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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怨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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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cript>第89章怨妒

    男人吃痛地大叫了一声,一下将冉凝摔到了地上,伸手想摸后背伤到的地方,但位置有些刁钻,他根本摸不到。

    冉凝突然掉到地上,也摔得很疼,脑子里嗡嗡地响,难受得很,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见男人没空理她,起身就要往外冲。可屋里还有两个人,怎么可能让她跑掉?两个人也顾不上他们的老大了,双双跑去抓冉凝。

    屋子很小,又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冉凝的簪子再有用,也敌不过两个人,最后还是被抓到了。这回高瘦的男人也学聪明了,直接将冉凝的手反绑在身后,然后将她推到木板**上。

    “老大,你怎么样?”另一个一脸坏相的男人跑到被冉凝扎伤的男人身边,帮他检查伤口。这伤口不大,却挺深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

    男人暴怒地瞪着冉凝,也不再关心伤处了,拔出别在腰间的,恶狠狠地说道:“敢捅老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这就划了你的脸,让你变成丑八怪!”

    说着男人就压住了还在挣扎的冉凝,抬手就要往她脸上划。

    冉凝的心跟着揪了起来,同时心底也透出一股凉意,这一刻,她想了很多,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

    就在刀尖马上就在贴上她的皮肤时,“轰”地一声,木门以一种粉碎性的姿态破碎开来。压在冉凝身上的男人一愣,随即就感觉身体像被什么吸走了一般,凭空往后退,然后就看到一个十分年轻的男人一脸肃杀地站在门口,修长的手指掐住了他的脖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骨头间的一声脆响,男人被直接捏断了脖子,瞪着眼睛,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尸体。

    在男人被吸走的时候,冉凝就快速坐起身,亲眼看到钟溯眼睛都没眨一下地将男人杀了。冉凝并没有觉得害怕,相反,倒产生了一种安全感,她知道自己获救了。

    “相公。”冉凝叫了他一声。空气中飘来丝丝血腥味,冉凝猜外面应该还有尸体,而且是死得很难看那种。

    钟溯没有立刻去冉凝那边,而是走向屋中的另外两个人。

    那两个人已经吓傻了,站在那里瑟瑟发抖,一步也迈不开,像是只能等待死亡一般。

    钟溯一步步走向他们,眼神中似乎已经把他们当成死人了。小五匆匆跑了进来,一看就是刚追上来,气喘吁吁的,见到钟溯的样子,愣是没敢上前,心下也犯了难。这拦吧,绑了少夫人的这些人的确该死,可若不拦吧,后面怎么查元凶?

    “相公。”冉凝及时地叫了他一声,随即直接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我没事,你别动怒。”

    这些人虽死不足惜,可冉凝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害她。

    钟溯眼中恢复了一点清明,转身看向冉凝。冉凝除了发髻因为拔了簪子散掉外,并没有任何外伤,衣服也算整齐,并没有破损零乱。

    “相公。”冉凝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让他冷静下来,说道:“先留他们一条命,待把事情查明了再说。”

    钟溯眼中的红血丝退了不少,万幸的是内力并没有因为动怒而乱蹿,不至于疯魔。

    小五也松了口气,忙说道:“小的这就把人带回去细细盘问,一定尽快把幕后之人找出来。”

    钟溯看了一眼吓得腿直抖的两个男人,也没再动手,一把抱起冉凝,便出了门。

    离开屋子,冉凝就看到院中早已身首异处的尸体,也不知道有几具,,太过杂乱根本分不清楚,钟溯手上并没有血,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这些人弄成这样的。这种场景让冉凝觉得很是恶心,便把脸埋进了钟溯身前,不去看了。

    回到清风院,担心得不行的碧竹见冉凝无恙,一边感谢上天保佑,一边急忙跑过去,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脖子到后背都在疼。

