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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唔,我们日夜兼程赶来东海,就是来救援的! 此时的绝大部分东海海族,都不知道西西里海龙族伸出了援手,他们正绝望呼救哀嚎: 被变异鲨冲破正门的旧龙宫变成了血色海洋,惨叫声不绝于耳,无数海族命丧当场! 而敖瀚一意孤行且刚愎自用,虽然心知大祸临头,却死撑着不向外求援,因为东海久居四海之首,他根本拉不下脸求援。最后还是老龙王心急火燎坐立不安,暗中把心腹亲卫黑昀一行派去了西西里求助。 ——四海均被波及连累,无数海族在咒骂痛斥东海,面对变异动物他们自顾不暇……只有西西里海才愿意冒险伸出援手。 来不及寒暄,敖沂一声令下,大队龙卫朝龙宫全速前进,这附近地形他基本熟悉,本来也是决定先去龙宫了解情况的。 不过,急速救援的同时,敖沂还是忍不住问对方一个问题: “如今龙宫失守,危在旦夕,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有大批龙卫逗留在蓝屿?这种时候他们怎么不回去保卫龙宫?” 容革把小人鱼交到后方照顾,略慢几步才赶上前头,他说话更加不客气:“搞什么啊!我远远看了一眼,蓝屿主岛礁水上水下估计围了好几千人,他们在干嘛?” 前来接应的小队长唉声叹气回答:“哦,蓝屿上面有龙王很重视的药房,里面据说正研制造福广大海族的灵丹妙药,很珍贵,所以一直重兵把守……唉,很多弟兄折在那儿了。不知为何,变异动物特别喜欢攻击蓝屿,现在袭击旧龙宫的那些畜生,就是蓝屿昨天赶走的。” 原来如此。 敖沂容革对视一眼,心想造孽的秘药估计就是那里研制出来的,只是龙王对外给出了个漂亮说辞罢了。 容革深呼吸,恶狠狠吐出俩字:“有病!” “我祖父和沣王兄……在哪儿?”敖沂忍不住再问一句,这两个人是他维持对东海关切情谊的重要支撑之一。 小队长这段时间显然疲于奔命身心疲惫,他想也不想地说:“在新龙宫啊,王族都住在新龙宫。您放心,那儿人手充足,守卫非常森严……呃,具体我不大清楚。”他说到最后才发觉自己是在隐晦表达对王族的不满,暗自懊恼着迅速闭紧嘴巴。 到这里,敖沂已经大概明白东海王族指挥方法和民众情绪的现状。 片刻后,他们抵达旧龙宫,当时就被眼前的一幕震住: 宫门已破,变异鲨密密麻麻聚集在周围,守卫横尸一地,仅有一小队兽人拼死拒敌浑身浴血,从龙宫内部源源不断传来哭喊呼救声,尤其以雌性幼崽的声音最为尖利凄惨! 海神啊…… 敖沂来不及多想,当即下令:“听好了:容平队负责清除正门障碍,容安队负责保护伤患并护送他们到新龙宫避险,其余人跟我来!” 一声令下,西西里海龙卫立刻行动起来:容平二话不说带队冲向了宫门口聚集的变异鲨,他们人多且骁勇善战,当即逼得变异动物让出了正门,容平定睛看了看,临机应变大喊: “把另一半碍事的烂宫门拆了,方便进出!” “哎,怎么能拆宫门呢?”东海龙卫弱弱地喊,事实上毫无阻拦之意,只是卫队长在场,他们得做做样子罢了,纷纷自发跟在敖沂队后面冲了进去,他们的感激喜悦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海神保佑,我们这些人并没有被遗忘抛弃! “谁拆你们宫门了?分明是怪物冲破的!”容革理直气壮道,然后催促同伴把宫门周围的珊瑚影壁奇花异草统统拆毁丢到旁边去,以免敖沂等人施展不开。海鹿兽形尤其高大雄壮威武,红绿相间的皮肤在一群青龙蛟龙异常显眼,他一脚踢断一条追着个雌性扑咬的剑齿鲨的脊椎,抱着幼崽的雌性哭得声嘶力竭,随即被容安队战士利落拽到旁边安全包围圈里,叮嘱道:“看好你的幼崽,千万别放开,否则这么乱会出事的。” “好c!谢谢,谢谢你们,谢谢!”那雌性哽咽道谢,感激涕零,抱着的小青龙明显刚出生不久,鳞片薄得透明,他受到了颠簸惊吓,一直哭,声音细细弱弱,但那雌性顾不上哄,也不肯去新龙宫,急得脸色唇色雪白,她哭着说: “我、我还有个幼崽,已经会说话了,刚才太乱,我让他抱着我的但他被挤散了,都怪我!我想进去找他,你帮我看会儿这个好吗?求你了,求你了呜呜呜~” 容安叹息,很同情,但手脚不停,硬把对方塞进回新龙宫的队伍里,高声催促道: “诸位,我们沂王子已经带队进宫搜救,绝对会尽心尽力!请诸位听从安排回新龙宫等待消息——只有你们安全了,我们才能腾出手救其他人!”末了一挥手,“带他们离开!” 如此一来,幸存者虽然极不情愿、哀声哭泣,但也明白留下来只会添麻烦,虽然频频回头,但最终被强硬送走。 局面迅速得到了控制。 容革在宫门口率众释放威压冲击驱赶变异动物,他是出色的战士,有勇有谋且无所畏惧。 龙宫内部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敖沂把骨刀从一条灰鲨心脏□□,匆匆对躲在室内的一家子说,随即继续往前,浑身血腥味。 “您等等!”那户被困的门被打开,里面出来个年迈老者。 敖沂停下回头,以为对方有什么难处。 那老者两眼放光地上前,躬身探头,满怀期待颤抖着问:“您……认识六王子么?” 六王子? 敖沂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里涌上笑意,恭谨道:“我的父亲是东海六王子,不知您说的是不是——” “对!