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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芳儿如此行动,杏娘不禁抚额。
相处时间长了,杏娘也渐渐了解了她这几个丫鬟的性格。就说十五和芳儿两个,都是从粗使丫鬟被提拔上来的,十五看着面憨,实际是个极聪明的,行事极有章程,芳儿却是个真傻的,做事比不上十五周全,做人也不如十五来得八面玲珑。
至于玉珠,自从上回槿霞冤枉了一回玉珠之后,跟玉珠的关系越来越好,玉珠是个聪明的,她是外头买来的,虽然同为二等丫鬟,她根本不如槿霞这等家生子受重用,再加上喜欢槿霞说一是一的个性,被杏娘冷处理了一段时间后,也是投其所好。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跌破了一众人的眼睛。
现在房里又多了好几个人,实际上俞家小姐的标准配置是四个一等丫鬟,六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粗使人数不固定,不过一般不设这个职位,养花养草厨房差使的人头都是排在其他部门另算等级的。只不过如今大太太当道,说是勤俭持家,二小姐俞定容和三小姐俞定琴身先士卒,把一等二等的人数卡得死死的,其他有意见的人,看到大太太的女儿也这般了,自然不敢多说什么了。
如今俞定容越来越大了,身边只有两个大丫鬟实在是不够用,出门碰到同龄的小姐也不好看,大太太那头早就有了松动的想法,只不过她这些年把二太太惹得太毛,每次在老太太那里一起话头,二太太就会用她当初说的那番勤俭的大道理打她的脸。起初老太太也没表示什么,端着个茶盏装深沉,最近开始示意往二房添人,看来是有了松动的迹象。
杏娘不看好一等丫鬟恢复标配的可能性,二等丫鬟她倒觉得肯定会长,六个也不可能,如果一等丫鬟的名额不松动,极可能就长成四个。那么,谁来做剩下两个二等丫鬟,就有了考究。
按道理说,应该是原来三等的芳儿和十五往上升,不过,依着老太太对二房的关注,也不排除空降。在杏娘看来,青菱极喜欢十五,槿霞也对她观感不错,而杏娘自己,尤喜欢十五扮猪吃老虎的样子,二等名额差不多就被十五预定了。这样一来,芳儿就危险了,那剩下一个名额变数委实太大,是以最近,这丫头一改往日的样子,努力变得有眼色起来。
玉珠把香囊放到了桌上。
槿霞接着打开了话匣子,将今儿个这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通,原来她跟玉珠院子的小路上遇上了三房的梅雪:“那条路走的人不多,我看她那样儿,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鬼鬼祟祟的,送两个香囊而已,还专门搞了个托盘沉着,玉珠看她那走一步喘三口气的样子,好心问她是不是盘儿太沉了,她就差点哭出来,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什么这是普济寺开过光的香囊,三太太吩咐了,为了表示重视,必须要谨慎……我看她那样儿,就觉得这里头有鬼。”
杏娘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确实,三太太很二是出了名的,不过,她一般都只二在给自己谋福利的地方,今天这么大手笔的推销香囊,她实在想不出她到底要干啥。
槿霞说完,拿起边上的茶盏往自己嘴里头灌了一大口水,玉珠在边上补充道:“梅雪说,大小姐二小姐都拿了香囊,五小姐和六小姐却不带……我听着她话里头的意思,倒像是在说五小姐和六小姐太挑。”她看了一眼青菱,缩了缩脖子,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我总觉着,三太太有点在变着法的把香囊塞到五小姐和六小姐手里来,而且那两个香囊看着比大小姐她们的都不一样,我和槿霞感觉不太好,私底下一合计,就想出了这个法子,三小姐喜欢新鲜漂亮的东西,又是那样的性子,肯定会把香囊要过去。还请六小姐不要怪罪我们自作主张。”
“我怎么会怪你们呢?”杏娘皱着眉头,道:“方才在祖母那里,大姐姐她们都得了四姐姐给的香囊,三婶还一个劲地说香囊好,说什么陆知县家的小侄子身子骨不好,戴了香囊一下子就好了。虽然后来扯到祖母身上去了,不过我总觉着,她这话是对我娘和我说的。不过我对香囊什么的实在不敢兴趣,就没接那茬,也没管她要。后头祖母动了气,我还以为这事不了了之了。”
青菱今儿个没跟去老太太院子,听了这话,脸一下子白了,秋鸿也有些不知所措。
杏娘想起三太太对自己的怀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离绛秋园那件事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开始几天,杏娘担心得紧,她的情况,有些像借尸还魂,若是真被三太太找到了什么把柄,她简直是百口莫辩。慌了一阵,吓了一场大病出来,后来时间长了,她也渐渐把这件事放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现在已经是这个情况了,总不能因为三太太的疑神疑鬼就自杀啥的。
