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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去而复返的小伙计跑进来了,见他手上捧着厚厚的一叠账本,钱中顺几人开始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了,咱们开始吧!”
宋明月接过账本与算盘,似笑非笑的说道。
说着,宋明月便自顾自的拨开算盘,照着账本上面的价目开始报价,每报一句,钱中顺几人的小心肝就重重的颤抖一次。
“上好的天然大理石桌,造价一千七两……”
宋明月清脆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屋子内。
“青玉花樽,造价六百七十八两。一共两件,便是一千三百五十六两……”
“大理石刻麻将一副,造价三百七五十五两……”
“……”
钱中顺等人已经无心去聆听宋明月的报价了,只觉得现在他们对数字感到特别敏感。
“够了!别再说了!”
终于,在宋明月一轮又一轮高价轰炸下,钱中顺几人受不了了。只见钱中顺一咬牙,大声的打断了宋明月的报价。
“为何?你是要我直接算出来,多少银子你们直接付么?”
宋明月好笑的停下拨弄算盘的手,挑眉问道。
“我……”
钱中顺几人瞬间哑口无言了。
钱中顺作为京城第一恶霸,出门怎会带银子?
吴俊平身为钱中顺第一狐朋狗友,自是处处蹭钱中顺的光。二来嘛,定远侯府经济水平远不如率其他达官贵族,怎会日日给吴俊平那么多银子随意挥霍?
而那安顺国的两位皇子,出门在外,是免不不了要带些银子的。只是,他们哪里会想到北兴王朝物价如此高昂?
尼玛,就连一家赌坊。里面摆设的这些物件儿,竟比他们一个月的花销还贵!
因此,原本趾高气昂的几人,此时在被宋明月如此一番压榨后,吓得立刻怂了。
一个个面面相觑,感觉面上无光。
宋明月好笑的看着这几人装怂,也不怕伤到这几位大名鼎鼎的“京城恶少”的自尊心,直接问道,“几位,不要告诉我,你们出门都不带银子。更不要告诉我,今日没银子付账!”
钱中顺几人一听,自己的心事被戳破了,自是有些尴尬。
苦苦想着今日如何脱身。
半晌,是在无计可施了。钱中顺一狠心,面上表情一狰狞,冷笑道,“宋明月,你当我钱大少爷是何人?竟会赔偿不起你这点子银子不成?”
“哟呵,口气倒还不小!钱大少爷,那你倒是赔偿给我看看呐,银子一付,你们立马可以走人!”
宋明月还真不是个软柿子,立马以牙还牙道。
“你!”
钱中顺被这一句话给激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宋明月!你少在本少爷面前托大!就算是我给你赔偿,你敢要吗?”
钱中顺眯着眼睛,狠辣的说道。
吴俊平几人,则是安静的立在钱中顺身边不发话。有个炮灰在前面挡着,且还是个有身份的炮灰,自然轮不到他们多费口舌。
“我为何不敢要?钱大少爷这意思,便是说若是本小姐收了你们的赔偿金,便会小命不保么?啧啧啧,我好怕啊…不成想,这钱皇后的弟弟竟是如此仗势欺人、为虎作伥、狗仗人势!惯会在我这弱女子面前大放厥词,可真是让我一届小小女子开了眼界啊!”
宋明月冷笑着说罢,立刻沉声喝道,“可惜了,我宋明月从小便是吓大的!今儿本小姐便把话放在这里了,你们几人若是不赔偿,便休想出了这门槛!”
说着,又大声吩咐道,“来人!给本小姐把门窗都给把好了,若是放出去一人,拿你们是问!”
