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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照的水泊粼粼一片亮如黄金,廖任心在船头从怀里掏出条铁鞭子凌空挥的噼啪作响,水王门的喽啰见状吓的听从吩咐张开主帆就匆忙起航,这大船专为拦路打劫而建,行驶起来乘风破浪确也又快又稳。
杜潋衣只抱了两个孩子上船,吩咐那头目李石耐心等待半月自可见到弟兄归来,李石知她能耐不敢多疑,望着她飞走的影子拜了几拜,立在芦苇荡里直到大船开走还犹自不觉。
李若可和潇潇失去了一次看打架的机会不免垂头丧气,杜潋衣把俩个小的丢进二楼豪华的船舱,小厅里檀木八仙桌上早摆放了各色瓜果和精致点心,阵阵甜香飘的诱人,萧玉节坐在旁边的软榻上一丝笑道:“水长路远吃饱了才有力气,想看本座出手杀人有的是机会,你们先乖乖吃饭。”
李若可属于市面见的少,高兴地先抓了满手的糕点吃起来。潇潇过去给她姑姑倒了茶水,侍奉左右。杜潋衣折腾一晚上也饿了,拿起一块红枣糕要下咽,又想起那头陀道:“我们救下李石,他感激在心也会带我们去崆峒,这头陀为人两面三刀阴险狡诈,我怕留在身边总祸害。”
二楼船舱是门主下榻之处,布置的格外精致奢华。萧玉节在那茅屋吃了半月苦,如今往着铺了虎皮的软榻上一坐,倒是找着在弦月崖上统帅群伦的万千气象,一脸自得其乐的品着上等好茶道:“道长不必担忧,我在那除蛊的药丸里还加了点我们弦月崖的碧火绝魂散,一月之内他不听吩咐便叫他肠穿肚烂七孔流血而死。”言罢媚眼望向杜潋衣,一手捂着心口做苦情媳妇状道:“按理你也需吃上一些这毒粉,免得将来你负心薄情加害本座。”
“你不是在点心里下毒了吧?!”咬着那口枣糕,杜潋衣瞧见她满脸坏笑,再看一眼那枣糕,生生不敢吃了。
听见有毒,李若可也吓噎着了。
萧玉节笑了道:“你想有那造化甚好。你吃下毒药对我表心,若你每月表现好我自当给你解药,若你表现差,我就让你受万箭穿心之苦。”她说的起劲儿,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小瓶子递给潇潇道:“姑姑这个法儿你要记牢,若将来谁说喜欢你,先让他吞下这瓶药,他若答应,你再考虑带他来见我。”
潇潇特别慎重接了姑姑的毒药奶声道:“谨遵姑姑教诲,侄女不敢有违。”
杜潋衣和李若可面面相觑,同时咳了起来。不能怪人家名门正派老是跟魔道不对路,主要是对上路了就麻烦大了。你说不爱吧,她就要水漫金山兴风作浪,轻则毁你容貌,重则杀你满门。你千难万难不顾门规跟她私奔了吧,未来漫漫长路还的闯过各种艰难险阻,若一个惹其不满有可能万劫不复。是以为前辈们都会苦口婆心的教育后辈,在恋爱这个问题上,基本是找了大侠穷三代,娶回魔教毁一生。
杜潋衣吃亏师父师兄都死的早,属于没人把她拦住的。此时此刻坐上贼船,也不好往下跳。为徒弟着想,杜潋衣赶紧吩咐李若可去后头船舱闭门行功,只有练好武功才有保命的资本。
李若可最近对练功也正上心,胡乱再吃一些就去了。萧玉节还算人性,让潇潇给杜潋衣倒了杯茶,帮她压惊,又对潇潇道:“姑姑一生心高气傲不爱服输,便是教徒弟练功也需胜人一筹,眼下那野丫头练功时日还短,但你要加紧练功不可松懈,以免人家笑话我教徒弟手段输人。”
潇潇点点头忙也随李若可去闭门行功了。
待俩个小孩练功,萧玉节熬了一晚上也有些撑不住了,伏在塌上猛的咳起来,脸色霎时苍白如纸。杜潋衣心疼的受伤,过去把她扶好道:“你这又何苦?”
