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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任务?”大个子嫩脸皮的秦恒双眼生辉,兴奋地问道。
棠秘子指向自己:“你得呆在我身边随时候命,跑腿传话少不了你。”
这就是他不能上前线了?急道:“大巫留给宗主和长老们,收尸总要人去吧?要是连山都不上,将来要是别人问我,一问三不知,那多丢脸。”
“这又不是买白菜,还兴讨价还价?再说,你怎么知道需要收尸?”棠秘子撇过头去假寐。心里还是很满意他徒弟的机灵劲儿,秦恒可能真说对了,他师徒俩干的就是收尸的话儿。
......
到达辽吉州机场时是深夜,朱世勋等人已经去了宾馆。骆离不打算停留,直接让协会里的道士跟着他们一起开车进山。
他们先用电话联系了在荣百山营地值岗的道士,他说一切安好。活下来的几个协会弟子是七天一轮值,他守了五天,异常安静,甚至一点轻微响动都没有。
“之前可是天天有巫师企图破阵,弄得不是狂风就是暴雨的,怎么就突然安静了?”棠秘子不解。
“黎明前的黑暗,绝对是知道▲,死期将到,在积聚能量反抗。”尚世江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旁的进安幽襄子没有说话,他俩倒是觉得只是荣家寨认命了而已。
事情过去几个月,辽吉州渐渐恢复了生机。老百姓听说事态已平息,之前没办法离开的,后来不得不为了生存只得回来的,这两类人仍在建设这座大秦最北边的城市。只是,夜晚路灯闪烁,灯火辉煌,却没有一个人走在外面,连公路上的汽车都只见零星几辆。
那些闻风即动特别怕死的谨慎之人。和特别有钱又有自主权的人占去了三分之一,导致餐饮和娱乐行业都是关门大吉的状态。
这场“瘟疫”让汽车行业大赚了一把,房价刚刚暴涨起来没一年,忽然暴跌,炒房人没被荣家寨捉去,倒是自杀了好几个。因为灾难来临时,老百姓才知道房子是死的不管用,有辆汽车才可以逃命。这也使民间各种玄学团体赚得盆满钵满,压制了几十年的封建迷信思想,正以一发不可收拾的速度滋长漫延。
陈部长头疼的就是这点。铲除荣家寨后,他还需要火离宗帮忙肃清那些发国难财的牛鬼神蛇。那些抓把香灰就宣称包治百病的“神医”,和卖一面镜子挂在门外就可以挡煞的神棍们,捞钱,捞得手都软了。
可怜的无知之人,病急乱投医,大半的家底都被骗走了。这些骗子可不敢在辽吉州晃荡,他们也怕死啊。最严重的当属东沪和京城,没办法。达官贵人多,不是每个有能力移民的人一害怕就想逃出国门,更多的人是故土难移;他们大部份的资产是靠着政府赚钱,在这里是老爷。去了别人的地盘,哪有呆在自己的地界儿方便。
何况现在连官方都承认了,他们有什么不敢做的。官方以前讳如莫深的话题,只稍微松了一个小口子。就被人们无限放大,幸亏大半道观都惧怕有本事的火离宗,为了脸皮不敢乱来;别的野道野庙。拉着官方话题做大旗,断章取义,忽悠得人傻钱多的人一个劲儿往里钻。
对于陈部长等人来说,荣家寨的事情倒是其次,因为被“关”着呢,眼前的混乱才是当务之急,如若不然,他也不会急赤白脸的一天一个电话催骆离。
下机上车时,棠秘子总算找着机会上了骆离那辆车,私下里把陈部长面临的严峻形式偷偷透露给了他,问他有没有好的办法,永绝后患。
“还是怪陈部长他们扭扭捏捏说话藏头露尾,反而搞得自己缩手缩脚。事情都这样了,难道还能回到当初吗。索性全部挑明了,我们火离宗就是根正苗红的道术机构,由我们发放从业资格,这不就行了?全民都懂一点术法,全民都会看相卜算,难道不比神棍们一知半解故作高深强来忽悠强吗?”
棠秘子附在骆离耳边声如蚊哼:“陈部长一人说了不算,当局是想着可以掌控我们,现在不确定我们听不听话。我的宗主啊,你难道不懂被人信仰的利弊?换得你当权,你会放任治下的百姓以你为尊?”
