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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好了吗?”崔振东问。
“准备好了,特务营已经到了预定位置。外围也已经把阵地布好了,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就按照预定的方案撤离。外围部队会接应我们。敌人在两个联队以内,我们就完全可以留住他们。”龙天应回答。
“那刀疤的队伍你有什么安排?”崔振东问。
“就他那一群乌合之众?他们能干什么?”龙天应漫不经心的说。
“天应,你是不是认为只有正规部队才能打仗?”崔振东的语气有些不好。
“师座,恕我直言,我一直认为打仗是职业军人的事情。就算他们要打仗,也先要经过系统职业的训练,否则就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龙天应毫不避讳自己的看法。
“你的脑子里完全就是死板的理论,我们当年在启良山不是也没有经过训练吗?”崔振东说:“国难当头,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都应该保卫自己的家园。你口口声声职业军人,但是现在他们都留连在了官场,除了几场大的战役、那几百万中*人都不是在消积怠工吗?如果当时关外老蒋要求撤离,小鬼子能在东北这么嚣张?你说的没错,经过训练,我们的确能给敌人很大的打击,也能大大减少我们的伤亡,但绝对不能把抵御外辱的责任全部给职业军人。”
“我明白了,但是,我们的确没有空余位置给他们了,我们完全可以自己解决。”龙天应说。
“我们不能过度暴露自己的实力,现在我们在东北,不是在基地。撤出一个后援的位置,把最靠近小鬼子路线的那一片让给他们。如果行动成功,我们的部队打扫战场,让他们去追击小鬼子;如果行动失败,就让他们掩护。我倒想看看这个刀疤到底有多大的实力,值不值得以后的合作。”
“这样也可以,但是他们真的别拖我们的后腿。”龙天应说。
“这以行动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那些非职业军人到底怎么样。”
“崔寨主,你安排好了吗?今天可就是小鬼子运黄金的时候,我怎么没得到通知?”刀疤到了崔振东的山寨,问到。
“你到这个位置,这个也给你,到时候,你就听这里面的命令,战斗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不能提前给你命令。”崔振东把步话机给了刀疤,说道。
他这么做其实有他自己的想法,一来战况瞬息万变,任何人都不能预测。提前下了命令,就会把队伍的自主性压制。二来,他不想把自己的作战计划完全告诉刀疤,他不是不相信他,一个山寨的人有很多,连自己都不敢保证新编三十六师内部没有别的组织的眼线,更不要说自己一点都不熟悉的另一个组织。计划,越少的人知道,就越能有效的对敌人进行打击。
“师座,我们的工事已经做好了,参加的队伍也已经抵达了自己的位置。”龙天应说。
“好,我们也过去吧。”崔振东说,“提前看看情况,我才放心。”
每次作战之前,崔振东都要到前线看看,检查工事,看看在前线的士兵,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就在他们身边,将有必死之念、士无偷生之心。这个道理很简单,但自从一九三七年,也只有张自忠将军一人做到了。
“师座好。”大家见到崔振东,立刻站起来。
“大家在这里,好好杀鬼子。在基地里的人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崔振东半开玩笑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人们齐呼。
“把这里加固一下,在那里和那里建立两个重机枪火力点。”崔振东指导。
“是!”这段阵地的指挥说。
到了下午,崔振东终于把阵地看完了。
“走,去刀疤那里看看。”龙天应不放心,放了一个连过去。
“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崔振东问。
“兄弟们准备好了,就等你的安排了。”刀疤说。
“对了,如果因为你的原因,我们失败了,你得给我军费,如果是我指挥失误,我会把你应该得到的那一份一分不少的给你。”崔振东怕刀疤不听指挥,特别强调道。
“没问题,崔寨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做。”刀疤知道无论行动成不成功自己都可以得到钱,答应道。
崔振东走了以后,刀疤的兄弟不干了,他们看不惯崔振东的语气。
“大哥,你为啥要听他的?咱们不如自己抢了,走就行了。”山寨二当家说道。
“老二,崔寨主带着他的人能把那么多小鬼子杀了,我就佩服,还有他能一夜平十三个山寨,你说,东北除了他谁还能这样。再说,我们在江湖混,都讲了一个信义。如果背信弃义会遭到江湖上所有人的不耻,你以后不要这么说了。”刀疤说。
“你就不怕这个崔振东改天把咱们也灭了?”二当家说。
“如果要是这样,我们也抵挡不住,你没听说,崔振东只是过来打鬼子。咱们都是打鬼子的人,我想他不会为难我们,如果削弱了咱们的力量,最高兴的是小鬼子。”刀疤说。
“希望如此。”二当家低头压着子弹。
天渐渐的黑了,离情报上说的时间越来越近,守在阵地上的人们也越来越紧张。
“来了。”龙天应把脸贴在地面上说。
果然,不一会儿,几辆卡车由远而近,最前面是一辆军用摩托,坐在车斗里的日军不断用机枪扫射着两边的地方。
子弹打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人们赶忙把头低下。
“准备,速战速决,尽量不要打坏卡车,我们直接把卡车开回去。”崔振东命令。
“轰!”前面的卡车报废了,路也被挡死。
新编三十六师的队伍冲了上去,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扔进卡车的手雷炸死,跳下车的人被捅了个透心凉。
“快!检查有没有没死的。”因为是突袭,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开始进攻。所以没有用十分钟,人都报销了。
“师座,里面没有发现金条,全都是人。”上车检查的人说道。
“这辆车里也全是人。”其他检查卡车的人纷纷说道。
“奇怪,难道是敌人放出来的假情报?”龙天应问。
“现在还不清楚,只能再等等了。”崔振东说:“派人把车开到安全的地方,把小鬼子的尸体处理了。”
又等了两个小时,步话机里传来了刀疤的声音:“崔寨主,现在是什么情况?”
