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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季晓安另眼相看的吧?”
面对瓦夏克的猜疑,修拉先是一顿,继而却嘲讽般勾起一丝冷笑,“你这样想,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好吧,”瓦夏克无奈地摇头,也回之一笑,“那就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说完,瓦夏克准备先离开,临走时想起什么,又嘱咐修拉,“我来回一趟会有些时间,你最好把你那背上处理一下,省得回头没法儿解释。”
等瓦夏克走后,修拉却并没如他说的先去“处理”自己后背,而是伸手摸了摸地面,这地上比较坚硬,温度还有点儿凉,修拉于是靠墙席地坐下,用季晓安的外套垫在地面,再把他放平,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腿。
这样应该能舒服一些,修拉想着,一边很自然地打量季晓安。只见他双眼紧闭,眉心微微皱起,即使在昏睡中似乎也不踏实,难道是因为那具骷髅?
再联想季晓安起初在瀑布前的异常表现,修拉猜测这地方恐怕与他有不小的渊源,然而季晓安明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脑中某个想法飞速掠过,修拉抬头看向四周,那些精致而说不出名字的建筑材料,会自动发光的涂层,以及隐藏形态的任意门,这些神奇的事物恐怕同样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十之*也是从季晓安那边过来的!
这种可能性让修拉忍不住心惊,他决定等季晓安醒来找机会问问他,倘若这座建筑果真是穿越时空而来,那必定与塔约娜脱不了干系。如果真是如此,就意味着塔约娜的力量已经在短时间内强大到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这也恰好解释了她为什么能够隔空影响他的传送阵。
正在思虑的时候,修拉忽然感觉掌心隐隐传来一股热意,低头看去,那颗蓝色的夜明珠正在缓慢闪烁着,接连明暗三次后,才重又恢复寻常。
这是瓦夏克传来的信号,他应该已经快要回来了。修拉放季晓安平躺在地上,自己则起身走进一条通道,藏在逆光的位置朝那个方向观察。
没过一会儿,瓦夏克领着个灰色人朝这边过来了。那灰衣人体态臃肿,身上也裹着一层厚厚的兽皮,双眼被黑布蒙住,两手怀抱着什么,正亦步亦趋地紧跟在瓦夏克身后。
由于马丘地处高山区域,夜晚尤其寒冷,所以看那人装束,应该是地道的马丘国人。修拉稍微往外探出一些,瓦夏克的视线正朝这边看过来,两人目光交汇,皆是稍微一点头,彼此心领神会。
修拉悄悄朝通道里走去,算是将季晓安暂时托付给了瓦夏克。
瓦夏克和灰衣人一直走到季晓安身边,那灰衣人被蒙着眼看不见路,只感觉瓦夏克好像突然停下来,他试着询问,“将军大人,是到了么?”
“到了。”瓦夏克说,顺手摘下灰衣人眼睛上的黑布。
没有他的命令,那人自己是断然不敢动手的。而这时即使重见光明,灰衣人耳朵里仿佛还不停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狼嚎声,让他后怕不已。
瓦夏克指向地上的季晓安,“他就是我跟你提到的伤者,刚才我已经稍微处理了下,你再好好替他弄一弄,务必给我治好了。”
“是,是。”灰衣人忙不迭点头,立即弯下身贴近伤口仔细检查,好一番反复确认之后,他暗暗觉得奇怪,这狼咬伤虽然严重,但也还在可以治愈的范围内,至少比起他原本预料的要好太多,没到耽误一刻就断手断脚的危险地步,怎么瓦夏克非得急着大半夜专门找他过来,还神神秘秘地让他蒙眼睛?
看来一定是相当重要的人,而能令堂堂“狼王”如此重视的人必是不简单,灰衣人心道自己一定得趁机好好表现,将他医得活蹦乱跳才行。
“怎么样?有把握么?”