墨二立刻应声,一个奇特的口哨,立刻涌现大批黑衣人马。
不错,正是楚谨瑜的墨家汉子。而整个过程,都是宋明月一手解决,楚谨瑜只是坐在她身边冷眼旁观。
瞧着出现的这批诡异的暗卫,钱中顺立马制止了想要动手打出去的那几名家丁。
那批暗卫,与寻常他们见到的暗卫根本不同。眼神更加阴冷、颧骨高高突起、表情更加冷峻无情。
只一眼,便能看出全部的都是绝顶高手。他们若是想出去,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他们虽疑惑宋明月一小小相府小姐,哪里有这样厉害的暗卫。但看到宋明月身边面无表情的楚谨瑜,很快便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摄政王的手下!难怪,这些暗卫竟是与楚谨瑜身上散发的气息如出一辙。
看来,这摄政王并不如传闻所言。什么身体孱弱、什么性子软弱、什么可怜兮兮,哪里有这些特征?!
瞧着他这幅模样,明明比身为皇帝的楚谨灏,更有威慑力!
钱中顺几人在心中暗自称奇,更是对楚谨瑜开始忌惮起来。
于是,这两批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僵持不下。
好半晌了,宋明月理清核对好账本上的字数,微笑着对几人说道,“这些被砸坏的东西,原本是三万五千一百五十二两白银。但是,你们一共打伤我豪赌坊六名伙计,一人赔偿两百两的医药费,便是一千二百两。然后,吓坏了我豪赌坊的小丫鬟一名,便算你们三百两好了,这便是一千五百两。最后,打死了我豪赌坊一名伙计,就给你们算个一千两,这一共便是两千五百两白音。最后,加起来一共是三万七千六百五十二两,你们可想划分好了,该如何赔偿么?”
“什么?三万七千六百五十二两银子?你他妈是在抢劫么?!”
听到宋明月的报价后,这几人怒了,不怕死的钱中顺第一个激动地爆起了粗口。
“不错!你豪赌坊的伙计丫鬟是金子做的不成?医药费便是两百两银子一个,吓哭便是三百两,打死一个便是一千两?!”
吴俊平此刻也忍受不住,愤愤不平的说起来。
“天啦,原来你们北兴王朝物价这样昂贵!”
安顺国两位皇子也险些崩溃了,这得抵他们整个皇室快一年的开销了!
他们原本只是四处游历,好奇北兴王朝的生活习俗,这才跑到京城落脚,准备好好玩几日,好往下一座城赶去。
身上所带银两也不算多,至多一千两而已。
只是,刚到第一日便遇上了钱中顺几人。机缘巧合下,几人结识为狐朋狗友。
不曾想,竟这么快便遇上了麻烦。还要赔偿这样大的一笔天文数字。若是拿不出来,瞧着这位明月小姐的架势,不会把他们抵押在这里,再也不许回国了吧!
不要啊,我还要回国继承皇位啊……
那安顺国太子与安顺国二皇子相视一眼,无奈的哭丧着脸。
“我抢劫?这里是账本,你们若是不信,自己来看看吧!这可不是为了等着有朝一日别人砸咱们东西而作假的。”
宋明月冷笑两声,将账本扔到了钱中顺手中。
钱中顺接过账本,几人凑在一起算了算,好像的确是那么多,只是……
“姑且就信你这账本是真的,那我问你,你们这豪赌坊的伙计看什么大夫,竟是要如此高的医药费?还有你那丫鬟,是谁做的不成,吓哭还要拿三百两白银?!还有,打死一个小伙计是多么平常的事情,你竟还敢让我们拿一千两白银?做梦吧你!”
钱中顺无理取闹的说道。
他这一番话,引来了几天下人的不满。虽敢怒不敢言,却也从脸上表现出来了。难道,下人就不是人么?
就不是一条人命么?你们这些大少爷,哪里比得上我们?不过就是投胎的时候,投生了一个好的肚子罢了!
听着他一个大男子汉竟如此耍无赖,不知羞耻的在这里振振有词,宋明月便也不再客气了,“请大夫看病不要银子啊?差人去请不要跑路费啊?人小伙计好好地活蹦乱跳的,被你们这样一打,活生生的挨了痛不该给银子安慰啊,想让他们白白挨疼啊?人本来好好地做自己的事情,你们二话不说暴打人家一顿,吓坏人家,不给精神损失费啊?”
