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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白心请苏牧帮了一个小忙,让他扮演自己的男朋友,陪她参加同学聚会。
反正吃完一顿晚饭以后,白心的高中同学都会分道扬镳,不再碰面,所以她并不怕被戳穿。
白心在高中时期人缘就不太好,要是被这些人知道,她被剩到了二十六岁,变成了超级剩斗士,也挺丢脸的。
事成之后,苏牧也提出了一个要求——礼尚往来,他也必须要一个职业清白的女朋友扮演者。
到了午饭时间,白心按响了苏牧家的门铃。
她拉开椅子,泰然自若坐在餐桌上。
苏牧今天穿的是纯白的薄毛衣,就一层,指缝似的厚度,一点都不显热。
更何况,他很合适穿白色的衣服,搭配上白润的肤色,糅合一体,温和的气质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苏牧将菜色摆定,今天中午有白心清单上写的“红烧狮子头”,以及“梅菜扣肉”。
白心偏好肉食,到了无肉不欢的地步,甚至对辛辣以及腌制品也来者不拒。这样的口味,实在是很难让素来喜好保养的苏牧苟同。
苏牧夹菜时刻意避过了那些菜色,只吃时季新出的蔬菜,俨然一个素食主义者。
白心吃的满足,腮帮子微鼓,犹如一只咀嚼食物的大型仓鼠。
她脸上挂着靥足的笑容,一边说:“苏老师,没想到你也会有‘需要一个女朋友’这种烦恼?”
苏牧顿了顿,没出声,似被戳中软肋。
白心再接再厉:“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思维型头脑,像是机器一样没有其他情感。但就现在看来,你为了融入这个社会,还是很拼命的呀!”
这次轮到苏牧无话可说,他沉默良久,才出声:“这是一种伪装,为了让像你这样的人不感受到压力,我只能尽量收敛锋芒,好显得平易近人一点。”
这……这厮自卖自夸,好不要脸!
白心不再深究这个问题,生怕又被苏牧找到什么突破口反击,把她贬低的一无是处。
她说:“苏老师要去的也是同学会吗?”
苏牧说:“是高中同学举办的度假,时间为两天。据我所知,你的病假还剩下两天,刚好不冲突。只要你去,我不介意付你工资。”
“非去不可吗?不能拒绝吗?”
“不能。”
“有什么原因?”
苏牧不肯说了,大概是也觉得变成剩斗士,有失男性尊严。
白心追问无果,只能妥协。
而苏牧垂下眼睫,朝窗外远眺,意味着拒绝说话,也就是毫无商量的可能性。
这是他的小动作,也是他的惯用伎俩。
白心无论如何,都破解不了。
她也只能去了。大不了,事成之后和苏牧的那些同学江湖不见,或者说她甩了苏老师,左右丢人的都不是她。
隔天,白心就陪着苏牧前往度假地点。
白心坐在副驾驶座上,她忍不住问:“扮演你的女朋友,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
“你只需要保持安静。”
苏牧的语调并未有不快,相反的,他很享受现在这段行驶山野间感受凉风的时光。
他之所以这么说,显然是看穿了白心极其不擅长说谎这一点,给她一条最为实用的建议。
白心沉默了几秒,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擅长说谎的?”
苏牧侧目,看了白心一眼,眼带赞许:“白小姐,你似乎比以前聪明了一点。”
“我一直很聪明,说重点,苏老师,别混淆视听。”
“你还记得你八岁的时候做过什么吗?数学考了63分的那一次。”
白心的气势弱下来,她声音孱弱,几不可闻:“那次是一个意外,我清楚记得最后一题,是我粗心,看错了数据。”
“说重点,白小姐,别混淆视听。”
白心咬牙切齿,这人做事,还真是睚眦必报。
她狠下心,说:“那一次,我把63分改成了83。结果到了晚上,忍不住还是坦白了。”
“那么初二那次呢?你把班费弄丢了,又编织了什么借口?”
“我说帮助家境贫困的老人了。”
“结果呢?”
“我选择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由上述情况得出结论,你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
“我……”白心想反驳,找不出借口。
“但是。”苏牧忽的顿了顿,他转头,看白心,镜片被阳光照得隐隐有光,挡住眸色。
苏牧迟疑了很久,才抿唇,说:“昨天,陪你去扮演男友的时候。你配合的堪称完美,这是为什么?”