“将军请放心,没问题。”
灰衣人信心满满地拿出一卷包袱,摊开在地面,清一色是各种大小的铁质刀具、粗细不均的针和棉线。马丘因为是游牧民族为主,行医特点比尤卡坦更直接了当,也更加野蛮暴力,简单归纳就是,能开刀绝对不抹药,能抹药绝对不养着。
灰衣人先喂季晓安含服几片药草,在正式开始动刀子之前,瓦夏克特意朝某个方向瞄了一眼,确认修拉没在看这边,这才默许了灰衣人上手。
他这可是专门请的附近城邦技术最好的外伤师傅,若非他亲自出面,人家还不一定肯来夜诊。虽然这类人并非修拉想要的会医术的祭司,但其实对付这种伤口,还是外伤师傅更加在行。
不过这点瓦夏克没跟修拉说明,虽然他自己是两个国家的治疗方法都体验过,但修拉可就不一样了,他恐怕还需要心理建设;而且最最关键的一点是,刚才瓦夏克替季晓安处理伤口,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那伤撕裂得挺厉害,必须得用到缝合术,这样医治时免不了要露出骨肉,这风险和疼痛感可想而知,他担心修拉知道会接受不了。
而修拉若是不同意,到头来不仅还得让他再找个祭司,又不一定能医好季晓安,那瓦夏克在修拉面前可真就一点儿信用都没有了。
好歹这次的确是他先失手闯下这祸事,说实话,瓦夏克现在也有点后悔,然而此时的修拉并不知道外面正在进行怎样残酷的治疗,因为他自己也正在专心致志做着一件事,那就是掩饰背部的伤口。
要不是瓦夏克提醒他,他都差点忘记了。以前修拉从来不会在瓦夏克之外的人面前这么不设防,这次倒是个例外,他觉得他或许对季晓安有些过分关注了,这种失常的表现应该适当控制一下。所以他虽然很想知道外边情形,却还是刻意忽略了心里潜藏的担忧,而是转而专注调整自己的状态。
他脱下上衣,□□的上身精壮结实,只是后背有处伤口在暗光下依稀可见,比起最初时,那个鲜血淋漓的大洞明显变小了几分,里面的石头状物体不知怎么被包覆得更深,几乎要看不见。
而随着时间继续流逝,让人震惊的事情紧接着发生了——那个血洞竟以肉眼可以辨别的速度开始缓慢愈合,四周的皮肤一点点朝中央生长、聚拢,直至最后完全封闭,表面光滑平整,除了点点残留的血痕,几乎看不出任何受过伤的迹象。
修拉此时轻吐口气,反手摸向右肩,确认那里是彻底痊愈了,可是他却不见多么放松,反倒微微皱起眉。
“这次似乎比以前更快了……”
他状若无意地低声自语一句,拿起刚才脱掉的上衣,刚套了一只袖子在身上,想了想复又脱下来,将上衣拧成一个粗条状,绕过头顶正压住伤口位置缠了一道,在胸前打了个结。
这种模样,看起来很像伤口已经过包扎处理,他到时再编个理由搪塞几句,找瓦夏克要件衣服穿着掩饰一番,依照季晓安的性格,应该不会起疑,时间一长,自然也就说得过去了。
正想到那个人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吟。这音调相当熟悉,让修拉忍不住心头一跳,倏地站起身。不过好在他还保有理智,并没就这么贸然闯出去,而是先悄悄靠近通道口,朝某处暗暗观望。
随之看见的情景,简直让修拉呼吸都差点停滞下来。
瓦夏克也完全没料到,听见季晓安发出声音的时候,他还以为他才刚刚醒来,瓦夏克甚至暗自庆幸,总算已经到了缝针这一步,很快就要结束了。
然而当他看见季晓安满脸的冷汗,以及那胸前已然湿透的衣衫,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季晓安这种情形,只怕是早就已经醒了,或许在最初开始第一刀的时候,他就被疼痛刺激稍微清醒过来,后面一旦痛苦加剧,那意识也就彻底恢复了。而瓦夏克因为一直注意看灰衣人操作,竟丝毫没有发觉。
“你……”瓦夏克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季晓安本来仰面躺着,这时听见声音,便转动眼睛朝瓦夏克望了一眼,似乎是想回应什么,略松开始终咬紧的嘴唇,那下唇横亘着一道嫣红的印子,正隐隐往外渗血,“我没事……”他勉强笑笑,“继续……”
古代的医疗手段无非就那么几种,季晓安在各种文献上也不是没读过,除了缺少麻药,手术开刀什么的都是常事,他刚醒来就看明白了。
瓦夏克瞧见季晓安那十分吃力硬挤出来的苦笑,心里突突跳得有些不是滋味儿。像这样治伤的痛苦他是亲身经历过的,说哭天抢地可能太过丢脸,但又喊又骂却绝对是必须的,然而季晓安竟从始至终只吭了那么一次。
灰衣人稍微停顿下来,可是瓦夏克没让他住手,他也就继续在那皮肉上走针。
一针接着戳下去,季晓安闭上眼不出声,只把牙关咬得更紧了,瓦夏克终于看不过去,索性心一横蹲下来,伸出一只胳膊。
“咬它,”瓦夏克将手臂贴近季晓安嘴边,“算我赔你的。”
季晓安盯着瓦夏克看了两秒,竟也没有跟他客气,咔嗤一口咬在上面。
“哎哟!你还真咬啊!”
