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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秦翰正在屏幕上奋战的手指顿了片刻,这才放下手机接过报纸,却并不在意的感慨了一声,“啊,这媒体是越活越回去了吗?我的身世不是前几年就被他们编排过了吗?”
“……”
一边展开报纸,秦翰一边侧头瞥了舒茺一眼,挑眉扬唇,笑容有些贱兮兮的,“这些八卦新闻我从来不看,今天可是给你一个面子。我爹地说了,要想成为超级巨星,就不能看娱乐新闻。如果被他发现我看这些八卦,他就……”
顿了顿,他面上的表情登时变得极为危险起来,一字一句的吓唬舒茺,“拧。断。我。的。脖。子。”
舒茺呼吸滞住,脖子莫名一痛。
爹地……
是说严戈吧?好像有点凶残。
“哎,怎么都是和妈咪有关的新闻?”秦翰蹙眉,只粗粗扫了几眼,便不耐烦的翻到了最后一页,小声的重复着标题,“秦翰溯流关系大揭秘!同母异父……反目兄弟?!!!”
说到最后一句时,秦翰蓦地瞪大了眼,声音瞬间扬起,眉眼间的那丝痞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同母异父……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舒茺愣住,也有些诧异的望向秦翰。
她原以为秦翰是知道这一切的……
难道……他也一直被瞒在鼓里?
胳膊一痛,却是秦翰骤然逼近,扣住了她的手臂,像是被“同母异父”这四个字冲昏了头脑,眸底一片空白的重复道,“什么叫同母异父?为什么我和我哥是同母异父??什么意思?”
秦翰掌下的力度很大,疼得舒茺皱了皱眉,却还是没将他甩开。
细细的又盯着他看了看,直到确认这位影帝的震惊不似有假,舒茺这才掰开他的手,将那快要被揉皱的报纸解救下来,一张张摊开来,叹了口气,“我解释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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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的。
舒茺能看出来,当她将二十年前的娱乐新闻全部梳理了一遍,讲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后,某位影帝的世界观……
貌似彻底崩塌了。
落地窗外,雨势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重重的拍打在玻璃上,晕开一层层薄雾。空中黑压压的乌云正朝东面缓慢的移动,夹杂着气势汹汹的风雨。
客厅内的吊灯已然被打开,略有些昏黄的光晕覆在秦翰俊朗的侧脸上,却将那白皙的面庞染上了一层蜡色。
而那双和弗溯非常相像的黑眸,此刻也没了往日的光彩,浓浓的透不出一丝光亮。
用一个字形容此刻的秦翰,颓。
用两个字形容此刻的秦翰,懵逼。
用三个字形容此刻的秦翰,哔了狗。
用四个字形容此刻的秦翰,恍然大悟。
“妈咪和爹地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就说……我哥怎么从小就不待见我……”
“我就说,爹地怎么从来不让我看这些娱乐八卦……还严禁我在妈咪面前提这些……”
“我是妈咪婚内出轨的铁证……也难怪我哥一直都避着我……”
某影帝抱着头坐到了沙发角落里,小声的自说自话,那模样,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幼崽,挫败的耷拉着耳朵,又是出奇的像弗溯。
舒茺垂眼,眼下覆着一层浅浅的阴影,却是一直蔓延到了心里。
她原以为……这些事情,秦翰都是知情的,所以才会想求他帮忙……
如果早知道所有人都一直瞒着他,她倒是宁愿去和曹辛商量。
有些内疚的走过去,舒茺扬手拍了拍某影帝的肩,琢磨着要怎么安慰他。
“……这都是上一辈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
正抱头反省的秦翰愣住,突然抬起头眨了眨眼,“……对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
舒茺:这恢复的也忒快了吧==
“……那我哥为什么要怪我?”某影帝十分委屈,他那个时候还没出生呢,也不能全让他背锅吧。
舒茺仔细想了想,认真的分析道,“我想,他不是怪你,他只是单纯的……讨厌你。”
“qaq”
“笃笃笃——”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秦翰经纪人的声音传来,“阿翰,时间到了,我们得去摄影棚了。”
舒茺一愣,这才想起,自己最重要的事还没说,连忙将面色灰败的秦翰摁回了沙发,“你刚刚看到的新闻稿……最近很可能会曝光……”
闻言,秦翰眸色一凛,视线落在了那“秦翰溯流关系大揭秘!同母异父反目兄弟”的标题上,了然的点了点头,“……我会派人处理。”
