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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澈心里一惊,而后莞尔,他果然知道。
“我倒不知道你这么厉害,以前倒小瞧你了。”易先生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他的手,脸上是浅淡的笑。
苏澈很没原则,马上就说:“我正要跟您说这件事呢,您说福伯怎么有一个那样的儿子呢,这都怎么修的。”
易先生回应地勾勾嘴角,没说话,眼神淡漠。
苏澈拿不准他的想法,只试探道:“听刘师傅讲,他儿子也不是头一回来了,今天福伯差点给他气得闭过气去,往后他要再来那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易先生终于开口,神色和语气都淡淡的,瞅向他的时候才扬起嘴角笑笑,“那是他的事,他自己觉得能熬,别人又有什么办法。”
他这是要不管啊,苏澈叹气。
想起以前的事,易先生那时候坐在轮椅上,结果老管家追出来,喊他回去喝骨头汤,易先生不愿意回去,老管家就拉着他唱起双簧来了,那时候感觉挺温馨的,吃饭的时候,老管家也常常一起,名为主仆,其实更像亲人。
易先生对老管家不一般,他是看在眼里的,可是现在这样。
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救人且得先自救,自己且没有脱离泥潭的意愿,别人在一旁看得再着急,又有什么法子,更别说就在今天,他还专程过来交代他不让他跟易先生提呢。
苏澈想过一回,便把这事儿抛之脑后,横竖他是一个外人。
易先生提起别的事,“我以前倒不知道你出手还挺厉害,”他拿着他的手,放在眼皮子底下仔细地看了看,“练过?”
苏澈点头,“练过几年。”
“跆拳道?”
“是。”
易先生笑了,现在富裕家庭的小孩都喜欢玩这个,苏澈出身应是不错,生活细节中就能看出一二,他身上的气质和给人的感觉,都和穷家子出来的孩子不一样。
“几段?”
“黑带四段。”
易先生点头,“好,改天我们切磋一下。”
“好啊,”苏澈愉快地答应一声,瞬间就想到了什么,差点往他腰间旧伤那瞄去一眼,好歹忍住了,没瞄。
房间一时安静下来,窗户外面黑漆漆的,能听到一阵阵的、风刮玻璃的声音,易先生忽又提起刚才的事,“你也不用担心,他那个儿子心里有数,不会真把他爹给气出个好歹来的,不然以后他来找谁要钱?他只是混,不是傻。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什么大事。”
他这么说话,就又像那个对老管家不一般的易先生了,苏澈枕着一边的胳膊,侧过身来看他,易先生撩他一眼,“哪天他自己想通了,来找我,我自然会出手帮他料理,懂么?”
苏澈脸上不自觉地就带出了一点笑,点头,“我懂,您对自己身边的人都很照顾。”对我也是。
这是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并不全然跟“背靠大树好乘凉”有关。
“你能为别人出头,这不算一件太坏的事,只是记住不要太意气用事。”易先生指点他。
苏澈有点为自己脸红,潜意识里,他还想让主人家插手管一管,不是意气用事是什么?
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其实人情世故方面幼稚得可以。
苏澈受教,两人熄灯睡下不提。
混账小子来管老子要钱的事就好似一个小插曲,过去就过去了,老管家也恢复了常态,日子一天□□着年关逼近,易先生偶尔会在苏澈房间留宿,这当然不值一提,然而没几天他发现易先生的心情却似乎有些不大爽利,这种变化并不明显,假如是他刚刚认识易先生那会儿,很可能会察觉不到,后来他也是偶然才得知,易先生的一大笔投资赔了,按说生意有赚有赔,也是常态,只是道理虽然简单,这就跟小摊小贩亏了本要哭丧着脸一样,他现在知道了,资本家们赔了钱,那也是要不高兴滴。
大老板赔了钱,后果不太严重,公司照样发了过年的红包,红包大小不论,总是个喜庆的意思,何况它也实在不算简薄了,从明星大咖到看门保安,人手一份,红包到手,俱都是高高兴兴的。
这也提醒了苏澈,小美和邬鑫两个跟着他辛苦了几个月,过年了总该有所表示,便临时去提款机取了一沓崭新的钞票,封了红包给两个助理,到过年也没几天了,此番给了他们,也免得他们心里惦记,红包到手两个助理高兴之余又有点害羞似的,齐声跟他说,苏哥,过年快乐!
他去花哥办公室坐了坐,年末了,花哥在做关于手下艺人的年度工作总结,挺忙碌的样子,倒是不好打扰,苏澈随便看了一下,只问他:“这一年一年的,有没有什么体悟经验呐?传授传授?”
花哥手里工作一丢,正好喘口气先,灌了口咖啡,说他,“怎么没有?最重要的一点,你且好好努力吧!喏,”他拿起一沓资料,是关于几个艺人的,“看到没有?也都火过一阵,慢慢年纪大了,烂泥糊不上墙,擎等着一流便二流、二流便三流,再往下直接不入流了!到时候哪个还记得你!你要不努力,到时候就跟他们一样。”
一张脸,哪个能吃一辈子。
苏澈心里恻然,这不是他入圈的初衷,可是既然已经进了这个围城,心底不受触动是不可能的。
明明离那山巅上最美的风光还有老长老长一段路要走,明明能不能走到那里且还两说着,可是已然有了危机感,说起来,倒像是杞人忧天。
回到别墅,苏澈挺惊讶地发现,家里好像来客人了,在大厅外头就听见里头有说笑的声音,一个是易先生,另一把声音听着就上了年纪,是一个有些苍老的男音,但不是老管家。
他这就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避。
这当口,易先生眼睛余光看到了他,叫他进去,苏澈这才进来了。
易先生给双方介绍,“顾爷,这是苏澈,我公司里的新人,暂时住在我这,您叫他阿澈就好,苏澈,这位是顾爷。”
苏澈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叫了一声“顾爷”。
这位顾爷年龄大约是在七十岁左右,一头花白的头发已经稀疏,人也精瘦,看外表倒是要比老管家还要上年纪一些,不过老管家跟眼前这位顾爷是没法比的,老管家就是个普通的邻家老人,这位顾爷眼下脸上虽也笑呵呵的,挺友善的样子,周身却自有一股气势,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的气势,无需刻意,自然而然就散发出来。
顾爷身后一左一右,还站着两位保镖,都是结实挺拔的身材,一样的黑色西装,一般无二的面无表情,肃杀中倒有几分精英的错觉,这样的保镖是难以忽视的,然而这二人往顾爷身后一站,瞬间就没有了存在感。
这样的一个人物,由不得人不小心恭敬。
苏澈得体地微笑道:“顾爷,您好。”
顾爷笑着点点头,这才发了话,“好,你也好,来,坐下说话。”
苏澈这才坐下。
茶几上,茶水茶点齐备,袅袅的清香从茶壶和茶杯里缓缓逸出,苏澈不大懂得品茶,也不善品鉴各色茶种的妙处,眼下只觉这股茶香清淡而好闻。
易先生执起茶壶,态度自然地给苏澈倒了一杯。
刚才他那般介绍,顾爷心下便了然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眼下便含笑看向了这个叫苏澈的孩子,苏澈听见他对自己说:“你就是阿澈?倒是个顶好看的孩子。”
苏澈面上带笑,心下却有些奇怪,听这话的意思,倒似听说过他一般?他觉得这不大可能,微微疑惑地往易先生那看去一眼,易先生姿态闲适,脸上带笑,并不插话,苏澈直觉不是他,只略看一眼便回转了视线,微笑着向顾爷询问道:“顾爷听说过我?”
顾爷笑道:“上回我家小子胡闹,倒让你受了一回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