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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梦楼高大健硕的老鸨永远都是这么热情:“两位公子快里面请!”欢场这种地方向来最现实,老鸨见两人衣着华丽、气质非凡自然是心花怒放,殷勤的将人引到二楼雅间。
“公子可还满意?”看着屋内的莺莺燕燕,凤离天只是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隐去流光的凤目中虽带着笑意,却没来由的让人觉得恐惧。老鸨阅人无数,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惹不起,可说了半天,这位是油盐不进,另一位公子也是兴致缺缺,心中暗暗叫苦,硬着头皮道,“公子若是看不上这些,小的再去找别的姑娘来,不知公子想要个什么样的?”
“让这些姑娘都下去吧,本公子要穆来陪酒。”邪邪的勾起一抹坏笑,缓缓的将杯中的酒饮去。
老鸨着实呆愣了片刻,穆是这绮梦楼泸州分号的总管事,楼内的事务均归他管,老鸨其实也只是被他雇来干活的,只知道穆手中有武林中的势力,每次有人闹事都能解决,其他的就一无所知。“公子稍等。”老鸨立时退了出去,提到穆的名字,就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事了。
二楼的雅间三面是墙,一面是刚刚到腰处的栏杆,上面吊着精致的竹帘,这样做是为了方便客人观看楼下的表演,若是客人想要私密空间,只需将竹帘放下,密实的帘子可以一直垂到地上。
日暮时分,欢场开始热闹起来。大堂里搭起一个宽大的舞台,众多舞姬在悠扬的丝竹声中翩跹起舞。交代好要办的事,凤离天摆手让恭敬的站在一边的穆退下。
“他是凤宫的人吗?”轩辕锦墨起身,站到懒懒的趴在栏杆上的某人身边。
“嗯,其实每个绮梦楼的总管事都叫穆,”抬手搂住身边人的腰身,把脑袋靠在他身上蹭了蹭,“绮梦楼归千机阁管,用来收集情报和散布消息。”
“不是归慕容琦管吗?”轩辕锦墨记得上次来这里见到的是慕容琦。
“他只管生意上的事……”
突然,楼下一阵叫好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只见层层轻纱之中,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抱着琵琶缓缓走来,柔柔的道:“今日难得各位客官捧场,茗烟特地献曲一首。”竟是楼中的头牌——茗烟。
纤纤玉手在丝弦上轻轻弹拨,圆润清脆的声音似弹在人心上,让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
“不愧是头牌,能镇得住场。”凤离天眯起眼睛看着场上的茗烟。
“还不如上官思怡好看。”轩辕锦墨拨开腰间的爪子,倚在栏杆上淡淡道。
听到“上官思怡”这个名字,凤离天立时失了继续听曲的兴致,猛地站起身来,把故意惹火他的家伙拽过来,一手紧搂住那劲窄的腰,一手捏住那线条优美的下巴:“墨,看来我们只能明天去找杜时行了。”粉色的舌尖慢慢滑过淡色的薄唇,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他的墨该好好修理修理了。
轩辕锦墨挑眉:“怎么,宫主要茗烟姑娘侍寝吗?”
凤目中的金光瞬间加快了流转速度,轻点了点那英挺的鼻尖:“墨,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哼!”冷哼一声推开禁锢住自己的人,不屑地望着楼下,“本殿会吃一个娼|妓的醋?”
凤离天忍笑凑了过去,从后面搂住毋自生气的大家伙,将下巴搁在那宽厚的肩膀上:“本宫确实需要人侍寝,恩,不如今晚就召墨美人吧。”
“滚!”抬起手肘向后打去。
凤离天准确的接住打过来的肘子,将一只可爱的耳朵含到嘴里轻轻咬噬,怀中的身子颤了颤,另一只手肘在同时打了过来,顺手将这只也捉过来用单手固定在身后,猛地一扯,将轩辕锦墨翻过身来拦腰抱住,准确的咬住那不老实的菱唇。
由于身子被放的太低,轩辕锦墨无法掌握平衡,唯一的受力点就是腰上的爪子,只得一手搂住凤离天的脖子,一手捶打着身上这无赖的家伙。
凤离天也任他打,空闲的手随手挑下竹帘的销子,精致的竹帘瞬时滑落,挡住了几道向这里射来的或惊诧、或贪婪的目光。在竹帘落下的一瞬间,一抹熟悉的身影跃入轩辕锦墨的眼帘。
“唔唔……”试图说话,却被那温暖的薄唇堵的说不出一个字,溢出来的只有细碎的□。
打横抱起怀中的人,一边细细的舔过那口感极佳的口腔,一边向雅间的大床走去。
杜时行身着便衣,如往常一般,准时晃到了绮梦楼。
“呦,杜大人,您来了。”老鸨熟门熟路的将杜时行引到了大堂的前排。
台上的茗烟不经意地望了他一眼,继续巧笑着唱曲。厅堂中的人对于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父母官出现在这里也是见怪不怪,甚至有几个人向他打招呼问好。杜时行回了个礼,复又转头看向台上的女子。
“大人,楼上贵客有请。”一个管事匆匆跑来,在杜时行耳边低声道。
杜时行皱了皱眉,泸州想与他结交的不在少数,看这架势想必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泸州的地界上他最大,这样的相请无疑是不够尊重的。本就因被打扰而恼火,这下就更不高兴了,冷哼一声“什么人这么大架子,要本官亲自去见。”
“大人恕罪,小的也是传个话,只是这客人着实尊贵,只能劳烦大人移步。”其实,这客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管事也不知道,只是那人的语气与姿态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一向八面玲珑的生意人自然能猜出那人身份尊贵。
杜时行这才站起身来,跟着管事上楼去。虽然管事的话不一定准确,但如此让绮梦楼惧怕的人的确值得一见。推开雅间的门,杜时行立时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在当场。
精致的竹帘将半封闭的雅间完全与外界隔开,梨木桌前,俊美高贵的青年单手执杯,缓缓的品着杯中的美酒,银色的丝绸外衫将打在他身上的烛光柔化,复又折射出更耀眼的光芒,恍惚间似能看到一条发光的银龙在青年周身盘旋升腾。不是太子殿下是谁?
