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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叔公和老赵大眼瞪小眼,神色都很惊慌。 毫无疑问,叔公用灭魔符把地下室所有的河童全灭了之后,很快地,更多的河童又诞生了,河童真是斩不尽,杀不绝啊!
“叔公,这么多河童,咱们该怎么办?”我转头焦急叔公。
叔公默然。
我知道他的难处,纵然,他可以继续用灭魔符将所有的河童全都灭掉。但是,将会有更多的河童诞生。到时候,恐怕叔公怎么灭都灭不过来。
“孩子,我的孩子......”听到河童的声音,看到河童的亮光,韩梦颖嘴唇翕动,喃喃地呼唤着,一行清泪顺着双颊滑落。
韩梦颖的举动使叔公感到很不解,叔公把目光转向我,问我,韩梦颖到底怎么回事?我把韩梦颖的悲惨经历告诉叔公。
叔公听了,感叹地说:“这也太残忍了!死有多冤,恨便有多深,难怪这些河童如此凶残!”
我问叔公:“难道真的没办法彻底收治住这些河童吗?”
“有!”
“什么办法?”我和老赵异口同声地问叔公。
“母爱!只有用母爱的灵魂去祭奠,这些河童才能彻底消失!”
“唐老鬼,你能不能说得通俗些?什么用母爱的灵魂去祭奠?”老赵不满地牢骚道。
“意思就是,孩子的母亲必须死在贴着孩子名字和生辰八字的那根柱子上,这些河童的怨灵才会得到母爱的安抚,才会永远消失!”叔公说。
韩梦颖听了,转头问叔公:“老师傅,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嗯!”叔公点点头:“不管是什么样的怨灵,都只有爱才能安抚。”
韩梦颖听了,双眼里放射出奇异的光芒,等我们觉她的精神有异常时,已经来不及了。她先是后退了几步,而后以极快的度,朝主桥墩撞去。
我以最快的度朝她奔跑过去,伸手想把她给拽住。但终究还是慢了些,只听到噗的一声,韩梦颖一声惨叫,脑袋开了花。她挣扎了几下,倒在地上。倒地之前,她深情地呼唤道:“儿子,妈来了,妈带你回家......”
我想上去对韩梦颖施救,却被叔公给喊住了。我这才记起叔公跟我说过,人在濒死的时候,亲人千万别去触碰。因为任何的触碰都会使死者感到剧烈的疼痛,最好的办法是让死者安静地离世。
韩梦颖脑袋都开花了,我又不是医生,除了对她做简单的包扎,其他的急救措施根本不会。而简单包扎对重伤患者来说,根本就是无用功。送去医院也不行,这儿离医院那么远,估计还没走出地下室,她就没命了。
我只好活生生地把迈出去的脚步收回来,眼看着鲜血从韩梦颖脑袋流出来,将地面染红了一大片。而后,一股深深的悲哀从我心底涌起,像那滩鲜血那样无边无际地弥漫开。
韩梦颖死后没多久,奇迹生了,地下室里的河童刹那间变成了许多白色的柔和光团,这些光团像萤火虫似的,忽闪忽闪地朝主桥墩飞去,没了踪影。
几乎与此同时,主桥墩里面的也飞出两个光团,像刚才那些光团一样,忽闪忽闪地飞到韩梦颖的尸体前,然后没了踪影。
叔公和老赵随后对着韩梦颖的尸体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这是我们看相人的传统做法,一旦见到死者都会念些词,大概祝福死者在冥界安得其所之类的。之所以这么做是怕亡灵惦念和附身。
念完祝语,我问叔公,要不要将韩梦颖抬出去埋了?叔公说不用,因为韩梦颖的亡灵和她儿子的怨灵已经合二为一,永远都附在这根主桥墩上,即便将她尸体抬到外面埋葬也没有意义。
另外,这个地下室连接着桥面和主桥墩,空间狭小,人很难进来,就让这里成为韩梦颖的坟墓吧!
告别韩梦颖的遗体,我和老赵在叔公的指引下往出口处走去。叔公说,这次我和老赵遭到的陷害是针对我的,问我,最近是不是得罪了冥界的鬼魂?
我把自己和胡老二的瓜葛告诉叔公。叔公厉声喝道:“你是人,以后不许随便插手冥界的事情,听见没有?”
我从没见过叔公如此大的脾气,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
老赵赶忙过来打圆场,打哈哈地说:“唐老鬼,海名他这不是出于好心做好事吗,又不是无事生非,故意跟鬼过不去!”
叔公这人有个脾气,我要是做了什么措施,他一定要跟我把道理讲清楚才作罢。这次也不例外,他说什么,阴阳两界是不能逾越的。冥界的事自有冥界的人去管。我要是插手,迟早会惹上麻烦的。
我当然不敢忤逆叔公,他讲大道理的时候,我只能唯唯诺诺地听。直到他讲完,我们才又继续往出口处走去。
出口位于地下室最右边的一个角落,是一扇仅能容一人通过的小门。这扇门平时都是紧闭着的,如果不仔细辨认,很难觉。叔公说,他光找到这扇门就花了半天功夫。
推开门,我们依次爬出去。我探出头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四周一片寂静,估计已是深夜。
叔公是最后一个爬出来的,他很惊讶地说:“怎么还是晚上?我记得,我进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的!”
老赵说:“唐老鬼,肯定是你记错的!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而且追赶我们又耗费了这么多力气,思想上出点差错是难免的!”
我也觉得老赵的分析有道理,宽慰叔公说:“叔公,自从你没马晙辌掳走后,你都没好好休息过,估计真的像老赵所说,疲劳过度,思想上出了点错误。”
叔公想了想,摇摇头,叹息说:“唉,老了,不中用了!”
出口处没有台阶之类的东西连接到地面,上方是桥底,下方是河水,叔公是弄了条小船来到主桥墩,然后攀爬上来的,可见他找到这扇小门确实非常不容易。
我们顺着主桥墩往下爬,上了叔公弄来的小船,然后由我来划船,不到半小时船便靠了岸。
我扶叔公从船上下来,叔公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满腹狐疑地说:“这儿怎么这么陌生?跟我来的时候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老赵笑话叔公说:“唐老鬼,你又来了,都跟你说了,你老糊涂了,你还不信?你以前又没到过这儿,怎么可能把来时路记得那么清楚?更何况现在又是大晚上的!”
叔公拧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我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呀?”
老赵不耐烦了,催促道:“唐老鬼,咱们快走吧!折腾了这么久,老子都快累死,早点回去好好睡个觉吧!”
叔公没想出什么头绪,也就迈开步伐继续往前走。
脚下是一条颇为平坦的道路,两边是齐腰高的灌木丛,躲在暗处的不知名虫子出此起彼伏的声音,好像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演奏会。因为是郊外,空气很清新,还混杂着泥土和植物特有的新鲜味,叫人闻了心旷神怡。
唯一不足的是,天上没有月光,光线很暗淡,我们三人走得小心翼翼,度也较慢。叔公年纪大,又刚刚经历了一场危险拯救,这会儿肯定累坏了,我建议叔公休息一会儿再走。叔公愣是不答应,说什么野外之地,不可久留!
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了十几分钟,前方突然出现一座城堡,两层高,外表贴的是琉璃瓦,门是拱形的。门是敞开着的,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没看到。
这儿不是龙高桥吗?怎么会有这么一座栋奇特的建筑物?我和叔公、老赵不觉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