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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齐声响亮的新婚快乐祝福让湛树修很是意外,又有种无语和哭笑不得的感觉,现在这事情的发展真的是……一言难尽。不过他还是礼貌地笑着跟这群诚心诚意给他送祝福的人道了谢。
众人心满意足的调戏完这对新婚夫妇后,林静这才笑嘻嘻地把手机还给苏妙言,末了还不忘贫一句:“来来来,手机还你啦,快跟你的亲亲老公恩恩爱爱、你侬我侬去吧!”
电话另一头正默默听着的湛树修:“……”
“林静!”
苏妙言羞恼地吼了一声,作势就要伸手打她。林静吓了一跳,立马脸色一变、神情惊恐的一蹦三尺高跑远了。
见状众人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苏妙言是想发火,也羞恼的想揍人,可她再大的火气也在她们那句“以后要好好对我们家妙言,不许欺负她,不许让她受委屈,不许让她哭”和“祝你们新婚快乐”中烟消云散了。
说到底,在这些人心里,她和湛树修是真心相爱所结成的真夫妻,她们抢她手机玩闹戏弄她和湛树修,就像婚宴时亲朋好友善意的捉弄一下新郎新娘,开两人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本意还是还是好的,想祝福新郎新娘而已。
“等下再回来收拾你们!”
抛下这句毫无威慑性的威胁话后,苏妙言走到外边安静无人的绿化带才停下来。关了手机通话扩音,深吸了口气吐出去后,她才把手机放到耳边,轻喊了声:“湛树修。”
不知道湛树修会怎么想,她语气有些控制不住的紧张。
“嗯。”湛树修应了声,随即嗓音温润笑问,“你那些同事都不在旁边了?”
“不在了,现在就我一个人。”苏妙言回答,随即又急急解释道,“刚才是她们趁我不注意把手机抢了,我也没想到她们会跟你说这些,很抱歉。这些……她们是好意,你就当玩笑听听算了,不要生气,也不要往心里去,真的很对不起。”
“苏妙言,”湛树修口气略有些无奈,“虽然我们毕业后没怎么联系,但好歹小时候当同学也相处了三年,现在也聊过天见过面吃过饭一起回老家民政局领过结婚证了。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个小气开不得玩笑的人?”
“诶?”苏妙言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她的语气很着急,却好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确切意思的样子。湛树修笑了笑,放缓口气道:“好了,不用再解释了,再解释下去我觉得你又要跟我道歉说对不起了,我可不想再听一次。”转念一想,他又歉意道:“说起来……”
视线瞥到一旁正眼巴巴看着他的sky,湛树修又立马停口。
他原本还想说两人之间相处得确实不多,性格各方面了解得确实不深,她会这么说会道歉也是很正常的事,是他没想到这点。
可这些话,并不适合在sky面前说。
意识到这点,湛树修只好话锋一转,隐晦而正色道:“妙言,刚才我的话说得不太对。总之,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也知道你的同事都是好意,我不会生气的。而且恰恰相反,她们带给了我另一种新鲜新奇的体验,内心里,我仍然是感谢居多的。所以,你才是不要再介意放到心上,也不要再跟我说道歉和对不起了,这样就真的显得我们……太见外了,好吗?”
话到最后,湛树修脸上的表情逐渐松动,声音逐渐低缓。
sky有些讶然惊奇地看着敛眉低声通话中的dylan。两人从德国的gmp一直到现在中国的d&s,相处了近六年的时间,他从来没在dylan脸上看过这样柔和的神情,这样温柔好商量的声音。手机那一边的女孩子,dylan的新新妻子,他真的是对她越来越好奇了。
苏妙言一怔,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语和表现实在是太紧张和太生分了。可没办法,林静她们开得玩笑越是亲密,她怕她和湛树修就越是尴尬,也怕湛树修对她有什么误会误解,以为她是故意的让林静她们朝他起哄,想要用结婚这件事来要挟和得到些什么。
尽管,即使湛树修对她误会其实也没什么,婚假一过,婚一离,她和湛树修会不会再有联系和交集都不好说,可她仍然不希望他认为现在的苏妙言是这么一个会耍小心机、心眼多的人。
因为,他不会知道,在和他同班的三年里,他曾是她仰视一般的存在,是她一想起童年学生时光就会第一个在脑海浮现的人,也是她记忆深处一段很美好快乐的回忆。
微微一笑,苏妙言相信他跟她说的这段话是真心实意的,毕竟,他的语气如此诚恳。
“好,那我们就像之前一样自然相处就好了,把这事当一页纸撕过去算了吧!”平复好心情,苏妙言轻松笑道。
“嗯。”湛树修笑应。
“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确实是有件事……”湛树修边说着边看向一旁待着的sky,刚好sky也已等得耐不住,正起身指手画脚的示意湛树修该让他说了。湛树修叹了口气,斟酌了下词语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苏妙言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位好朋友知道我结了婚后就一直喊着说想要见见你,我说你没空,他还是不肯死心,我说那就打电话说几句就好了,他最后也妥协同意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有没有兴趣跟他聊几句?”