白心正好找到台阶下,她洋洋得意:“这说明,我现在也是极有城府的人,和过去dbye!”
“很显然,你不是。”苏牧说,“所以,只有一个结论……白小姐,你的内心是接受让我当你男友的,所以才会那么坦然,不是吗?”
“怎么可能?”白心愣了,这种结论可能吗?
“你在……暗恋我。”
苏牧说完,将目光调转回前方。他的食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两下,发出笃笃的声响,骨节分明,透着白,很好看。
他说的有理有据,白心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在暗恋苏牧?
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他是musol,是她曾经企图追逐的星光。
白心错开这个暧昧的话题,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事情?”
苏牧说的坦然:“我说过,我了解你的全部,包括过去。”
“你这是在侵犯我的*,苏老师!”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忘记这些事情。毕竟我对你初三交出了第一封情书被拒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
白心内心纠结,心想:知道的还真多。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他们才抵达岐山区有名的主题别墅。
这栋别墅坐落在深山之中,门前有一面清澈见底的小湖,山风飒飒,稍不留意,傍晚的微风就卷入衣角,凉意渗人。
白心刚走近几步,就被眼前来迎接的人吓退。
她情不自禁,躲到了苏牧的身后,与对面那个男人对峙着。
那个男人是沈薄。
沈薄似笑非笑,说:“欢迎你们。”
苏牧垂眸,避开他的目光,一句话不答。
沈薄也不介意,还是一昧微笑,彬彬有礼:“让我们来猜猜,躲在你身后的这位小姐是谁?”
他闭上眼,嘴角的弧度加深,似品尝珍稀佳肴,需要用舌尖细品回甘,缓而慢地说道:“即使感到惧怕,躲在你身后也不会伸手拽住你的衣物,这代表了疏离和客套,说明你们的关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亲密。并且她显然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才会表现的像现在这样慌乱。很显然,你们还不到相互交心的程度。我说的对吗?苏牧。”
“你说错了,沈先生。”苏牧的声音比往常都冷,他强势揽住白心的肩头,力道生猛,将她带入怀中,亲密无间。
“是吗?”沈薄玩味地反问。
“你猜错了,我们是非常亲密的关系,她是我的女朋友。”
苏牧坦然,他说完,还转身,体贴地帮白心整了衣领。
沈薄但笑不语,朝白心伸出手:“那么,初次见面,我叫沈薄,我弟弟今后就全权交付给你了。”
白心生硬地回握,听到他的话,犹如一个重磅炸-弹在脑中炸裂。
弟弟?沈薄居然是苏牧的哥哥?
“同父异母的兄长,从基因学来说,并不算是很亲密的关系。”苏牧解释,片刻,又补充:“从感性来看,甚至次于女友。”
白心稍一联想,就大概猜到苏牧必须要来的原因了。
他不肯在自己的哥哥面前露怯,如果没有女朋友,又显得太过于孤僻,甚至是被世人讨厌。
苏牧低语:“走吧。”
白心小步跟上,她走一步,一回头,正好对上沈薄那双布满阴鸷的眼睛,内含笑意,意味不明。
别墅就在不远处,屋顶上的瓦片鲜亮,浅浅淡红,好似电影里浪漫、唯美的玫瑰庄园。
“这期的主题是hbathory女伯爵。”不知何时,白心的身边忽然多出了一个女人。
她的卷发微翘,气质温婉。踩高跟鞋时颇有格调,猫步平稳,是个职场老江湖。
“你好,我是俞心瑶。”她朝白心伸出手,说:“你是?”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一个人自我介绍为“我是xx”代表这个人倨傲自信,认为所有人都该知道他的身份,如果是“我叫xx”则代表不自信,抑或是谦逊,处于下风。
“你好,我叫白心。”白心微笑,示意。
她不知该怎么说,正如苏牧所说,她不擅长说谎,此时窘迫,怎么也吐露不出半个字解释自己的来历。
苏牧说:“俞心瑶?是高一时的语文课代表吗?”
俞心瑶微笑:“苏牧?物理课代表,我对你的印象可是一直都很深刻,毕竟你是第一个可以当众拒收段花情书的理科生。”
“这个螃蟹,由我来吃。”
苏牧说完,迈步,朝别墅走去。
俞心瑶不解看白心,眉峰微蹙。
白心干笑,说:“他可能是在开‘总要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种冷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