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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情馆-
闻人罄抬头看着写得龙飞凤舞,好不容易才认出的三个字,抽了抽嘴角。
夜未全暗,红灯笼高挂,这样的门面,这样的名称,还有那隐约从里面传出的音乐声。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青楼?
侧过头,有些狐疑的瞄了一眼微笑着站在她身边的美人。
傍晚,这位好久不曾与她一起用晚膳的人,突然提前回家。
一时间有些尴尬,没想到那人什么也不说也不问,似乎全然忘记了昨夜的事。
今晚陪我出去吧,她说。
陪她?闻人罄心里清楚的很,哪儿是自己陪她,根本是她好意带自己出来散心。
有些事,不去想便不会在意,可一但开了头,就再也无法控制。
似乎每一件事,都能让她动容。
心头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没有问她上哪儿,只想跟着她,由着她带着。
何时,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柔弱的一面了?
难道真是心累了?
只是……
忍不住又一次抬头,脚却像钉住一般不想向前挪半步。
散心也不用来青楼吧。
她从不信书中所描写的那些,什么穿越必去地点青楼,什么卖艺不卖身的花魁,那都是胡扯,妓院就是妓院,男人淫乐的场所,女人出卖皮肉的地方。
“这里是?”一时也无法确定心中猜测,闻人罄开口,却不知该怎么问。
“你说呢?”商子兮早早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也察觉到了她的别扭,不知为何,偏就不想明说。
果然是……
莫名的,闻人罄心中划过一丝不快,皱了皱眉,沉默。
眸心微闪,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美人眼中的那一瞬间的复杂,“别孩子气,进去吧。”
孩子气?
那忙着闹别扭的人听到这样的评价有些错愕。
她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人,竟然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说孩子气……
想反驳,却又不能说。
手上一紧,堵在心头的那一口气被掌心传来的暖热触感驱散。
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看着那拉着自己的柔荑。
心头有种说不清的感觉,陌生却又熟悉。
记忆中的柔软还在,却似乎非常的遥远。
上次手与手的相连是什么时候?
努力回想
成亲后的第二天,她牵着自己,送走了君然。
之后这样的亲昵触碰便再也不曾发生,就算在七夕那样的夜晚,也不过是并肩而行。
有些猜测,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自己素来是个懒人,反正打算一走了之,有些东西实在是不想花费太多的脑细胞。
可现似乎不同了,当时不在意的,如今天却像是一根小小的尖针,不深不浅的扎着,不痛不痒却叫人无法不去正视。
曾经在心头出现过的怀疑又一次的闪现。
视线重又回到了佳人脸上。
她与君然,流枫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商子兮回过头向她微微一笑:“怎么?”
“没”被抓了包,嘴快过脑,逃避的移开了视线,闻人罄这才注意到,自己恍惚的片刻,已被带到了大厅,飞快了扫了扫四周,这才注意到这里的不同。
双层的楼宇,这里说不上辉煌但装修绝对的华丽,一层是大堂,中间一个大大的舞台,台上已有美人在翩翩起舞,坐落在后边有四五个乐师。台前有四五张桌子,早已坐满了客人,都背对自已,显然那些人只看到了眼前的佳人,却无人知道身后的美景。
二楼被白色的纱缦挡住,隐约还是能够看到里面有人影,想来应该是包厢。
再看,在堂中往来招呼的都是一些年青女子,但客人个个守礼,也不见有亲昵举动,闻人罄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里绝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地方,“这里……”
“上楼再说。”商子兮显然不想在这里多停留,继续拉着她向上走。
两人来到二层,早早有人守候,“主子,都安排好了。”说完,便推开了门,恭敬的请两人进去。
闻人罄随着她走到房中,一张长长的软榻放置于房中,榻前小几上果食早已备好,长长的细白薄纱挡在一边,却丝毫不会阻碍到观看楼下舞台上的表演,反而多了一层朦胧感。VIP包厢呀,脑海中的第一反应。
商子兮将她拉到软榻,两人并肩而坐,这才松开了手,此时的美人全然没有了平日的那份感觉,略显懒散的靠在一边,媚眼如丝淡淡一笑:“喜欢吗?”
闻人罄心重重的一跳,傻愣愣的应了一句喜欢,连自己也说不清,这一句是说喜欢这地方还是喜欢眼前这美人。
似乎被这人的呆样逗得乐了,商子兮眼中的笑越发的深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子。”
“什么样子?”全然不在状态的闻人罄摸了摸脸,待她看到美人脸上满是戏谑时,才意识到她嘴中意思,耳根有些烫,故作镇定的搬了搬坐姿,双眼看着大厅中的歌舞表演,生硬的打岔:“这倒底是什么地方?”
“别情馆。”稍稍一顿,商子兮显然还没有戏弄够,无视眼前这人那相当不满的神情,好一会才继续说:“徐州最大的乐馆,每月初一,十五,头牌清歌和蝶舞会在这里献演。”
“原来是乐馆,我还以为……”闻人罄显然对于商美人对自己的误导有些抱怨。
“你想的也没错。”商子兮似乎对于台下演出毫无兴趣,自顾拨弄着落在胸前的那一缕秀发:“要支撑起这么大的门面,光靠歌舞自然是不够的。”
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毛孩子,自然是听得懂话中深意,乐坊是明处的生意,暗处做的还是那些个勾当,说白了,高级会所而已。
似乎想到了什么,“这里是不是你的生意?”闻人罄犹犹豫豫的提出了询问。
商子兮目光微沉,声音有些飘:“这一门生意我不沾。”
闻人罄心头一松,却又不自觉的继续发问:“你……常来这里?”
美人不语,却别有深意的望着她。
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闻人罄这才意识到,她问的那话会让人产生怎么样的联想:“我不是……”话一出口,又觉得自己这是越描越黑,这会儿,耳朵怕是烧起来了。
“我不常来,应酬这些事有专人负责。”
又是一愣,这算是解释给自己听吗?
闻人罄看着那泰然自若的美人,心跳动的有些快,之前那微微的不满却早已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