杨妙真的丈夫人称“李铁枪”的北海人李全,前些日子也在兵败之时失了踪迹,至今未归,怕是性命堪忧了。
现今大宋皇帝赵扩心怀壮志,礼贤下士,调整税制,改革军事,能力不凡,对各地的义军多加扶植,以怀柔政策来对待义军,又以徐晞稷(音同西社)为淮东制置使,多次招抚红袄军。
而红袄军现在是摇摇欲坠,杨妙真也是独木难支,大宋给出的招抚条件倒也还算不错,所以红袄军就决定,由杨妙真带领几个各有所长的将领,前来大宋归降,希望大宋能支援他们一些粮草物资或者军事器械,以便抗金。
他们有善长水战的,有善长打探消息的,有善长易容的,甚至还有医生,毒师。众人昼伏夜出,算是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绕过金兵的封锁,乘船南渡而来。
谁知刚到了南宋地界一下船,就遇到了傻姑,之后裘穷就到了。
而此时跳出来的这个德龙,身上肌肉坟起,一身不知名的兽皮油光锃亮,浓须长髯络腮胡,环目豹眼血盆口,正是一个猛张飞似的人物。
只见他把背后的弓箭一抛,大吼一声,跃步上前,只见他双拳做锤,自上而击,向着裘穷当头打来,正是伏虎拳法中的一招‘当头棒喝’。
裘穷眼前一亮,“且慢动手,我认得你们伏虎拳宗的张德凯。”说着,又掏出了那个御赐金牌,亮了出来,说道,“在下真的是逍遥侯。”
杨妙真闻言有仔细打量了裘穷半晌,撇了撇嘴,道,“自从逍遥侯声名鹊起,江湖上带着金牌冒充他的宵小还真不少。”
壮汉德龙也是大喝道,“我们大师兄名声在外,谁人不识?你也无需多言,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裘穷无奈了,谁让他天魔解体用得太多了呢?这时候双颊内陷,双眼下凹,面色惨白,若不是傻姑刚和他分开不久,认出了他的衣着打扮,只怕一时也不敢相认的。
而裘穷刚打败了欧阳锋,心情不错,也懒得这些人计较,又知道他们顶多是误会了,但也是出于好意,不是为非作歹。所以裘穷当然不会下杀手,只见他摇了摇头,摆了个黄飞鸿的pose,示意放马过来。
德龙长得像张飞,性格也差不多,几个大步就冲了上来,一套伏虎拳耍的大开大阖。
裘穷也不硬拼,仗着轻功远胜德龙,移步向右轻轻一闪,右手快若闪电,顺势一击,直接把德龙打的倒退而回。
德龙还没反应过来,便中了一掌,先后退出三步,尤自站立不稳,又退了一步,摸了摸胸口,不由抱拳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德龙承情了。”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德龙惭愧的对着杨妙真道,“四娘子,我……”
杨妙真也看出来裘穷的武功极高,这些手下必然不是对手,挥手打断了德龙,挺了挺长枪,道,“没事,我来。”
说罢越众而出,挺枪便刺,裘穷初时还没放在心上,随意的挥手挡去,哪知这杨妙真的枪法竟是精妙异常,快如闪电。
杨妙真枪身一颤,便越过了裘穷的一挡,紧接着一声娇叱,枪尖一抖,盛开有如梨花,却暗藏无限杀机,一下便笼罩了裘穷身前三尺的空间。
裘穷吓了一跳,急忙后退闪开。接着便要使出落英缤纷掌法,哪知道他刚摆了个起手,只觉得脑袋一晕,双眼一黑,却是再也坚持不住了,手脚根本不听指挥,向后便倒,后脑勺和地面‘铛’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不过倒是顺势躲开了杨妙真的这一击,杨妙真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裘穷用的是什么怪招,不由暗自戒备。
半晌,见裘穷一动不动,偷眼打量过去,只见他双眼紧闭,嘴角带血,却是昏了过去。
说起来,裘穷的属性失衡导致经脉受损,体内受创,伤势未愈就被欧阳锋追逐了大半夜,一路上不仅不断使用天魔解体,还和欧阳锋斗智斗勇,早晨又与欧阳锋海底激战,已经精疲力竭。
这时候裘穷再次勉强出手,终于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他精神还算不错,但是身体却是实在支持不住了,摔倒时又不小心磕着头了,终是昏迷过去。
杨妙真见状不由停手,上前探视,手一搭脉,沉吟了片刻,道,“张大哥,你精通医术,还是你来看看吧。”
这张姓汉子也是一身兽皮,只不过面容瘦削,面色疲惫,一双眼睛满是忧虑,这时答应一声,便走上来抓起裘穷的手腕,眯眼感知。
这一感知,张姓汉子的脸色越来越精彩,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开始敲敲打打,在裘穷浑身上下摸索。众人看的个莫名其妙,又不敢出言打扰,这张姓汉子名叫张恒,在红袄军中威望身高,是有名的神医。
半晌,张恒摇了摇头,不再把脉,抬头道,“四娘子,这小子身上的伤势不重,顶多就是脱了力,所以昏过去了。”
众人一呆,这还用你说?我们都不长眼么?必是其中还有蹊跷,四娘子才叫你过去看的,你倒是说啊。
端木却没那么多心眼儿,呆头呆脑的问道,“那四娘子让你看什么?”