    “少夫人,都是碧竹不好,没能保护好您。”碧竹红着眼睛说道。

    “不关你的事。好在相公及时赶到,我才幸免一劫。”那些人能得手,显然是已经做过准备的。她和碧竹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对方得手很正常。而且光天化日的,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事情总的来说似乎有些复杂,冉凝也不准备多想,等小五问出结果再说。

    “少夫人可有哪里受伤了?碧竹这就去给您请大夫。”碧竹见钟溯还算正常,心里其实多少是放心了些的,这也说明冉凝应该没什么大碍。

    “我没事,倒是你,被人打晕了,可得让大夫好好看看。”这事可大可小。若都是外伤便也罢了,养养就好。可若有内伤就比较麻烦了。

    “碧竹没事。”碧竹摇摇头,最多就是淤青了罢了。

    “让人烧水吧,我要沐浴。”冉凝说道。套在她头上的麻袋脏兮兮的,也不知道之前装了什么,还是沐浴一下她才能舒服些。

    “是。”碧竹立刻应着就出门去了。

    钟溯将冉凝放到榻上,说道:“一会儿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我真没事。”冉凝笑了笑,拉他坐到了身边,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今日钟溯来得真挺及时的,否则她现在大概也不能如此平静了。

    “你今日出门,我派了个暗卫跟着你。不过那暗卫是刚训练出来的,又是第一次独自执行任务,跟得不及时。你被带走后,他放了联络用的信号,查看了一下碧竹的情况。确定碧竹活着,再找你的时候已经有些跟丢了。我看到信号就带着人赶过去了,好在来得及。”钟溯将经过说给了冉凝听。

    因为要派人保护六皇子周全,所以钟溯身边得力的暗卫几乎都派走了,包括冉凝身边原有的那个。冉凝出门次数不多,暂时离人保护也没什么问题。今日冉凝白天出门,谁也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在白天动手,钟溯就派了这个新暗卫锻炼一下。没想到事情偏偏就在这个白天发生了。新暗卫经验不足,那些小巷子也略显错乱,出口很多,这才造成一段时间没有跟上。

    冉凝理解地点点头,“你也别责罚他,暗卫也需要一个熟悉的时间。要怪就怪雇这些人来绑我的人,光天化日就敢如此,恐怕是恨我不浅啊。”

    “嗯……”那个暗卫已经被训练师带回去了,估计免不了一顿责罚,不过既然有冉凝求情,倒可以留一条命,以后再看。

    待冉凝沐浴出来,小五也来回话了。短短地时间里,小五已经问出了剩下的那两个男人知道的所有的事,至于其中手段,冉凝也没有多问。

    他们那一伙一共有六个人,家离京城也不算太远,坐马车的话三日就能到。这六个人并非一个村子的,但都是邻近的村庄,彼此也都相识。六个人都是好逸恶劳的主儿,平时也净干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也**过不少姑娘,欺负过不少老实人,惹得村子里的人都是怨声载道。

    今年村里收成不好,几个人都不爱过吃不饱饭的日子,于是年后相约到镇上看看能不能发笔横财。在路上,他们遇到了出行的一户人家,看马车行头,应该是有钱人家。于是突然心生歹念,一合计,当晚就拿着刀和棍子去抢劫。结果错手把人家老爷和夫人打死了。

    他们平时虽混,但根本没杀过人,最多就是杀个鸡、杀个羊之类的。一时间也慌了神,都都顾不上,就逃到京城来了。

    在京中待了几日,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事,胆子也大了起来,也敢上街上乱晃了。

    几个人在他们村那片是一霸,但到京中就什么都不是了,还跟京中的混混打过不少架,结果都输了。六个人一想,这样也不是办法,有了上次杀人的经验后,几个人胆子也大了些,就琢磨着干一票大的,捞一笔钱就走。京中富贵人多,不愁没钱。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小村落一住,钱也有了,根本不用为后半辈子发愁了。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打扮地姑娘找上了门,让他们抓一个女子,只要划花她的脸,就给他们一大笔银子。

