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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都看见有一只小狐狸跑进房间里来了,你竟然还想瞒着我。”原澈作出我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不就是养只小宠物,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吗?”还这么费尽心思的瞒着他?
林幼安原本还在惊惶恐惧中等待原澈宣判他死刑,等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还沉浸在绝望的情绪中反应不过来。
等迟钝的大脑慢慢消化理解了原澈的意思,林幼安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原澈。
原澈的表情里,有不满,有抱怨,有‘我已经发现你秘密’的得意,唯独没有害怕厌恶,林幼安乍悲乍喜之下,只觉得浑身一阵虚脱,差点站立不稳。
原澈见林幼安脸色忽白忽红,还有些身形不稳的样子,心想自己不过是发现他偷养宠物而已,怎么好像以为自己发现他的惊天大秘密一样,反应这么大?
“宠、宠物?”他以为那是他偷偷养的宠物?没有发现自己是妖?
“不然咧!”原澈以为安安还想狡辩,再次强调,“我刚刚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有只狐狸进来房间,而且还是我以前见过的那只,不用再藏藏掖掖了,赶紧让牠出来啊。”说着,还左看右瞅,试图找出小狐狸。
“已经走了。”林幼安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表情已经平静下来。
“走了?”原澈有些不信,“牠不是受伤了吗?”他看着伤得挺重的啊,尤其右前爪,他良好的动态视力都看到一道深深的血肉翻飞的伤痕,虽然看着已经结痂,也没影响行动。
“上了药就离开了啊。”林幼安眨眨眼,说道。
不可能!他根本没觉察到小狐狸离开。
“真的走了。”再次强调,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企图加深信任感。
……算了,原澈挫败,安安想掩藏小白狐的存在就掩藏吧,他是个好夫君,大大方方的不计较夫郎对他的不信任。
原澈将一直拿在手里画了一个晚上的成果展示给林幼安,乐滋滋道:“看,我还是挺有天赋的,是吧?”
“……”简直惨不忍睹,林幼安看着眼前认不出是什么花的一坨,实在不想打击原澈的积极性,十分艰难的点头。
努力得到肯定,原澈笑得更欢,“那你可以继续教我了吧?”
林幼安点头,“可以。”
原澈十分满意,以后就算不能成为大画家,至少不会再画只鸟却像只鸡了。
两人谈谈聊聊,不知不觉天就彻底亮了。
原澈一夜没睡,整个人还是容光焕发精神奕奕完全看不出熬夜的迹象,反而林幼安唇色淡白无血色,似乎没什么精神,像熬夜的人是他似的。
他关心的问:“要不你再回去睡一觉?”
林幼安撑开眼皮,点点头,正想回里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你跟爹爹说我昨晚没睡好有点不舒服想多睡一会儿。”他的身体快到承受极限,十分需要静养,他琢磨着睡个上午就能他养足精神,再去陪爹爹。
原澈应声,跟着林幼安进去,看他躺下基本秒睡过去。
他帮忙掖掖被子,才轻手轻脚的出去。
外面已经来来往往有动静,原澈随手招了个院子里走过的侍从,交代了不要去打扰林幼安,便往原爹的院子请安陪用早膳。
原爹没看到林幼安马上追问几句,还以为是这阵子累着他了还特别内疚,甚至想马上去看看他。
原澈好所歹说,才把原爹安抚下来,让他相信,安安只是昨晚做恶梦了没睡好而已,身体完全没问题。
原爹这才可惜道,“本来想晚点和安儿去一趟寺庙的。”这段时间他在生死之间徘徊,如今大难不死,他想和安儿去添香火还愿。
但是既然安儿没休息好身体不舒服,他就不能勉强了。
“不如我陪您去吧?”
“不用,你忙你的事去吧,我有明舒陪着,不碍事。”原爹知道最近儿子为着自己的病操劳甚多,工作积压一大堆,他现在已经没事,就不用拖儿子后腿。
原澈见原爹精神饱满,再者有明舒么么陪着,他心里放心,便没坚持。
没多久原澈就出门办事去了。
这次有文生默默陪着。
他虽然不言不语,似乎毫无存在感,不过有他在身边,他办事方便多了。
文琴又出去跑商了,一来一回几个月,但能赶上他儿子出世,不然原澈也不会让他出去跑。
见过几个掌柜管事,处理几本账本,原澈突然想到,凌之枫那家伙又不吭一声就消失,人影都没见个。
追夫追到他这么倒贴的程度,原澈心里特不是滋味。
他家兄弟多好啊,怎么就那么眼瘸看上这么个人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干涉的事,原澈把心思转到安安身上。
不知道现在起床没?
不知怎的,原澈突然非常在意安安当时的脸色,如今回想起来历历在目,他冷静下来时,突然觉得哪里不妥,那副苍白无力的样子,不像是没睡好的人的脸色……
反而像是受了伤失血过多的样子。
早上他没往这方面想,现在沉下心回忆,似乎疑点重重。
安安不会又背着他出去招惹到人了吧?
莫非是那个久不出现的冥火?
