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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两人找酒店服务生打听得知,这“千香店”依湖徬山6路艰阻,只通水路。? ? 她们一路步行找到码头,船家一听他们要去“千香店”,个个摇头晃脑不愿载乘。
殷立正自愁,码头来了一帮人,为数五名。
这五人各自挎包,衣着休闲,也不和码头的船家接话,径直就钻进了一艘船。正在拔锚起航的当口,似乎听见了殷立和船家的对话,其中一人便朝殷立招手:“小哥,他们是不会去千香店的,上我们的船吧,我们顺路可以载你们一程。”殷立心想:“不坐他们的船,怕是到不了千香店,只是带着雅伈混在男人堆里怕是多有不便啊?”稍作犹豫,立下决定:“那就谢谢你们了。”那人罢手笑说:“出门在外的,互相帮忙,客气什么。”
殷立登上船头朝众人微微点头,转身对方雅伈说:“你身子不好就别去了。”方雅伈说:“我带了衣服和药,不怕。”见她不依,殷立只好说:“咱们不是说好,到了这里一切都要听我的,快回去。”听他这么一说,方雅伈只得怏然止声。
船拔锚起航,晃悠悠的让人站不住脚,殷立赶紧提包入座。
洞庭湖波涌起伏,处处银涟,船入湖心,便如入大海,视野开阔引人舒畅。殷立后来是客,原想多多客套几句,哪料船上除了邀他上船的老张,其余人都不怎么搭理他,他反而省心不少。
大约驶了两个时辰,船慢慢驶进一处峡谷。
老张显得极为兴奋:“马上就要到了。”殷立也是一喜,站起来朝前望了望:“大哥,就要到千香店了吗?”老张打个哈哈:“还没呢,不过也不远了,小哥别急,等我们办完事,就送你过去。”殷立顿疑,荒山远水还有什么事可办?正要开口再问,衣角被人拉了一下,只听身后有人说话:“小哥,别站着,小心掉下船,快坐下。”
殷立条件反射想要扭头,只听那人细声说:“不要回头,等会儿下船紧紧跟着我。”听声音颇为关切,显有提醒之意。殷立心想:“莫非上了贼船?”他越想越觉可疑,难怪一路来没人搭理他,只有老张笑呵呵的迎合着,只怕也没安什么好心。
他定定神,佯装轻松。
回想身后之人的咬耳之语,就更加不解了,心道:“难道他们不是一路人?”虽然此人提醒他莫要回头,但船上区区数人,每个人的位置和长相他早已辨知。显然,坐在他身后的是个身穿绿衫的短头男子,表情冷漠,衣袖上系着一条红带。殷立记得,从上船时起,这名绿衫男子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反观其他人,虽然说的不多,却也是有说有笑。
殷立不敢肯定自己猜的对不对?总之出门在外,遭遇险情,实不该轻易相信陌生人。此刻,他心里已经有了注意,贼人犯案无非为了求财,若真遇险,只需将身上财物交出便可。倘若他们要加以伤害,拳脚上讨不到便宜,跳湖也不失为逃生之法。
船驶进峡谷不久,气温陡降,光线也暗淡下来。
众人脸色也跟着一沉,殷立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想:“莫不是要向我动手了?”正思念间,船靠岸了。
老张把锚往外一抛,笑呵呵说:“小哥,你先跟着我们上山,就当旅游观光吧,一会儿下山我再送你。”背着包先下船,其他人也紧随其步。殷立有些犹豫:“我有些累,可以不上山吗?”老张呵呵一声,说:“也不是我们不信你,只是荒山野外的,又没有其他船只,呵呵,这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呀。当然,我看得出小哥不是坏人,只是万一,呵呵,我只说万一你把船开走了,可就断了我们的后路了,你说是不是。”
殷立在心里冷哼了一声:“我倒成坏人了。”转念一想:“山上会有什么呢?如果要谋财害命,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难道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眼下不容他犹豫,人家说的有理,他也无从反驳,只能乖乖下船。
此山状如金字塔,周边寸草不生,山石峭壁也都呈现黝黑之色。
众人顺着一条乱石小道缓缓攀行,眼看将到山腰,突然一股凉丝丝的冷气从脚底窜出,冷的让人只打哆嗦。仰看腰间,蹲石鳞鳞,其间迎然是个小山洞,洞口风声如鬼哭一般凄厉,气氛之怖,犹如鬼域。绕是殷立不惧鬼神,此刻也禁不住的心跳加。一路爬来,殷立对谋财害命的想法渐渐淡去,反而对这些人要做的事燃起一丝好奇。
众人又攀爬一阵,转眼到了洞口。
这洞口高莫两米,宽约一米,两侧石壁上刻有一副对联:借异塚魂养一族人,穷苍宇力活满洞尸。横批:生人勿进。字迹入石极深,虽然久经岁月,仍能一目了然。
殷立心下一骇,说:“原来你们是干那勾当的。”
老张哈哈一笑,说:“小哥,你眼岔了,我们是来考古的。”言毕,轻拍殷立肩膀,又说:“我们不是坏人。”径自蹬下身,从背包里取出电筒和一些铁制工具。殷立张张嘴,欲言又止,他清楚自己势单力薄,什么也做不了。
少时,众人整装待进,老张手一指挥:“进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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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可供两人并行。壁道呈一条直线,无明显凸起物,显然是开凿而成。不过,再往深处,洞顶已有石笋垂下。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分,洞壁开始向两边分展,显得越来越宽。
黑暗里也不知是谁在前面惊呼:“有人!”
