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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芷桦和VIV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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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牛牛跟小山去了全亚男的父母家,并没有见到全亚男,因她人已不在本地。龙队跟全亚洲的那个相好的通了电话,确认他大年三十是跟她在一起,并不知道林凯旋那里生的事情,所以也不可能寄出那封匿名信,又跟他的妻子通了电话,证实了他们正月十五十六是在海南,所以也没有作案时间,而且他本身的条件也不太符合凶手特征,尽管对凶手详细特征大家都还不太明了,但能跟死者经过一番搏斗,并致他于死地,凶手起码要有一定的体格。

    从现尸体开始,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大家一直都在不停地调查走访,但到现在,一切又都归零。早晨谈到这个去找林凯旋的神秘男人时候的那种兴奋劲象被一桶冷水一下浇灭,林凯旋的车也象插了翅膀一样,这几天来一直也都没有消息,再加上朴玉文的失踪案,更是扑朔迷离。

    凶手作案的动机是什么?嫌疑人又会是什么样的人?或许案情真是跟那封匿名信不相干?或许只是因为临时口角而争执?更不可能是为财,林凯旋的金链和那块值钱的欧美嘉还都在。大家还是一头雾水,而且更加的绝望。心情的沮丧你可以想象。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望着那块演示版,连说笑的心情也没有,沈局又来坐了一会儿,还试图调节大家的情绪,但他的那些干巴巴的笑话一点也没有笑点,小山下班前也让温所长叫回所里了,所里杂事多。

    一直到下班,冰然和芷桦牛牛满心期待的塑胶模特都没有寄到。

    芷桦跟牛牛有心再去王楠家见一见小保姆,又怕再吃闭门羹。昨天王楠也没说保姆什么时候回来,就只能再缓两天再说吧。

    下班的时候,天空依然是那么灰暗,更让人的心里沉重。芷桦坐在牛牛车里,话也懒得说。牛牛也无聊至极,开始玩他的车载音响。芷桦的思绪游走在不知什么地方,忽然他被一段音乐所吸引,具体地说是那一段歌词,结结实实写的是芷桦的心声,一曲终了,他又让牛牛回放,只听汪峰在舒缓的音乐里低吟:每一次那些夕阳滑落的瞬间,每一颗流星悄然隐没的时刻,我都会凝望眼前你的浮影,想念真好。你知道我有时会默默地心碎,可是我明白我也知道,那也许就是爱的代价,深爱就好。那些命运无常的瞬间,每一滴泪水悄然滑落的时刻,我都会倾听远方你的叮咛,想念真好。那偶尔的高亢像是心事在默默地爆,芷桦听着,眼角不自主泛起泪花。

    牛牛自然感受到师哥的反常,他把车停到路边。芷桦强装:“干嘛把车停下?”

    牛牛问:“什么都不想说?”

    芷桦沉默了一阵,“以后再说,行吗?”

    牛牛点头,也跟着沉默。

    芷桦怕有点辜负这个可亲可爱的小师弟,打破沉默,说:“等案子破了,我跟她还有联系,我会跟你说。其实是我自己失态,不该把自己搞的这么沉重。”

    牛牛:“我能猜到。但我等你告诉我。”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了嬉皮:“我就知道师哥心有所属。女生你从来都不看,男生吗,你天天跟我在一起,论感情,咱俩师兄弟,论外表,我也算玉树临风,论金子,我没有,但我爸有,你不对我动心,肯定不是同志。师哥,别有想不开的,再苦再难,咱还有盼头,有希望在,就是好事,你说是不是?”

    回到家之后芷桦索然无味地吃完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小脚印也跟着他进了房间,无需礼让地将身一跃跳上了他的床。芷桦坐在床边抚摸着他,一边跟他说那些傻傻的话:“小脚印今天有没有乖啊?在家要好好地看好家,要照顾好老欧跟老刘,都不知道让你怎么叫,反正你也不会叫,随意吧。哥哥今天不怎么高兴,因为工作上的事,也有私人的原因。”他有时跟小脚印自称哥哥,这让他不禁想起牛牛,一想起牛牛的臭样子他咧嘴笑了起来。牛牛今晚不知干嘛呢,会不会又约了神马佳人吧!但看他的样子今天的情绪也不高,谁知道呢?