萧玉节咳的难受,身子发抖却笑着看了一眼杜潋衣道:“我有什么苦?”
杜潋衣皱着眉头,清秀的五官有些忧郁的神色,搂着她在怀里道:“你老是折腾自己,我看了心疼。”顿了顿道:“说些不好听的话,你怎么练成的玄天令我不知道,但就你所说殷横野挖人血脉吸人内力才能练成这门功夫,我瞧这武功太邪。你逼着潇潇练将来必然会出问题。就算担心她,也不该用这种法儿。”
折腾了俩日,终是有时间依偎在一起说些话,萧玉节闻言挨着她道:“潇潇是我侄女我绝不会害她,我们本门的事不需你操心。”顿了顿才搂住她腰身恋恋不舍道:“潋衣,有你关心我很高兴……只是……”
“什么?”杜潋衣道。
萧玉节秀眉轻皱,又多疑模样道:“如今八大派会盟崆峒,我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怕也是为魔道集会在商议对策。我们贸然闯入只怕招惹祸端,我又失了武功……若你被正道瞧见和我在一起,到时候他们群起围攻,你双拳难敌四手,若你也受伤我心中过意不去。”
杜潋衣摸着她的头发吻在她额角道:“我自有分寸,你也别担心。”
萧玉节叹息一声,言道罢了罢了,便不再说。
杜潋衣瞧她不再争执又将她抱紧些,萧玉节依偎在她怀里,装作困倦模样却开口缓缓道:“九华弟子前往贺寿,他们见了我必然要杀死我……其他正道人士也会来杀我,我虽然失了内力,但杀几个一般弟子并不难。可你若有天见我伤人,还会不会如此待我?”
船舱的窗外是三十里水泊茫茫的湖水,芦苇在风里飘摇不定。
杜潋衣早知她有此一问,可从和她在一起开始,这问题始终没有答案。抱着萧玉节冰凉的身体,杜潋衣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不想瞧见你杀人……”心中思绪翻滚,低头去看萧玉节的脸道:“正派弟子要杀你,我又不在你身边,你还手伤人算作自卫。若你为一己私利滥杀无辜……那……”
她目光闪烁,自己也无法把不再相见的话说出口。萧玉节低低摄入口气息,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轻声细语道:“你别说了,我懂你的意思。”
杜潋衣便不再说,从怀里掏出给她准备的丹药来,小心喂她服下,萧玉节搂着她腰身笑了道:“你是不是也在药里下了毒,想我乖乖听你的话?”
杜潋衣瞧她模样可爱,伸手刮了刮她挺直的鼻梁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疑心病重吗?我便是不给你下毒,我也知道你会待我好。”顿了顿才放开她,让她躺在榻上道:“你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好好休息休息。”
萧玉节点头答应了,又扯着她一同躺下。杜潋衣不知怎么也十分困倦,想来是昨夜打斗折腾太狠,于是打了哈欠靠在了萧玉节身边,搂着萧玉节安心的闭上眼睛。行船不时摇晃,便如摇篮一般,她本身行事洒脱宽宏,既然萧玉节已经答应不滥杀无辜,她倒是愿意相信她品行。
待她脑中昏昏沉沉睡的熟了,萧玉节睁开眼眸叹息一声,复尔起身伸手摸她脸庞道:“你这傻瓜,怎地这么容易就相信人。若我在你茶水里放的不是安眠药,是别的毒药,你不是就危险了。”但想起道姑对她毫无防备,乃是全心待她,萧玉节又高兴的笑起来,俯□亲了亲杜潋衣的脸道:“入了这江湖,咱们谁也逃不过命,可若你相信我,我也绝不做叫你为难的事。”
言罢望着杜潋衣熟睡的面孔,痴痴看了好久这才起身往小厅外去了。
船上众人正在忙着行船,那头陀廖任心顶着大太阳也在甲板上忙得不可开交,指挥这个吆喝那个,显是一腔怨气没处发泄拿喽啰们泄恨,若有不听话的一鞭子上去就是皮开肉绽,水手们惨叫声不绝于耳。
萧玉节立在二楼甲板见此情景笑了笑,朝廖任心喊了一句,那头陀倒也乖觉立时收了铁鞭,满脸堆起笑容跟着飞身上了二楼甲板,跪在萧玉节面前道:“魔君还有何吩咐?属下一力为魔君去办了,只要您老人家满意。”
“怎么?我很老吗?”萧玉节咯咯笑了。
廖任心吓的浑身冷汗道:“不不,这只是尊称,按咱们玄冥道上的辈分,您贵为魔道四君,我可不敢乱了称呼。”想了想眼珠子咕噜转转,抬头赔笑道:“普天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萧君您貌若天人,以你沉鱼落雁之姿怕是仙子下凡只会长生不老。”
萧玉节闻言颇为受用,笑了一笑,廖任心以为哄得她欢心便也随她笑了一笑。萧玉节忽而冷了脸,目中神色狠毒,哼一声道:“这碧火绝魂散的滋味如何?”
