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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繁华总是热闹中带着些束缚,显得井然有序而缺少自由。
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叫卖声、过往的车马声不绝于耳,为了防止太过惹眼,轩辕锦墨与马钱子一同坐在马车中,老实的木棉花则被赶去充当车夫。看着紧绷着脸、正襟危坐实则心不在焉、神游物外的干外孙,马钱子忍不住“嘿嘿”的闷笑出声。
“坐在马车里是没有外面好,马车里只有我一个老头子,外面可有许多漂亮的小姑娘,”两眼朝天,感叹似的说了一句,偷偷斜眼,见身边的人没有搭理他的打算,马钱子不畏挫折的用手肘捣了捣轩辕锦墨,“你是不知道,你每次骑马在城中走,街两边的小姑娘、老太太都直流口水……”
“前辈,”轩辕锦墨终于开口,“您这神医的名号不会就是靠夸大病情得来的吧?”
一时没听明白的马钱子愣了愣,随即吹了吹耷拉到嘴边的八字胡:“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说的是实话!”
轩辕锦墨摇了摇头,不再与他争辩,讲了几句进宫的注意事项就再次陷入沉默。凤离天在路上不知接到了什么消息,把暗七、暗八留给他,就匆匆的走了。掀开车帘,看了看扮成普通侍卫的两个暗卫,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知味斋是京城最大的饭庄,这里有京城最有名的菜和最好的酒,是达官显贵们请客聚友的最佳去处。虽然比其它酒楼贵了不止一点,但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贵,所以知味斋的生意一直十分红火。
坐在知味斋的最高层,凤离天浅尝一口手中的美酒,看着楼下一辆马车缓缓行过。妖冶的凤目若幽深的黑色寒潭,偶尔有暗金色的流光闪过,让人心生畏惧却又欲罢不能。
“莫愁坐吧,别老站着。”嘴角勾起惯有的浅笑,示意站在面前的儒雅男子坐下。
“是,宫主。”君莫愁听话的坐了下来。
“说说看,有什么发现?”抬眼扫了对面的人一眼,慢慢地将杯中的酒饮尽。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人竟是现在响彻武林的莫愁阁的阁主呢?
眼前的人温和的回望着他,抬手替他将酒斟满:“姚长老的部下已全部除去,吴长老的部下之前已有大部分归顺宫主,其余也已除尽。只是姚长老的三子一女中,有一个小儿子姚柏松早先被他送去学艺,现在还没有查到下落。”
凤离天眯起眼,姚柏松?在他还是少宫主的时候,好像在宫宴上见过,畏畏缩缩的一个小孩。想不到姚鼎这个老东西竟还留了一手,看来是早有预谋了。
“继续查,一定要找到他们所有的亲眷,”凤离天盯着君莫愁,“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凤离天所说的找人,交给他,自然就不是单纯的找人任务。斩草要除根,这一点,做杀手这一行生意的君莫愁自然懂得有多重要,“至于关于刺杀太子的生意,目前看来应该与四皇子有关。”
“四皇子?”凤离天挑眉,对于这个只比他大了一点的皇兄,除了觉得每次宴会他都很碍事(挡在他与哥哥之间)以外,确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原本以为会是那个处处惹人厌的二皇子。看来从小就碍事的人长大了也不会有什么长进,该怎么好好回敬他呢?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感觉自己嗜血的灵魂又开始躁动了,“还有的别事吗?”
“没有了。”君莫愁起身,恭敬的回答,迟疑一下,又道,“属下斗胆,不知执事的伤势如何?”
“你很关心他嘛。”恢复到清浅的有些坏坏的笑容。
君莫愁忙低下头去,不敢多问,从袖口中取出一个乌木小盒:“这是慕容琦要属下转交给执事的。”
凤离天接过盒子,挑眉,慕容琦?“他还说什么了?”
“没有。”
凤离天点点头,起身拍拍君莫愁的肩道,“莫愁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
“不了,属下还有很多事要尽快处理,不便打扰宫主。”君莫愁一半感激一半歉意的欠欠身。
凤离天也不强留,君莫愁便恭敬的告退离开了。
看了看手中的小盒子,凤离天饶有兴味的在手中转了转。他本就奇怪,那两个长老功夫虽高,但不至于要蓝瑾亲自上手,为什么蓝瑾会受伤呢?不管怎么问蓝瑾都不肯说,现在看来莫不是跟慕容琦有关?
