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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7 这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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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家老头子何许人也,那是连所有□委员见着都要礼让三分,所有军区的司令员见着了都得规规矩矩行个军礼问好的人物,英雄史上战绩累累,功勋显赫。

    韩爷爷一生平步青云,因为家族的维系,奉命娶了一个世家闺秀,明明是盲婚哑嫁的政治联姻,但没过多久韩爷爷便发现这个世家闺秀原来是将门虎女巾帼英雄,所以和韩奶奶结婚之后,两人一见如故,臭味相同,在军家大院里成为一段佳话。

    唯一能够让韩家老爷子感到遗憾的,便是韩家的子嗣。韩家老爷子算是老来得子,又心疼韩奶奶是高龄产妇,所以和韩奶奶只生了韩演这一个儿子。而韩演呢,他在军事上尽得韩老爷子的真传,通过自己的多年拼搏成为史上最年轻的空军最高指挥官,但是韩演在情路上却一直磕磕绊绊,止步不前,为了一个女人熬干了自己的身心,人过中年,才在机缘巧合之下生下了韩于墨这个儿子。

    韩家老爷子老来得子,又老来得孙,自然对这个宝贝孙子宠得不得了。

    从小,韩于墨便是大院里的小霸王,大院里其他的孩子都有父母的约束,而韩演长期在空中飞,老爷子和老婆子又心疼这个乖孙,所以大院里几乎所有的同龄孩子都是在他的拳头下长大,所有家长们又都碍于韩家老爷子的淫威而不敢发作,只得搬家逃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韩于墨小时候是个典型的问题学生,战功赫赫,声名狼藉。他混过帮派,抽过烟喝过酒,玩过枪支军火,在十五岁之前,他简直就是过着皇城太子爷一般的生活,无法无天,嚣张肆意。

    直到十五岁那年,韩于墨跟着社团大哥在皇城脚下跟人贩卖毒品的时候被警察抓走,韩老爷子这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乖孙着实是宠过了头。当时毒品案在皇城闹得沸沸扬扬,受到上级极大的重视,又因为韩于墨是军人子弟,所以难逃干系。

    韩家老爷子膝下只有这么一个乖孙,所以便腆着老脸给上级不停地写信,又亲自拄着拐杖去上级门前拦车嚎啕大哭,终于在情况危急之下保住了这个乖孙。

    韩奶奶因为这次事件气得中风住院,韩演也因为儿子的过失而受到上级处分。韩家老爷子心想不能再这么宠这个混小子了,于是一狠心便把臭小子扔到了陆军特种部队封闭式锻炼。

    这一锻炼就是三年。

    三年之后,韩于墨果然变了样,冷峻沉稳,成为所有人心中的好孩子。

    但是韩老爷子怎么样都不会想到,他们心中的好孩子韩于墨,现在竟然学会玩起了未成年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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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家大院,客厅,晚上七点。

    易泛泛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不卑不亢,身子坐得笔直。

    她想起方才进入这个地方的时候,韩于墨曾经在她耳边再三叮嘱,要微笑,不要说话,不许自称孤,不要乱发女帝脾气,不能跟别人说她的身世。

    易泛泛自认她自己后面四条都可以做到,却独独做不到第一条。

    微笑?在女帝的字典里只有冷笑或者不笑,独独缺这一份微笑。

    所以从进韩家大门开始,易泛泛的脸部肌肉就控制不住地僵硬起来,她是有努力尝试做出微笑的表情,但是后天条件着实是不好,所以只得作罢,一直端着一张严肃的小脸。

    韩于墨坐在她身边,易泛泛可以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韩于墨的衣角,心中略略安定下来。她的面前坐着韩家老爷子跟韩奶奶,旁边的独立沙发上坐着小表妹韩颖,韩颖看到易泛泛的时候两眼发光,不停得给韩于墨打着眼色。韩演因为还在军区训练,所以并没有得知此事。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场面一时间变得十分尴尬。

    韩于墨清了清嗓子,道出开场白:“爷爷,您找我回家有什么事?”

    韩家老爷子在韩于墨领着易泛泛踏入韩家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吹胡子瞪眼,老脸拉得很长,他一直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易泛泛的模样,长得清秀可人,又表现得不卑不亢,挺不错的一个小丫头,但是年龄着实是太小,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都可以做他曾孙了。

    听到韩于墨若无其事地话之后,韩家老爷子老脸一黑,狠狠地拍了拍茶几,恶声训斥。

    “臭小子,你还有脸问?!劳资以为你已经彻底悔过了才答应让你去美国读大学,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倒是长进了,在美国什么都不学好,竟然学会了玩起未成年人来了?!”

    韩于墨揉了揉眉心,无奈道:“爷爷,注意您的用词,辈分又乱了。”

    老爷子怒气更甚:“劳资爱称劳资还要你管吗?!”

    韩于墨慢条斯理地回复道:“爷爷喜欢自降身份,孙儿自然是管不着。”

    “你这个臭小子!”

    老爷子瞪大眼睛,老脸气得通红,拍案而起。

    韩奶奶见事态往另个方面发展,便暗地里狠狠地踢了老爷子一脚。

    “说重点!”

    老爷子得令,这才压住滔天的怒火,胸膛起伏地坐□来,严声询问韩于墨。

    “你跟这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韩于墨平静道:“她是您的曾孙。”

    老爷子一句“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进我们韩家门”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口,他瞪了韩于墨愣了良久,才消化了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不敢置信,有些颤颤巍巍地问。

    “你说……你说她是我……曾孙?”

