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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动物表达感情的方式永远很直白,喜欢徐睿,它就一个劲的使劲舔徐睿,身体抬起来用两只前爪扒住徐睿的手掌把自己支起来,小屁股上的尾巴摇得拧紧了发条一样。
徐睿呵呵乐了,笑道:“那……这就是同意的意思?”
他也不管它脏得一塌糊涂,就这样捧着它将它举到眼前。
小东西被举起来,也不反抗,两条前腿被架在徐睿虎口那里,两条后腿软软的向下拖着,尾巴依然欢快的在屁股后使劲的摇,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哪徐睿对视。那小眼神,不仅纯洁无辜,还有着一种因幼小而显得特别浓的天真呆萌,活活一个傻白甜。
徐睿看着它,噗的一声笑出声来:“这么呆?以后就叫小呆。没了我你还怎么活得下去,走,小呆,跟我回去。”
被改名叫做小呆的小狗仔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它去感觉徐睿的亲昵,它便高兴的在徐睿手掌间扭动,继续摇它的小尾巴。
决定了要养这么一个小东西,徐睿也开心得很,捧着这个小东西不再松手,就这样抱着它一路往回走。
他前脚刚刚转过拐角被墙遮住背影,离小呆钻出来几米远的垃圾桶后缓缓站起一个高大的男人来。他一手扶着腰间的伤口,眼光却望向徐睿消失的方向。沉默的看着徐睿消失的方向怔忡了一会儿,那人手上一晃,收起了手里滴血的三棱剌刀。
紧接着,一头高大的雄狮翻过墙头跃了过来,随声无息的跟着男人。它的块头甚至比男人还要大,体型雄壮健美,有人类大半个巴掌那么大的脚掌力量十足的踩踏在地面上时却像是没有重量一样没有半点声音。它靠近男人的时候安静的在他身旁坐下,转抬沉默看着男人腰间狰狞的伤口,目光隐忍而刚毅。
男人伸手抚摸了它颈间的威武的鬃毛,无奈的耐了口气:“不用再维持灵体的模样守护我,我受伤,你也会受到映射,听话,回去休息,我现在已经安全了。”
雄狮沉默的瞅了男人一会儿,再垂头偏脸看了看自己腰腹那里的伤口,那里同样皮肉翻卷着模样狰狞可怕,只不过淌出来的不是血液,而是发光发亮的精神体凝聚的液体。明白自己确实也支持不了,它点点头,跃在空中倏然炸开化作无数的亮点,飞快的投入男人的脑后消失不见。
种种迹像全都在表明这是一只由强大精神力凝聚后实体化的哨兵精神体,而它的主人必定是个强大的哨兵!
精神体的回归让哨兵翻滚的精神海勉强好一些,不再像钝刀拉进拉出一样的撕裂般巨痛,但仍然非常难受,崩溃与失控狂危险依然附骨随形,如果不是刚才看到这青年,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温和宁静的感觉,他早已经撑不下去。
今晚的任务,他完成得非常不容易,条件缺失,信息不完善,事前准备不充足,更没有可靠的队友支援,形成了种种阻挠,他甚至到了已经交手了才发现对方是一名隐藏得很深的高级哨兵。可战斗一打响就无法再回头,他不得与对手拼智慧,拼体力,拼毅力,直到大家都耗尽了一切,他才凭着非人般的冷静趁着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机会,拼着以伤换伤的打法挨了一枪才用三棱剌刀干掉了对方。
然后便是借着自己精神体的侦察开路,全力压制着自己作乱的精神海,一路夺命奔逃,直到逃到这里。本以为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可以自己包扎一下再逃,没想到就遇到这个青年。
听到青年那一声断喝时,他几乎本能的就要暴窜而出将他击杀。但长年的冷静让他控制了自己,并没有马上出手。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他冰凉的心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连狂乱的精神都安静了一些,就那样躲在垃圾桶和墙壁之间的阴影中,看那个青年和一只流浪幼犬对话,一人一犬之间散发出来的安静温和气息让他都没有办法错得开眼光。
周围隐约的灯光照过来,换了别人不会看清什么,但他却因为有着哨兵那和常人不同的身体带来的强大五感的原因看得很清楚。那青年年轻得好像连二十岁都没有,长了张削瘦的脸庞,眉间虽然带些生活压迫所带来的压抑,但更多的是一种含蓄的坚定。他的眼,出奇的干净,眼神不带一丝杂质,明亮得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该有的眼睛。明明长相只能算得中等,但多了那样一双眼睛之后,一笑起来就眉也弯弯,眼也弯弯,说不上英俊,却就是好看得叫人转不开眼。