    这种不用伤人命的事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丫鬟拿出的定金也着实让他们心动,于是就接了这一票。丫鬟说等可以动手的时候,会通知他们,让他们随时做好准备。

    然后今天下午,那丫鬟就来通知他们到玉透斋附近埋伏,并说了冉凝和碧竹的衣着,方便他们辨认。后面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冉凝定了玉头面的事其实严格说起来并不算什么秘密,只要去玉透斋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不过能让老板开口提的,多半也是富贵人家的夫人,一般人老板应该不会多嘴。

    对方能抓住这个时机,恐怕也是注意她很久了,冉凝实在不知道是多大冤仇,要这样害他。

    “知道那丫鬟是哪家的吗?”钟溯问道。

    “说看不出来,对方也没留下名字。”小五回道。

    “那说了事成后的交易地点了吗?”冉凝问。

    “说了,说是今晚子时,在十弄巷见。”小五说道。

    “那今晚就去守株待兔吧。”冉凝说道。无论事成与否,那丫鬟应该都不会去那个院子里找人,毕竟有暴露的风险,倒不如晚上一起算了。

    提早了半个时辰,冉凝和钟溯乘马车先到了十弄巷,并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停下来,保证不会被发现。

    子时一到,一个身量较小的女子匆匆往这边走来,怀里抱着一个包袱,一手提着一盏灯笼照路,神色有些慌张,边走边四下看着,像是怕被人发现。

    到了约好的地方,女子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有些焦急。

    冉凝坐在车上安静地看着,在她看来,若是她的话,今天晚上就不来了。毕竟那几个混混又不知道她是谁,不来对方也没处找去。不过话说回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万一那几个混混狗急跳墙,估计也可能弄得得不偿失。

    这时,小五和暗卫带着两个混混也到了。这两个混混都被划花了脸,就如同他们之前要对冉凝做的那样,现在全实施到他们自己身上了。到了地方,小五的暗卫悄无声息地将人丢了下去。

    那女子以为人到了,结果一回头,就在灯笼的微光中看到其中一张被划得血肉模糊的脸,顿时像见了鬼一样地把灯笼甩了出去,尖叫告饶道:“啊——三姑娘,不是我要害你!你报仇别来找我啊!”

    女子那一个“三姑娘”让冉凝眼中一闪——会这么叫她的只有万平伯府的人,看来应该是熟人了。

    女子的叫声也把附近的百姓吵了起来,纷纷出来看情况。在看到两个面目全非的男人和一个疯叫的女子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女子口中振振有词地念着“不是我干的”、“我是听命行事”、“不关我的事”、“别找我报仇”之类的话,都猜测这估计是做了亏心事了。

    冉凝叫小五去通知徐大人,这事还是交给徐大人来处理最为妥当。她不会滥用私刑,但也绝不放过要害她的人。

    小五离开后,钟溯扶着冉凝下了车。两人款步走了过去。

    碧竹提着灯笼带路,走到女子身边,碧竹用灯笼一照,一下就认出了这个丫鬟——正是跟着冉筱一起出嫁的宝卉。

    “居然是你?!”碧竹也认出了她。

    宝卉从惊慌中一抬头,就看到了碧竹,以及站在碧竹身边完好无损的冉凝。

    宝卉傻了,她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都是冉筱说什么她做什么。现在她明显是落到了冉凝手里,要怎么办?

    冉凝冷冷地看着她,问道:“是大姐姐让你找的人?”

