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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翻天一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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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流的少年英雄们集会商讨应付楚仙来的计策时,唯一能抗衡楚仙来的阿刃,却被困在了一处没人知晓的地方。

    当然,除了绑架他的两个老头。

    “我说两位亲爱的爷爷,你们就放了我吧,好不好,放了我以后我一定给二位竖起两座十米高的贞洁牌坊,以表达我对你们的追思之情。”

    “两个老不死的!你究竟让不让路,信不信我一脚把你们活活踩死!”

    “你们知不知道我什么背景!告诉你们,我背后可有你们惹不起的大势力,痛痛快快让开路让我过去还则罢了,否则的话,叫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

    软磨硬泡威逼利诱,阿刃这几天里百般计策用尽,可这两个老头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到头来就是一句:

    打得过我们,你就走,打不过的话,就乖乖待着。

    阿刃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两个老头改了主意了,不再想把他炼成什以药丸子,而是变成了比武的陪练。

    “死老头,你们他妈的练武练了多少年了,我才练多少年,想把我困这困一辈子啊!”

    阿刃怒吼。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远老头能白长尽黑生,这是否极泰来的武者极境,阿刃估计他怎么着也得百十来岁了,而那弼十力就更夸张,满头的黑,若不是满脸的褶皱,还真像一个精力充沛的中年人,这弼十力比那远老头更难缠。

    阿刃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孤零零一个,就算再练个十年八载,也是打不过这两个老怪物的。

    “那你打我一个好了,只要能打过我,我就放你走。”

    弼十力悠悠言道。

    “妈的,来战吧!”

    阿刃怒气冲冲的奔了出去。

    这是他和弼十力的第一次交手。

    猿宗弼十力成名已久,久到什么程度?久到了现代的年轻人,根本就不记得世上有这么一个人物,也只有五流的长辈,才能在悠远的记忆里翻出这么一个影子。

    就像是阿刃曾经腹诽过的,赠外号于武技高强人士一说,已然是百余年前的传统了,是老掉牙的传统,而直到如今仍拥有外号的化石级人物,手底下的功夫,亦是真的犀利无边!

    阿刃马上就要见识到了。

    弼十力立于石崖上,脚下不丁不八,双手悠然垂下,神情自若的看着阿刃疯狂冲来的势子。

    阿刃身随势转,人还未到弼十力近前,已然腾于空中,随即右腿疾劈而下,这一势犹如九天星落,疾快凛冽,腿还未落,气势已到,压得弼十力左右尘土飞扬,的确是声势非凡!

    与此同时,阿刃撮嘴长啸,声若狼嚎,凄厉无边,动人魂魄!

    腿势是沾衣八打中的落字决,啸声是诸天化身三十六决中的百兽一决。

    自从上次领悟了诸天化身与武技的相合之处,阿刃在被困之时,耐心琢磨了一下,此刻用出,虽然达不到那次匆忙之间的天衣无缝之境,但厉吼之声攻人精神,只要对手一有疏忽,腿势乘虚而入,还未接招,对手已然弱了三分。

    若是面对着寻常对手,阿刃的这一招的确有出其不意先声夺人之利。

    可面对着弼十力,只能让他稍微的皱一下眉头。

    “小小戏法……。”

    弼十力并没有硬接阿刃的落腿,只是在腿势及身之际,稍退了两步,这两步一步向右一步向后,看似步伐不快,却在间不容之刻让开了阿刃的攻击。

    阿刃一腿落下,眼看弼十力不挡不避,正心里高兴,突然之间却没了这老头的影子,一腿落下,只落在了石头上,骤然而空的感觉让阿刃心头一愣,看着眼前仍然那副悠然模样的弼十力,却是说不出话来。

    “攻敌之心以乱人,再加上拳头,的确是奇思妙想,不过若是不能融合无间,遇上像老夫这样的高手时,一点用处没有,小子你前两天玩得那一手比现在要高明多了,怎么水平越玩越低呢?”