瓦夏克故作大呼小叫,却并没有真的抽回手。季晓安那双瞪圆的眼睛此时带着得逞的笑,很着点泄愤的意味,仿佛终于逮住机会可以复仇般,他咬得相当认真,也格外用力。
看着这样的季晓安,瓦夏克心里的负罪感奇迹般地不减反增。他下意识别过眼去,视线正与黑暗中一道复杂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瓦夏克心下顿时一咯噔,完了!
经过这种种事件后,修拉明显是不想搭理瓦夏克了,等那灰衣人收工,瓦夏克送他到山洞洞口,又借故回来看了一眼,结果还离着老远修拉就拦住他,把他轰了出去,“顺便”还扣下了他的狼皮大衣。
季晓安已然被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这倒霉催的,全怪那没长眼的瓦夏克。修拉会发这么大火,其实也在情理之中。瓦夏克自知理亏,只当是体贴他们二人独处,决定自己找附近的狼窝先暂时借住一晚上,等修拉消气再回来。
走在路上,瓦夏克想起他好像忘记告诉修拉一件事,而具体是什么事,又愣是没回忆起来。
等瓦夏克一离开,修拉就把他的狼皮严严实实裹在季晓安身上,然后双手环住他,两个人算很亲密地偎在一起,却是半晌无话。
这气氛委实有些微妙,季晓安能感觉修拉正在生气,但他又不知道这股气是打哪儿来的,明明最该生气的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不明白归不明白,心里到底隐约觉得这样下去可能会出问题,季晓安很想说点儿什么来打破眼前这种尴尬的局面,但他又实在虚脱到浑身无力,奄奄一息连开个口都得好一阵酝酿。
再加上,大抵是因为疼痛略有好转,而且这狼皮也实在太过温暖了,季晓安脑袋晕晕乎乎的,挺想就这么懒懒地睡一觉,满足一下术后患者的生理需求,而思维一旦散漫了,他也就想不出到底该说点什么。
“对不起。”
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修拉先说了这么一句话。
季晓安登时有些怔住,像修拉这样的人,竟会主动跟他说“对不起”?虽然道歉的具体理由尚且不明,但仅凭这么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让人吃惊了。
“对不起……什么?”
季晓安讷讷反问,茫然中意识不受控制,渐渐地愈发昏沉起来。
修拉却没再回答,他低头凝视季晓安,那张脸看起来过分苍白没有血色,原本明澈干净的眼睛此时半开半合,隐约可见细密血丝,红通通的像兔子似的。这模样连平常十分之一的美感都不剩,可是在他开口问他的时候,那片干裂唇瓣上一道鲜艳欲滴的印子,却勾起修拉心底一股从未有过的欲念。
仿佛想要看得更清楚般,修拉伸手抬起季晓安的脸,指尖自下颌轻缓往上,直至碰触他嘴唇,枯槁交织的纹路与精心触目的红形成强烈对比,与皮肤接触时摩挲的感觉很粗糙,却又意外的温暖。
鬼使神差地,修拉低下头,轻轻攫住那片嘴唇。
舌尖沾上血液,酸甜苦辣咸,尽数交织其间。就这么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在没有受到抵抗的诱惑下愈渐长驱直入,辗转反侧,沉醉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