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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纸笔来。”楼池月挣扎着要爬起来。
那仆妇手一挥,便有两个宫女上来搀扶着她起身,两宫女几乎架着她走到桌案前,那里早备好了笔墨纸砚。可是楼池月两腿颤抖的厉害,根本站不住,坐下也不可能,只好又把她架回去,还趴在那长凳上,然后在地上铺了块木板,把笔墨纸砚放上去,让她趴着写。
楼池月颤抖着把毛笔蘸了墨,刚写了一个字,腿一抽,手一抖,毛笔掉了,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她低低地惨叫一声,显然极力隐忍。那仆妇不禁有些后悔先前打重了。这得写到什么时候去。楼池月是真疼,恨不能立即晕过去才好。但这番造作却是为了拖延些时间。如此反复了两三次,那仆妇有些不耐了。
“嬷嬷,不如我来说你来写,最后我签字画押就是,也是一样的。”楼池月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哀求之色明显,看来只想早早了结,早早解脱。
那仆妇原本以为她要拖延时间的怀疑瞬间消散,拿了笔墨纸砚,在桌案上依她所说,挥笔就写:“奴婢楼池月,受柳芊芊蒙蔽,送了一盆叶片花瓣上粘有麝香的水仙花至衡芜宫,致娘娘滑胎,罪该万死。”
那仆妇待墨汁微干,就走过来让楼池月签字画押。楼池月无奈,深吸几口气,刚要提笔时,听到“咚咚,咚咚”巨大的撞门声,她心下一喜,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仆妇扑了过来,磨着牙挤出一句话,“不要装死,立马签字画押,否则现在就弄死你。”
楼池月颤着手签字画押,再次趴下了,这回仆妇再不管她的死活,小心翼翼地把认罪书收进怀里。
赵芝兰来了,她的天女宫离这儿有点远,她匆匆赶来,听到先前崔典苑派来的宫女说,听到楼池月的惨叫,定是动了刑。
“给本宫砸,把门砸破了也要进去,去找梯子来,翻墙也得进去,而且要快。不然……”赵芝兰声音平淡,脸上还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她把天女宫所有侍候她的人都带来了,这些宫人听了不寒而栗,上次那被砍了十个手指的嬷嬷被扔出天女宫时,娘娘脸上就是这样的笑着。
宫门开了,这样的动静再不开门,整个皇宫都会被惊动的。
赵芝兰手一挥,所有的宫人蜂拥而上,一进去就把楼池月围住了。
那仆妇率一众宫人前来拜见,“娘娘,我家娘娘被人暗害,以致失了龙胎,娘娘承受椎心之痛,身子虚弱,不能前来相迎,望娘娘恕罪。”
赵芝兰听了目光一闪,垂下眉眼,脸上亦显悲凄之色,“原来如此,难怪江美人有雷霆之怒,竟顾不得宫规,私下用刑,也要将楼池月拿下了。”
“娘娘明见,只因人证物证俱在,这贱婢却诸多推诿,奴婢一时气愤,杖刑了她几下,略施薄惩而已。”
“人,本宫就带走了。”赵芝兰挥挥手,宫女们就连同凳子一块抬了楼池月就要往外走。
“姐姐好大的威风。”江美人坐在软兜在被人抬了出来,身上盖了厚厚的毯子,脸色惨白,唇无血色,身子确实虚得很。“姐姐份位虽比妹妹高,可是事关皇上龙裔,却不是姐姐所能包庇的。”
“正因为事关龙裔,断然不能私下用刑了结此事。当报于宫正司审讯,由皇后主持,明断是非。”赵芝兰一甩大袖,率先走了出去,扔下一句冷冷的话,“江美人若是信不过本宫,尽可随同前往。”
一出衡芜宫,楼池月被抬上了轿,崔典苑跟着上去给她上药。楼池月示意她附耳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万不得已时,你可以去找九皇子云风,只要跟他说千里镜三字,他一定会来救我。我若被判死罪才可以去找他。”只要自己还有活路,她不想把他卷入后宫的是非中。
崔典苑完全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她。她连司苑都很少出去,怎么就和九皇子有了这般深的关联了。
“姐姐快给我上药,我还得出去趴那凳子上,不然,天女娘娘这包庇之责就要坐实了。”楼池月说完,把胳膊塞进嘴里,上药时必然疼痛难忍。
楼池月被抬回长凳后,赵芝兰看着江美人换了轿子出来了。她走到楼池月身旁,轻轻问道:“你有什么要交待我的,便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芝兰。”楼池月无声地唤了一声,然后才继续道:“望天女娘娘垂怜,请许我一个自辩的机会。”
“你有进献祥瑞之功,本宫自然不会任由人污蔑于你。”赵芝兰声音略扬,神情郑重地承诺。话音落,就往自己轿子走去。
两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往宫正司去,引得宫女太监们注意,纷纷前来打探。快到宫正司时,正面碰上了贤妃带着嘉柔在游玩。
贤妃转个弯就要避开去,但是嘉柔好奇心重,连连向人群张望,这一看,就看到了楼池月,自然也看到她的裙子被血都染红了。这奴婢犯了错被杖毙的事她不知听过多少次了,尽管因她年纪小,没亲眼见着,可今天一看见楼池月的模样,她立即知道楼池月受了杖刑。
嘉柔顿时急了,立马就要冲上去,嘴里尖叫着:“花仙子姐姐。”
却被身边的宫女一把拉住了。嘉柔急得眼泪刹时就流了下来,“母妃,快救救花仙子姐姐。”
贤妃一边派了嬷嬷去打听,一边抱了嘉柔转身就走了。“云康,你再哭闹,母妃就不管了。说说怎么一回事,母妃才好想办法。”
嘉柔眼泪汪汪地把她和楼池月的事说了,虽说得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贤妃却是听明白了,嘉柔是把那个小宫女当姐姐看待的。
不多时,嬷嬷回来禀告,说小宫女不知犯了何事,正被天女和衡芜宫的江美人一起押往宫正司。贤妃皱了皱眉,涉及两宫,定然是麻烦事。可是看嘉柔那模样,若是不管不问,是很难安抚下去的。贤妃给那嬷嬷递了个眼色,“你寻个机会,问一下她犯了什么错,需不需要本宫救助。”
贤妃带着嘉柔在他们后面远远跟着,眼看他们就要进宫正司了,那嬷嬷神情古怪地回来了。对贤妃耳语几句,贤妃有些惊诧又有些疑惑,“她原话怎么说的?”
她说:“事关龙裔,娘娘不必卷入其中。我只识得囡囡,小公主、贤妃,奴婢不曾蒙面。”
贤妃当然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楼池月并不想借公主的势。哪怕现在正处在生死关头。贤妃劝慰了嘉柔,让侍女带着她先回宫了,自已却向宫正司走去,“如此,我倒要去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