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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程英也越发懒惰了,躲在屋里不愿意出门。在屋子里放个火炉,把门窗都关上了,只在窗户留了不宽的空隙,只比冬眠的动物好些。
冬至过后下了第一场雪,那天程英起床后就在屋里起了炉子,怕冷的她虽然现在有内功护体,也抵不住外面的严寒。
桃花岛地处东南,气候温和,冬天也不至于太冷,因而前几个冬天程英还是过得很舒坦的,如今在华山脚下,地处秦岭一带,比起江南,气候寒冷了很多。
屋里起了个火炉,很快就温暖起来,程英取了笔墨砚台出来,坐在案桌前,腿上盖一块薄毯。铺开宣纸,右上方用镇纸压住,在砚台里注了些清水,右手取了墨锭在慢慢研磨开来,墨色在清水中渲染开来,渐渐加深,不一会儿变成了浓黑的墨汁。
抽出一本书翻开,提笔沾墨,润笔过后,眼睛看着书本上的字,笔尖轻触纸上: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
很久没有提笔写字了,连笔法都生疏了不少,一直很想写像师父那一手潇洒飘逸的行楷,但不管怎么练,终究还是缺了三分洒脱。
敲门的声音响起,门外传来了耶律齐的声音:“阿英!在么?”
“在,等等。”程英搁下笔,取走盖在膝盖上的薄毯,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一阵寒气扑面而来,程英打了一个哆嗦,抬头看到他的裘袍上沾了不少雪,程英也顾不得冷了,目光越过他的肩头往外面看去,此刻雪簌簌地下着,地上已积了几寸。
“早些起的时候还没下这么大!”程英眼中有些兴奋,长在南方,见过雪的次数并不多,她心里虽然欢喜,但因为怕冷不怎么想出去玩雪。
“不知从什么时候,突然就下大了。”耶律齐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见雪花飘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忙侧过点身挡住屋外的寒气。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来,耶律齐微笑示意让她先说。
程英引着他往屋里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耶律齐关好门,眼带笑意道:“师父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坛酒,说要煮酒吃,叫我来喊你。”
雪天煮酒?老顽童什么时候有这兴致了?程英也觉得有些新奇,便一口答应了。
“好,不过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取件东西!”
“好。”耶律齐点头道。
程英转身回了里屋,打开箱子,把放在面上的毛茸茸的物件拿出来,放在了宽大的袖中,再把箱子合上。
“可以了,我们走吧!”程英走过去和耶律齐并肩。
“阿英,先等等。”耶律齐突然出声喊住她。
程英疑惑看着他:“怎么?”刚刚她让他等,怎么现在他也要等了?
耶律齐接下裘袍带着,往她身上一披,不防他突然有这个动作,程英一怔。
“外面冷,你先穿着。”手指在裘袍颈口带子处快速地翻飞,灵活地打了个结。
程英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解开,“耶律齐,不用!”哪有那么弱,又不是风吹就倒。
耶律齐按住,道:“你穿得少,外面冷,容易染上风寒。”
见挣脱不得,程英小声道:“这才几步路,哪有那么容易得风寒?”不过也没动手去解,而是将压在裘袍中的头发理了出来,整理了一番,跟着耶律齐出门去了。
她原本身形纤细,冬天穿的又多,裹上了裘袍了之后只露了个头在外面,黑压压的头发,雪白的脸上黑溜溜的眼睛分外灵活。
两屋相隔并不远,两人并肩走着,脚踩在雪上发出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雪落在脸上融化,有微凉的感觉。篱笆,树木,屋顶都已盖上了几寸厚的雪,原本的路已经被隐没,只留着他来时的脚印。
沿着他的脚印走了数十步,推门进去,闻到一阵香气,桌子上放着一坛酒和一锅热气腾腾的牛肉,老顽童坐在炉子旁,炉上放着一口砂锅,隔水煮着一壶酒,老顽童右手拿着壶盖,左手扇着蒸腾出来的热气。
“程英小丫头快来,酒已经温热了!”老顽童向程英招手道。
耶律齐背过身把门关好。
程英笑道:“老顽童你怎么今天突然这么有雅兴?”解下身上的裘袍,递给耶律齐,自己走过去就着桌子坐下。
老顽童哈哈大笑道:“我老顽童今天不妨也学学那黄老邪!”程英莞尔,若论文雅,还真没人能比得上她师父。
屋子里并不冷,耶律齐将衣服收好,就随着程英坐下,桌子上已经把三个小酒杯放好了。程英扇了扇面前那锅牛肉,香气扑面而来。
“老顽童,这牛肉真香啊!”