廖任心肥厚的手掌撑在地上,一身汗流浃背道:“还盼萧君您开恩,我与弦月崖素来并无恩怨,如今也愿意诚心归顺。可这药自我服下便如生吞炭火,五内实在煎熬,恨不得掏心挖肺以求减轻疼痛……”
萧玉节见状手指从袖中捏出一枚药丸,但并不急于给他,只是淡淡道:“你若说了实话,我帮你减轻一个月疼痛。若是隐瞒,我让你死的十分难看。”
廖任心素来听闻她歹毒,况二人武功差距实在太大,对方贵为一方诸侯他也招惹不起,终于垂头丧气道:“不敢违背萧君吩咐。”
萧玉节晃着手里的药丸,笑一笑道:“你只要告诉我,此行的真正目的,我可以饶你狗命。你骗骗外人倒也无妨,可你与你师兄二人失和已久。如今他被九华所擒,你又何必去救?九华弟子众多,你向来贪生怕死,若不是有利可图不会有此行径。你且告诉我,你究竟打什么主意?”
见她说来分毫不差,廖任心也只能瘫软在地自认倒霉,呼出口气抹了把汗道:“此事……说来话长……”
萧玉节并不正眼瞧他,廖任心忽而压低声音说的小心道:“近日风声四起……说……说黄河泛滥,家在黄河边的威远镖局李家的祖坟被冲毁……可棺材里露出一样事物……”
“什么?”萧玉节淡淡道。
廖任心也是将信将疑道:“李家祖上本在少林出家,只因去了趟昆仑忽而还俗,还得了大笔钱财……想来有些因由,棺材里流出的正是当年他西去昆仑所得一张宝图……我们在一起说起此事,本来也只当笑话,可我师兄那蛮子却当了真。连夜赶去李家,把李家杀了个精光……待我们酒醒去寻他,他忽而又不见了行踪。恶人们怀疑他真的找到宝图准备私吞,所以……大家纷纷来寻……有些正派人士也听到消息,也都在缉拿他……不曾想让那九华占了先,只怕那昆仑宝图……已经落入人手。”
萧玉节听完只是冷冷一笑,并不吭声。
廖任心才道:“萧君这般人物,哪里看得上金银珠宝。若说只有宝藏也罢,可又听闻……那洞府中还藏有一卷神功,名曰森罗万象典……”
他还没说完,萧玉节极为不耐烦的打断道:“嗨,害我以为你是出了什么新鲜事儿,打本座八岁起,每年听一个段子,今天是昆仑,明天是关外,后天还是蓬莱,真若是早八百年前就叫人寻走了,还能轮到你?你照照镜子,一脸衰相看着就是死无葬身的命,就别凑那热闹了。”
廖任心睁眼睛瞧着她,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玉节收了解药冷一笑道:“这消息可不值我的药,你的疼再忍忍得了。这一个月若是听话,我不但给你解药,还算你立功,回头上了弦月崖我重赏你的忠心。”
连消带打,威逼利诱,是人也扛不住,那头陀只有千恩万谢再不做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