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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老实人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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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老二,你看你咋教的孩子?”

    可是,乐儿才说出了这句话,一直在一边装平和,企图让众人都忘了他们狗蛋和栓子做过坏事的王有功,忙急吼吼的跳起来骂人。

    也别怪他急,三两银子的债务呢,今天要是乐儿的提议被通过了,他们家至少得负担一大半!

    “他大伯,乐儿也没有说错。祸是狗蛋和栓子闯的,不让你们家全赔了就不错了,咋还能都让我们全赔?”

    没想到关键时刻,安氏也是个能立得起来的。没有像王有功想象的那样,按照他的意思,软弱的把乐儿拉过来责备一顿,再给他道歉,反而站起来跟他对抗。

    “你,你,老爷们商量事情,你一个女人家掺和什么?没规矩!”

    安氏这席话很有道理,把王有功顶的脸色又青又红的,忙气急败坏的找个理由剥夺她的发言权。

    “大哥,今天爹把咱全家叫来了,就每个人都能说话。再说,咱娘不是女人?也不能说话?”

    王有喜这时候也嘴巴利索了,忙回护着安氏。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王有喜就是再木讷、再老实,也深知今天他不能全接下这债务。

    不然,三两银子还不上,他们二房还得卖儿卖女,妻离子散!

    “老大,我看这债,你们还真就脱不了干系,得分一份儿。”这时,宋氏也脸色阴沉沉的,被王有功说得很不高兴。

    她也是女人,老大说这话,是从今以后,再也不让她在家里说话拿主意了?

    “是啊,大哥。到底是你们家狗蛋闯出来的祸,不能不担着点儿。”

    一项爱插嘴说话的小姑王菊花也阴阳怪气的数落起王有功了。

    她到不是想帮着二房,只是家里的事情她也爱掺和,大哥这话,她听的特刺耳。

    “娘,我,我们也没——”王有功可没有想到,一句话就惹恼了这么多人反对他,不由得被说的有些哑口无言。

    “我看这样吧。大房分一两银子债务,二房分二两银子债务!”

    见又要闹起来,最后,王老汉只得趁热打铁的拍了板,拿了主意。

    不过,到底还是偏向大房一些,只让他们负担了一两银子,多半的债务,还是归到了二房头上。

    但见王有喜他们还是面有难色,要说什么,王老汉心知不能逼得太过了,就又叹了口气,接着到:

    “还银子的时间,我明天再到王地主家去求个情,或许还能往后推推。老二你不用急,慢慢来。”

    说完,也不容王有喜一家再分辨什么,一甩烟袋锅子就回屋去了。

    “哼!”赵氏和王有功也是一甩袖子,撅着嘴巴很不满的回屋去了。

    就留下满脸苦色的二房两口子,眼对着眼的,在堂屋里发呆。

    “他爹?”

    安氏看向王有喜,苦涩的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

    乐儿没有犯错啊,这二两银子本不该他们二房负担啊!

    “哎,咱老王家也不容易啊,咱就认了吧。”

    老实木讷的王有喜却深深叹了口气,蔫头耷脑的回了句。

    他是最重亲情的,除了卖儿卖女的事情他不能忍。其他的事情,他是能忍就忍的。可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就跟家里人闹生分了。

    于是,俩人也一前一后,情绪低落的回房去了。

    再一看,他们去的方向,竟然也是跟大房一个方向的。

    原来,老王家穷啊,穷的连茅草房子也是没有几间的。

    除了堂屋和一间没门没窗、四次漏风,只有几根柱子支撑的厨房外,就只有三间能住人的破房子。

    而那三间房子,王老汉和宋氏还有老闺女王菊花自然是住一间的,另外还特意拨出一间给家里唯一的读书人王有财住的。

    再另外一间,呵呵,可就很有意思了。

    大房一家四口人,二房一家五口人,还有没有成亲的老三王友发,都住在这里。

    也就是说,这个屋子里,要住整整十个人呢!

    一大排的人,要人挨着人人挤着人的住在一个大通铺上。

    呵呵,这到了晚上——

    不过好在,王家人也不是一点脸面都不要的。几房人家之间就搭了个草帘子,算是房中房,互相隔开了。

    不过人可以隔开,声音确是隔不开的,互相之间一点风吹草动的都能听到。

    “娘,还有个窝窝,你吃吧。”

    安氏才进屋子,回到自己的铺位哪里。乐儿就笑着拿出一个掰开的窝窝递给她。

    这个窝窝,就是乐儿刚才剩下没吃完的晚饭。

    至于那一碗野菜汤,一股子猪食味,她不爱喝,早在大花和小花回来的时候,就让她们喝掉了。

    这个黑窝窝,她却留下了,就等着安氏回来吃了。因为乐儿知道,安氏刚才被宋氏磋磨的,晚上只喝了一碗野菜汤。

    “乐儿乖,娘不饿,你吃吧。”

    饿得潜心贴后心的安氏却在扯着嘴角难看的笑,忙又慈爱的推了回去。她就是再饿,也不好抢乐儿的病号饭啊。

    “娘,我吃不下,还是你吃吧。再不吃,小心那些人——”乐儿就用眼神眨了眨,示意了一下屋子的门口。

    门口,就只见狗蛋和栓子这俩混小子,插着兜,嘴巴里还各自叼着一根草棍子,眼睛咕噜噜东瞧瞧西望望,一副不安分的混混模样走进门来。

    “好,娘吃了。”

    安氏也晓得大哥家这俩孩子的性子——若是被他俩看到了,这窝窝肯定得被他们抢去。

    再加上大房那护犊子和不讲理的脾性,到时候别说给自家闺女留着,就连她,也是吃不上的。忙就把窝窝接了过去,藏在了贴胸口的衣服里。

    不过,一屋子住这么多人,肯定会发生好些事情的。

    “呸,小贱人脏的,把被子都熏臭了!一屋子的臭东西,赔钱货!”

    这不,还没等他们都脱了衣服睡下呢,就听大房的赵氏,一边朝二房一家人使劲拍打着自家的被子,弄的满屋子的灰土尘絮,一边斜眼瞥着乐儿她们,指桑骂槐的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