“扯远了,前辈。”
“我没有,很快你就要面对,自己先想想怎么处理吧。荣家寨一灭,陈部长就要向你拿主意。如果你就这样回答他,说火离宗放发资格证,这就是犯了他们的忌讳。不信就看着。”
骆离一深思,好像真是这样。陈部长他们没有到现场,以为他处理荣家寨很轻松,那些邪巫搞得大秦如此人心惶惶,不就更显现了火离宗的强大?没有顾忌说不过去。
苦笑道:“我哪有志向颠覆人家的政权啊。”
小本子细思极恐,真想抽自己两嘴巴,下午干嘛要提以骆离名字建校的事情,这不就是跟人家彰显野心吗!
棠秘子话风一转:“其实就算他们信任你,就像你信任我一样。可你能信任百年后的火离宗?人心难测,就算你生前万事都能算到,死后也能算?袁天罡与李淳风的《推背图》算天下大势也不见得皆准。更何况,你只算一个宗派,那变数太多了。”
骆离接口道:“你还想说我不是他们。”
棠秘子郑重点头:“事实上,你在预言方面确实不如法术厉害。”
“当初是谁一心往上窜,一心想为火离宗打响名头的。”小本子有了些火气,质问棠秘子。
“我哪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荣家寨把事情搞大,闹得十几亿人都知道了。官方为了安定民心,仓促间抬出火离宗......”
骆离见棠秘子声音越来越大,赶紧打断他,指了指竖起耳朵偷听着的司机和副驾,小声说道:“我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希望能让大家都满意。”
同时,他又叹了一口气:“这次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知道呢。说得好像荣家寨洗干净了脖子等着我们去砍。铲除魔寨,哪有那么容易。到了营地,我就帮陈部长先把难题解决了。”
他这么快就想到解决办法,棠秘子很怀疑,问道:“你要怎么做?”
“就那样做,让道教协会出马,把所有神棍全部抓起来,协会里的道士别的不行,唱咒还是可以的。还要弄电视直播,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唱嗜心咒,让那帮混帐在镜头前抱头痛苦,自呈罪行。然后给明阳道长专门建一档节目,为观众讲经布道。最后,朱世勋那个能说会道的会长,就教观众入气法诀,不为别的,只会强身健体;把法术的原理深入浅出的讲解一遍,说不定就有悟性高的人领悟出来。个别案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把道术的神必面纱揭开了。”
棠秘子边听边点头:“这个办法好啊,我们不得官方信任,道教协会那帮半吊子总该放心吧。”
“嗯。所以这个会长直接让他们官方出任,一年一换。咱们火离宗的弟子专门为道教协会培训道士,绝对不要出风头。”
小本子说道:“想不出风头难,现在大秦哪个道士不知道火离宗?哪个不知道你骆宗主要挑战邪巫。”
“话说回来。还是因为我太厉害又太年轻,让人生嫉。”骆离双眼微闭,心下怅然。强敌当前。一帮人都忙着计划后路了。
小本子握紧他的手:“总之,问心无愧就好,其他事别想太多。”
......
子时初,车队到达营地。那里立着一栋新建的三屋楼房,确切说应该是一个三层碉堡。每层留出八个只够脑袋出入的小孔,室内面积大概有两百米方,能容纳两三百人。事实上这座建筑,起不了什么作用。
值守的道士在三楼的一个小孔里伸出脑袋来翘首以望,下意识就跟骆离对上的了目光。他笑着打招呼,人却没有不管不顾的跑下来。
“这道士叫什么?很不错。”骆离问道。
棠秘子不咋记得住,朝着刚上车的朱世勋喊道:“朱道长,那位年轻道友叫什么?”
朱世勋答道:“姜华,清语道长大师兄的大徒弟。对了,他怎么没来?”转眼又看见下来三个和尚,僧袍上有龙山寺的标志。一个他也不认识,当初八国比武大会的时候,他与齐梦秋在龙山寺住过半月,没注意过这几个和尚。今天却又跟着火离宗前来,想必不是小人物。
龙山寺现在可是大秦红得发紫的寺庙,前主持积下大功德坐化而去,政府相当推崇,寺里每日都像佛诞日一样,子时就有人排队进香了。
朱世勋想过去认识一下,眼下又更想知道庄语书的情况,犹豫间,神色显得即兴奋又慌张。
骆离看向棠秘子:难道你没向外说吗?
