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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雍也倒抽了一口冷气,问军士道:“没有拿错?”
军士惊讶,急忙单膝跪地道:“小的怎敢欺瞒大人?”
挥退了军士,元雍干咳一声,道:“这个,金将官……”
金童连忙拱手道:“启禀大帅,末将思量比试只有两场,若是一胜一负,也不好决算,不如先平一场,剩下一场器械上定输赢!”说话中气十足。
元雍大笑,道:“哈哈哈哈,好!来人,将这‘平局’的两座靶子好生收起来,存放于本卫功绩堂中!”
除了看台上的人神情各异之外,其余人等皆不知何故,管邪大叫道:“大帅!输赢总有论断,怎能听金将官一己之言?”
元雍大笑,坐回交椅上,没搭理他,慕容青脸色青,愤然道:“想看,你自己看上来看明白!”
管邪摸不着头脑,只好走到看台边上伸头一看,之间两座靶子上各有六只箭,不管是位置、力道,甚至箭身的角度都一模一样,便是自己看了一座靶子用箭在另一座靶子上戳,都戳不出如此精准来。管邪脸色煞白,如遇鬼神般看着金童呆。
金童暗笑:“笑话!前天我还问会不会有人不服,就人告诉我官阶差距太大,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嘿,当时还真漏了右金吾卫的人,愿意不服的人多着呢!嘿嘿,你要是堂堂正正的来,我也懒得欺负你,这在大庭广众下想掉我的脸面,须知小爷不光是将军,还是神仙!知道什么叫‘神识制导弓箭’吗?跟‘红外制导导弹’一个意思!你个二愣子,这下给你个一模一样的靶子,你怎么办,脸红什么?怎么又白了?”趾高气昂的也不看管邪。
上面元雍又干咳两声,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道:“适才比试弓马,金将官自认平局,咳咳,如此也好,两家不伤和气,那么下一场比器械,右帅意下如何?”
慕容青铁青着脸,道:“甚好。”
看台下立刻有兵丁划出大圈,两人走进圈子中,管邪拿了杆丈二长枪,金童当然是刀。
双方已经不需要多余的言语,管邪是恼羞成怒兼惴惴不安,金童则是成竹在胸风轻云淡。
一声金锣响,管邪手中枪一晃,抖了个枪花便向金童刺来,金童右手刀一格,左手便抓住了枪身,不管管邪如何力震击,往怀里一拉,一脚踹去,管邪“啊”的一声惨叫,飞出二三丈外,滚了几滚,再无声息。
这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从管邪力到趴在地上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助阵的鼓声都还没有敲响,便已经分出了胜负。看台上愕然起立的人足有十来个。
金童回到看台前,双手抱拳道:“大帅,幸不辱命。”
一招败敌的后果,已经不是“一片哗然”,而是“鸦雀无声”。
静了半天,元雍终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果然‘猛将’,看赏!”
众人也纷纷夸赞金童武艺高强,唯有金童自己带来的一帮亲兵领,一个个面面相觑,知道这几天来将军练功确实是没用过内力,可是这用不用内力的差别也着实太大了。
慕容青对金童的表现连挑大拇哥以后,不禁又隐晦的看了被抬下场的管邪几眼,却又不好当众作,只有下定决定日后好好收拾他一番,当然金童也十分隐晦的看了管邪几眼,思量着什么时候摸摸此人底细,是受谁的指使对自己找茬。
当晚大宴群豪,自不待言,金童经此一战,在左右金吾卫中名声鹊起,不少人端着酒杯来争相结识他,更有人已经打听出他升任右郎将是出于太师的举荐,这一晚风头几乎盖过了两位大将军。
回府去呼呼睡了大半天,金童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感觉头沉沉的,有点后悔昨晚性质来时没有运功化酒,就得了这么个结果。
由于单位职权特殊,他是不需要按点上班的,施施然洗澡穿衣吃饭,这才懒洋洋的赶去右郎将府,询问对金戈堂的监视事宜。
答曰“一切如常”。
这下金童坐不住了,掐着脑袋想了半天没想到好法子,只好放弃,继续钻进档案室看历年的积压案子。
这一通找,别说还真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提着十几摞卷宗,金童出门打马进皇城,很快找到了御史台的丁浩。
丁浩对金童的来意十分惊讶:“守义为何会对十几年前的案子感兴趣?不错,这些卷宗御史台也有,可能与守义的内容不大相同,应该会有参照互补,我这就叫人拿来看看。”
不多时,卷宗送来,大部分是中央五品以上高官意外身亡、疾病身亡并且其死因当时存有疑点的案子,还有几件直接是低级官员横死并且生前账册、文书等失火或丢失的案子。
两边的卷宗对照起来,其实也是大同小异,有些边边角角的地方两家各有侧重罢了,对于案件主要事实、事经过是没有争议的。
两人详细的看过一遍,丁浩摇头道:“没什么大的进展,这些案子都缺乏定案的实据。”
金童笑道:“这些积年的案子,谁还想破?就是查出来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要功劳没功劳,得个苦劳没有用。不过上次我听到瀚白兄的思路,感觉很对路子,你帮我查查这些案子的来龙去脉,每个官员生前对某件事情提出的政见,与谁不和,死后他的政见有没有得到实施,或者哪一帮势力因此得益了,这些可是小弟查不到的东西,金吾卫再怎么说也是军队,我手下对文官的事情都知之甚少,甚至还有被心怀不轨者安插的奸细,所以只好委托瀚白兄了。”
丁浩苦笑道:“御史台虽为天子耳目,但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些案子我自己知道的当然没什么,有些时间久些,我还没来,也只能去尚书省、中书监慢慢查,守义有这么一层顾虑,愚兄又何尝没有呢?”