她后来也仔细想过,她唯一惹人怀疑的就是落水前后表现差别太大,三太太也是因为她太伶牙俐齿了,才会怀疑上她。不过,看老太太和二太太的样子,却完全没有过这样的疑虑,而且表现出了一副理当如此的样子,这里头估计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如今三太太又是普济寺又是开光的,做得十分刻意,其他人可能一时还想不到什么,作为当事人的杏娘第一时间联想到了三太太说她“邪气”的话。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她深深地明白,三太太不重要,在俞家,能决定她命运的只有老太太和二太太魏氏两个人,当然,周围人的维护也十分重要,像今天,槿霞跟玉珠能为了她的安全想出这个主意来,也让她很是高兴。
想了想,为了防止三太太再捣腾出什么歪门邪道来,杏娘决定未雨绸缪,提前给大家打个预防针:“我总觉得今儿个四姐姐看我的眼神乖乖的,也不肯搭理人,一见着我,就死捏着手上那个香囊。”她顿了顿,看了看玉珠,道:“三婶也奇怪,我们才进去,三婶就差点把碗给翻了,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
玉珠也记得这一幕,点了点头。
槿霞越看放在桌上的香囊越觉得有猫腻,她一把揪起来,颠来倒去地翻个不停,几圈下来,还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不由来气了,把香囊扔到了桌上:“丢了算了,三太太做得这么刻意,谁晓得里头放了什么东西,搁六小姐身边太不安全了。”
青菱很难得赞同了槿霞,没有出声。
杏娘却道:“丢了?明儿个去老太太那里请安,大家都带了香囊,就我的不见影儿,倒弄得我不好了,不领长辈的情,不敬长辈。三婶可是说了,这玩意儿都把陆知县侄子的病都看好了,她若说是特地帮我求的,我还真不晓得怎么办了。”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秋鸿拿起香囊,摸了摸里头的东西,周围都是软软的,不晓得中间到底塞了什么,凸起来一大块,硬硬的,她很不放心,道:“这里头不知道搁了啥,要不我们干脆重做一个。我看这香囊做工倒是不难,针线功夫也是一般,只是这布料我们库房里没有,找起来再做,很费时间……”
“不必找布料,”玉珠笑了起来,道,“我婶娘家是开绣铺的,这几年香囊不好卖,流行的香料隔一段时间一个样儿,我娘经常帮着拆了香囊翻新香料,我直接拆了把里头东西取出来,再重新缝上就行了。”
不一会儿,十五也跟着晃悠回来了。
玉珠拿了一把平时做绣活用的小剪子,这边挑一点,那边挑一点,半晌,把香囊左侧地方开出了一道口子。
槿霞是个急性子,看见线起了头,一把抢过去,就要把香囊一圈的线全扯掉,玉珠连忙拦住她:“哎,你别扯线啊,口子开得小,待会儿我们才好仿着她们的针脚再缝上去,开大了,做工不一样,肯定会看出破绽来的。”
槿霞只得又把香囊还给了玉珠。
玉珠开始把里头的香料一点一点地倒出来,杏娘之前闻着的臭味更弄了,准确地说,是腥臭味。先倒出来的大多是香草,软软的,还夹杂着一些小香豆,最后,玉珠才把秋鸿方才摸到的那个大家伙挤了出来,“咚”地一声,大家伙掉到了桌上。
大家的眼睛全部直直地看向了这个东西。
最后青菱隔着手帕把它捏了起来,问道:“这是什么?”她吸了吸鼻子,“好像有股怪味儿。”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一时大家都没有说话。
“怎么有一股雄黄的味道?”芳儿从外头伸进头来,她倒没听到青菱的话,只不过问道了空气里的怪味,整好擦到门帘的地方,忍不住问了一句,“好好的,不是端午节,又不是大热天的,蛇都要进洞了,你们到哪里去倒腾的雄黄?”
杏娘忍不住挑眉:“什么?这就是雄黄?”
说到雄黄,每一个看过《新白娘子传奇》的人应该都不会忘记,白娘子误食雄黄酒之后的一系列反应,虽然用21世纪的眼光看来,白素贞最后化成的蛇又假又死板,但是在当时还是个萝莉的杏娘眼里,还是被吓得不轻的。
后来等杏娘识字了,专门跑到爷爷书房找过书查过,雄黄是蛇的克星,含砷,是砒霜的主要成分。
芳儿点了点头,有些兴奋道:“小姐知道雄黄?我舅舅是猎户,进山之前都要带上雄黄粉避蛇,磨成粉之前的雄黄就是长这样子的。舅舅说,在外头,很多人端午节都买雄黄酒,每年端午节,舅舅就喜欢给我们家送雄黄酒,说是给我们避毒的。”
其实在其他地方,雄黄酒还是很流行的,不过吴州人好像并不喜欢这东西。
杏娘也不喜欢这东西,但是她觉着这雄黄的味道实在是有些重了,便对芳儿说道:“我闻着这味道像臭味,入酒是不是有些……”
芳儿嘿嘿笑了,从青菱手上拿过那块雄黄,也没裹帕子,她捏了捏,道:“其实一般的雄黄没这个味道,你们拿的这个,是烧过的雄黄。你看,都不太硬了,没烧过的可比这个硬多了……”
烧过的?杏娘朝芳儿看了过去,眼皮跳了跳,一句“卧槽”差点忍不住蹦出来,她要是没记错,烧过的雄黄一般会变成砒霜吧?
杏娘冲芳儿大声道:“还不赶紧放下来,这么大味道,就算原先是好的,烧过之后也指不定变成什么了。你胆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