    “不……不是……”宝卉的声音跟蚊子似的,好在夜里够静,看热闹的百姓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即便声音小,也听得到。

    “这么说,是你要害我?”冉凝可不信冉筱不知性。若没冉筱,这丫鬟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不……奴婢没有……”宝卉声音都抖了,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

    看她这样,冉凝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也不再多言。

    没多会儿,捕快就带着人来了,小五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大体跟徐大人说过了,徐大人已经在衙门等了,就等捕快将人带过去,连夜审问。

    捕快跟钟溯和钟溯打了招呼后,就吩咐衙役将宝卉和两个毁了容的男人带走。冉凝没跟着去,她今日也乏了,这个时间精神已经有些不济了。钟溯让车夫先送她回去,自己带着小五去了衙门等结果。

    ——不把事情处理完,他也睡不着。

    宝卉一个丫鬟,被本来就被吓得够呛,再被捕快一说厉害关系,就哭哭啼啼地全招了。

    因为冉筱恨冉凝入骨,才让宝卉想办法找些人害冉凝。说事后全给她一大笔银子,让她早些回乡嫁人,不必再为奴为婢了。宝卉也动心了,她知道冉筱难伺候,在沈府又不得长辈和姑爷的意,没事还拿她们这些丫鬟撒气,于是她一咬牙,就答应了。

    说来也是巧,她出门帮冉筱买东西的时候,正好听到六个人在一处外设的茶铺说话,说的还是方言,而恰好宝卉也是那个地方的,听得懂。听他们说要想办法干一票大事,拿些银子就走,宝卉觉得有门,就悄悄地跟了上去。在得知几个人的住处后,回去告诉了冉筱,又带着银子找上了门。

    为了怕他们知道冉凝是镇北侯府的人,宝卉没让他们去盯冉凝的行踪,而是收买了一个小厮,跟她一起轮流盯守。前两日她陪冉筱去玉透斋取耳环时,正好看到一副做好的白玉头面送过来。冉筱看着喜欢,就打听了一下,老板告诉她是冉凝定的,过两日就来取。

    于是抓了这个空,确定冉凝出门去取头面,宝卉一早便去了镇北侯府附近盯着,在确定冉凝出来后,赶忙去通知了六个人。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绑架加上意图伤害,虽然冉凝无恙,但也不能从轻处罚。徐大人当机立断,让人到沈府带冉筱过来,至于那两个男人,身上本来就有命案,再加上今天这一出,就等着伏法吧。

    捕快带着衙役夜入沈府,把沈府上下都惊动了。冉筱在得知宝卉没有回来后,已经是面如死灰。沈大人与沈夫人在听捕快说明来意后,气得差点晕过去。

    沈夫人指着冉筱大骂道:“你这个丧门星,自从娶你回来,我们沈家上下就没好过。现在你居然敢雇人行凶?我们沈家可留不得你!留不得你!”

    沈琏听说冉筱要害冉凝,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回过神来忙问:“冉凝可好?”

    “多亏钟小将军及时赶到,钟少夫人一切无恙。”

    听到捕快地话,冉筱瘫软地坐到了地上,心中也是一片死灰。

    冉筱被带走后,沈夫人气得根本睡不着。心中也恨冉筱这一出,坏了沈家的名声,越想越气,沈夫人一拍桌子,对陪在一旁的沈琏道:“现在,马上,把那个冉筱休了!”

    “是,儿子这就去。”沈琏没有半分犹豫,似乎就在等沈夫人发话了。

    沈家不能有这么一位少夫人,这不但影响沈府的名声,还会影响他与他父母的仕途。而且沈琏本就不喜欢冉筱,有这么个毒妇待在他身边,他根本睡不安稳。

    休书被直接送到了万平伯府。

    万平伯府的人被从睡梦中吵醒,听完沈家小厮的陈述并拿到沈琏亲笔所写的休书后,赵氏直接晕了过去。万平伯也是气得直锤胸口,大骂“孽障”。俞氏在意外和震惊之后,倒微微露出点笑意,冉筱这是自掘坟墓,怪不了别人。

    经过了晚上的审理,案子基本已经查明了,大家都累了,便各自回去休息了。案子择日判决,是什么结果,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冉凝遇到绑架的事还没敢惊动镇北侯、钟将军和谭氏,所以钟溯回来也是悄悄的。可刚进院门,还没等回屋,小五就来报,说西崖向北鑫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