说着,什么站起身走到那丫鬟身前,继续道,“小丫鬟也是人,也是一小姑娘。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把人家吓坏了,还好意思在这里哔哔哔?不给点精神补偿?”
“再说了,小伙计就不是人吗?本来鲜活的一条人命,就被你们如此作践死了!你们就不知道愧疚么?人家也有家人,有朋友,哪里就比你低贱了?他去世了,家人朋友就不会难过么?依我看来,你们几人活的还不如人机充实!你们怎么还好意思活在这世上?!”
几人被她一席话说得愣住了,宋明月见状,赶鸭子上架的问道,“现在,你们说这三万七千六百五十二两银子,你们是该赔偿呢,还是该赔偿呢,还是该赔偿呢?!”
“这……”
钱中顺几人被宋明月弄得晕头转向的,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虽然被骂了一顿,但突然又觉得宋明月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心中就是眼不下那口气,若是此时低头,日后还要不要在这京城中混了?
于是,钱中顺恶狠狠的看着宋明月,沉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宋明月,咱们之间的仇,你给老子记好了!老子定与你不死不休!”
“竟敢对本小姐口出狂言,侮辱本小姐,再多加一千两,另外……”
宋明月双眼一眯,再次极快的移动到钱中顺身前,啪啪的便是两耳光。
宋明月下的力道很重,即使是个姑娘家,也打的那娇生惯养的钱大少爷头昏眼花。
他用力的擦了擦嘴角沁出的鲜血,“你竟敢打老子?!”
“再多加一千两。”
宋明月抬起手,作势便要继续上前扇耳光。吓得钱中顺缩了缩脖子,但嘴巴已经不长记性的想要开口辱骂。
这时,一直看的火气直冒的楚谨瑜,远远地弹出一小块带着他内力的木渣,准确无误的击在了钱中顺哑穴上。
瞬间,便让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只愤愤不平的朝着脚下狠狠地啐了一口。
楚谨瑜这一手,也着实惊呆了钱中顺和他的小伙伴们。
原来,这传说中的药罐子王爷,内力竟如此深厚,想来,功夫定也是极高强!看来,日后不能轻易招惹了。
这几人心中对楚谨瑜颇为忌惮。
于是,吴俊平等人拉着暗自愤愤不平,依旧恶狠狠瞪视着宋明月的钱中顺,在耳边好言相劝,劝他莫要再惹怒宋明月与楚谨瑜了。
钱中顺好半天才被劝解好,他看着楚谨瑜示意解开自己的哑穴,他有话说。
楚谨瑜看了一眼宋明月,见宋明月点点头,这才冷哼一声给他解开。
嘴巴一得到自由,钱中顺见自己可以发出声音了,便想继续逞能。瞧他那副情况的模样,吴俊平等便知道他又要惹祸,忙在身后拽了拽他。
想起楚谨瑜刚刚那一手,轻轻打了个寒战,忙闭上嘴巴。
好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对宋明月说道,“你将我们困在这里也没用,我们身上没带钱。不如,你放我们回府去取,如何?”
“钱大少爷,莫非把我当傻子?”
宋明月挑眉问道。
“我们不会逃避赔偿的,你放心,取了银子立马过来给你。”
吴俊平此时笑的极尽谄媚,语气也不如之前那般纨绔不化。
“要不,这样吧!”
思索了半晌的宋明月,两只眼睛弯成两道弯月,笑的极其不怀好意,“放你们回去我也是不放心的,一时半会儿叫你们拿这样多的银子也不太现实。这样吧!你们将身上最贵重的东西压在我这里,凑齐一万两。剩下的数先从府上取了给我送过来,而后,如是还不足的,便凑齐了再交予我。到时候,你们这些东西我自然会换给你们,你们看如何?”