事实上,湛树修这么说还是委婉了的。
比起苏妙言要费尽心思编合理的说法和事实说服他人接受她突然结婚的这件事,湛树修这边就简单多了。早上到了d&s,他直接把结婚证往sky面前一晃,然后就直接快狠准的抛下一句:“我结婚了,明天开始休婚假。”
sky懵了,紧接着他激动了、兴奋了、嗨了,关注点……跑偏了。
他没问湛树修怎么会突然就结婚了,和对方是怎么认识的,结婚过程是什么样的,而是一个劲的追着湛树修问对方是谁,漂不漂亮,他要去见湛树修的新新老婆。不然他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会死。
湛树修被他软磨硬泡得没办法,前两个问题还好办,名字和样貌结婚证上都有,给他一看就知道了,可最后一个湛树修就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sky这家伙还真像他自己说的,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会死,所以为了不死他竟然连湛树修上洗手间都跟着。湛树修在便池,他在旁边嚷着要去见苏妙言;湛树修受不了躲进卫生间关门,他在门外坚持不懈地嚷着要见苏妙言……办公司那些地方就更不用说了,总之完全就像跟尾巴跟在湛树修身后,软磨硬泡、千方百计地缠着他一定要让他带他去见苏妙言……
最后,湛树修被他磨得没办法,为了不让sky一直跟他跟到回家,两人商量后终于互相妥协各退一步,湛树修现在给苏妙言打电话,让sky和她聊下天,以后有机会再见面,但聊完后sky就不能再跟着湛树修了。
彼此都同意后,湛树修这才给苏妙言打的电话,却也是万万没想到苏妙言的手机也恰好给她好奇心旺盛的同事抢了,真是微妙的……猿粪!
湛树修来意一说明,苏妙言就笑了:“可以啊!是你之前喊了声他名字,口音像外国人的那位先生吧?”
“嗯,他叫sky,是法国人。”湛树修道,“那我先把手机给他跟你说。他人很好的,很热情,就是有时候做的事和想的东西都和常人不太一样。你放轻松,不用紧张,和平常一样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好。”
说完,湛树修就想把手机交给sky,sky迫不及待的想接过,结果湛树修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机又拿回在屏幕上按下扩音后才再度交给sky。
sky没有疑心,高兴接过了,然后对着手机话筒欢快道:“你好,我是sky!”
苏妙言也礼貌笑道:“你好,我是苏妙言。”
一瞬间的沉寂后,sky顿时不满了,转过头对湛树修气哼哼指责道:“dylan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刚才讲电话时我让你开扩音我也要听,你不肯;现在换我讲了,你怎么就开扩音了?太过份了,你刚才不让我听,我现在也不要让你听!”
湛树修:“……”
这话题转得太快,苏妙言一愣,随即忍不住捂住嘴闷笑起来。
这两人……真的是太可爱了!
湛树修按住手机话筒,面色有被指责和尴尬的薄红,他朝sky低声威胁道:“sky,手机是我的,老婆也是我的,我想开扩音就开,不想开就不开,你要是不同意有意见我就不让你和我老婆讲电话了,以后也不带你去见我老婆了,听到了没?!”
sky震惊地看着湛树修:“啊啊啊啊啊……dylan,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太欺负人了!我以后结婚也不要你来参加了,我的老婆也不要给你看了!放开手我要告诉你老婆去,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湛树修:“……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