老张叱喝:“不要一惊一乍的,不是人,是腊尸,谁没事会来尸洞找死。”顿了顿,嘱咐着说:“都跟紧了,这里的腊尸千万不要碰。”
殷立在心里嘀咕:“莫非是‘真相’里面所指的腊尸?”顺着前面电筒的光线往洞壁分展处一看,除了雕刻的牛鬼蛇神的奇异石像和一起零散的尸骸之外,果然,零零散散的坐着几具死尸,尸体除了肤色苍白之外,几乎与活人无二。
黑暗里又有人开口问:“张爷,不会有差吧,可别像上次,险些就……”老张哼了一声:“富贵险中求,怕死就别来。”有人接口打个圆场:“你就别瞎想了,听张爷的没错。”
殷立心道:“哼哼,不打自招了吧。”
再往前走,陡然间大敞,内洞足有大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顺着电筒光芒那么一看,整个洞穴荧光辉影,阴森之气刹那间达到极盛,这里显然是个腊尸大殿。四周腊尸成群,分居有序,组成一副级八卦太极图,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位齐全,内洞正中心是空荡区,只有一副太极黑鱼,奇点之处竟是一个石梯口,通往地底。
殷立为太极线索而来,目睹腊尸八卦,不禁愕然。再逐一细看,这些腊尸服饰和髻各异,好像分属不同朝代,令人惊异。殷立拿出手机想要录制下来,哪知手机开机后,屏幕闪烁不定。再看其他人手中电筒,也是微微有些闪烁,就连他们制备的铁制工具也散着微微的浅浅银光。殷立心觉不妙,说:“不能再往下走了。”
老张咦了一声,问:“为什么不能走,你怕了?”
殷立本不想搭理他,只是不把事情说清楚,自己恐怕也要困死于此:“这里有极大的磁场反应,再走下去,只怕电筒都没办法用了。”众人均气虚一声,不敢迈步了,老张也沉吟半晌:“不行,人力物力花了不少,不能半路而废,还好家伙事儿准备了不少,我在网上置办了几个火炬,应该够用了。”
听他这么一说,殷立也只好不做声了。
突然间,极静之中不知是谁大声惊呼:“动了,动了!”
所有人心里一震,老张也吓了一跳:“什么动了?”那人指向尸群急说:“刚刚那具女尸不见了。”老张啪的一声打在那人后脑勺上:“又在疑神疑鬼,不准再开这种玩笑。”殷立说:“他不是开玩笑,大家仔细看。”
众人定睛细看,整个腊尸洞都在缓缓移动,腊尸组成的八卦太极图也在变换。随着洞里传来的“咯咯”声响,内洞左侧的腊尸突然消失,另一具则从右侧乍然出现。如此以极慢的度运动,像是一个循环系统。
老张胸有成竹说:“只是一些机关设计,你要是怕,就走在中间吧。”
众人缓缓前进,小心翼翼绕过身边腊尸,左迈右踏,丝毫不敢怠慢。
老张眺望四周:“这里都是看门的腊尸,不会有我们想要东西,看来还得往下走。”缓缓脚步又停了下来,用手电筒照了照殷立:“小哥,咱们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再想瞒只怕也瞒不住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从不害人,只要你乖乖跟着,就不会有事。”
殷立冷哼一声,耻于和他说话。
这石梯极陡,每下一阶,后脚都要使些力气,方能掌握平衡。
里面风声不断,时有异响,越往下走,异响声越大。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所有电筒嘎然间熄灭,老张取出火炬,走在最前。石梯见底,地底之处竟然是条宽阔无边的阴河。河面上灰雾浓浓,难以见物。这时异响声已能辨别,在那灰雾之内竟有马嘶人喝。
老张安慰大家:“不要惊慌,这只是障眼法。”
殷立四处看了看,除了眼前阴河,已没去路,若想前进非得倘过阴河。可是,河面潮汐不定,深浅不知,又没有船只可渡,这次非得原路返回了吧?殷立心中窃喜,洞穴如有文物,也不至落入贼人手上了。
哪知他心喜未止,有人手指朝上,喊道:“张爷,快看。”
众人昂头一看,顶上竟悬挂着几艘小船。原来石梯口两侧隐秘处有些石桩,桩上系有几条粗绳,小船悬于壁顶,便是石桩和粗绳之功。老张大喜,取刀砍断绳索,船立时掉进河里,激起千层浪花。
只是这船身极小,载不了六人。
老张依法炮制,又放下一船,说:“都拿好自己的包,准备上船了。我、尾巴、楂子一条船,小哥,你就和他们俩一条船吧。”
一行六人正要上船,殷立感觉有人故意撞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轻声说:“跟着我。”殷立一看,原来正是船上扯他坐下、表现异常的楂子。这一路来,殷立竟忘了洞庭湖楂子的提醒,并没有跟着他,可是瞬间回想,从进洞时起,渣子好像就一直跟在他身后。
殷立感觉这是一番好意,忙急中生智:“张爷,你胆儿大,楂子哥身材硬朗,肯定也是好身手,我还是跟着你们吧。”老张哈哈一笑:“小哥,你害怕了吧。行,你就上我这条船。尾巴,你过去,让小哥上来。”
殷立上船坐稳,便不做声,心下却在自我盘问:“我和他认识吗?好像素不相识吧,我现在是砧板上的肉,他又何必假惺惺呢,如果是善意,那他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种种疑问,实难猜透。
两艘船划离不远,石梯洞口就消失在灰雾当中。
马嘶人吼声也越来越近,穿过层层灰雾,前方不远忽有光线射出,隐隐约约一艘大船缓缓冲来,船上站着几个手持长矛的盔甲士兵,在士兵身后几匹骏马、引颈嘶鸣。
六人均是一惊。
老张赶紧指挥:“停!大家不要动,这是阴兵过河,让他们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