棠秘子一愣,这事他真是给忘记了,操心处理的事情太多。他讪笑道:“这么个小人物,谁还在意?”转身把戒色三人请过来,向朱世勋介绍道:“龙山寺的戒色执事,这二位都是他的师弟戒骄和戒躁。”
朱世勋赶紧先向他们施礼:“贫道朱世勋,见过三位高僧。”
戒色看了一眼骆离,有些无奈。想朱道长以前在八国比武大会上是何等的清高,那眼睛都没平视过他们,哪有今天这般谦善。
戒色三人忙回礼:“阿弥陀佛,不敢忝为高僧啊。”
朱世勋又恭维一翻,他是自来熟,几句场面一说,真就是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顺道就与戒色三人互换了名贴。
他还没忘记庄语书的事情,刚才听着棠秘子那句话,心里莫名的就感觉舒服,对棠秘子和骆离道:“清语道长比起火离宗来说是小人物,但是在协会里,他可就是大人物了,属这个。”说着比起一个大拇指。
又道:“他说去华银山养老,难道真的打算养老了?我就没信过,果不其然,后来就听说去了火离宗的天岳观。不管他有没有突破真人,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不来说不过去吧?”
“朱道长。”骆离说道:“清语道长已经牺牲了,就在天岳观,几月前火车失踪案你应该听说过吧?”
朱世勋像被什么蛰了一下脑门。有点回不过神。他这么拼死拼活地攒资历,不就是想把庄语书踩下去嘛,当了近十年的傀儡......他竟然死了,不甘心啦!
骆离见他一脸便秘的表情,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小本子冷笑道:“朱道长跟庄道长感情很深呐,听见消息人就吓懵了。”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失踪案已经过了两个月,清语道长是怎么牺牲的?我怎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庄语书一脸哀凄之色,痛失挚友异常难过,眼圈瞬间红了。
骆离真想说他表演过头了。庄语书是被大巫害死的,并不是得了绝症而死,首先不应该是愤怒吗。也学着他的样子,沉痛地说道:“眨眼间就被收了魂魄,我与那位了了真人都没能救下他。”
朱世勋手心立即涌出冷汗,红红的眼眶陷入呆滞。
骆离又补充道:“他只就比我们晚了半秒,我离他就现在我俩相隔的距离,无奈,还是没能救下他。大巫与普通的巫师有着天壤之别。幸好我们有曾师祖的护宗阵法才把人绞杀掉。”
“辛苦你们了。”朱世勋回过神来接口道。
“是啊,费了很多功夫,布了两个阵,两个真人与两个道法师外加金符与红符才把他弄死。”骆离这是真心感叹。望着荣百山上正在凋零树林,深觉前路崎岖。
朱世勋脸色惨白,跟着骆离望向前方的山林,还没进去呢。他现在就心惊肉跳了。
了了真人正与周宇等人从最后一辆车上下来,见人已经齐了,大声说道:“该咋整就咋整。别傻站着。”
了了真人至从上了陇族就没再遮气,协会里的道士看见他都吃了一惊。骆离没有引见,他们就自发地过去见礼,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陈部长与林首长带着十二个精英,已经在营地外布上了天眼,控制室就设在一辆装甲车内。精英们拿着军用微型摄相头,挨着别在他们的胸前。这是要留下影像,骆离示意大家都配合。
让官方看见过程,不管作何用途,于双方都好。不管是以后研究用,还是别的什么,关键是要让他们明白,这是拿命去博,并不是唱几声咒,扔几道符就能摆平的。
轮到给朱世勋等人的时候,骆离示意他们不用。
朱世勋一脸疑惑,问道:“骆宗主打算让我们作何用途?”
“你们现在就七八个人,经不起牺牲啊。难道朱道长想要协会散了吗?”
