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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村子里来的人多了,鞭炮声不停,炮仗吊出不少烟,秀娘倒觉得没啥意思了,又吵又呛人的,便跟楚戈说回去了。
楚戈有些不舍,这么牵着秀娘的手在村子里走走还是蛮舒坦的,他琢磨着跟秀娘说到村头那边走一圈。
秀娘寻思着楚戈是吃撑了,想走走消食,便答应了,横竖这会儿家里也没啥事儿。
俩人离开吵闹的旱池子往村头走,今儿晚上是年三十,每家每户门口都插了根火把,把整个儿村子都照的亮堂,大伙儿也好看道。
她跟楚戈出门前也在门口插了根火把,方便他人,也是方便自个儿,这还是昨儿刘氏告诉她的,要是别人家的都点上,而他们没点,那就要落人诟病了,说他们俩口子这是占了村里人的便宜啥的。
到了村西头,秀娘道,“那李老伯家里还有家人么?我瞅着他身旁也没啥人啊。”
楚戈也不大清楚,“自打我认识李老伯起就没见过他的家里人,听六哥他们说,李老伯是早些年从外乡来的,在咱村东头买下了一间大屋,后来跟村东头的人处不来,又把大屋卖了,在村尾这边置办下了一间独院,这么些年就自个儿一人住着。”
秀娘想想道,“就他自个儿一人住?那李老伯没田没地咋过活啊,难不成就靠着给村里人修修桌椅板凳抓挠俩么?”
楚戈笑了下,“李老伯可不止靠这些,他是个手艺人,木工活做得相当好,村里人缺个啥了一般都不到镇子上去买。而是到李老伯这里让他给做一个,怎么着都比镇子上的要来的便宜就是了,要不搁家里舀碗米,挖几个番薯芋头也就抵过去了。”
置办家物什不为卖钱,随便拿点啥就抵过去,这样也成?
秀娘听了一愣,笑着摇了摇头。“这李老伯可真是个怪老头。”
楚戈听不出秀娘说的是哪里怪。木木的说道,“也是个好老头哩。”
秀娘这下扑哧笑出声来,“是个好老头。还是个有‘好’手艺的怪老头。”
楚戈听着一愣,秀娘原先在家里喝了点酒,这会儿走了几圈,许是酒劲儿上来了。俏脸粉扑扑的,眉眼弯弯。嘴角带着笑,瞅着真真是好看极了。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她的脸庞时,秀娘忽的往前走了几步。“咦,楚戈咱是不是走错路了。”
楚戈回过神来,讪讪的收回手。也不敢去看秀娘,顺着她说的往前看去。他今儿带秀娘走的是另一条路,是绕过田埂子往村头走。
秀娘随后仔细瞅了瞅,她说哩,原来这条路她也常走,只是最近这段时候没过来,原先这块地还闲置着,怎么这会儿倒长了庄家了。
她指着前头,“楚戈,这块地还是双柱他们家的么?”
楚戈抬头瞅了瞅,回道,“没错,就是他们家的啊,咋了?”
秀娘问道,“那他家这地是不是卖给别人了?”
“没有吧,昨儿我往这边来,好瞧见他下地干活哩。”
“啥?双柱下地干活儿?”
楚戈不想秀娘反应如此,他还以为自个儿说错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双柱下地干活咋了?
秀娘笑了下,她刚刚是有些反应过度了,“也没啥,我就是想,双柱不是个走街转巷的货郎么,常年在外面跑,原是不会种地的,买了这亩地一直闲置着,这会儿瞧着地里长出庄稼来,还以为是换人了哩。”
原来秀娘想的是这个,楚戈笑了笑,“双柱前阵子回了村,撂挑子不干货郎这买卖了。”
秀娘一愣,“为啥?我见他这么走街串巷的,也不比咱在地里抓挠的少啊。”
“是这样的,双柱跟他媳妇儿成亲七八年了,一直没有娃子,前阵子双柱的婆姨有喜了,他心里惦念着,就不出去了,在村子里待着。”
想想楚戈又说,“呃,这事儿我也是听对门的许二哥说的,前儿我们一块上山打柴,他就跟我说了这事儿。”
秀娘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这直愣子,真是多余说这话。
她笑道,“行了,知道你不是那碎嘴子的人,我又没说你啥,我只是奇怪,双柱家原先不是在地里刨食过活的,前阵子我去洗衣裳,跟他媳妇碰上了,我俩就唠了会儿,他媳妇就一直在抱怨,说她男人不会种地,还要费银子置办下一亩来,这不是糟践银子么。”
楚戈随意的说道,“他是不会种地,可他祖上原就是庄稼汉,在地里待上一天,一看就知道怎么伺弄了,种些吃食,原就不是多大的难事儿。”
秀娘听着也是这个理,笑了笑,与他走了几步,忽的脑中闪过一个念想,她站住脚,“楚戈,你刚说啥来着?”