    他想起刚才车里听到的那歌,让他的情绪又低落下来。他又想起远方的那个她,这是怎样的一段因缘,它一定不会被人看好,那个远在天边的她,是小姨在英国的小姑子,也就是姨夫的妹妹。异国,异族,隔辈,可偏偏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她,甚至没有任何一个跟她相近似的替代品,他一向在感情的事上对自己没什么自信,但他能强烈的感觉到她眼里的柔情,每隔那么几天,他们两人用他不太流畅的英文和她更为生硬可爱的中文在skype上交流着,两人说的最多的也是小脚印和她的两只狗,一说起狗狗的时候,她的眼里释放着热情和童真,她那好看的脸就象春天里最好看的海棠花,粉红娇嫩透着春天的朝气和青春的活泼。偶尔当她提起自己失去的父亲,她又是那么的忧伤,有几次她泣不成声,她的伤心难过也勾起芷桦对爷爷的思念,他忍着自己的悲痛想要去安慰电脑里的她,试着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电脑里她的那张脸,想要帮她擦去泪滴,但却够不着。他们还有一个话题就是芷桦的二表弟James,也是芷桦三个表弟中最要好的,她是James

    的姑姑,也很喜欢他,有时夸到James的善良温和肯替人着想,那话分明在对着他说,但芷桦却不能找出这样的一个女性来间接表明他想说的话,**裸的表达好感连他自己也会感觉不舒服。两个人就这么含蓄着,谁也不说那些灼热的字眼和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每当要说再见的时候,她都会柔声地用中文道一句晚安,用手指也轻轻地碰他的脸,尽管碰不到,两个人谁也不舍得先挂断。

    他想起前年中秋节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刚刚失去爸爸没多久,小姨和姨夫一起回来过中秋,二表弟James和四表弟JeRemy也一起回来。(芷桦在四兄弟中排行最大,他的英文名字叫Joshua,三表弟叫Jacky,是二姨家的,现在在深圳。)她是姨夫极疼爱的妹妹,于是在他们的邀请之下也一起来到中国。当时他们先是住在姥爷在老家自己盖的一幢依山傍水的大院子里。爷爷那个时候还在,身体也还不是太坏,他就跟着爷爷还有小脚印一起去了姥爷家里。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惊叹她的朴实和她的美,她的五官精致的象好莱坞的女演员,是那种有味道有自己个性看不腻的那种类型,她的脸有点像《加勒比海盗》里的那条美丽的美人鱼。化了一点点的淡妆,整个脸上的颜色柔和而不苍白,没有一丝的突兀,那种细腻,是天生的细腻,她的嘴唇,眼睛,鼻子,搭配在一起,是那么的和谐,美的快到了极致,但还留了一点点的余地,让人觉得真实,那一点点的留白或许留给了她自己的个性,她是唯一的,是极为独特的,是别人不能模仿的。她的腿长而直,穿着很舒适的运动装,肩膀很宽,高高的个子背挺得直直的,浑身透着自然的芳香,她有时跟James

    小声地说笑,虽然大多数的时候芷桦听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但她说话的声音极温柔动听,象叮咚流淌的小河清澈悦耳,她没有丝毫夸张大幅度的动作,总是慢慢的,就象她的声音也是慢慢的,让人觉得那么的舒服。她也尽可能地想跟他交流,但有时要求助James

    的翻译,JeRemy是没有耐心的。这个比他大三岁按辈分应该叫姑姑的女孩让他心旌荡漾,他不敢去揣测她的心思,他记得表弟讲过她以前曾经有一个处了几年的男友,可因为他染上毒瘾只能分手,她自己也告别了房屋中介的职业选择了自由的遛狗业。实际上跟狗狗打交道,的确让人很愉快,没有职业上的繁冗和压力,你能感受到她的真快乐。他还记得他们去山上够柿子和山楂的时候,小脚印就喜欢黏在她的身边,或者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游玩,嗅到什么陌生的味道他就淘气地吠两声,爬山的时候她娇羞地伸出她的手,他握她手的时候,竟然象触了电一样,麻麻的,心也开始扑通扑通地跳着,他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好些。

