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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寿见朱彩屏冷眼朦胧的模样,登时怜惜不已。
“朱姑娘,这是为何了?”说完,似乎想起什么,“定是那个人瞎了眼!我去为你讨回公道!”
就要往陈家院落去。
朱彩屏赶紧拦着他,“都是我自己不好,如何怪得到他们头上。”
虽如此,眼泪却依旧是有些忍不住,索性不拦了,“胡公子,彩屏先告辞。”
人就上了马车,往新甘村去了。
胡不寿却在身后追着,“朱姑娘——”
马车里的朱彩屏,眼泪一擦,脸上哪里还有悲戚模样。
胡不寿追了好一阵,眼见朱彩屏的马车远了,这才有些不太甘心地往回走。
朱彩屏的马车拐弯上坡,停在一旁的空地上。
这空地是一片山脚,土地甚是贫瘠,再往前,就是所谓的新甘村了,但眼前看到的坡下的这些甘蔗林,却还是南甘也就是陈家糖坊所有。
一旁的石山有些陡峭,却也长着一些灌木跟人高的草丛,路旁还有两棵歪脖子树。
朱彩屏心里不好受,马车帘子一拉,坐到了外面。
“朱姑娘,这下……你可死了心?”车里突兀地响起一个男声。
朱彩屏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模样,反而笑了笑,“这事情我们早就琢磨好了,只不过,掩人耳目罢了。走这几遭看着固然是看着没有必要,但不也是让他,放松警惕吗?”
里头的人半晌没有出声。
稍顷,才道:“我果然找了个好的合作对象。”
朱彩屏眉头一挑,“我却也没有想到,你们能下此决心。”
“明人不说暗话,一切都是被逼的,再如何,也养大了他,如今我们又落得何种下场?既如此,不如大家一拍两散。”胡不广的声音凄厉起来。
朱彩屏听见他这般说,一点意外都没有,当初找她合作的时候,就觉得这事情可行,只不过她却是不想涉险,谁也想不到,这两年都没有办法进糖业大会的朱家,一日不如一日。
既如此,为何不做呢。
“今年的甘蔗可不太好。”朱彩屏突然又道。
胡不广接着说道:“这跟多年前是一样的,已经许久没有下过雨了,南流河的水也供不上,但朱姑娘要的不是这甘蔗,而是这甘蔗地吧,等你接手了这南甘,其余的,根本就不是问题,而我们……拿到属于我们的东西,自然就不会回来了。”
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商谈,朱彩屏却是今年才开始考虑,胡家出马,想把唐颂弄死,她不意外,也并没有别的想法。
以前不能牵扯进来,但唐颂这厮,看着也不是长命的样子。
何况她真的受够了,各个熬糖人家对朱家的偏见,还有那原本说帮忙的秦家,到头来,却一刀插在她心口上,却还要说不知,秦江彻的父亲母亲,谁见了她有好脸色?自己就值一个方子?
朱彩屏笑了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笑完,这才说道:“我倒是有个提议,这事情,过两日……”声音就压低了下来。
胡不广惊呼:“他不是对你……”
或许觉得这话有些突兀,胡不广立马止住了。
又沉默片刻,就一击掌:“朱姑娘这主意甚妙,如此一来,我们就不用明着出手了,秦家原本就已经放话要对付陈家,这一失手嘛,也是有的,到时候秦家背负这样一个名声,怕是好不了了,陈家这头吗,这么多人的糖坊,要是甘蔗不好了?可不知道用什么来养活?此时当家的一出事,那个臭丫头,名不正言不顺的,识相的就滚回家,不识相……”
“到时候我们父子自会尽心,如实在支撑不住,少不得的也只能求朱家收留,这下,少了秦家跟陈家,公孙家原本就不足为敌,到时候鹤渡……朱家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胡不广说完这些,“可不知,这对我们有何好处?”
朱彩屏把一只手伸进车帘:“你们可以拿到这个数。”
“一言为定!”
商议好了大的方向。
两人又商议起细节来。
胡不广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没底,这朱彩屏的态度,变化得太快有些不适应,要说当真的是为了迷惑别人,他却是不能尽信的。
但她如果不走这一步,朱家糖坊也就没了,狠一些也正常。
反正他们的目的就是拿了银子,离开这个地方,一切还可以从头开始,总好过之前,哪怕当家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这两年更是有些抬不起头来。
要不是图谋这个,何至于忍到今日。
只不知……等朱彩屏接手之后,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会如何?
这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范围了。
心里已经想了一遍,面上却依旧是担忧之色的胡不广:“那秦公子,原以为是过来议亲的,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这般,也不知道会如何?”
“还有,等到时候我们父子虽然赞同,可不知道朱姑娘能不能顺利接下?只出事之后,还请朱姑娘把一半东西先送过来,剩下的一半,接手后……”
朱彩屏有些冷笑,这是担心自己啃不下陈家这骨头?这还没有出事就想着撇开?
难不成自己不知道他们的花花肠子?不过是此时还有用罢了,等唐五真的出了事,也只有他们,才能安抚那么多人。
等到时候要如何,就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一切按胡公子所说。”
“痛快!”胡不广再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两人又再次互相保证。
朱彩屏站在这地方,四下瞧了瞧,“我自己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可以回去了。”
胡不广自然听得明白,探头从车里出来,“我现在是个闲人,少不得的山上田里四处逛逛的,也是时候要归家了。”
两人相视一笑,胡不广跳下马车,从山脚上,绕着去了。
朱彩屏皱眉看着他走远,又瞧了一眼眼前这大片的甘蔗林,心情变得十分美好,“很快,这就是朱家的了。”
马车终于还是走了。
一丝风都没有,路旁的歪脖子树,突然就晃了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