    韩于墨平静地点头。

    老爷子绝望,气得大吼:“臭小子你竟然十三岁就搞大女人的肚子生下私生女?!”说罢便要抄起茶几上的茶杯向韩于墨砸来,幸好被眼疾手快的韩奶奶拦住才没造成悲剧。

    韩于墨护住怀中不懂得躲闪暗器的小女帝时,忍不住暗忖:这些老家伙们一生气就喜欢砸人的毛病还真是该改改了,不然说不定哪天小女帝就这么香消玉损了他到哪里哭去。

    韩奶奶气得浑身哆嗦,却还是按住了老爷子几欲弹起的身子。

    她抚了抚上下起伏的胸口,哑声询问韩于墨:“乖孙儿,你好好说,别意气用事……千万别惹你爷爷生气,我们这把年纪了可真禁不住你吓了……好好说,把这一切都说清楚。”

    “他的确是我的女儿。”韩于墨顿住,“不过是在孤儿院收养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老爷子气道:“你会那么好心收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韩于墨沉声道:“就算是有血缘关系也依然能够抛夫弃子,血缘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老爷子心中一堵,知道韩于墨是在旧事重提意指其他,却又找不到依据来反驳他。当年的事情,的确是那个女人的不是,孩子毕竟是最无辜的。

    想到乖孙子可怜的身世,他心中的怒气不免平息了几分。

    但碍于面子,韩爷爷仍旧恶声恶气道:“我不相信你的话,我要这个小丫头自己来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易泛泛身上。

    易泛泛看着韩爷爷,一本正经道:“韩于墨是易泛泛的父亲,他在孤儿院收养了我。”她想了想,又用低声道,“太爷爷,您不喜欢泛泛吗?泛泛会很乖的,绝对不会惹您生气。”

    这句话是韩于墨开车带易泛泛来韩家的路上时,反反复复教易泛泛说的。易泛泛虽然对于要做贱民女儿这件事情感到十分不甘愿,但是韩于墨却告诉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不过是一种形式,一种让她更容易融进这个世界的形式,所以易泛泛这才勉强答应做他女儿。

    易泛泛的声音清亮,却带着少女独有的稚嫩气息。尤其是在她低着脑袋小声说话的时候,将少女毫不做作的稚嫩尾音发挥得淋漓尽致,任谁也不会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老爷子的心早就在易泛泛喊出“太爷爷”三个字的时候融化成了一滩春水,他老来得子又老来得孙,在有生之年,一直都想要抱曾孙,可是孙子不争气,一直都没有女朋友,大学的时候好不容易谈了一个女朋友,却是个狠心的,跟着别人跑了。

    想到这里,又不知觉想到当年那个狠心抛夫弃子的儿媳妇,于是对孙子的疼惜之情更加汹涌了。

    韩爷爷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尽管心中已经妥协了大半,却还是端着长辈架子。

    他冷着脸道:“臭小子,你跟我去书房单独说话!”

    说完便不等韩于墨反应,自己先一个人起身上了楼梯。

    ——————

    “咱们爷孙俩也都斗了这么多年,所以我就不绕圈子了。我知道臭小子你绝对不会好心收养一个没有血缘的女儿,老头子我不问她的身世,但是最起码,你要告诉我你收养她的原因。”

    这是书房里,老爷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在外人看来,韩家老爷子一直都是一个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的老玩物,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其实他一直都是很讲道理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物。

    韩于墨也不和他打太极,坦言道:“我想帮她找她母亲。”

    老爷子一愣:“你不是说她是孤儿吗?”

    韩于墨道:“她有一个很疼爱她的母亲,但是失散了,所以她才变成了孤儿。”

    老爷子顿住,又道:“说说你的想法。”

    “我有一个狠心的母亲,我们失散了,我也寻找过她,后来我找到了,然后我失望了。”韩于墨顿住,“爷爷,你难道不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像还未进过部队那时候的我吗?”

    老爷子想起刚才那个在客厅表现得不卑不亢的小丫头,忍不住笑了笑。

    “的确是很像,从刚才进来,她的脊梁虽然挺得很直,但是后背却一直贴着沙发,双脚成内向并拢并且抓地,双手交叉成尖塔形放在双膝上,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暗示。”

    老爷子的声音缓慢而慈祥,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包容着一切。

    “敏感,警惕,没有安全感,就连刚才我企图用茶杯砸你的时候,她也不会闪躲,眼睛也不会因为害怕闭上,嗯,真是个硬脾气又敏感的小丫头,就和当年的你一模一样。”

    韩爷爷想起了当年的混小子,忍不住轻笑着摇头。

    “不过,你比人家小丫头表现得差远了,成天都只会打架闹事,就只会用这种方式来吸引长辈们的注意力,太软弱了,若不是当年我执意把你扔到训练营里,还不知道你能荒唐到什么地步呢。”

    韩于墨想起刚才小女帝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唇角忍不住漾起微笑。

    “她的确是比我坚强多了,所以我才想要保护她的坚强,填补她生命中的缺失。”

    老爷子看着韩于墨脸上的微笑若有所思,他慈祥了笑了笑,忍不住揶揄韩于墨:“臭小子你真的只是这么想?只是单纯想当她父亲?只是单纯想填补她心中缺失的母爱?”

    韩于墨坚定道:“这是当然。”

    老爷子但笑不语。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老头子还是撒手让这些年轻人自己想吧。

    作者有话要说:韩先生这么宠小女帝是有原因滴,是有原因滴。

    因为这是另外一个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