对对对!”那老者瞬间激动了,连连拍掌大笑,哽咽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虽然六王子获封去了西西里,但他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总算等到了!” 敖沂挥手让左卫继续前进搜救,温和地说:“应该的。收到消息后,我父王母后非常担心忧虑,当即下令让我带队回来援助,可惜离得太远,日夜兼程还是晚了——” “唉哟,西西里多远呐!六王子当初去西西里,我想跟着去的,但上头……唉,想必您就是沂王子了,您跟您父亲简直一模一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眼看老者有滔滔不绝之势,敖沂不得不歉意打断:“抱歉,我还得去里面搜救,请您尽快带着家人去新龙宫避一避,这里住不得了,放心,沿途都有人接应护送。”说完就要转身继续前进,孰料那老者特别激动热心,总算想起了自己的初衷,追上去低声提醒道: “西西里离得太远,很多事情怕是不清楚,您呐,千万要小心!您安排这边的人去新龙宫避险,可否得到龙王同意?他早不管我们这边人死活了,大半的龙卫都被派去蓝屿守个破药房,据说死伤过半,作孽哟!我是担心您吃力不讨好哇。” 敖沂再次一怔,刚才事态紧急,他完全是下意识地安排众人去新龙宫避险,想着等这边门窗修葺加固、防卫重新布置好再回来——非常时期,难道不应该这样吗?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啊。 “谢谢,我会小心的。”敖沂勉强笑着道谢,打起精神继续前进,决定先解决眼下再说其它。 劳心劳力,逐门逐户地搜救,冷不丁有变异动物窜出来吓人一跳,敖沂神经绷得死紧,队伍缓慢前进。 亲卫忙碌解救饱受惊吓东海民众的同时,忍不住小声嘀咕:“咱们忙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东海龙王派人来瞧一眼?未免太……冷静了吧?” 说冷静纯属场面话,所有西西里海龙卫均自动替换为“冷血”。 “这么多人命,不管了吗?” “幸好我不是东海的。” …… 前头的敖沂隐约听到几句,当即严肃轻声斥责: “慎言,不可妄议,咱们只负责救援,无权干涉他族决策。” ——类似的话万一流传出去,被东海王族听到,咱们就真的吃力不讨好了啊! 敖沂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是。” “记住了。” 一群热血小年轻只得答应,改成心里嘀嘀咕咕。 谁知当他们刚结束龙宫外圈搜救时,容革突然带人心急火燎怒气冲冲地进来,容革脸色铁青,简明扼要地说: “新龙宫大门紧闭,不肯接纳旧龙宫的人避险,说是等待龙王指示,怎么办?” 竟然……被刚才那老者说中了?! 敖沂深呼吸,简直无话可说,半晌才无奈道: “别急,我亲自过去。容革,这里受影响最严重的地方已经搜救过了,你带人再仔细找一找,宫里死角多,千万小心,稍后汇合。” 容革焦躁扒扒头发,不得不应下,咬牙切齿道:“那龙一定是疯了!敖沂,你别单独见他,我很不放心。” “没事,我猜他多半是觉得我擅作主张、大不敬,过去说几句好话就行了。”敖沂故作轻松不在意状,谁知他还没交代清楚这一头,容安又带人匆匆进来,表情很是怪异,茫然地禀告: “……外头来了一队东海龙很生气地抗议,说是让您立即下令停止对蓝屿药炉的破坏,否则将视为对东海龙族的恶意挑衅。” 冤枉啊! 这是敖沂脑海里跳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他气愤不解道: “我什么时候下令破坏蓝屿药炉了?简直无中生有!” 容革怒骂:“莫名其妙!现在谁有空搭理那个破药炉啊?”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喧哗声,敖沂顿觉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他不怕变异鲨、不怕血战,就怕有人换着花样阻碍救援!偏偏这里不是西西里海,他无权强硬反对阻止。 真是要气死龙…… “又怎么了——”敖沂深呼吸、自我调整完毕,隐忍着抬头发问,定睛一看,眼里突然撞进个朝思暮想的身影,敖沂瞠目结舌,彻底愣住。 “怎么是你啊?!”容革惊讶问。 “是我。”敖玄满心欢喜,冲到伴侣身边,眉眼全是笑,特别想伸手抱住,可惜周围人太多了,他只好尽可能贴近,低头仔细打量对方,慢慢不敢再笑,低头,小心翼翼地问: “敖沂,你生气了吗?我、我本来可以尽快回西西里找你的,但家里出了很严重的事,就耽搁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沂王子眼珠子久久没有转动,保持失神震惊的表情。 但容革忽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问:“喂,是不是你在破坏蓝屿药炉?反正不是我们!” 敖玄老实承认:“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