    那个晚上他们在村子的湖边生起火烤红薯的时候,在芷桦的补充下,James跟她讲了一些他破案的故事。她挨着他坐,小脚印就在他俩的身后,把头倚在她的背上,她一直用手轻抚着小脚印,James中英文自由交替着,他的声音和篝火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是那么和谐,当时还有村子里的一些人,人不少,或停或站或走,乱糟糟的,但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三个人这温馨的交流。她不时用一对如泉水样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脸上带着仰慕的神情,眼神里有一种对他安全臂膊的渴望。那一刻他知道,他读得懂她,而她也在开始了解自己。后来到她走的时候,她静静地拉着他的手,用不流利的中文跟他说:“一定好好加油学英文,我也好好加油学中文。”他知道,那是一个承诺。

    那之后他申请了skype,两人时常在网上见面,但由于语言的隔阂,每次都不能够有太长时间的交流,尽管两人都在如饥似渴的学习着,进步着,但没有那种语言环境,两人还是会在说话的过程中闹点笑话。

    他知道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他曾试着想过她的缺点,会不会偶尔的脾气,任性一下?她喝点酒,但又很克制。她会不会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变成一个像别人老婆一样的黄脸婆?这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如果她是浓妆艳抹的女子,可能从第一眼就完完全全破坏掉了她在他眼里的美。她会不会花钱很大手,会把家产都败在名牌的包包或买几千双鞋子来满足虚荣心?但她又根本不是那样的女子,她简单,舒适,自信,让每一个人跟她在一起都觉得那么的舒服。他现不了她的缺点,就只有等到将来有幸在一起生活的时候再去现吧,但即便是缺点,不管是怎样的缺点,他也一样会好好待她!

    第二次再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去年爷爷去世以后,James借故回来,带着他的小姑姑,只待了三天,他知道她明白他跟爷爷的感情,她来是为了慰藉他的心。善解人意的表弟义无反顾地帮她申请了签证,想了一切避开人嫌疑的借口,而且万里迢迢陪着她来,却没有问过一个字。白天他心如撞钟,懵懵然地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心里的每一份每一秒都想着她。她不让他请假,因为她想要最真实最自然的他,她什么也不让他为她做。好在那几天没有案子,如果有案子,他会担心出错,但不好也不好在那几天没案子,让他真真正正体会到度日如年,看着表数分数秒的感觉。淇水两岸的树林里,小桥上,乡间的田边,都留下他们的脚步和或轻快或沉重的歌声,James大多数的时间也都跟他们在一起,这也是他们两个人一致要求的,一来是为了沟通,二来两人都是那么的内敛,他们因为太珍惜在一起的时光,所以他们不想一下子太快就越那种不该越的东西,James

    也是那么的幽默,挥洒自如,该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他也处理的很自然。当他们独处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紧张,他的神经紧绷着,有时候喝点酒,他才敢放开了大胆地注视真真切切在眼前的她,两个人沉默的时候多,但他们都能读懂对方的心声,最亲密的接触,就是她把他的手放在她“扑通扑通”跳的紧的心室上,两人的嘴唇紧紧贴着,放肆地吻着,却都没有越过那一重最重要的防线。他们珍惜着,珍惜着每一分钟每一秒钟,午夜分手之后他一连失眠了好几天,他知道他心上的人儿也跟他一样,这种爱,真的是让人醉,象她带给他的那瓶陈年极为稀少贵重的hIsky,醇厚,浓郁,清冽,独特,它直入到你的肺腑,冲击着每一处脏器,撞击了一番之后,很缓慢地退潮,让人不忍移步,只能站在原地,慢慢慢慢地去回味。