    弼十力像教导弟子那样,指点着阿刃的缺漏。

    阿刃也知道自己的确是达不到那天将自欺欺人之术与武技相融合的无间之境,那次是逼急了,偶然为之,却施展的天衣无缝,如今有心一施,只能达到把两样硬生生叠在一起的境界,的确是相差云泥啊。

    这老头的眼光还真是狠毒!

    阿刃虽然恨弼十力恨得牙根真痒,不过也必须得承认这老头的确是武技上的大成之人。

    “别说这些没用的,小爷的攻击你躲什么,有种硬碰硬的开打!”

    阿刃对于刚才自己一腿踢空之事,有几分不解,看样子是这老头身法令有玄奥之处。

    “好啊。”

    弼十力点头。

    “不过要先说好了,老夫的功夫有些凌厉,等闲之人是一碰就伤再碰便死,你可要仔细应付。”

    “我呸!吹什么吹,我还说自己吹口气就能吹死你呢!”

    阿刃表面上嗤之以鼻,实际心中早已有了警备。

    “那好,你接着吧。”

    说着,弼十力右手向天一举,似捏似握,空气中开始荡漾起一圈不寻常的波动,就像是石子扔进了湖水里,荡开的涟漪,阿刃敏锐的嗅到了这一切,浑身立即紧绷起来。

    喝!

    弼十力一声低喝,右手猛得拿捏住,像是虚握了一根棒子,再将这棒子扎在地上。

    石头碎裂声……。

    阿刃惊讶看到,这老头手握之处的下方石地上,竟然以某点为中心,散开了纷裂的纹理,像是真有根坚实的棒子被老头拄在那里,震裂了石头。

    “等、等等……。”

    阿刃一阵胆寒,妈的这老头不会一动手就拿最强功力来开打吧,太无赖了!

    “老夫以前用兵器,最近十几年才不用了,不是悟了什么无兵之境,而是内气充裕,足以凝气成形。”

    弼十力一边言着,一边右手挥了几下,劲劲风声从他手中呼啸而出,一根无形的棒子在他手中。

    “这一套武技名为翻天,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力大。”

    弼十力再言,此刻他犹如举棍在天,虽是手中无棍看起来有几分可笑,但阿刃却笑不出来,那滚滚而来犹如黄河泛滥的逼人气机,让他知道,眼前这弼十力,一击之下绝对不同凡响。

    “力、可、翻、天!”

    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四个字,弼十力举棍便打,这一根无形之棍,砸下之时,犹如江河倒泻五海尽覆,凛凛来势,竟然平地生出了一团龙卷风,风势的正中央,便是阿刃!

    “我操……。”

    阿刃呆了一秒,骂了一句粗口,随即足下猛然力,抱着脑袋向外窜去。

    轰!

    爆响声中,烟尘四起,飞石乱窜,待灰尘缓缓散去,只见那石地上,竟然被砸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大坑!

    阿刃呢?

    阿刃早就一头钻进了茅舍中。

    “不打了!”

    他的声音从屋中传出。

    呵呵。

    弼十力笑得很得意,他随手一甩,像是把手中之棍甩没了,整个人已然恢复平时的懒散模样。

    “老弼,你干嘛用这么大劲?看着没,吓着那小子了。”

    远老头在后不以为然的说道。

    “我是在教他。”

    弼十力尖锐的嗓音有些刺耳。

    “这小子总以为对敌时可以取巧,看他玩的那些东西,我是在告诉他,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花招都是没用的。”

    “记住没有啊,小子。”

    最后这句,是对茅舍中的阿刃说的。

    阿刃此刻正窝在茅舍时,心中惴惴,这老头……,这究竟是他妈的一个什么样的老头啊!

    刚才那一棍砸下时,阿刃有不可抵御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甚至在面对着楚仙来的风莲剑歌时,阿刃心中也从未生出过这么窝囊的感觉。

    绝对的力量?

    听着弼十力嚣张的言语。

    阿刃心中有种火样的东西在燃烧着。

    他握紧了拳头。

    他拥有绝对的力量,他不知道当他的全部力量施展出来时,能不能抗衡弼十力的棍子,他不敢么?