楚戈以为秀娘没听清楚,琢磨着道,“我说,双柱原就是庄稼汉,在地里待上一天,看别人是咋伺弄的,一瞅就明白了。”
秀娘听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前头那片地,路上昏暗,楚戈瞧不清秀娘是啥神情,才想说什么,秀娘又拉着他往前走了……
初四一过,村里人便忙着蒸馒头走亲戚了。
下阳村在这儿做的馒头都是加些糖进去,揉开了揪出剂子,使刀在剂子上划个“十”字,这样蒸出来的馒头才会开花,取发财之意,也期盼日子过得越来越甜美。
这些也是刘氏告诉她的,在陈家村就没这么多讲究,正所谓一个地方一个风俗,她既然嫁过来了,就只能入乡随俗了。
其实要说起来,初二是女婿去拜访老丈人的日子,可陈家村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得三俩天,她家没有代步,刘氏家的牛车自个儿要用,他家人口多,得用牛车。
况且秀娘也不好意思张这个口,所以想着还是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去。
今儿她蒸了馒头,得跟楚戈去旱池子那里,要摁秀娘的意思,她不是很想去,单就楚老爹还有那俩小的,她是很乐意去,可一想到沈氏老还有文氏,她一个头就变成俩个大了。
特别是文氏,她这会儿可是挺着个大肚子,月份又足,没过多久就要生了,如今谁不得听她使唤啊。
昨儿楚戈去沈氏家帮忙,回来无意间与她说了,文氏这会儿就坐在家里指手画脚的,俩老的她自是不敢使唤,可楚老大还有楚安小香儿就让她指画的团团转。
秀娘自个儿也是个犟脾气,这会儿去的话文氏要是说话不对付,她免不了要跟她嘀咕几句。
想到这秀娘微微皱了下眉,在里屋磨叽了好长时间,算着要到午晌才出门的,再过个把时辰就到饭点了,就沈氏那么抠门的,她绝对不会留他俩在家里吃饭的,反正个把时辰忍忍就过去了,这大过年的,她可不想给自个儿找不痛快。
楚戈在门口站着,和季老六几个说话,也不催促秀娘,直到她挎着篮子出来了才过去。
俩人相视一笑,往旱池子那里走去,下了坡头,楚戈跟迎面过来的俩口子打了声招呼,见人走远了,琢磨着与秀娘说道,“秀娘,一会儿到了娘那里,她老人家兴许会说点啥,你别往心里去……”
秀娘知道楚戈的意思,早先沈氏买了大屋,过后越想越不舒气,就能断定是她赚了她的钱,说她早就攥着间大屋,看着快过年了,老大家的又要生娃,才说出来,为的就是捞她的银子。
这事儿还是秀娘上次去沈氏那里,她当着大伙儿的面说的,楚戈为了这个也有跟沈氏辩驳,还问沈氏为啥这么说,就算她断定是秀娘为了赚她的钱才找的大屋,也得说个四五六出来才能服人么。
当然沈氏是说不出个啥,要不她早就到处抹黑她了,还会在自家人面前生闲气么。
特别是村子里的人,一个俩个不知道事情的一到她家里串门子就说她得了个好儿媳,不仅给她找到大屋,还张罗着置办家物什啥的。
沈氏表面是敷衍着,心里可是气的不成,总觉得老二家这大屋来的太巧,她是吃了个哑巴亏。
文氏也是如此,有这么个妯娌比着,她心里能好过么。
秀娘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婆媳俩看着挺深沉了,其实特别好懂,她也知道,楚戈不想这个家才抱成团又给散黄了。
她对楚戈一笑,“行了,我知道了,如今还是大过年,婆婆说啥应啥就是了。”谁让她是长辈哩,且她也从他们那里赚了十几两银子,受点气算啥么。
听见秀娘这么说,楚戈憨实的笑了下,然而秀娘却回过头看着他,“要我忍气吞声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楚戈一愣,“啥、啥条件?”
秀娘看着他一笑,把篮子换个手提,过去牵着楚戈的手,“再过几天就是初八了,初八是头市,镇子里所有的铺户都会开张,咱赶集去吧。”
楚戈这会儿牵着秀娘的手倒是不会觉得害臊了,他定定的看着秀娘,“赶集?秀娘,你咋想去赶集哩?”
秀娘笑得眉眼弯弯,也没说什么,直拉着他往沈氏那边去了。
前阵子田掌柜让她到镇子上去种养二宝藤,这事儿她还拿不定主意,这下好了,楚戈给她拿主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