张恒洒然一笑,道,“这小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身上一点赘肉都没有,除了骨头就是肌肉,内力已经达到了圆润滋生的境界,正在自己调理,不用我管的。只是……”
德龙正听得聚精会神,这时不由不耐烦的道,“有话就说呗,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张恒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出来,我只知道,若是此人有杀心,只怕除了四娘子,我们加起来都不是人家一招之敌。”
“什么?!”德龙大惊,虽然他就是一招败北的,但是所有人加起来还不是人家的一招之敌?这就夸张了吧。
张恒道,“此人即使是昏迷,内力仍在体内自主流转,其功法,啧啧,仍是所谓的‘无形剑气’,凭我的眼光看,这‘无形剑气’一出手,我们避无可避,必死无疑。”
“这么说,他真是逍遥侯裘穷?”杨妙真不由问道。
张恒点点头,从裘穷身上拿出了千里追魂香的解药,递了过去,道,“这是傻姑的解药,只怕这个裘穷便是真裘穷了。”
傻姑闻言,挣脱了端木,小跑过来道,“小穷穷当然是真的,是真的。”
说着还做了个鬼脸,拍手道,“小时候他就这样,瘦瘦的,怪怪的,哈哈。”
这时杨妙真身后的另一个汉子,刘二祖道,“我们刚一来南宋,便得罪了逍遥侯爷,还投个屁的宋”
这人一直是反对投宋的,他祖上原是江南人士,父亲还曾入朝为官,却不料被人陷害,惨死狱中,家里为了避祸,这才举家北迁,到了山东。
此时看了这情况立马出言鼓动众人,“这逍遥侯,不若我们就地杀之,再转身回去投蒙古算了。”
杨妙真犹豫不定,德龙却是怒了,他可是汉人,祖祖辈辈都是汉人,只听他怒声道,“你要当狗汉奸,欺师灭祖,无君无父,你便自去,莫要拉上我等,哼。”
刘二祖也是大怒,“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非是看在同是汉人的份上,我早Tmd反了。”
德龙不屑道,“国仇家恨都分不清楚的弱智。”
刘二祖道,“刀没砍到你身上你当然不疼,若是大宋也杀了你爹,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忠心。”
德龙还待还嘴,杨妙真皱着眉喝道,“够了,都给我闭嘴,离了寨子你们就要翻了天么。”
二人不敢再多说,只是相互怒视,其余人也都议论纷纷,只有张恒一直注视着裘穷,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妙真见状不由问道,“张大哥,你有什么想法?”
张恒道,“久闻大宋皇帝励精图治,胸怀壮志,大宋境内皆谓之曰明君。今日我等遇到这逍遥侯,如此狼狈,他可曾有一丝丝傲慢,更没有使出‘无形剑气’……”
杨妙真这才反应过来,是了,若非裘穷一点侯爷的架子都没有,也不至于掏出了御赐金牌还被她误会了。
当下不再犹豫,对着那个戴着头巾的女子道,“苗姐姐,你先去寻落脚之处。”
又回过头来道,“德龙,你去弄些吃的来。其他人便随我在此等逍遥侯醒来。”
几人答应一声,便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