这么一想原澈完全坐不住,他希望自己只是多虑,但不回去看一眼他不放心。
思来想去,原澈果断回去。
因为原爹带着十几个仆从侍从外出,府里挺安静。
原澈直接回主院。
现在是未时,林幼安已经起来,此时正待在书房里看书。
他看到原澈回来很是惊讶,“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没什么事就回了。”原澈说道,一双眼重点在林幼安脸上逡巡,虽然没有面色红润吧,但看着挺精神啊,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果真是他多虑了。
他心里松口气。
“出去走走吧,长时间对着书本伤眼睛。”
林幼安没拒绝,放下书本就和原澈一起出房门。
两人聊一些家常,没多久就听到前院一阵喧闹。
原澈侧耳听了下,“是爹爹回来了。”他们回来得也挺早。
两夫夫便往前院走去。
“气死我了,怎么会有嘴巴这么臭的人!你要不拦着我,我就上去撕了他的嘴!”
“老夫人别生气,气多伤身,这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什么谁也控制不了,没得为了这些口无遮拦的人伤了身。”明舒宽慰的话不断安抚俨然盛怒中的原爹。
“我就是气不过!”
“……”
原澈和林幼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脚步过去。
“爹爹。”
“安儿。”原爹看到林幼安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即笑容满面的招手,“起来了?有没有舒服点?”
“谢谢爹爹关心。”林幼安上前,亲密的挽手,“爹爹,您出门怎么不叫上我啊?”
“这不是看你没休息好,就没打扰你么。”原爹笑呵呵道。
“那您下次可得叫上我,再大的事也没有和和爹爹出去重要呀!”
林幼安边说边搀扶原爹回房。
“好好好,爹爹记住了。瞧瞧,这次没叫上你,都委屈上了。”
“爹爹……”
原澈站在原地没跟上去。
明舒亦站在一边。
待林幼安和原爹走远后,原澈才问道:“明舒么么,你们这是遇上什么事了?”出门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怎么回来一个个都脸色难看。
“这……”明舒犹豫了下,还是全盘托出,“我们路上遇上朱家老夫人了,老夫人和他聊了几句,您也知道,朱老夫人说话没把门,说着说着就说道少夫人身上了,还讽刺老夫人千挑万选选来的儿夫郎,却是个……是个不下蛋的。”
事实上,朱老夫人说的话更难听,明舒还经过润色才将意思表达出来。
“而且,似乎府城里都传开了。”
原澈本来听到前面就有些脸色不好,听到最后一句,面色一沉,顿时更加难看。
他家和朱家很多生意重合,所以一直是竞争对手,但这么多年来原家是处处压了朱家一头,朱家人一直在试图给他家添堵,原家都没怎么计较,不痛不痒的事,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但是没想到竟然说到安安身上去了。
还城里都传了遍?
他怎么没听到风声?
原澈的脸色更加难看,“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去处理,就劳烦您多劝劝爹爹……”顿了顿,“还有,尽量瞒着夫人。”
安安听到这样的流言,恐怕会难过的吧?
原澈压抑着怒气出门,直接往酒楼去。
一路上他都在注意,但似乎街上酒楼里没有人说这些流言,这样看来,似乎是那些哥儿夫人交际里才传的。
还好不是满城都是流言。
不过,原澈俨然放心得太早,才踏进酒楼,就听到大堂里有人八卦——
“诶,你们听说了吗?好像这酒楼的东家娶的夫郎,是个不孕的哥儿。”
“我也听说了,我夫郎说大家都在传,这东家肯定会纳个侍宠回去传宗接代。”
“不是听说他家不纳侍宠的吗?”
“那是有后代传承的前提下,如果没有子嗣,肯定会纳,不然不就断香火了吗?”
“我怎么听说这原少爷要休了原少夫人重新娶夫郎啊?”
“真的?”
“我舅么是这么说的。”
“……”
不过几人都是汉子爷儿,对这些八卦不太热衷,互相讨论几句嘿笑几声,就将话题转到其他方面去了。
但这足以让原澈怒火滔天,他甩袖直接上私人阁楼,脸色同样难看的掌柜默默跟在后面。
“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原澈怒极反笑,他自己的家事被人拿出来大庭广众之下八卦,尤其还说到安安身上,任谁都不会心情好。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掌柜苦着一张脸,“我前几天只是听了这么一耳朵,但是因为只是说了两句,我就没放在心上,谁知,似乎是一夜之间就传开了。”他当初听到酒楼小二说的时候训斥几句,严禁他们谈论主家的私事,但是谁知道这事像是有谁在背后推动似的,才一晚上就传开了。
他想禁口都禁不住那么多人。
本想亲自给少爷报告这事,谁知少爷已经回去了,正想喊人去请,少爷就带着一身怒气来了,显然知道了这事。
原澈的眉头皱得死紧,他之前没关注没注意周围八卦,还以为是慢慢传开的,听掌柜的意思是有幕后推手推波助澜。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的对手上面,尤其是经常给他家找不自在的朱家。
但是事情没差清楚,他不敢妄下定论。
“这个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你找人查清楚,还有,想办法把这流言平息下来。”原澈冷着脸,心中怒气难平,他与幼安成亲不到一年,街坊间竟然传出幼安不能生育的流言,他不相信无缘无故,就有这样的言语出现。
“现在外面闹得满城风雨,一时也无法追溯根源……”掌柜面有难色,这事不好办啊!
“我会让文生协助你,明天之前我要看到结果。”原澈强硬的说道。
“是。”掌柜只得接下这差事,好在有文生协助。
文生和掌柜很快就出去着手调查。
原澈坐到椅子上,揉揉眉心。
这都什么事?
万一被安安知道了,他该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