杜时行着实楞住了,没想到太子竟真的来找他,直到感受到太子身边之人那形如实质的目光才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泸州知府杜时行见过……”
轩辕锦墨抬手制止了杜时行的话,淡淡的看了一眼桌旁的椅子:“坐吧。”
“臣不敢。” 杜时行起身,恭敬的站在一边,额头不禁冒出一层细汗,太子的威压倒在其次,现在让他如坐针毡的是太子身后那俊美公子的眼神。
偷偷抬眼,那人长着仿若天人的容貌,只是那狭长的凤目一直盯着他,幽深的黑瞳泛着森冷的光。太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杜时行早已习惯了通过观察太子身边的人来揣度太子的意思,现在看来,太子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吗?
轩辕锦墨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喝酒。
“自从殿下被人从天牢劫走之后,微臣一直惦念着殿下的安危。”杜时行若有所思的望了凤离天一眼,却发现那人仍在盯着自己。
淡色的薄唇勾起一抹讥诮:“杜大人惦念太子都惦念到绮梦楼来了。”
“这……太子明鉴,臣只是……”一向沉稳的小老头难得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
“够了!”轩辕锦墨厌烦的蹙起眉,抬头瞥了一眼凤离天,“你就别跟着捣乱了。”
凤离天委屈的扁扁嘴,抬手给轩辕锦墨斟满酒。刚才明明已经把墨抱到床上了,那诱人的唇却说出了十分杀风景的话‘杜时行在下面,找他上来说话’,于是,继续怨念的瞪着不该出现的某人。
“现在宫中如何了?”轻抿一口杯中的酒,眉眼间却带了隐约的笑意。
“皇上并没有昭告天下太子失踪的事,中毒的事还在调查……”
“既然没有昭告天下,你是怎么知道的?”杜时行是轩辕锦墨一手栽培的,所以对他还是比较信任的,也就没有再拐弯抹角。
杜时行上前一步,再次跪在轩辕锦墨脚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双手呈上:“三日前,皇后娘娘派人快马加鞭来找微臣,将事情原由大致说与微臣,并交代要微臣将这封信交给殿下。”
轩辕锦墨沉默了片刻,屋内瞬时安静下来,只有楼下的丝竹声悠悠传来。杜时行保持着双手呈递的姿势举着信件。
良久,轩辕锦墨轻叹一口气,接过信件。
“铮!”一声清脆的拔剑声响起,凤离天微眯起妖冶的凤目,冷冷的将利剑架在杜时行的脖子上:“杜大人应该明白,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往往活不长。”
杜时行颤了颤,却是无畏的抬头望向依然一脸淡漠的轩辕锦墨:“微臣明白,此事关乎我大晖的命运,臣自当……”
“你还有什么愿望吗?”将信件放在桌上,轩辕锦墨看了看用天蚕丝封得完好的信封,淡淡的打断了杜时行的就义演讲。
“臣家中有一老母还在京城,另外……”杜时行顿了顿,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臣斗胆求殿下一件事。”
“说。”
“求殿下买下绮梦楼的头牌——茗烟,让她嫁个好人家……”说着便低下头去。
“原来如此,”轩辕锦墨了然的与凤离天对视一眼,难怪一向刻板的杜时行会跑到绮梦楼听曲,原来是朽木冯春,“为何不将茗烟买回去呢?”
杜时行苦笑:“老鸨说茗烟并不是这楼中的姑娘,只是绮梦楼刚开张,向别的地方借来压台的,况且,就算他们肯买,臣也出不起那个价呀。”
用手指轻轻推开凤离天的剑尖,当然在那修长的手指未触碰到剑身之时,凤离天已将剑移开。单手把地上的人扶起来,“你回去继续注意朝中的动向,另外在泸州调查一下有没有叫夜明的人出没,至于茗烟的事……”挑眉望着身边的凤离天,“不知老板是否肯割爱?”
看着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中闪着戏谑的光芒,美得无可救药,凤离天只觉得刚刚就一直站立着的小凤凤更加的精神起来,只想赶紧把碍人的杜时行打发走:“这自然不成问题,不过就看殿下出不出得起这个价。”
作者有话要说:用太子的一夜换一个头牌,嘿嘿~邪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