    怕阴极气的反噬,怕自己会变疯……。

    有什么可怕的!

    阿刃的拳头上,有丝丝黑雾升腾而起。

    他挺身而起,打开门,面对着弼十力讶然的目光。

    “再来!”

    此刻,不但是拳头上升腾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阿刃浑身都开始有模模糊糊的雾状东西出现。

    “好小子!不怕阴极气入脑,吞了你的意识么?”

    弼十力悠然言道。

    阿刃听了,心中一惊,这老头竟然什么都知道,不过,知道又怎么样。

    “来吧老头,疯不疯是我自己的事!”

    阿刃一步步的向弼十力迈过去,每迈一步,他身上的黑气就重上一分,万流归宗的气劲在丹田内全动转着,四方生死鉴的阴极气向一眼猛然爆的喷泉,向外奔溅着黑色的内息,万流归宗尽全力将内气转回丹田,不过,用不了多久,万流归宗的气息便将满负荷运转,多余的阴极气,将冲向阿刃的脑部。

    阿刃出了拉萨以来,此次是第一次全力的、不顾后果的运转四方生死鉴的阴极气,久违了的力量感觉涌现在他的身体中。

    那是一种可以催毁一切的力量感!

    “来!”

    阿刃喝道。

    随即一拳击出,这一拳似乎是不带丝毫的劲道。

    弼十力不再是那副轻松模样,他手中虚握长棍,一棍击向阿刃的拳头,依然是风声呼啸犹如海泻的一棍。

    在棍势中,阿刃的拳头却仍然悠然而行。

    直到虚无的棍子与阿刃的拳头相交,那一瞬间,阿刃的拳头似乎黑了一下,原本没有形态,纯是弼十力用内气凝成的棍子,竟然染上了黑色,逐渐看清了形体。

    嘿!

    弼十力骤觉一股腐蚀性极强的内息自冲向自己的经脉,立即急转体内气息,驱散了这股内气,提棍而起,再一棍击下。

    就像弼十力说的,他这套武技,除了力大,别无特点。

    阿刃的拳头硬撼这一棍,就如同用拳头硬生生的击中了一座山,而且是正在倾倒的山!

    一股霸道无比的气息直冲而来,阿刃骤觉肺腑一痛,一口鲜血便喷涌而出。

    “好!”

    一触之下便被击伤,阿刃不惊反喜。

    他体内的气息还未用尽,他还没达到自己最强的状态,他还没疯!

    以前就算是阿刃想要不顾一切的让自己达到最强状态,可是他却没办法做到,因为没有可以与他抗衡的对手,在每次阴极气入脑让他停竭下来之前,他仍感觉体内尚有未尽的气机在流动,他一直想看看,若是一个相当强的对手,那么,自己能达到何种程度!

    而且,每次疯狂均会停竭,这是增加阿刃对四方生死鉴的控制的唯一手段,就是尽量的让自己去疯,疯得越厉害,下次可以控制的量就越多,就如同运动员在挑战自己的极限的同时,他的体能也在缓慢增加。

    “来吧!”

    所以看到弼十力再度一棍砸下,阿刃虽然嘴角血迹仍在,不过他还是兴奋的高呼一声,冲身上前,一拳击在棍势上。

    这一拳,已带着凌厉风声,是阿刃已经无法控制体内四溢的阴极气之像。

    他也没想到眼前这老头竟然强悍如斯,只是一棍,便达到了自己可以控制的极限。

    不管如何,再来吧!

    轰然响声中。

    阿刃与弼十力再度交锋,相交之后,阿刃不退,弼十力也不退,这一下竟然打了个平手!

    “好!”

    这一声是弼十力喊的,他没想到阿刃第一拳被他击伤,到了第二拳,竟然打了个平分秋色。

    而这时,看着眼前小子已然全部变黑的瞳孔,弼十力知道他的意识已被阴极气充斥。

    “再来一下!”

    说罢,弼十力挥棍再前。

    阿刃举拳相迎。

    轰!