钱中顺几人面面相觑,凑在一起小声的商议了片刻,很快便达成共识,“行!”
于是,宋明月命人拿来一个大袋子,专门装下他们的东西。
不过,“这是我祖传玉佩,先帝赏赐,传男不传女。价值不可估量,你可要给我收好了,别到时候不还给我。”
—钱中顺委屈的解下袍子上的玉佩,生怕宋明月不还给他。
宋明月拿在手上一看色泽,便知道是极好的东西,更难得的是,上面还有先帝亲自刻字。于是,宋明月很是满意的收下了。
“这是我母亲交予我,未来要交给我媳妇的玉镯,你先收着吧……”
—吴俊平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散发着莹莹玉光的玉镯,轻声说道。
宋明月无语了,这定远侯府的夫人脑袋是怎么长得?竟这样早就把传家宝交给吴俊平这败家子整日带在身上!
瞧着吴俊平这磕碜的长相,是想着靠这个出去给他哄骗个媳妇回府么?
“这是我父皇赐予我登基后所用的玉扳指……”
—安顺国太子咬着牙,从怀中掏出一物。
宋明月一听乐了,这位傻太子果然是啥子!这样的玩意竟也敢拿出来,交到她手中!
“我……我没有贵重的东西,这是我亲手画的一副美人图,你先收下吧……”
—安顺国二皇子面红耳赤的从怀中拿出一幅卷轴,扭扭捏捏的说道。
瞧着他这副神色,宋明月疑惑的展开卷轴,与楚谨瑜一起欣赏……
你妹,卷轴中这跃然于纸上的赤身*,摆着妖艳姿势的女子,就是他所说的美人图?真不是那什么怡红院的姑娘么?
宋明月微微红了脸颊,命人收好东西,略微一估价后。
干咳两声,沉声道,“真是抱歉,哥儿们,还差三千多两,才能凑足一万呢!”
眼见天色也不早了,闹了这半天,嘴巴也干了、腹中也空了。却没有人给自己端一杯水,拿一点吃食!
于是,钱中顺一咬牙,恨声道,“拿我们的衣裳抵!”
“那当然是极好的。”
宋明月微微一笑,转过身去。边命人开始立字据,边等着几人脱光光。
楚谨瑜对她这点还是极为满意的,只是喜欢看他脱光光而已,对其他人一概视若无睹。而且,瞧着眼前这几人,干瘪的身材,像只没有发育完全的公鸡!
哪里有自己的好看?幸好明月没看,否则,还污了她的眼呢!
很快,几人便将华丽的锦袍全都扒了下来,不甘心的递到那几名伙计手上,咬牙切齿道,“这下咱们可不可以走了?”
“走吧走吧!对了,别忘了在这几张证据上面签字画押。虽然还差那么几百两,不过本小姐心肠最是柔软,见不得别人可怜。”
说罢,语气微微顿了一下,略带调侃的说道,“再说了,也不可能让你们只着一条亵裤便走出去。咱们豪赌坊,还是很人性化的!”
“你……”
钱中顺几人着实气得不轻,还签字画押,真把他们当囚犯了不成?!
本想着,只是将东西抵押在她这里,而后欠的债,便可直接推脱。而且,还可以污蔑豪赌坊的人偷了他们的东西。
最好是给他们全部判罪,最好,能将豪赌坊抓在他们手上!
他们自然知晓,这豪赌坊日进千金,生意好得不得了,就凭这屋内的摆设物件,就是把豪赌坊卖出去,也能得好大一笔银子呢!他们当然眼红至极!
只是,不曾想这宋明月竟如此狡诈!连后招都想好了,还如此奚落他们!
这几人心中极为不满起来。
但是,一对上楚谨瑜不悦的眼神。几人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立马收起小心思转怒微笑,嘿嘿的笑着快速在字据上签上自己的大名,以及红红的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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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是不是更早了?昨天晚上拼了半晚上命,写好保存着今天早早的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