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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同学里面还有座位,就在慕荷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的时候,男生突然睁开了眼睛,黑而沉亮的眸子深如曜石,两人无言,四目交汇,尴尬的这几秒,他无声却好像能洞悉她心情似的,清淡的开口:“你想坐里面还是外面?”
那声音如山涧的清溪,缓缓流淌,他问得不急不缓,他打量得理所当然。
他算是在咨询她的意见吗?
还未等慕荷说什么,那双漂亮的手已经提起放在邻座的包,整个人起身坐到了里面。接着不再看她,继续假寐。
呃……
“谢谢。”
慕荷自觉的坐到旁边,总有一种不小心闯进他所设“结界”的幻觉……别的座位上的助教彼此聊着天,唯独他们这一座……安静得出奇。
慕荷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十分淡定的插好吸管,准备消灭她的面包牛奶。
统共吃了不到三口,男生浅浅却不容忽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这就是你的晚餐?”
慕荷点点头。发现他一直盯着她的面包没有移开目光,斟酌片刻,很有礼貌的问:“你也没吃晚饭吗?需要……”【分你一些】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男生打断她,语气平平:“不用。”
慕荷:“……”
直到到达J校区,两个人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害得慕荷吃面包的时候总是有些……不舒服,莫名觉得自己的面包好像被嫌弃了……
来的助教们按照学科被分在了三个教室,慕荷是理学院物理系的,所以答疑的那间教室除了他们物理系的,还有数学系,计算机系等一些常见的理工科专业。
说巧不巧,她刚坐下,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他。
有些人,似乎生来便能轻易吸引到别人的目光。
他挎了个单肩包,一手扶着包带,一手随意的插_在裤袋里,身上的那件白色衬衫衬得他尤其出众,干净优雅的气质,惹得不少人回头。而他在环顾了四周后目光停在某处,接着不疾不徐的移开视线,长腿一迈,进了慕荷所在的这间教室。
男生掠过她,径自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慕荷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拿了本书摆在面前,动作流畅利落,看起来像个来这自习的学生。
……他是助教吧,这样,不太敬业的……
待了一个晚上,准确来说是一个小时十三分钟,期间除了有两个化学系的女生来问问题,其他助教基本属于“空闲”状态,于是,三三两两的坐到一起,边批改作业边轻松的时而聊几句。
慕荷把作业批改完,看着离结束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揉了揉眉心,幸好她带了本专业书过来,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刚把书打开,一个试探的声音响起:“学姐,你是物理系的助教吗?”
慕荷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第一堂课老师介绍助教的时候,当时她有事没去,所以,学弟学妹们根本不知道负责答疑的助教长什么样子,要不是刚刚自己拿出专业书,估计这位学弟也不会知道她是物理系的助教。
“嗯,是。你有什么问题吗?”慕荷放下专业书,态度认真。
个子矮矮的学弟看到她抬头好像有点愣神,接着他指着书上的一道题:“这个题……我有点不懂,麻烦学姐你帮我讲一下。”
慕荷扫了一眼题目,解法很清晰,然后拿起笔在演算纸上边写公式边讲,十分投入。
学弟:“学姐,你是研究生吧?”
慕荷:“嗯,解决这类问题的思路就是先微分再积分。”
学弟:“学姐,你是哪里人啊?”
慕荷:“其实这道题和书上的第二道例题是一样的。”
学弟:“学姐,你……好像是我老乡诶!我猜一定是D省的人!”
低着头写着解法的慕荷抬头,清亮的眸子沉静的看了他一眼。看得这位学弟“心旷神怡”,就在他以为学姐会给他个回应的时候……
慕荷问了一句:“解完了,听懂了吗?”
学弟怔在原地,慕荷否定了她自己表达不清的这个假设。
“那这次你集中一下精神吧。”
学弟:……
学弟离开后,慕荷想,她可能不适合当助教。
答疑时间结束的时候,慕荷有些好奇的向教室后排望了望,诶?他去哪了?算了……事不关己。只是觉得,那个男生看起来不像是蹭车回这个校区的低年级本科生。
上了回程的校车,慕荷发现他依旧坐在来时的那个外侧座位上,戴着耳机,头略倾的靠在椅背上,仍在假寐,她犹豫着,最后决定还是不和他坐在一起。
步子还没跨到下一排,清淡不高的声音简单的传递了三个字:“你去哪?”