见秦翰如此痛快的便应了下来,舒茺一直悬着的心落回了原地。
这位影帝毕竟在圈内人脉广,况且又有严戈在后面撑腰,想必一定能将这头条新闻拦截下来。
至于拦下这新闻后,潮汐会不会发现是她做了绊脚石……
再说吧。
暴雨来的急走的也急,不过几分钟的工夫,外面便突然放晴了。
舒茺跟着秦翰乘电梯下楼,就在到达1层时,她刚走出去,身后秦翰却追了出来。
“等等。”
舒茺转身,不解的看了过去,却见秦翰突然俯身,朝她凑了过来。
“你,你做什么?”舒茺警惕的朝后退了几步。
耳边却传来秦翰低低的声音。
听清他的话后,舒茺后退的动作蓦地顿住,有些诧异的偏头看向秦翰,“这……”
秦翰直起身,向来嘻嘻哈哈的面上头一次露出了正经的表情,嗓音也头一次沉了下去,“记者的话,我从来不信。我只信我自己看到的……”
一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大步踏回了电梯里,又勾唇朝舒茺挥了挥手,笑容阳光,“靠你了!阿茺!”
“……”
舒茺怔怔的杵在原地,眼睁睁的瞧着那电梯门渐渐合上,那张笑容痞痞的俊脸消失在门后,心头却掠过一丝异样。
是啊,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如今看到的都不过是被夸张扭曲过的新闻而已,那么真相究竟是什么……
或许也只有秦翰一个人愿意追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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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茺回到楼下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街道两边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被雨水洗涤过后的空气,带着些泥土的清新,枝桠上的绿叶也泛着润润的光泽。
舒茺拎着一整包的报纸,只觉得手里沉甸甸的,就像是提着20多年前的沉重。
“嘀嘀嘀——”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鸣笛声。
舒茺连忙向旁边移了几步,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眼前却蓦地闪过一道光,刺得她完全睁不开眼。
“吱呀。”
后面那车突然在她面前紧急刹车,就在舒茺还没看清车牌号时,一道黑影却已经冲到了她面前。
腰间一紧,舒茺在惊愕中就被拉进了一个清冷却熟悉的怀抱,耳畔响起一道冷沉的嗓音,压抑着迟迟未散去的愤怒还掺杂了隐隐的惊惶,“去哪儿了?!”
脸颊紧贴着那冷硬的胸膛,听着那熟悉的心跳,舒茺喉口一紧,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弗溯……
眼前又闪过那张报纸上的照片。
男孩那恐惧而无措的眸子。
蓦地被推开,面色阴沉的男人咬牙切齿的开口,扣着她手腕的力度大得惊人,神情几乎可以用凶狠形容,“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手,手机坏了。”舒茺垂眼,小声回答。
弗溯低头,死死盯着舒茺的发顶。或许是因为着急的缘故,他的黑发微微有些凌乱,下颚因紧绷而显得格外冷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那股天生的寒气,就连呼吸都是寒冷的。
自他给舒茺打了第一通电话之后,后面再怎么打,电话那边都是已关机已关机。再加上外面又是狂风暴雨,生怕舒茺出了什么事,他直接开车就去了潮汐,靳容却说舒茺早就离开了。
找不到她……
怎么找也找不到……
“我以为你也……”拉着从头到脚都完整无缺的人,弗溯的眸色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冽,眼神突然变得安静而寂寥,声音也低了下来,而最后的尾音消散在枝叶飒飒中,听不清楚。
以为她也会突然消失,突然从身边消失,突然从这个世上消失……
没有丝毫留恋。
见弗溯的脸色难看得吓人,尽管没有听完整他的话,舒茺却好像突然就明白他想到了什么,眼眶一酸。
她蓦地动了,扑进弗溯的怀里将人抱住,扬手拍了拍他的背,闷闷的开口,“……对不起。”
脑袋一下被狠狠的揉乱,头顶传来赌气似的声音,“蠢。”
“……”
“以后要是再这样……”
“以后不会了。”舒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认真地保证,环在他身后的手又收紧了些。
不会一声不吭的消失……
不会让他再次一个人陷在无措和恐惧中……
不会再让他露出那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