叫姜华的道长高声说道:“协会里死了那么道友,我们必须为他们报仇啊,怕死我就不来了。”
骆离看了一眼棠秘子,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同朱世勋等人解释缘由:把后面需要他们做的事情讲了一遍。
至于戒色他们,骆离觉得比这些道士作用还大。
朱世勋略一思考,有点搞不懂火离宗玩的什么把戏。火离宗不是一样瞧不起他们吗?怎么把既轻松又露脸的好事全让给他们?
如果可以不上山,朱世勋当然欢喜,若不是为了维护会长的身份,他何苦掺呵进来。
其他人都沉默着,总觉得骆离小看他们,姜华更是想指着小本子来反驳他们。
棠秘子道:“诸位,杀巫的苦差事就交给火离宗吧;民间的烦心事只能交给你们了。表面看我们好像吃了亏,其实不然。我们不愿意呆在城里,完事后就要回天岳观练功,反倒是得多耽误你们的时间。”
骆离补充道:“陈部长他们眼下最头痛的就是社会上的坏风气,这不是一时一日就能矫枉过正的。你们这几人都怕不够用,而我们又没有经验,如果你们再牺牲几个,那该怎么办?难道任凭它乱下去吗?”
朱世勋立即点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终于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想归想,确实是他们捞了便宜,朱世勋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当下诚肯说道:“多谢骆宗主抬举了,火离宗真乃道界典范......”
骆离点头止住他再说,表示心意他领了,“好听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你们赶紧去计划后面的章程吧。不管这次能不能胜,外面的阵法他们暂时也破不了。你们尽可放心地配合官方施展行动。”
一旁的陈部长和林首长听完他们的对话。两人都带着欣赏之意:不贪功,懂分寸,行事张弛有度,愿意为别人考虑,这个年轻人很有远见呐。
同时,两个老大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担忧。
他们不禁想到:如果再给十几二十年让他成长,会是个什么情形?
小本子极准地捕捉到了二人的神态,心中不免鄙视他们杞人忧天,就算骆离有那份斤两。也没那份“雄心壮志”啊。他可是一心扎进道术里的愚人,彼之蜜糖,他之砒霜。
朱世勋立即进入状态,“我们是得好好计划一下,需要先跟陈部长商量。”
陈部长回道:“当然,有劳各位都上装甲车去,等下祥谈。三位大师一起吗?”
戒色忙道:“贫僧三人另有任务。”
陈部长点点头,“感谢三位大师。”
“这是贫僧份内事。”戒色回道。
陈部马上又指挥属下为骆离等人配上了最先进的联络工具,微型耳机和话筒。那边的技术军官正在调适。
没一会儿,技术军官比着ok的手势。
都整理好后,两位大佬一同走过来问骆离:“我们要离多远才安全?”
“越远越好,这机器多远能收到信号。你们就离多远吧。”
两人明了,左手一挥,所有手下都整齐排好。只听“啪!”地一声。他们带着身后的精英一起向骆离敬礼,“骆宗主。辛苦你了。还有其他道长,我们代表大秦人民感谢你们!”
“你们是人民的英雄!”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声音。
道士们感觉气氛骤然紧张起来,纷纷打揖回礼。
这个时候。突然一辆车疾驰而来。
林首长严肃的脸变得更严肃,大声喝道:“林正英,谁让你来的?”
人还没下车,他就知道是林正英,同姓林,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观面相有点血缘关系,但不是父女。
等人下车,果然是林正英,她目不斜视,盯着林首长答道:“报告中将,我自荐为军方代表,我与他们有过密切的合作,是不二人选。”
“你是听谁的命令?”林首长看似就要发怒。
林正英矫健的身姿立时涌出一身正气,盖都盖不住:“报告,人民的命令!守疆卫国是军人的使命,不是道士和僧人的职责,作为对国旗党旗军旗宣过誓的一名合格的军人,我必须要履行军人的职责与他们一起冲在第一线!”
这种明显的抬扛,还抬得大气凛然,小本子差点笑出声来。尚世江脸上崩不住了,真想学周宇冲过去抱住林正英。
林首长怒急而静:“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最基本的东西都学进了狗肚子里。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回去,不回去也可以,摘下肩章,脱下军装,滚蛋!”
林正英被将了一军,她早就用余光瞄到了尚世江,这下也顾不上避讳了,直接看向他,心乱如麻,一脸不愤和委屈。
骆离和棠秘子脸色同时垮了下来,林正英是在向尚世江递消息啊:家里不同意!