    这一声暴响令在旁观的远老头都有掩耳的**,他终于明白弼十力所言的确是不虚,若是不顾一切的开打,他的确是打不过那个小子。

    此次交锋过后,场中却呈现出了一种异常的寂静。

    阿刃立在那里,也没动作,但是眼神却逐渐的凶狠起来。

    弼十力长叹一声,收势后退,退到远老头身后。

    “这小子要疯了。”

    “啊?”

    远老头一愣,再看阿刃,这家伙眼中冒着疯狂的光,面目狰狞,看他一会儿,便猛虎扑羊一般向他扑来,拳脚呼呼生风。

    “喂!老弼你躲什么呀!他疯了你倒是应付一下啊!”

    远老头不禁惊呼出声。

    “唉,好几年没动真功夫了,有点累,反正这小子一疯也没什么招数可言,纯是力大而已,你应付得来。”

    弼十力倒是推得干净。

    “老弼你太过份了!啊!你小子又打我脸……!”

    阿刃一疯,的确只是力大而已,完全不懂得运用招式,若非如此的话,远老头那次也不能设计将阿刃打晕,可这次却没什么办法了,只得硬碰硬的与这疯掉的阿刃比拳脚,每一拳击过来,都如山洪爆,远老头根本不敢硬拼,可便便这小子疯掉后度疾快无比,比平时还要快上几分,碰上这么个对手,远老头如何不气!

    望着场中的一片混乱,弼十力现出期待的神色。

    这小子的确是不简单,他体内藏着的力量,足以与自己抗衡,这还是没有完全挥的力量,假如有一天他能完全掌握的话,达到梦蝶神境便是指日可待。

    可惜的是,三棍下去人便疯了,不知要等到何天他才能完全掌握自己力量。

    不过,十几年都等了,还有什么可急的?

    想到这,弼十力嘿然一笑,揣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悠闲的看着眼前的龙争虎斗。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悠闲过去。

    昆达与韩饮冰被困于白玉京内,找不到出路,再看看楼上的存粮,足有半年之多,也不知许仙想将他们困上多久,昆达安慰日渐着急的韩饮冰之余,心中也是急切起来。

    那许仙,究竟意欲何为?

    而许仙这边,以神鬼世家宗长的强势身份,逐渐在五流少年中占了主导之势,他虽然面上悠然,心中却也有些急迫。

    急迫的原因在于,那黑小子何刃,究竟去了哪里?

    他的一切计划都是围绕着这小子展开的,如果找不到他,难道要亲自上场不成?

    真正着急于阿刃与韩饮冰失踪的,却是皇甫歌与皇甫凌二人,他们终于现,原来五流的与会之人,还真没有谁有能力绑架阿刃致使他失踪的。

    去找楚仙来,楚仙来却以养伤之名避而不见,皇甫歌相信楚仙来不会是谋害阿刃之人,皇甫凌却不信。

    楚自瑶知道阿刃的失踪后,也皱起了眉头。

    阿刃失踪的消息,只在这几人的小圈子里传播着,其他与阿刃有关的人,比如林紫宁,却是根本就不知道阿刃已经来到了此处,皇甫仁虽是知道,却当然不会对林紫宁袒言。

    林家的圆命师,神秘的少年言盟,不断的在园内寻找着,分别拜会了五流长老团的三位长老,却没有什么谈话内容,言盟见到长老时,只是鞠上一弓,然后看上一眼,便告退了。

    几位长老被弄得莫名其妙,隐约觉得其中有什么缘由,却是无从猜测。

    五流长老团共有五位长老,拜会过了其中三位后,望着第四位长老,南之远居住的半山茅舍,言盟却是停住了脚步。

    他又有什么打算?

    此时,距三界五流的比斗之日只有半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由于济世天命四方三家宗长的奇异态度,每个人都猜到了此次比斗后面另有名堂,至于是什么名堂,却是无人知晓。

    有意于控制局势的人,早就撒下了自己的棋子,而被当做棋子的人,也有拨乱棋盘的意图,到最后结果如何,却是谁也不能知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