“……”这一声不由得让慕荷停下了脚步,她回头,发现他起身再次坐到了里面的位子,然后漆深的眼眸看着她,好像她的座位本来就在这里。
慕荷有些尴尬的笑笑,最终还是坐到了他身旁。
一路上,他们仍旧没有交谈,男生始终戴着耳机,闭目养神,慕荷偶尔侧头看看他,冷峻不爱言谈,不知道是哪个系的助教。
他双手交叉握在一起,很安静。偶尔会拿出手机看一眼。他打字时很有趣,右手持着手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飞快的移动,干净漂亮的手指映着屏幕微微的光,有些晃眼。
他收好手机时看了她一眼,慕荷抿嘴笑了笑:……她纯欣赏而已。
男生没有再理她,偏头看向了窗外。
直到快下车前,他才说了一句:“我叫姜永恩。”
“你好,我叫慕荷。”鉴于对方的友好态度,慕荷也自然的介绍自己。
“下周我有些事可能来得比较晚,记得帮我占个座位。谢了。”说完,俊秀挺拔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前方。
“……”刚回程的时候,她没请他帮忙占座啊……
这……慕荷感叹:所以说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这一周好像都不怎么顺利,慕荷有一天在实验室赶一组数据直到深夜,后来索性就在实验室将就了一夜,结果,那晚气温骤降,然后,慕荷觉得自己很荣幸因为科学事业而……感冒了。浑浑噩噩的上了一个下午的课,向来认真听讲的优等生在桌子上连续趴了三堂课。一贯严苛的刘教授见到他的得意门生上课打瞌睡竟然也体谅了,后来同窗的四名男生感叹:老刘太性别歧视了T^T。而那天刘教授总结,他的课真的有那么无聊吗?
晚上回到公寓的时候,慕荷很确定自己已经发烧了,在找退烧药未果之后的十分钟内,她缩在沙发里,人很虚弱。已经没有力气自己去医院,扫了眼手机里少得可怜的电话号码,慕荷关了手机,打算去隔壁邻居家借点退烧药。
红棕色的门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沉稳感,她敲了几下,没有人应,记得隔壁住着一位喜欢旅游的摄影师,也许正赶上他不在家。慕荷靠在门上,整个人快要沉沉睡去。
忽然,门开了。
一股清凉而安心的味道缓缓传来,她犹记得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在意识残存的那一刻,她只说了一个字:药。而大脑同时反应的一个词是:丢人……
门内的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居家服,身姿挺拔,托着她的手温热而有力,他好像被她这一撞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好在稳稳的撑住了她,没让她继续滑倒。
打量了一下撞入怀中的人,他不可微闻的哼了一声。
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在触碰的那一刻,灼热的温度传来,他眼神一沉,扶着她回到她的家。
大大的房子简单的装修,纯白色的家具和淡蓝色的墙灯映着主人略显苍白的脸色,他将她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原本的白腻的皮肤因高烧而显出淡淡的粉色,房间里很安静,轻小的鼻翼微微扇动,她皱着眉,不舒服的翻了个身。他移开手,回家替她拿了医药箱。
夏末秋初,璀璨的星光混杂着小区里的路灯从玻璃里映照进来,素色的窗帘平静垂丽。
喂她吃了药,他找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
秒针一下下的转动,时间过得很慢,他双手交握在一起。
等了十分钟,他测了测她的体温,烧仍旧没退。他把冰敷放在她头上,每半个小时就替她更换一下。好在,天快亮的时候,她的高烧终于退了下来。
他回家熬了些粥装进保温餐盒里放在了她的床头,上午学校还有事,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为了照顾她几乎整夜未合眼。
想到这,他忽然近身,仔细打量她安静美好的睡颜,那舒心的美丽和着清晨温暖的阳光,蒸腾出一股压抑已久的蚀骨思念,他沉默了一会儿,俯身,侧脸慢慢靠近她,缓缓而珍惜的,就在他快要碰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像触电了一般猛然后退了几步。
该死……
他扶额,视线仍旧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好像喃喃自语似的:“姜永恩,你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