“刚才来了一拨人,坐着卡车,我们截获以后并没有发现金条,现在还在等。”崔振东说。
“有车来了,后面还有大批军队。”刀疤说。
“你埋伏好了,先搞清楚情况。”崔振东没有急于要打,他想知道,鬼子为什么没有走预定的路线。
“大约是两个联队的鬼子,还携带有重武器,他们的中间有五辆卡车。师座,我们打还是不打?”侦察兵问。
“如果一旦打起来,就很可能把周围驻守的援军调动,如果他们没有重武器,我们完全可以悄无声息的消灭他们。”龙天应说。
“先搞清楚这帮鬼子想要干什么,再动手也不迟。”崔振东说道。
崔振东拿着望远镜,静静的看着经过的卡车。
“卡车里有文章,一定有文章。”崔振东喃喃自语。
“师座,一般鬼子的卡车是走在队伍最前或最后的,走在队伍中间,他们一定是在押运物资,金条很可能就在里面。”龙天应说。
“放过卡车,给我打前面和后面的人。到底是不是黄金,一打就知道了。”
密集的枪声响起,正在行进中的部队突然转变队形,各自依托掩体反击。
“刀疤,这波可能是金子,我们已经交火了,你无论如何都得挡住你那面的援军,否则,我们的活儿就白走了。”崔振东和刀疤说。
说完,放下步话机,端起了狙击枪,开始搜寻猎物。
“把照明弹扔出去。”崔振东指挥,镁弹爆炸,发出了耀眼的光,还在周围开始燃烧,阵地里新编三十六师的军人接着亮光开始对日本人进行扫射。
“轰!”日军的迫击炮在阵地周围爆炸了。
就在双方激烈交战的同时,援军出发了。
“刀疤哥,鬼子来了。”刀疤山寨的小喽啰说。
“兄弟们,准备好了,打!”刀疤拿着自己的驳壳枪,打死了在最前面的一个鬼子。
阵地前,一片枪声响起。但是鬼子不要命的冲锋给刀疤的山寨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这股鬼子接到了命令,要保住这笔钱。
“大哥,我们快顶不住了。他妈的那个崔振东是不是让我们找死呢,他想一个人吞那笔钱。”刀疤的手下说。
“你们继续打,我问问。”刀疤心里有些犯怵,接通了步话机。
“你先顶着,我马上派人过去。”崔振东暗骂一声,“天应,派一队人去刀疤那里。”
“是!”龙天应接到了命令。
敌人连续几次不要命的冲锋,刀疤害怕了,他怕把家底打光。
“撤撤撤!”刀疤命令。但是他看到阵地上还有人,那是新编三十六师协助防守的一个连。
“妈的,都是软蛋子,就着样就撤了,幸亏师座把咱们也安排到这儿了,要不然,指不定出多大的幺蛾子呢。”新编三十六师的战士,一边开枪击退鬼子的冲锋,一边抱怨。
“别说那么多了,留着力气打鬼子,现在还不是发牢骚的时候。”连长说。
“他们不要命了,小鬼子那么猛!他们抵挡不住的。”已经撤退的刀疤山寨中,有人说道。
“大当家的,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不仗义了。”有人和刀疤说:“人家还在打,我们看了热闹,江湖上人怎么说。以后传出去,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这次打光了,下次怎么打?”马上有人立刻反对。
刀疤一脸为难,不打,有欠江湖信义,说出去不好听,而且自己说的很好,要打鬼子,要服从崔振东的安排,现在提前撤离;打,自己有可能把心血都搭进去。
他还在犹豫,听见后面汽车的声音,龙天应的援兵到了。
看着自己在前面浴血奋战的兄弟,后面一群缩头乌龟,龙天应瞬间的火气就冒了上来,前方紧急,容不得他多想,只是狠狠的瞪了刀疤一眼,就立刻带着援兵到达了战壕。
刀疤被他犹如实质的目光吓得一个寒战,这个人,太可怕了。
战壕里,人人都带着血。而且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龙天应愤怒的抄起刀,对冲锋的日军发起反冲锋,手里的刀舞出了花,刀刀见血,他把对刀疤的愤怒都发泄在了小鬼子身上。日军第一次看到怎么勇猛的人,吓得纷纷退避,龙天应生生的把日军吓退了。
“龙天应,我们得手了,指挥所有人撤回来。”崔振东命令。
“上车!”龙天应命令人们上了车,扬长而去。
看着汽车渐渐远去的背影,刀疤仍然没有走出龙天应目光的阴影,直到有人提醒,他才带着人消失在黑暗中。
小鬼子也惊魂未定,当他们再一次冲过去时,已经没人了。
三天后,刀疤没有敢去领自己的那一份钱,他怕龙天应杀了他,但崔振东最终还是派人给他送了过去,同时,还带去了一句话——以后这种活儿,不要找我。
同时,崔振东在江湖上放出话,对刀疤,没有江湖恩慈。也就是说,刀疤如果有一天受害落魄,他不会给予任何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