金童安慰道:“反正最终目的也是要查这两件行刺案,瀚白兄辛苦些,小弟当然有好处奉上。”
丁浩佯怒道:“守义不要以为我丁某是和袁文一样的人!”
金童笑道:“哪里哪里,袁大人是以势压人,吃拿卡要,丁大人以德服人,我们这些小军士为表谢意,情愿结草衔环……呃,估计丁大人也看不上,就攒些钱献给丁大人吃口好的,养足了精神,继续为国为民做贡献,要知道丁大人你的身体可不是自己的,是咱们大魏天子、大魏朝廷和大魏百姓的,可万万垮不得啊!”
丁浩被他一连串的现代词汇弄的晕头转向,愣了愣,不禁好气又好笑的道:“看不出守义文采非凡,就连拍马屁都能顺口说出这么多饱含深意的话来,嘿嘿,吃拿卡要,这词新鲜,不过颇为传神啊。”
金童愕然,心道:“这就算新鲜词了?我以为这么朗朗上口该是成语呢,嘿,不过估计没人说什么门难进脸难看话难听的词儿吧。”
一番玩笑过后,丁浩先正色道:“其实,就算这边查的明白了,哪怕推算出真凶是何人所派,抓不到人,还不是一纸空谈?守义莫不是在这方面有了一些进展?”
金童真心赞道:“怪不得朝廷上下都知道瀚白兄是个能吏,果然闻弦声知雅意。不错,我已经查到了一批武功高手在洛阳城的落脚之处,其中有两个确定是行刺公主的人,至于伤了我的那个当时没记住,但有很大可能也在那里。”
丁浩霍然起身,急切道:“果然好本事,驱使地痞流氓的法子真有用,那你抓了没有?”
金童无奈道:“当然还没抓,当日我一次对上三个就吃了大亏,何况这次是七个?真纳闷这年头先天高手不值钱了,到处乱跑。其实这些天我好好的恢复了一番,状态不错,估计要是动真格的也能把他们拿下,不过能不能抓活的就两说了,所以生怕一动手就断了线索,先来瀚白兄这里求教一番。”
丁浩以拳击掌道:“既然已经找到了真凶,哪里还怕抓不到活的?你们诸卫总是不脱军队本色,以军阵为本,高手不多,但大内多的是高手供奉,你我联名写个折子密报,圣上一定会密旨派人协助,嘿嘿,这一番功劳你可不能忘了……呃,怎么了?”说着说着见金童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不禁愕然。
金童故作高深的一笑道:“瀚白兄,你这侍御史可干了不少年头了,知道为啥一直上不去吗?你们御史台少了你不行是一,你这番话估计就是第二个原因了。怎么,还需要小弟提点一句吗?”
丁浩不解:“怎地?”
金童嗤笑道:“你竟然还没有明白过来?刺杀公主是多大的罪名?这么大的罪名有谁能背得起?更不用说此案和车骑将军遇刺一案是有着多么大的干系,根据小弟秘密得到的情报,这两件事是同一伙人所为——这个秘密你可不能传出去,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他们的目的是制止朝廷对突厥用兵,让突厥新叛乱上位的阿史那土门得到汗位。”
丁浩情不自禁的轻呼一声,但还不能完全相信。
金童又道:“连结外援,内部撕破脸来用刺杀手段清除异己,瀚白兄该知道这伙人是多么的胆大包天,一般人可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此人必定是个在朝中根基极深的人,这样的人作乱,被你查到线索,不得好好思量思量?如果直接上报皇上,万一没抓到活口,线索断了,但幕后的人知道是你我在查,要么是暗地里整饬,要么赶明儿也派人去咱们两家的宅子里走一遭,我是武将可不怕,你一个书生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死也不得其所啊!嘿嘿,说不定我带来的这些案子,就有你瀚白兄的前辈!”
丁浩神色深沉,考虑了一下,然后沉声问道:“如果捉到了活口呢?”
金童笑道:“抓到了活口,一旦招供,则幕后人就被供了出来,我想,幕后人不外乎几种情形,一是朝廷大员,比如尚书省的尚书令、几位尚书仆射,中书监的头头,几位加散骑常侍的,据说还有两三位开府的大人,三师三少已经位极人臣了估计不会干,然后就是宗室,宗室里面可说不好,皇上的兄弟、叔伯都有可能,外戚也有可能,特别是几家鲜卑大姓的外戚,这些人,任何一个被揪出来都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偏偏这般大案就是从你抓到的一个案犯口中供出来,可要事先做好准备才是啊。”
丁浩默然,道:“容我思之。”
金童也不急,静坐着玩茶杯。
过了半晌,丁浩忽然斩钉截铁道:“事关重大,你我忝为人臣,若不能为主上分忧,反而斤斤计较个人得失,是为大义所不容。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是非得像案上卷宗内这些前辈一样的下场,丁浩无所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