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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离开首尔,错过节目录制。
这个错误无论是对于管理严苛的韩国公司,还是对于理应处处小心的新人来说,都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陆星川再度出现后,自然被各方领导和老师教训个不停。
全然是意料之中的代价。
但叫他没想到的是,平时做事认真的付远却并没有立即给予惩罚,在月底到达韩国探望之后,才主动问起原委。
其实乱七八糟的事在娱乐圈混久了的老经纪人定然见怪不怪,所以陆星川索性坦白,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付远坐在咖啡厅失笑:「你还挺讲义气,这点我欣赏。」
陆星川并没有得意忘形,瞧着他的眼睛说:「耽误工作是我的错。」
「无论如何,以后有任何状况,都要先跟我讲清楚再行动。」付远这样一讲,言外之意便算过去了。
陆星川暗自松了口气。
任何合格的艺人都不可能摄入过量糖分和油脂,付远故意在他面前叫了份甜点,边吃边看这小子没有任何反应,倒是有些佩服,转而问:「知道我这次找你来干什么吗?」
陆星川摇头。
付远在他面前丢下个剧本:「温慕要复出了,你准备参演他下一部合资电影,男二号。」
这个消息叫陆星川很惊讶,毕竟一如温慕这种活跃在九十年代大荧幕上的影帝已经成了过往的传奇,听说他息影后在加拿大独具多年,深居简出,不为外人所见,现今竟然要重回娱乐圈,真是足以震惊四座的决定。
「过几天消息就会公布,我安排时间叫你见见他。」付远和大名人们打了半辈子的交道,说得倒是淡定:「应该是七月份在日本开拍,好好表现。」
这应该算是陆星川进入国内观众视线的起点,他没想过自己可以拥有如此难得的机会,所以十分感激:「谢谢付哥。」
「谢你自己吧,我们家大小姐看到你的资料,亲自敲定的。」付远微笑。
light的大老板共有一儿一女,付哥所谓的大小姐应当是指姐姐明萧,在公司里也算是风起云涌的实权者。
陆星川不是个单纯的小朋友,他对这话自然而然生出了不安。
「别紧张,没招你侍寝。」付远打消了他的疑虑:「大小姐非常洁身自好,你想得还挺美。」
吃了定心丸,陆星川这才翻开剧本,暗自盘算自己需要多久才能背熟。
「没有台词,角色是个哑巴。」付远又从包里掏出本小说:「原著在这儿,你慢慢研究吧,下周起会有老师给你补习背景和文化知识。」
——
刘羽南曾在最开始警告过多次,娱乐圈这种行当也算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再也走不得回头路。
当陆星川面临越来越多的工作和安排,终于渐渐明白了她的意思。
懒惰是人的天性,勤奋如他也喜欢无牵无挂的清静度日。
但,再也不可能了。
没有经过试镜和甄选就参加了温慕复出之作的少年,很快就成了媒体所关注的幸运儿,导致陆星川除了要没完没了的尝试造型和补习知识之外,还得应付种种采访,每天都像活在考验之中。
也只有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有功夫安下心来翻看剧本。
这是在九十年代初期红极一时的另类武侠故事,讲述了一位背负血海深仇、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如何靠着聪慧的头脑和高超的琴技左右逢源在各大武林门派之间,将敌人玩弄股掌的复仇经历,而他所要演的,就是《琴中录》里自小跟随着公子、左右随行一生的哑巴徒弟,同样性格隐忍、老谋深算,属于其间的关键人物。
其实原著陆星川也曾无意间在茫茫书海中翻到过,但他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书中人?