他说话时的语气很温和,声音更加温柔,透着一股子独特的安静祥和,就像这个城市早已经消失许久的月光,清浅而明亮,流水一般淌过来,慢慢抚平了自己的杀人之意。那些叫嚣着,沸腾了一般的血液在这样的声音里中平静下来,似乎连第七感里一直感觉得到恶意都被驱散了,精神海不再巨浪滔天,心里涌起来的是不可思议般的温暖。有那么一刹那,他甚至不可思议的在自己精神里看到一轮海上明月,它的光芒清稀着直照下来,温柔的抚过自己狂暴的精神海,那感觉舒服得他想一直停留在这里。
可他又能肯定那青年绝对不是一名向导,像他这种等级的哨兵,向导极难在他面前隐藏,除了他注射了顶级的干挠剂。但真不是他小看这个青年,无论怎么看,那青年都不是用得起干挠剂的人,就连最低级的他恐怕都买不起。古怪的是,仅凭着一身气息,感觉到不到半点精神力,他就将处于崩溃边缘的自己拉了回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青年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他在那里安心的喂着那只小狗仔,逗弄着它,最终给它起了个很低能的名字,并把它带回家去。整件事很平淡,又像很不平淡,因为自己实在想不起来上一次看到这一幅让人温暖到心里发悸的温暖画面是什么时候的事。大概是太久远,也太陌生,所以纵是只看了一次,他就像烙印一样记住了青年的脸——长得比一般稍好一点,却就是让人觉得好看得很。
只可惜,那青年抱着小狗离开了,以后大约不会再看到这张难忘的脸。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情不自禁的透着不舍,哨兵试着把自己站直,不让伤势影响到自己的行动。随后背离徐睿的方向远去,徐睿往东,他往西。
十分钟以后,三条街远的地方,一辆低调亚光的悬浮车自远处开过来停在路边。哨兵的身影自墙壁角的阴影里重新出现,高大的身体一猫腰像猎豹那样以一个敏捷到让人惊叹的动作钻进车里。
“克里斯,你受伤了。”车里有人道,语气是平淡的平铺直述,因为干他们这一行,受伤是必然,不受伤才是难得的幸运。
“嗯。还坚持得住。”被唤作克里斯的男子淡淡的应了一声,道:“干挠剂。”
一只银亮的装满干挠剂的注射枪递了过来,克里斯将它抵在脖子上将里面的液体注射了进去。很快药力就开始发挥作用,暴动的精神海得到了镇压。是镇压,不是安抚,这种饮鸩止渴的行为只能解决暂时的危险,并不能从根源解决问题。
但有什么办法?向导总是那么稀少而珍贵,又有太多粗暴的哨兵更加促进了哨兵与向导之间的关系恶化,找不到自己的向导的哨兵比比皆是,拥有得起向导的哨兵才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
“精神海暴动了?”
“差一点。”克里斯道,脑中不期然再次浮现出青年的平凡而又温和的脸,如果不是偶然感受到了他散发出来的温暖宁静,自己现在应该是坚持不到干挠剂的救援就已经抱着脑袋倒在地上翻滚着哀嚎惨叫吧?那种疼痛即使是哨兵也抵抗不住,那是从灵魂深处泛出来的巨痛。可那个明明不是向导的青年就是只凭着散发出来的气息就抚平了最高的浪峰,硬是把快要崩溃的他拉了回来。
支援撤退的那人叹道:“没有向导的哨兵真可怜,我想我恐怕活不过四十五岁。干挠剂差不多已经毁完了我的身体。”
克里斯默然无语,每个哨兵都无比明白身为哨兵,找不到自己的向导的下场是什么。但大多数的哨兵仍然只能在挣扎中痛苦的死去,这比死在战场上还更惨。
那人恨恨的又道:“我们连被匹配向导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我发现了向导,我就……”
克里斯眼光一厉:“闭嘴!发现了你要怎么样?□□他?强行标记他?就是因为你们不懂得珍惜向导,才导致向导们都躲了起来不肯接触哨兵!我不会允许我手下的人擅自动任何一名野生向导,明白吗?谁敢这么干,我一枪打爆他脑袋!”
“是,头儿!”那人悻悻的应了一声。这个道理他知道,就是忍不住抱怨着发下狠而已,没有向导的哨兵真是太痛苦了,生活的品质连普通人都不如。
将手自右腹侧按住的伤口上拿开,克里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后道:“子弹还卡在身体里,帮我找一个密医来取子弹。是重钨动能弹,比较麻烦。”
车里那人的声音惊叹了一声,吹了个口哨后又赞道:“不愧是我的头儿,鼎鼎大名的克里斯雷德菲尔德,雄狮一样的男人!换成了我挨了重钨动能弹,不死也动弹不了,你居然还能活着逃掉。”
克里斯没有回话,只是闭上了眼睛保存已经剩下不多的体力,无论是强大压力下的精神力暴动,还是饮鸩止渴的干挠剂,都耗掉了他太多的东西,纵是以哨兵的体质也支持不住。但就在闭眼那一瞬间,青年削瘦的脸再一次浮现在眼前,还有那双明亮的带笑的眼,像是在关切的注视着他,克里斯又一次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平静。
于是克里斯首次在重大任务后平静的睡去,最后一个念头是:真想再看看那张脸,还有那双明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