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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躺在地上,从屁股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痛让他不由自主呻吟出声。眼前的天空还在不停旋转,脑袋也昏昏沉沉。右手拉了拉玄天,吐字不清地道:“熏……晕……奶……米……西……把……”(玄云你没事吧)没听到回话,以为是自己吐字不清玄云没听清楚,右手又紧了紧,感觉玄云的手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气,不由大惊!急忙转头看去,只见玄云伏卧于地一动不动!“奶、奶、奶……”奶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想翻身而起却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啪”地一声又躺下了。只能右手不断拉扯着玄云的手,嘴中不停地喊“玄云”,但玄云还是毫无动静!
玄天心胆惧寒,想到刚才在旋风圈中那一下剧烈的震动,无以名状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不一会便觉遍体冰凉!前段日子刘剑与玄云比武时他就尝过这种非人能忍受的感觉,现在又重现,结果还会一样吗?他不敢往下想,只一个劲的叫着玄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不消片刻便声嘶力竭!
“我……我……没……事……”突然听到玄云的话,玄天心花怒放:“玄云!”刚刚站直的身体又砰的一声倒了下去!只觉胸中一阵气闷,从大悲到大喜这种感受让他难过得差点吐血!
“玄云!”玄天不放心,使尽浑身力气,终于踉踉跄跄地冲到了玄云身边。用手推了一把,见玄云没反应,不由一惊,想把他扶起来,却手软脚软,费了半天劲才勉强把玄云身子翻了转来,一见之下不由大叫出声:“玄云!”
玄云满嘴鲜血,胸前衣襟已完全破碎,一道血痕映入眼帘,触目惊心!胸前的血还丝丝往外冒,面色苍白,两眼无神,嘴角一张一合,鲜血也随之一丝一缕流淌出来。
“玄云!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玄天拼命地用手拭去玄云身上的血迹,没想到用力过大,反而触痛玄云伤口,使玄云呻吟出声。玄天一惊,急忙住手,慌忙把玄云扶起,右手按住他后心,一道真气注入他体内。
他们的真气本是异体而同源,加之从小一块长大,真气早已在日常接触时彼此相融同性。是以真气一入玄云体内便如回到家般轻车熟路,通行无阻!循环四周天之后,玄云体内停滞的真气终于回复本性,缓缓流转,自发疗伤。为了保险起见,玄天没有收手,继续施为,直到玄云“哇”地一声喷出一口淤血才作罢。
望着脸孔慢慢恢复血色,呼吸也逐渐匀称的玄云,玄天长嘘了口气,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玄云咧嘴一笑:“没事了!”看他现在精神焕发,满脸红润的样子,如果不是嘴角残留的血迹与胸前的伤痕,哪里看的出半分受伤的模样?他摸了摸头,憨憨一笑之后又道:“刚才不小心撞到树上去了!”
其实玄云受伤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严重,由于在旋风圈中无法呼吸,便利用真气转为内呼吸,也就是处于闭气状态。身体被撞之后内腑受震被创,体内淤血没法及时喷出,是以才会在落地之后显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其实只不过是暂时回不过气来罢了。当然,也算是他们运气好,若不是这一撞,恐怕他们现在还在打圈圈呢!
玄云打量了一下四周,吃惊的道:“我们怎么进来了?”原来他们现在正处在旋风圈的中心,四周风卷残云,中间却是波澜不惊!
玄天沉声道:“不要管那些了,救人要紧!”
虽然说是救人要紧,但望着眼前的状况两人不知从何下手!两个脑袋沉思良久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只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任是心中焦急万分,却也只能是大眼瞪小眼。
两人正在一旁心急,场中异变突生!
原本在原地旋转的旋风圈突然一阵剧烈地涌动,然后向四面八方轰然爆散开来,强劲的气旋左冲右突,所过之处飞砂走石,枝叶漫天,有些小点的树木更是被连根拔起,一路轰轰隆隆,撞得其他树木断枝残根,一片狼藉!玄天玄云身处中心,所受波及最小,没有首当其冲地面对四涌的气劲,但旋风狂飙而去所形成的吸力却让他们吃尽苦头!全身不受控制地要离地而飞,双手拼命向地面猛抓,希望抓住一个支点稳住身形。断木杂草抓了一把又一把,但身体还是被牵引得往气劲所指方向而去。再加上空中不段有断木碎枝雨点般掉落,搞得两人衣裳破裂,到处是伤痕,狼狈不堪!
好在随着时间地推移,吸力渐渐减弱,玄天玄云慢慢稳住了身形,但仍匍匐于地不敢稍动。若不是他们身处中心,旋风是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的话,恐怕他们此时已经在和阎罗王喝酒了!