    他朝思夜想的女孩,是那么让他疼,让他爱,让他敬重。在这样一个现代的社会里,一个28岁的男孩,一个31

    岁的女孩,都是那么的出色可爱,都是那么的克制,都有着深如大海的心思,却不能不把它裹的严严的,把它放在心房的深处。他不知道将来会有怎样的结果,或者会无疾而终,或者会受到大家一致强烈的反对,尽管他们会有最起码的一个支持者James。即便没有这些想象中的压力和阻力,她最近的这几年也不会丢下自己像孩子一样的狗狗来到中国生活,因为她不能忍受狗狗在回到英国时6个月的隔离。而他,作为中国警察战线的一份子,可能连出国的机会都很渺茫,他试想各种可能,如果万一将来能有去国外考察或申请跟业务相关的进修或培训,第一人选也会是冰然姐。但是他不会放弃自己心爱的事业,一个真正值得他爱的女孩,也决然不会让他在事业和爱情之间两难,就好像他不会强求她放弃自己的狗狗,他知道如果让她做选择的话,那样很残忍。

    芷桦第一次看电视剧《神雕侠侣》的时候,就被感动。当他看到更加老版由刘德华和陈玉莲出演的杨过和小龙女的时候,就更加觉得他们爱情的凄美。当他听到那让人肝肠寸断的粤语歌词,都忍不住掉下眼泪:谁令我心多变迁,谁共此生心相牵,情义永坚持,遗憾也可填,未怕此情易断……缘分也真倒颠,承受几番考验,无论哪朝生死别,心里情似火焰……

    就连听到周杰伦的那《烟花易冷》,也让他饱含眼泪,歌词写尽了他的心事: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有时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啦?他从小到大大从来没有对什么歌词敏感过。现在他会让那些词把他弄的泪眼汪汪的。他笑自己,几时变的象个多愁善感的女生,象林黛玉一样敏感而故作姿态。就象牛牛说的,不是还有盼头吗?那盼头,那念想,是实实在在的,就在水域的另一端。小表弟的叔公和姑奶在失去自己的未婚妻和丈夫以后,都一生没有再爱过。自己的小舅舅在失去了小舅妈以后,也没有再爱过。但他不是没有爱,他是把对小舅妈的爱转移了,给了那些青海山区里贫穷失学的孩子们,或者说他更脱一些,他奉献的是一种大爱。

    有时他宁愿这是一场单恋,痛苦受折磨的只是他一个人,而不是两个。他也傻傻地想过,如果真有一天有另外一个男人象他这么爱她,他会祝她幸福,他会放开心,放开手。但如果天是注定他要承受孤独的话,就让孤独带给他更强大的力量。

    他忽然很想创作,想把内心里流淌的这火热的情感象火山喷一样地释放出来。他久久地握着笔,脑子里满是她的模样,但手已笨拙,他想写写词,想写诗,或者哪怕只是一篇随感,都感觉得到灵感的干涸,甚至连那人所共知的三个字,他也写不出来。这情感在里面,燃烧着他,折磨着他,却无处宣泄。

    芷桦很想走到旷野去,大声呼喊他心爱的人:“我的VIVIen!”他想念着她,他热泪盈眶,小脚印抬头看看静静想着心事的小主人,可爱的小脚印,VIVIen

    每次都会问到你,你会不会也想念VIVIen?

    只能让时间来验证他们的爱情,让柔情来抚平他们思念的痛。他对牛牛许诺如果等到案子破了,她还跟他联系,他会把这一桩心事完完整整讲给他听。他知道他一定会讲给他听,他知道她不会跟他断了联络。

    想着自己的心事,电话和电脑上同时“BingBing”响了两声,是VIVIen来的邮件。“现在skype方便吗?”

    “ok.”他回道。

    真的是心有灵犀吗?正是被思念折磨的时候,但是又有哪一天他不想念她呢?他悄声告诉小脚印,“是咱们的VIVIen”,从床上一翻身下来坐在电脑前边,我渴望的女孩,很快又能看到你的笑脸,芷桦的心里此时阴霾全消,兴奋地让他想唱歌,欢快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