——
「哇,我觉得这个角色特别适合你!肯定会火的!」乔白知道消息后,在视频里兴高采烈地笑:「我小时候见过温叔叔,记得他人挺好的,别紧张。「
「嗯。」陆星川拿正了手机,问道:「为什么适合我?」
「就性格……挺像呀。」乔白满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陆星川不禁轻笑,发现自己在他心里竟然和个哑巴有一拼。
「当演员太苦逼了,不过我妈还挺想让我考表演系的。」乔白对前途半操心不操心地说:「本来我还打算考播音,我觉得我应该当主持人。」
「……你这么口无遮拦,主持什么?」陆星川不禁道:「听你妈妈的话没什么错。」
「也是吧,这样我们以后会不会有机会一起拍戏呀,我要演你大哥!」乔白高兴起来。
你可以演我老婆……
陆星川默默腹诽,脸上依然平静带笑。
正在这时,住在隔壁卧室的练习生忽然敲门喊道:「星川,有人找你!」
「那你忙去吧,拜拜。」乔白听到后,痛快的挂了电话。
难得能跟他聊一会儿的陆星川很不高兴被打扰,放下电话走出去,发现坐在客厅里的人竟然是陆越景。
自从到韩国,家里人中只有陆涛每两个月会来探望,现在哥哥的出现实在匪夷所思。
「你干吗来?」陆星川皱眉。
陆越景永远是花花公子的模样,点起支烟来满不在乎地说:「来见个客户,想想你小子也在这儿,就打算瞧瞧。」
说完他就拿出手机呼唤:「离我们那么远干什么,一起拍张照给咱爸发过去。」
陆星川极讨厌跟他接触,皱眉质问:「别废话,到底有什么事。」
「张骏被捅了,刚出院又进院,生死未卜呢。」陆越景这才从包里掏出一堆照片和病历复印件丢在桌上,算是完成任务的证据。
乔白那家伙事后再没提过被欺负的经历,但陆星川一直耿耿于怀,忽闻此言,不禁眼神复杂地瞧向哥哥。
陆越景轻笑:「不是我干的,我可是守法的良民,只不过他不该碰的人多了,总会惹到那么几个不要命的。」
看来是这家伙穿针引线,煽风点火去了。
陆星川脑袋转得快,立刻说道:「活该。」
「带给你这么个好消息,气总算消了吧?」陆越景起身道:「为兄人生地不熟,不招待我顿饭?」
陆星川原本想翻脸不认人,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幼稚,皱眉拿起钱包说:「走。」
陆越景笑意深邃地跟在后面,似乎并不安好心。
——
大约是生来的仇敌,即便没有争吵,晚饭也吃的不尴不尬。
陆星川借口拍电影要节食,只给自己点了沙拉和鸡胸肉,用完后然后便瞧着窗外发呆,精致的脸覆满冰霜。
他打小就这么满身带刺的模样,陆越景当然习惯,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忽然道:「以前那样对你,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太小气。」
「没什么奇怪,我若是你,恐怕会更不客气。」陆星川回答:「没人会允许别人伤害自己的母亲,哪怕是无意的。」
「真宽容。」陆越景嘲弄道。
「不,我很狭隘,所以我永远不会原谅爸爸,是他让我妈那么痛苦的。」星川冷着脸说:「等到年底我十八岁的时候,就跟陆家一刀两断,放心好了。」
陆越景很自私,从不关心他人的喜怒哀乐,但眼前的弟弟和自己留着一半相同的血,却变得相当容易理解,其实这个孩子不是贪婪的坏人,甚至带着孤僻的善良。
「那最好不过。」残忍的回答最终还是随着惯性说了出口。
陆星川从钱包里拿出张□□:「这个,是爸爸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我没动过,麻烦新年那一天替我还给他。」
「我何必要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叫他发火发到我头上?」陆越景拒绝。
「或者,随便丢进垃圾桶也可以。」陆星川站起来,又扔下几张韩元:「慢慢吃,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认你的。」
话毕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西餐店,显得那么坚强而无悔。
这一瞬间陆越景不太理解,始终身怀痛苦的弟弟是靠什么力量支撑着他于小小年纪如此奋斗,难道仅是想要独自活下去的渴望吗?
漂亮的服务员显然是认出陆星川的身份,一直跟同事窃窃私语地偷看。
陆越景看不透她们到底是韩国人还是中国人,在尴尬之余,也饮尽杯中的黑咖啡,匆匆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