足足过了半盏茶时间,场面才渐渐平息下来,两人缓缓抬起头,只见现场已被彻彻底底地清理了一遍,树木,地面,全是光秃秃的,毫无生气!突然一个黑影映入眼帘,两人齐啊一声惶惶张张爬起来本能地用手护在胸前(刀早已在旋风中时被卷得不知去向),还觉不安全,又退了十几步,直到撞到树干才停了下来。
黑猫面对着两人的方向昂首而立,无比王霸的气势透体而出,全身黑毛根根直竖,额前双角通红似火,时不时还有电花缭绕!咦!没错!的确是电花!玄天玄云对视一眼,暗暗留神!
“小剑呢?”玄云突然想起竟然没有发现刘剑的踪影!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难不成被刚才的狂风给卷走了?想到此处二人心中发寒,若果真如此,以刚才的情状看,恐怕刘剑已是小命不保了。玄天玄云大是悲痛,虎目隐泛泪光,望着眼前无比强大的敌人也不觉得如何可怕了,心中满是要将它碎尸万断的冲动!
“纳命来!”玄云大叫一声,正想冲上前去拼个你死我活,却被玄天一把扯住!“你干什么?”
望着玄云血红的双眼,玄天满是不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回去找师傅,我拖住它……如果师傅没回来,你千万别过来……你要等到师傅回来,然后告诉他我们是怎么死的,师傅会为我们报仇的……”说到最后,他已经是哽咽出声!小小年纪就做出这种死别的决定,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不!”玄云几乎是狂吼出声,“我留下,你回去!”玄云虽然报仇心切,但也知道凭他们俩想打败黑猫无异于痴人说梦!留下即是死,他决不愿兄长牺牲性命而自己苟且独活!
玄天把脸一沉:“我是大哥,你得听我的!”
“决不!”
“你听不听?”
“不听!”
……
吼……
两人在那里争论不休,黑猫似已不耐烦,发出一声虎啸,把两人吓了一跳!转头望去,见黑猫仍站在那里,面向他们昂首而立,不由奇怪它为什么不进攻。仔细一看,才发现黑猫的双眼并没有望向他们,而是……望向天空!它在干吗?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玄天突觉脸上一热,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脸上,伸手一擦,却是一抹殷红!
两人不由自主抬头看去,下一刻大呼出声:“小剑!”衣物破碎不勘,全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仍自不断滴血的挂在树枝上的人不是刘剑是谁?
刘剑骑在猫背上原本就难受异常,加之内力不断被黑猫吸收,全身渐渐酥软无力,到最后体内真气被吸得七七八八,他能坚持不摔下来完全出于一股求生的意念在支持。等到身体弹尽粮绝,正要放弃时,黑猫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别说他此时已经是贼去楼空,就算是处于颠峰状态,如此情形之下他也非被甩出不可!结果可想而知,他的身体闪电般冲撞而出,手中刀也在同一时刻被卷到了爪哇国!如果不是身处旋风之中,他早就一头撞死了!饶是如此,他也吃尽了苦头,身子在空中完全不受控制,不断旋转,出于求生的本能,他双手乱抓,不管抓住什么他都死拽不放!也不知撞上了多少棵树,拉断了多少树枝,他终于在一棵树上稳住了身体。此时他才感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火辣辣的疼痛!右手还抓了一个**的东西,但他光只忍住身上的巨痛已是费尽了所有精力,哪还有心思去理会其他!玄天玄云在底下的争执他也听见了,本想开口,但无论如何发不出声音,只得做罢。
此时听见玄天玄云的惊呼,知道他们发现了自己,艰难地扭头向他们望去,嘴张了张,却还是发不出声音,只有微微向他们点头示意。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闪电,在还没来的及反应,便觉身体一麻,身体不由自主地阵阵痉挛,一阵焦糊味冲鼻而入,双手一松,身体急坠而下!耳中传来玄天玄云的惊呼,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有人接住了自己,然后识海一暗,便人事不醒!
昏迷中,似乎有人在呼喊自己,并且有人不断地往自己身体中输入真气。他全身肌肉疼痛欲裂,深入骨髓的痛感让他想就此沉睡以解脱,但心底却有个声音叫他睁开眼。迷糊中似乎又见到了梦中的情形,面目不清的白衣男子手持光剑傲然而立,实质般的真气形诸于外,全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皇霸气势,渀若天神降临!一剑挥出顿时天昏地暗,砂飞石走,狂暴地真劲四处鼓荡,潮水般向眼前三道人影吞噬而去!然后便是轰隆隆一连串巨响,天崩、地裂,似乎末日来临!片段的画面跳跃闪现,白衣女子,白衣男子,小孩……各种模糊的面孔一一涌现脑海,只觉脑袋鼓鼓胀胀,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那种难受的感觉渀佛脑袋要爆裂开来!任督二脉的真气也狂躁异常,似乎受到某种牵动,在经脉内高速流转,所过之处经脉一阵火辣辣地疼痛!随着真气越转越快,越转越强大,最后只感觉一团火在高速流串,任督二脉被逐渐扩大,并隐隐有破裂的迹象!
刘剑终于忍受不住呻吟出声,头脑渐渐清醒,暴躁的真气也在同一时间舒缓下来,眼前两张脸孔由模糊到清晰。