尚世江瞬时就明白了,怪不得一路上都没见到她,原本说要过来的却没来。
了了真人不明情况,跑出来嚷嚷道:“你这小姑娘留在这里干嘛,回去回去,净瞎捣乱。这都快丑时了,再耽误天都要亮了。瞧姑娘你长得这么好看,若是死了多可惜呀。爹妈舍得让你当兵,那就舍得让你死,太薄情了。他们不心疼,我可心疼呐。看看,长得像朵喇叭花儿似的,红艳艳的。”
了了真人不清楚情况,如此严肃的场合,他如此神来一笔,出来胡搅蛮缠,其实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秦恒崩不住想笑,外面的那些精英们也忍得十分辛苦。林首长和陈部长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了了真人的胡话。
林正英睁着大眼睛赤.祼.祼地看着尚世江,尚世不再迎向她的目光。暗自握紧了双拳,低下了头。
林正英明显露出慌张神色,又转头看骆离。林首长冷冷地看着她,就像在说:看你小这妮子还玩什么花样。
骆离道:“林上尉,这里用不着你。”
棠秘子见骆离说完这句就不再说了,劝道:“快回去吧,要不呆在监控车上也行。”
林正英赶紧点头,朝着那辆装甲车走去。
“回来!上你自己开来的车,一分钟内消失在我眼前。”林首长丝毫没得通融。
“你!”林正英秀目圆睁。
林首长的眼睛睁得更大,更凶狠。同一个家族遗传下来眼形。隔空对瞪。
“还有三十秒!”
“走就走!”林正英使劲踹向车门......
这就有点耍小姐脾气了,换得平常,林首长非逼她受罚不可。现在情况不允许,侄女已经作了最大退让。他强使自己冷静下来,装着没事一样,对骆离等人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请放心!”骆离目送他们登上装甲车。
本想安慰一下尚世江,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到他的命格......骆离还是说道:“放心,是你的跑不掉。”
尚世江故意露出傲然的表情:“我知道!我就该配见过血的军中女人。注定是她。谁也改变不了。”
“好!就得有这份气性。”棠秘子笑道。
秦恒暗自掐算,这是尚师傅的最后一个姻缘了,这个再跑掉,他就只有打一辈子光棍。林正英这种血性女子部队里有不少。但祖荫强,又在死人堆里历练过的却只有她一个,这确实是老天赐予的缘份。他赶紧跑过去再给他尚师傅打气:“尚长老,上天待你不薄。”
“你知道个啥。”尚世江捶了秦恒一拳。
赵合和张诚同时笑秦恒:“你的算术有进步啊。”
“差不多了。大家先开阴眼,等下要把灯熄,我们身上全都有符。闻着味道都知道是谁。”骆离说完看见大家同时盯着身上的摄像头,解释道:“这是红外线的,不用灯光。”
荣家寨的邪巫有多强大变态,骆离和了了真人深有体会。散兵游勇地冲上去,那就是等于是送死。实力上比不过,只有靠智取了。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可是加上多人组成的阵法,那威力就大了,就算打不过,还可以跑呀,反正那些巫师又跑不出来。
骆离早就作好了进可攻,退可守的打算。
因为有了上次问卜天相的默契,骆离大胆的与六个道法师再次结阵,这次是一个活动的七人聚灵阵,以六瓣梅花加花心的形态定位。骆离自己就是那颗花心,所有的灵力与法力都聚向正中。
道术阵法博大精深,光是各派的名称写出都达数万字,抱仆子的葛氏阵法在他手上融合改革,随机应变。他思来思去,还是这种老套的聚灵大阵最适合。百年前抱阳子与大能们都用过,几年前封存义对付他时也用过,虽然细节不同,但目的一样,都是为中心点的道士提供充沛的灵力。