“那是!这可是从镇上我最常去的酒楼的厨房偷……买回来的!”老顽童赶紧捂住嘴,又说漏了,事实是他不光偷了人家的牛肉,还是连着锅一起端了。
程英挑眉。
“不说了,酒已经煮好了,快来喝酒!”老顽童将酒壶从沸水中取出来,“来来,我们喝酒。”在三个小杯中都倒满了酒。
程英低眉浅笑,就着杯口轻啜一口酒,也不开口戳穿他,伸出筷子夹了块牛肉道:“古有青梅煮酒,如今没有青梅,有牛肉,倒也很有滋味,不过天气这么冷,过不了多久就该凉了。”
“凉了再煮便是,这牛肉是越煮越香!”
若是像现代的火锅那样,能边吃边煮就好了,这么想着,程英问出口:“老顽童,可有那种小炉子,可以放在桌子上,底下加碳,上面放锅煮的?”
老顽童抓着头发想,耶律齐开口道:“阿英说的可是风炉?”然后用手比划了一下,“我曾见过,大概这么大,下面烧火,上面放个小锅,不过一般都是用来煮茶,你这么说,冬天用来煮东西吃倒也很不错!”
那不就是比较原始的火锅嘛!“下次买点肉啊菜的,咱们涮着吃,味道一定好,而且还暖和!”天知道到了冬天她有多想念火锅!
老顽童笑道:“你这个小丫头主意就是多!”
三人说说笑笑,没多久就喝完了一壶酒,因为有点烈,程英和耶律齐喝得并不多,只轻呡几口,大部分进了老顽童肚子里。倒倒出不来了,老顽童又将坛子里的酒倒进酒壶中,放到炉上隔水煮。
程英支着下巴道:“听闻有人用红叶煮酒,也不知是不是煮出来的酒更香,只可惜现在是冬天了,外面还下着雪,别说红叶,连枯叶都找不到一片!”
耶律齐听了,觉得很有意思,用红叶煮酒,能想到这么做的人,一定是活得非常诗意,着实令人,羡慕。
“还有人用红叶煮酒?这说的一定是黄老邪吧?”老顽童吃了一大口牛肉,问道。
“……”当然不是,她记得是马致远在一首曲中这么写的,“和露摘黄花,带霜烹紫蟹,煮酒烧红叶”,不过那是后世的人,所以她也没法说明。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程英从袖中取出来之前从箱子里翻出来的东西,递给老顽童,道:“老顽童,我做了件东西给你。”
老顽童接过一看,是一顶用动物皮毛做的帽子。程英不知道古代人冬天带不带帽子,不过天这么冷,帽子大约还是能用的吧,就用耶律齐猎得的动物皮毛处理干净了裁剪缝制了一顶式样简单的帽子。
老顽童眉开眼笑,“还是程英小丫头好!”说着把帽子戴头上,大小合适,刚好能把耳朵遮住。
“阿英怎么不给我也做一顶?”耶律齐开口道,低头啜了一口酒,看不清神色。
程英干笑两声,推说:“下次下次!”
一坛酒喝了大半个下午,把老顽童喝了个大脸红,喝多了话就开始多,从全真教说到黄药师,再说到欧阳锋。程英大部分时间只听着,偶尔搭上几句。最后他趴在桌子上,一身酒气,喃喃道:“鸳鸯织就欲双飞……”
程英眸色转深,沉默片刻,对耶律齐道:“老顽童醉了,你扶他进去休息吧,我也先回去了。”
耶律齐点头道:“你把我衣服披上,别着了凉。”
“不用,喝了酒,并不很冷,走几步就到了。”说着起身往外走去。
翌日一早,程英和耶律齐没见到老顽童,以为他又出去玩了,等到程英准备好了晚饭还不见他回来,两人在他房中找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老顽童去江湖玩耍,两个小娃娃珍重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