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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渡城的早晨有些清冷,丝丝微风带着堕塔河上的水汽,打在人们的脸上,让人毛孔一阵的收缩。? ?
小男孩悄悄退出了人群,泪水顺着他的小脸滑落,滴到地上,留下片片湿痕。他转过身去,双肩颤抖着,沿着乡间小路飞快的奔跑……
渐渐的,小路崎岖了起来,路上长满了杂草山枝,丛密的荆棘丛将小男孩的衣服撕破,在他幼嫩的小脸上留下道道伤痕。
他还只是个孩子,这两日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还不是他一个六岁的孩子所能理解的。可是看着自己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倒在了城门下,他害怕了,他隐隐似乎明白了一下事情。
“啪”的一声,小男孩被绊倒在地,小脸狠狠的摔在了泥土里,泪水、鼻涕、嘴角流出的血丝,混合着地上的泥土,抹满了他本是清秀的小脸。
疼痛、孤独、恐惧、饥饿,这些感觉一同涌上了他的心头,“哇”的一声,小男孩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一双污秽的脚停在了小男孩的脸旁,那光秃秃的双脚踩在一个尖棱的石子上,石子深深的陷入土地中,而那双赤 裸的脚板却无丝毫伤痕。
一柄乌黑的铁剑垂在了双脚之间,
“站起来,男人是不应该趴在地上的。”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小男孩看了看那赤 裸的双脚,和那乌黑的长剑,顺着长剑,小男孩抬起了脑袋,现一个颈带念珠、胡须凌乱的男人正低头俯视着自己。
小男孩摸了摸乌黑的长剑,心中记起自己的姆妈曾讲过的故事,关于杀手的故事,那些杀手也像这个男人一样,手中握着长长的铁剑。
“你是杀手吗?”小男孩抹了抹嘴角边的泥土,站起身来问道。
那人没有说话,将长剑斜斜插在腰间,说道:“记住,男人是不能趴在地上的,更不能流眼泪。”
说罢,那人跨出脚步,继续赶路,光着的双脚踩着荆棘,踏着尖石,向远方行去。
小男孩慌忙叫道:“等等我,你肯定是杀手吧。姆妈说过,只要有钱,你就会去杀人,我有钱……”
小男孩急促的跑了几步,死死的拽住那人的衣服,绕到了那人身前,大口喘着气,说道:“我……我有钱,我要你帮我去杀人。”
那斜挎着长剑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好奇的看着身前的小男孩。
小男孩见男人停下了脚步,松了一口气,他努力的翻着自己的口袋,结果现自己全身上下只有一文铜钱。
小男孩有些忐忑的捏着那文铜钱,他又看了看那男人赤 裸的双脚,记起姆妈还曾说过,不穿鞋子的杀手比穿鞋子的便宜。想到这,小男孩心中升起一阵希望,这个光着脚的杀手或许很便宜。
“我……我只有这一文钱了,够不够?”小男孩将手中的铜钱举起,努力的递给那带剑的男人。
“你的父母呢?”那人的声音低沉而冷酷,不带一丝感情。
“他们都死了,还有我的爷爷奶奶,姐姐兄长,还有姆妈,还有丫鬟,他们都死了。”小男孩忍住泪水,说道。
“你想去杀谁?”男人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些怜爱。
“我不知道,可是我想杀死那些坏蛋。叔叔,我请你帮帮我,这些钱够吗?”小男孩用希冀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男子伸出左手,接过了小男孩手中的铜钱,说道:“够了,足够了。”
说罢,他带着小男孩缓缓的离去,那支斜躺在腰间的黑剑一颤一颤的,上下摆动着……
此刻,河渡城城门之下,众人依然没有从那女子的刚烈自尽中缓过神来。
库伦卡嘴角的肌肉颤动了一下,吩咐道:“将此女厚葬了。”
凡诺紧紧握了握拳头,向库伦卡问道:“会长大人,这女子口中的科斯特家族,是怎么回事?”
文浩然拉了拉凡诺背后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这时一直沉默的托马特慌忙上前说道:“今日是城主就任的第一天,这些事务还是以后再说吧,走走,各位大人,我已备好了酒席,给库伦卡会长、仲马斯大人和凡诺城主接风洗尘呢。”
库伦卡也是慌忙说道:“如此有劳托马特大人了,凡诺,咱们先去吃饭吧。”
那白衣主教弗杰维只是冷笑了一下,随即脸上的表情一阵错愕,因为他看到了手持圣光锤的普斯,此刻这全能骑士正一脸讨好的跟在瑞莱尔身旁。
光明教廷的神职人员,除了教皇和四大护教长老外,往下就是红衣主教和白衣主教了,所以这弗杰维的地位在教廷中还算可以。
可是普斯不同,他虽然只是个骑士团的小团长,可这普斯是教皇亲自册封的“全能骑士”。骑士小团长虽然比白衣主教职位低上一些,可是却没有一个白衣主教敢对这普斯号施令的,因为被教皇亲自册封的人,以后最小也会成为红衣主教,而这普斯,更是有可能成为教皇的接班人之一。
弗杰维圆圆的脸庞晃动了一下,然后挤出一堆笑容,走到普斯身旁,说道:“原来普斯也来这河渡城了,不过我听说你去黑暗大6留学了,要到下半年才能回啊,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普斯没好气的说道:“别提了,妈的,在那个见不到光明神的地方,我处处受人欺负。对了,主教大人,这城里还有没有空余的宅院啊,给我一套。”
弗杰维的嘴角不由抖动了两下,敢在光明神之前加上污言秽语的人,光明教廷里还真没有几个。
“有,有,普斯你就放心的住在这吧,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弗杰维抹了抹头上的汗,亲热的拉着普斯,然后跟随众人进了城。
这时城卫兵撤队离去,围在城门处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库伦卡悄悄的捏了捏凡诺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先将科斯特灭门一事搁下,众人一行往托马特府宅走去。
凡诺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平之气,他明白,库伦卡之所以不让自己过问,他是担心因为这件血案,使得自己和其他势力结下仇怨。
河渡城权利的平衡不能打破,特别是库伦卡一方,更是夹在缝隙中求生存。他们没有强大的势力做后台,没有级强者来照应,所以不得不处处小心谨慎。
作为商会会长,库伦卡自然有许多难言之隐,他既要维护河渡城成千上万百姓的利益,又要给其他势力分享财富,使得河渡城能够保持独立。
凡诺脑海中胡乱的思考着这些复杂的关系,叹了口气,和众人一起赴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