术法大师相斗,归根结底要落到灵气上,数年如一日的勤学苦练,不就是为了让自己体内的灵气更醇厚吗;一阶一阶地不断突破,为的是让身体的经络更为强劲,存储的灵力更多。有了灵力,才能施法;灵力越多,所施展的法术就越强大。
光是七人阵还不够,骆离一人敌不过成百巫师的速度,他的任务不止是攻击,还要保护身后的弟子。后面是周宇许诚赵合等人,他们两人一排,长长地缀在聚灵阵后面。七人阵法就如母鸡,后面的弟子就是小鸡,母鸡永远顶在最前方,小鸡必须牢牢地紧随其后。
两人一排,队伍就更长,把弟子们的视野拓宽,便于他们出招。每个人都用神籽油洗过经络,魂魄无损不说,身上还都有一张了了真人绘符箓,有反弹效果。队尾最危险,同时也便于攻击,当然由是了了真人作镇。
闻家的精丝链现在有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会变成一张如“彩虹”般神奇的丝帛,盖在“小鸡”队伍的上空形成保护。由骆离控制。
催泪粉的作用太小了,棠秘子早就准备好了催泪弹,还有闪光弹,即轻巧伤害面又广。玄术加上热兵器,能够利用的全都利用上了。
这支队伍会磕碎邪巫的獠牙,想要攻破骆离的七人阵,就要忍受阵后道士的攻击,想要打后面,先破了七人阵再说。
之前通话时,棠秘子就反复跟骆离研究过。用什么办法才能做到不留后患全数铲光?山外布有幻径万踪阵,不用担心他们跑出去。万一他们躲藏起来怎么办,再不能犯百年前的错误,荣家寨虽然每人都会巫术,也有高低之分,这次绝不能小看那些法术浅的人。
所以行动时,棠秘子与秦恒两人会端着微冲,用上遮息符,悄悄隐在战斗圈外“捡漏”。他们必须全副武装,背包装满弹药,包里揣满各种符箓,还有数百颗沉甸甸的阵眼石。
这是棠秘子自己琢磨出来的办法。他们走到哪,就把小型的幻径阵布到哪,万踪幻径阵里再布幻径阵,若是有巫师冲进阵里。真够他喝一壶的。二人眼光四路耳听八方,逮到一个就杀一个。
这就等于分成了两路进攻,棠秘子与秦恒这一路是最弱的。但只要骆离能把主要火力牵制住。棠秘子和秦恒就没有多少压力。不到万不得已,荣家寨的中高阶巫师是不会逃跑的,到了逃跑的地步,那道士们就是胜利在望了。
就算有厉害巫师跑出来,打不过还不会躲吗?
不说有四处布下的幻径阵便于他们躲藏;还有他二人身上都有金符制成的遮息符,而且有过两次试验,卫田发现不了杨壮,那七毛大巫也没发现他们,当时用的还不是金符制成的,绝对管用。有棠秘子在,骆离很放心,知道他会很谨慎。
小本子接过老丑递给过来的瓷瓶,里面还有很多药丸,她遇到小巫师和三品巫师足够用了。
老丑紧接着又把辟蛊避邪药一股脑儿交给了她,眼神凝重。
小本子故作轻松:“曾叔你就放心吧。”
“嗯。”老丑没再对她说点啥,跑到看好的幻径阵外,对大家说道:“你们记住地方,我就在这里;有谁受了伤,不要恋战,拼死都要跑到这来,让我有机会救你们。”
老丑的医术是让人信服的,弟子们多了一层希望。与邪巫相斗,没有轻重伤之分,所以老丑才说拼死跑过来。
骆离朝戒色三人点点头,他们走了出来,来到老丑站的地方。戒色说道:“贫僧三人懂各种洗孽经,我们也会在这里为你们治伤。”
不消骆离示意,弟子们齐声感谢。他们四人都没有攻击法力,虽然在阵外,却不是百分百的安全,都是冒着风险的,值得尊敬。
小本子才是至胜的灵魂人物,她必须去,可她功法又太弱。骆离本来想试着把赤珠指环给她,结果发现行不通。只能提前在她身上放了五张金符,并没有绘她闻氏的咒法,制符世家的符咒多是保命所用,念咒时间太久。战斗中,遇到危险她也没有时间来施展。所以五张金符有四张都是反弹之用,最后一张才是攻击符。
了了真人过去重重拍了一把老丑的肩。谁都知道被人从后面莫名其妙地拍肩膀是破运的事儿,很晦气,但他偏偏喜欢这样捉弄老丑。
老丑平常没少跟他瞪眼,越瞪人家还越来劲儿。今天他又这样,老丑本就因为自己不能上前,心里又担心小本子,气性大得不行,转头就想吼他。
没料了了真先出声:“咋嗯?想吼我?”