“那是什么?”一个身着湖蓝色中衣的俊美男子从内室走了出来,男子身材修长,中衣的袖口被雕着精细花纹的薄金属护腕紧束,看上去倒像一身劲装。只是长发散在脑后,明显刚从床上爬起来。
“瑾,”凤离天放下手中的盒子,快步走了过去,扶住蓝瑾,“起来干什么?”
“我没事……咳咳……”蓝瑾突然皱紧眉头,单手握住胸口咳了一阵。
凤离天一手搂住蓝瑾,一手贴到他背后力道柔和的输入一股真气,蓝瑾轻吟了一声,渐渐缓了过来。将手中这个倔强的家伙放到椅子上,凤离天拿起盒子,怕他接的时候再牵动身上的伤,将习惯性准备扔的动作生生止住,改为递给他。蓝瑾看了看盒中的药膏,复又合上,放到一边。
“这可真是少见,慕容琦那个家伙竟然会关心别人。”凤离天调笑着给蓝瑾倒了杯水。
蓝瑾接过水,板着脸道:“你不觉得他是在巴结上司?”
凤离天咧嘴笑着拽了拽蓝瑾严肃的俊脸:“我说过多少次了,开玩笑的时候不要这么严肃,哈哈。”越看越觉得好笑,干脆笑出声来。
蓝瑾皱眉望着正笑得高兴的某人,他不是开玩笑啊,他说的是事实。
“好了好了,回屋躺着去。大夫说你要静养几天才能好。”说着把椅子上的大家伙抓了起来。
蓝瑾望了望桌上堆的各种信件道:“那把那些拿上,我在床上看。”
凤离天叹了口气:“你就那么喜欢操劳吗?难得我肯处理宫务,你还不趁机会好好歇歇。”说完,不由分说的把蓝瑾拖到了床上。
“你不去找他吗?现在正是危险的关口。”蓝瑾躺在床上,对着一脚已经跨出门的凤离天道。
凤离天回头,性感的薄唇勾起一个自信的浅笑:“那里是他的天下,对他来说,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方。”
马车行到玄武门便要停下,轩辕锦墨带着马钱子下车,先去拜见皇帝。
因为带着马钱子要坐马车,在路上自然耽误了行程,而且为防止走漏马钱子行踪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轩辕锦墨并没有传信回宫。
轩辕浥正阴沉着脸在书房批奏章,掂了掂手中弹劾太子的一小沓奏本,抬眼扫了一眼屋内站着几个大臣:“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事?”
一个胡子花白的大臣道:“陛下,皇后病重,太子却迟迟不归,臣等以为作为一国储君,太子此举实在有失体统,若传出去,只怕令百姓心寒。”
轩辕浥定定的盯了面前的老大臣一会儿:“以卿之见,该当如何?”
今日在朝堂上也提过,皇上根本不作理会就下朝了。被皇上盯的有些心虚的大臣听皇上这么说又来了精神,义正词严的说:“臣以为,皇上当昭告天下,斥责太子的不当行为,这样方能彰显皇室对孝悌的重视……”
“哼!”轩辕浥抬手将茶杯摔到地上,起身缓步走到大臣面前,“尔等将朕当三岁孩子吗?昭告天下,斥责太子,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百姓,我晖朝的储君是一个不孝之徒吗?尔等将太子至于何地?将朕至于何地?将我大晖王朝至于何地!?”
几个大臣瞬间白了脸色,跪地道:“皇上息怒,臣等绝无此意。是臣等考虑欠妥。”
“启禀皇上,”太监总管突然尖声禀报,“太子带着神医马钱子回宫,现已至午门口。”
皇帝听闻,阴沉的脸色顿时好转:“速宣太子与神医晋见。”
马钱子起初还很听话的好好走,但皇宫对他来说太过新鲜,走了一会儿就开始到处乱窜,摸摸这个雕像、踩踩那块玉阶。轩辕锦墨停下脚步,有些头疼的望着他,想了想道:“前辈,这里是皇宫。作为神医您应该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要不然,那些奴才也会把您当奴才看的。”
“谁敢?”马钱子立时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的站直了身体。
“您忘了我在马车上说的了吗?”
马钱子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给干女儿和外孙丢脸,老大不情愿的装回年轻时那副仙风道骨的鬼模样,脚步轻盈的踏上了玉阶。
轩辕锦墨笑了笑,带着终于肯好好走路的马钱子踏进了御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被同学们拽去聚会了~于是……嘿嘿~群抱~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