老丑反而冷静下来,“你就不知站在我前面来拍我!有屁赶紧放!”
“贫道可是跟小蚊子并排在队伍末端的,与其你让她小心,不如对我说几句好听话。”
老丑真是服了这个了了真人,“你想说小本子有你很安全,让老子放心是不?那你就好好说人话,别整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嘿?我是让你给我好听话,不是我给你说!你当谁的老子,小蚊子管你叫叔,她可得管我叫太祖叔。跟你这种不敬老没教养的混帐东西没法好好说话。”
老丑真给气着了,这老东西出口成脏。自己哪是对手。赶紧摆了摆手:“我不跟你计较,等你活着回来我再骂你。”
了了真人见老丑成天阴沉着脸,就是看他不顺眼,觉得影响了心情,老爱逗整他。其实老丑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前才是沉默。
......
他俩这样吵着,骆离就等着棠秘子教秦恒用枪,花了十几分钟秦恒仍没整明白,还没开战呢,他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反复教了几遍。他自己试着做了一遍,终于搞懂了。秦恒现在可顾不得显摆自己的拉风造型,是真的很紧张啊。
骆离问他:“敢下手吗?”
“怎么不敢?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恨不得咬他们的肉!”秦恒大声回道。
棠秘子提醒他:“万一有小孩子呢。”
“巫寨里的人没有区别,全都该死。”这句话他吼得有点力不从心了。
骆离叹了一口气:“三岁以下活捉回来。”
棠秘子点头:据莫问母亲的手札记载,小孩子过了三岁就要开始饲养精血虫,到正式学巫时要把血虫找一颗树放进去,随着树龄的增长。精血虫越变越红;血虫吸蚀天地灵气,为巫师提供灵力,供他们炼法。荣家寨就是通过这样的办法,吸取灵气的。
与蛊术不同的是。他们除了精血虫,其他的毒虫不用血来养,而是通过任何活物的魂魄来制成武器,还能牢牢控制住。这是道术与巫术的结合体。完胜这个灵气枯竭时空的任何法术。
三岁的孩子还没来得及饲养精血虫,或许可以挽救。三岁以上的就不一定了,棠秘子还是有点担心秦恒下不了手。
骆离抬腕看表。丑时末,还有三十分钟到三点,结好阵走进山刚好寅时。寅饯纳日,平秩西成,好好“送”他们一程。
骆离大吼一声:“准备出发!”
“这是要行动了?”林首长和陈部长此时正举着望远镜,看见他们在山脚下组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形。
陈部长问道:“您看像什么?是不是像把勺子。”
林首长摇摇头:“这些奇淫怪术匪夷所思,岂是我等能懂的。”
七人阵法上空荡漾着浅黄色的气体,越往中间越深,骆离的头顶一圈已经成了红色。阵一启开,后面的队伍挨着排好,进入幻径阵正式上山。
“轰——”一团聚在一起的云雀突然散开,四处逃散。
戒色三人吓了一跳,老丑默默地在他们周围布药,一层双一层,足有五层,红黄白三色相间。戒色看老丑没打算解释,就也没问。
火离宗的队伍开始有节奏地朝荣家寨的方向“游”去。而车上的陈部长等人望见那些飞走的云雀,神色骤然紧张,林首长立即问朱世勋:“朱道长,那些鸟儿要不要打下来?”
朱世勋一脸纠结,他想回答,可他也不知道啊。
陈部长赶紧开启话筒问骆离:“小骆啊,那些鸟儿没问题吧?”
骆离听见耳朵里传过来的嗡嗡声,大概意思他听懂了,回道:“不用管。”他其实还想补充一句,别再打扰他了。
这些科技产品都有辐射,会影响法气,现在法气很浓,辐射被压制了,通话时的波流还是会影响阵法的。此刻一丝错误也不敢犯,摄像头的辐射可以忽略,但身上的工具本就是为他们参战人员准备的,不到万不得已,控制室那边就不要添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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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少不知怎么取章名,字多也不知道怎么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